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天與暴君
直哉帶著花束來看望母親,大朵大朵的玫瑰,每一支都價值不菲。
在琴酒的贊助下,不需要為大型醫療設備和人員工資多開一筆的直哉的生活越漸富裕,連玫瑰都敢買新鮮的了。
雖然用的是禪院家的錢。
“失禮了。”直哉推門而入,迎接他的是擦著臉過去的茶杯。
‘啊…看來父親來了。’直哉隨手擦去臉上的血跡,漫不經心的心想著。
果然,原本病弱的母親光腳站在地上,她原本的風度已然不在,披頭散發的像她最討厭的那些潑婦。
這場爭斗因為直哉突如其來的闖入而進入中場,雖然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只是母親在單方面的發作。
“你來了。”直毘人稍微側身遮擋他失態的妻子,禪院夫人也趁著這個時間整理自己的儀容。
“是啊,做為主刀醫生,來看看自己的病人恢復如何,這不過分吧?”直哉將玫瑰插進花瓶,等他再次轉身,禪院夫人已經整理好妝容,躺回床上去了。
“直哉,過來讓媽媽看看。”禪院夫人伸出手,剛才的狼狽不復存在,她又恢復了貴婦人的狀態。
直哉聽話的走過去,他站在病床前,微微彎腰將臉貼在禪院夫人的手心,這樣溫順的舉動讓禪院夫人心情大好的同時,也讓直毘人感到不滿。
“哼,婦人養的孩子。”直毘人不滿的哼了一聲,如果不是青見家勢大,禪院家的嫡子怎么可能養在外面,搞得偷偷摸摸,好似見不得光一樣。
直哉沒理他的父親,他和父親的關系本就不好,兩人也是多年沒有見面,關系更加生疏,如果不是直哉繼承了強大的術式,恐怕直毘人已經忘記這個孩子了。
“你要是不滿意,干脆你自己生,自己養好了。”禪院夫人從來不會給直毘人面子,她摩擦著直哉臉色淡淡的血痕,滿懷歉意。
“對不起,是媽媽心態不好,臉被劃傷了吧?怎么辦啊,這么好看的臉。”禪院夫人心疼的撫摸著那道淡淡的血痕。
直哉握著母親的手,蹭了蹭她的手踝。“沒有,已經全好了。”
“好了,怎么好的?”直毘人下意識的察覺到不對,瓷片劃開臉瑕,就算是咒術師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幾分鐘內就愈合。
殘穢留下的痕跡并不明顯,但是也不是完全無跡可尋。
“你早就知道了。”直毘人送開兒子的臉,看向病床上的妻子。
“是啊,怎么樣現在直哉夠資格了嗎?”禪院夫人抬起下巴,這些年她兢兢業業,在哪地獄一樣的禪院家混的風生水起,不管是什么樣的臉色,什么樣的挖苦都聽過,見過。
她所求的一切,都是依附著丈夫在這個家族的地位,可是直毘人對她又有幾分真心呢?如果不是直哉坐上首位,那么一切都是水中月罷了。
要不是直毘人跟本不打算傳位給直哉,她也不會用這種方式去逼直哉。
“你什么時候學會反轉術式的?”直毘人罕見的沒有理睬自己的妻子,他只想迫切的知道直哉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反轉術式雖然誰都可以學,但也不是誰都能學會的,大部分咒術師一輩子,可能連運用自己的咒術都不一定能做好,更何況是從未接受過系統教育咒術的直哉。
“很早就能做到了。”直哉對咒術沒有興趣,能做和想做從來不是一回事。
直毘人沉默了,他一直不關注直哉,不僅僅是因為直哉的性格不是他想要的繼承人,更多的原因是禪院家事物繁瑣。
禪院家被五條家壓制太久了,禪院家年輕一輩里也幾乎沒有出色的孩子。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直毘人也不可能娶一個政治家出生的普通女人做妻子,就為了給日后落魄的禪院家尋一個出路。
“你一直在隱瞞。”直毘人看向床上的妻子,他一直煩惱與家族里沒有能干的青年,甚至一度以為禪院家已經找不出一個能撐起門面的人來。
“現在說,也不遲啊。”禪院夫人也握住丈夫的手,她語氣溫柔,眼神卻無比的冷漠,“再說了,如果我一開始就告訴你,你怎么能保證,我的孩子不會半路夭折呢?”
直毘人沒有說話,禪院家的局勢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就連他也不能說自己的家主之位就來的完全干凈,在迎娶家世顯赫的妻子之前,他也是送走了不少有力競爭者的。
“罷了,就這樣吧。明天你就去外公家住一段時間吧,也該是讓那些老人見見你了。”直毘人最終悠悠的嘆氣,既然妻子強硬要求,那就按照原計劃進行吧。
“老人家想要見我?”直哉挑眉,他本身也打算去青見家住一個月,畢竟無論哪個人被內定了都會去看看是誰做的好事。
但自己去和被人邀請去,是兩回事。
一個是被提攜的小孩子,用來堵人話頭的工具;一個是族里看好的后輩,未來的依靠,是眾人捧著的。
“我很期待”不知道烏丸蓮耶要怎么對待自己這個空降的后輩呢?
“神…神明…”泥狀的咒靈匍匐在地,他的全身長滿了融化的臉,走過的地方都會留下一道長長的黑色的污泥。
像他一樣的咒靈不止一個,他們卷曲著,吸引著,吞噬者其他靠近的咒靈,然而絕不離開隊列,就像是被人訓練過一樣,整齊的向前走。
“真惡心。”憑借著咒具眼鏡,甚爾也可以看見那咒靈的樣貌,就是看多了頭疼。
“…哈哈,我已經習慣了…”見子笑得勉強,畢竟在沒有學會收斂咒力之前,她幾乎每天都和各色的咒靈貼臉。
甚爾沒有在意見子疲憊的神色里有多少故事,他只覺得見子能活下來也是奇跡,剛剛覺醒咒術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會被負面情緒掌控。
直哉當年幾乎每天都鬧著自殺,惹得整個禪院家假山也搬了,人工湖也填了,連直哉居住的房子也用海棉包好,生怕嫡子會出一點意外。
不過,直哉后來幾乎沒有什么亮眼的表現,加上完全不配合咒術教學,導致禪院家徹底放棄對直哉的教學,放他自由生長。
“喂,給我仔細看看,這些殘穢指向哪里。”甚爾熟練的指揮見子,他手指指向隊伍中一只獨特的咒靈,那只咒靈和其他同隊的咒靈不一樣,他要更小,就像是沒有發育的幼崽,翻滾著跟上同類的步伐。
“是!”見子被甚爾嚇得一激靈,甚爾先生雖然長的好,但是脾氣很臭,這一點已經在見子心里成為固定印象了。
見子撫摸著胸口,讓自己平靜下來,按照五條悟教的方法,用心去感受咒力。
“看見了,這邊。”地板上的殘穢,如同襯衫上的污漬一樣顯眼,見子帶著甚爾一路像咒靈來時的路跑去。
對見子來說,那是全力奔跑,但是對甚爾來說,這連熱身運動都算不上。
“就…就是這里!”見子用手撐著膝蓋,另一只手指向殘穢消失的地方。她大口喘息著,心臟因為劇烈運動而狂跳,就好像要跳出嗓子眼了。
和她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全程面不紅心不跳的甚爾,他看起來就像是來散步一樣,沒有緊張感和危機感。
“你確定是這里?”甚爾有些古怪的看著眼前的店門。
“是…是的…就是在這里…消…失…的?”見子一邊擦著汗一邊抬起頭,在她看向自己指向的方向時,整個人瞬間僵硬在哪里。
這個地方不管是甚爾還是見子,都非常熟悉,一個是這里的常客,另一個則是經常被邀請來做客。
“啊!見子!你來找我嗎!”站在店外的少女朝著兩人揮手,試圖引起他們的注意。
“小華…”見子壓抑著驚恐,她捏著自己的手心,盡力不讓自己的恐懼流露出來。
“見子你怎么會和甚爾叔一起過來啊?”百合川華拉起自己好友的手,驚訝于她手心里全是汗。
“怎么了?生病了嗎?”百合川華擔憂的拿出自己的手帕,給見子擦了擦額頭的汗。
“喂,小姑娘!”比起見子不敢動彈的僵硬,甚爾要更自然一點,他用力一抓,輕松便將百合川華拉倒在見子懷里“別礙事。”
甚爾擋在兩個女孩面前,此刻他的背影在見子眼里無比高大。
甚爾解開身后背著的咒具,隨意的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在如同淤泥一樣散發著惡臭的咒靈面前,他看起是那么偉岸。
“就這種東西,一下就好。”甚爾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最近打算收手,有一段時間沒有活動了,今天就當是做做運動了。
這個咒靈看起來沒有自己的思想,出于本能,他高高抬起自己的右臂,黑色的淤泥在重力的作用下往下掉落。
見子下意識的捂住懷里百合川華的眼睛,她自己也轉過臉去,不敢看接下來的一幕。
【轟】
隨著巨大的聲響而來的,是凜冽的風、碎裂的土塊、和帶著濕熱的液體灑在臉上。
“?發生什么事了!哪家煤氣罐爆炸了嗎!見子!見子你有受傷嗎!”百合川華試圖拉開見子遮住自己眼睛的手,雖然見子將她護在懷里,可是她仍然能感覺到飛濺的石子砸在身上的感覺。
被保護風她尚且如此,在外面面對的見子有會怎么樣?
“咳咳,我…我沒事。”見子依舊死死的將百合川華的腦袋按在自己懷里,她大著膽子,小心試探著去看那事故發生之地。
【見子,聽好雖然有咒力的人會比沒有咒力的人強,但也不是絕對,就我所知的‘最強’的名號,現在還只屬于一個人。】
直哉在臨行前這樣囑咐過。
【所以有什么困難就都交給他,因為只有他,能帶你們打破困境】
當時他的笑容帶著神秘,仿佛已經遇見了未來。
【天與暴君——禪院甚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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