第4章 禪院篇
伏黑甚爾站在封印室的門口,手里的煙燃燒殆盡,甚至燒到了他的手指他都沒有發現。
一墻之隔的是他曾經看護的,保護的孩子,也是他親手送進這里的孩子。
“甚爾。”伏黑惠帶著飯菜,從背后走來。
“來給直哉送飯?”伏黑甚爾將煙頭扔到地上,踩滅,他上前掀開蓋在飯菜上的蓋子,精致的料理上下三層的分開擺放,這是高專廚師特意做的,似乎廚師長的兒子在直哉手下的某家企業上班,所以直哉的飯菜都要比其他人的大鍋飯更精致一點。
“食堂的飯?”伏黑甚爾仔細的查看了所有的食物,以他觀察直哉多年的經驗來說,直哉肯定不會吃這些東西,如果是用毒藥伴著,說不定還會賞臉嘗一口,不然都會被喂給影子,成為維持身體機能的原料。
小時候,尤其是在自己帶著直哉脫離禪院家的那段時間,直哉還會吃一點正常的飯菜,可是后來……,直哉干脆就什么都不吃了。
“甚爾,你們究竟發生了什么,為什么禪院家的記載里缺了一片?”在禪院直哉被抓,一向慣著直哉的禪院家卻默不作聲的時候,伏黑惠和真依真希兩姐妹就回去查過,像禪院家這樣的家族,總是喜歡把每一年發生的事情記載下來,可偏偏有一年是空缺的。
“你一個十影法都查不到的事情,還指望那兩個廢物姐妹查到?”伏黑甚爾把餐盒接過來,放在立門最近的地方,黑色的液體詭異的從門縫中溜出來,將餐盒連同里面的食物一起吞下,在安靜的回到門內。
“這家伙做事一向不留后手,你們能查到空缺一年,也算是本事了。”伏黑甚爾拍了拍自己孩子的肩膀,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快和自己一樣高了。
“想聽我也不是不可以告訴你,當年那些事情。”
禪院甚爾正在自己的院子里午睡,自從一直沒有覺醒咒術開始,他就從禪院家的內宅搬了出來,住到了外面因為簡陋而無人居住的宿舍里。
萬幸的是,他一個沒有咒力的家伙,經常被人無視,所以他常常在自己獨居的小院子里偷懶。直到他被小小的禪院直哉抓住。
小小的孩子每天都來,一會兒吵著要和自己學體術,一會兒要給自己展示他新獲得的玩具,偏偏還嬌氣的很,摔一跤要哭半天。
最近好幾天都沒有看見吵鬧的小麻雀了。
禪院甚爾嘆息到,可能是因為覺醒了咒術,所以對沒有咒力的自己厭煩了吧,也好,正好落得清凈。
禪院甚爾輾轉反側,他現在連院子外面的蟬鳴都覺得吵鬧。
“可惡!”禪院甚爾把頭埋進枕頭底下,枕頭上帶著陽光的味道,是之前禪院直哉非要抱出去晾曬的結果。滿屋子都是禪院直哉留下的軌跡,他喜歡的點心,甚爾給他削的木刀,甚至還有直哉留下來的換洗衣物。
在禪院甚爾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禪院直哉一聲不吭的入侵了他的領地。
“甚爾,開門我知道你在里面。”禪院甚一敲響了甚爾的房門,他的語氣帶著命令,讓本就煩躁的甚爾更加暴躁起來。
“干什么?”甚爾堵在門口,此刻正是正午,陽光照耀在甚一頭頂,即使是咒術師也有些難受。
但是甚爾不打算放他進去,甚一也不打算進去,甚一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如同一匹獵豹,死死的守著自己的地盤,他沒有和甚爾起沖突的打算。
“那個嫡子……禪院直哉,不見了。”甚一看著自己這樣五官端正的弟弟,他心里是對這個弟弟有著同情的心態,他們畢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甚爾也不是沒有實力的弱者,但是在這個唯咒術至上的禪院家,他注定是出不了頭了。
“這關我什么事?”甚爾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原本就沒有梳理整齊的發絲變的更加凌亂了。
“說到底,是你們這些負責護衛的【炳】隊太過無能的鍋吧。你還不快去找那個小鬼,來找我做什么?如果你先找到了,說不定還能給你升個職。”甚爾看著自己的哥哥,已經成年的他理所當然的加入了軀具留,成為了炳隊的一員,現在剛剛覺醒咒術的嫡子不見,最著急的當然是這些負責護衛的人員。
“之前,小嫡子一直往你這跑,他們認為這一次也在你這里才疏忽了,現在要問他們的責,他們很有可能會來刁難你。”甚一做為哥哥,對甚爾還是有一些責任感,但能來告知已經是他力所能及的最大幫助了,當初父親壓錯了寶,雖然禪院扇并沒有真正的被趕出權利中心,但還是有不少人開始轉舵了,他雖然在軀具留里雖然有些位置,但還是少不了被有心人掂對。
“我就是想說這個,你自己小心。”禪院甚一說完就離開了,只留下甚爾一個人在門口。
甚爾抓了抓頭發,反正也睡不著,出去走走也好。他這樣想著,衣冠不整的跨出了院子。
禪院直哉坐在黑暗里,他的面前擺著一盞小小的燭臺,燭臺的光亮照著他前方空空如也的墻壁,四周的黑暗里攢動著奇怪的觸手。
他所在的地方是禪院家公開的機密,是飼養咒靈的小黑屋。
而他,已經在這里呆了三天了,三天前他找例去找禪院甚爾玩,路上卻被一群比他大一點的小孩攔住,非要帶他去玩什么捉迷藏,出于好奇和試圖作死的想法,(畢竟那些孩子身上的惡意都快蔓延出來了。)直哉跟著去了,接著毫無防備(誤)的他被推下了臺階,落入了這個小黑屋。
做為禪院家新繼的嫡子,直哉知道自己可能擋了許多人的路,禪院家不乏有一些想對自己除之而后快的家伙,但仔細想想,只是殺了他也沒有什么用吧?家主之位不是已經定下來了嗎?
難道真的是會有人為了給小孩子出氣拿了特級咒具壓制咒靈,讓他們把自己推進咒靈堆里,而不至于讓咒靈跑出來?我這么招人恨嗎?
直哉忍不住去思考,他的腳踝在被推下來的時候扭傷了,在沒有藥物的情況下,就算是咒術師好轉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嘛,被咒靈吃掉也算是一種浪漫的死法吧。”剛剛跌落的禪院直哉閉上了眼睛,他安靜的坐在黑暗里,無數的咒靈蠢蠢欲動著向他靠近。
沒有任何咒靈注意到,他們腳下的黑暗與禪院直哉的影子融為一體,變的危險起來。
預想之中的疼痛沒有發生,禪院直哉睜開眼睛,漆黑的房間里,那些原本眼冒藍光的咒靈全部瑟瑟發抖的蜷縮在一角,其中一些強大的已經消失不見了。
禪院直哉看著黑暗中的怪物囂張的驅趕咒靈,把所有大體型的咒靈都趕到一邊,然后用祂黑乎乎的觸手來蹭禪院直哉的臉,像一只小狗一樣邀功。
這一次,禪院直哉真正的看見了他影子里的怪物,不可名狀的怪物。祂直視著他的靈魂,龐大的身軀蜷縮著展現在他的靈魂面前。
【餓…好…餓】
三天了,明明之前也沒有給怪物喂過食,從進入這里第二天開始,怪物就在直哉耳邊叫喊。
怪物沒有瞳孔的眼白盯著直哉,他發出了常人無法理解的聲音,直哉無法描述那種聲音,就好像深淵里穿過的風,又像是遠古神明的呼喚。
但是直哉就是能聽懂,能理解,甚至禪院直哉覺得自己就是祂。
【本…體…本體…好…餓…】
怪物一字一頓的說著,祂將巨大的軀體圍繞在禪院直哉的身邊,祂撒嬌似的用軀體蹭了蹭禪院直哉的手心,這是祂上次看見一只小狗這樣做后,被直哉夸獎似的摸了頭,從而學到的。
“可是,你不是吃了三個一級咒靈和若干的‘小點心’嗎?”禪院直哉假裝聽不懂的樣子,笑著撫摸了手心里的黑暗,冰冰涼涼的觸感如同蛇鱗一樣。
怪物詭異的安靜了一下,連在禪院直哉手里晃動的軀體都停下了擺動。
接著,又爆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本體!餓!】
咒靈們被嚇的顫抖的更加厲害,他們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只能盡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好了,好了。”禪院直哉拿這個撒嬌的怪物一點辦法也沒有,他從兜里掏了掏,最后找到一塊本來打算帶給路邊小狗狗的餅干。
“只有這個了,要是不行你就得吃我了。”禪院直哉撕開包裝袋,這種餅干是專門供給小狗食用的,沒有鹽和油,味道也不好,但是現在也只有這個了,反正祂也不是真的想吃。
怪物似乎也知道這塊餅干不好吃,祂糾結了一會兒,最后張開血盆大口,輕輕的咬了一口餅干邊邊,祂發出嗚嗚的聲音,示意直哉松手。在直哉松手的一瞬間仰頭,將餅干吞噬殆盡。
“雖然被咒靈吃掉是不太可能了,但是餓死也可以爭取一下,對吧?畢竟咒靈也是會被吃完的。”禪院直哉拍了拍手上的餅干屑,看了一眼在角落里抱團的咒靈們,覺得今天就是沒有發生什么好事。
三天,不吃不喝還精神抖擻,這都要歸功于靠吞吃咒靈獲得力量的怪物。
怪物吃下咒靈,獲得的咒力傳輸給直哉,這些咒力保證了直哉的生命體征。
怪物聽到這句話僵硬了一下,好像才發覺做錯了什么一樣的,從不知道哪里掏出來一盞燭臺,華麗的燭臺在黑暗中發出搖曳的光與熱,在這盞燭臺面前,黑暗都變的渺小了。
禪院直哉拿起燭臺查看了一下,上面寫了竟然貼了一張便簽。
【永然的燭火】
光照亮的地方,你就是安全的。
上手綁定,不可丟棄,哦親
“搞什么?乘機強買強賣?”直哉慶幸,這個時候怪物拿出來的是一個沒有什么大用的燭臺,要是是什么任意門,那他可能就會被怪物綁出去。
“你們確定在這里嗎?”甚爾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直哉敏銳的抬頭,他看見甚爾站在高高的門口上。
怪物機敏的掩蓋住一切痕跡,整個地下室空曠到可以聽見回音。
“如果你騙我,你知道后果的。”禪院甚爾撇了一眼身后鼻青臉腫的家伙,在得到對方反射性的一抖之后,頭也不回的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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