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娜

        我經常在深夜溜出房間。掬著手站在冰冷的走廊里，聽著身后的房間里傳來的每一聲深重的呼吸。從教會的盟友那里得到的止痛藥實在有限，在傍晚黑夜，我時常看到鐵子大人深深埋著頭，一聲不吭，兀自發抖。

        他一定不想讓我看到這種時候自己的臉吧……我想，于是佯裝熟睡，或是悄悄離開。在那些漫長的夜晚里，他從來沒有發出過一聲呻yin。因此，連接神經時的那一聲喊叫將我完完全全地嚇呆了。

        我們一致認為真理塔下士兵只是因為知曉尸貓的故事，覺得巫女在例行消遣才不來查看。但真理塔里傳出男人的叫喊畢竟過于反常，連接下一根神經的時候，必須得采取措施才行。

        在最古老的秘書里，我讀到過用理力分擔人rou體和精神痛苦的方法，讀的時候只覺得已陳芻狗，沒有細看，現在想去翻找已經來不及了……正當我想著這件事的時候，耳邊傳來鐵子大人的嗓音：“莉莉，之前那個口枷能幫我拿過來一下嗎，就在我來的時候呆的那個盒子里吧。”

        mian枷是木制的，會覆蓋下半張臉，嘴的位置分布著狼牙狀的鐵柵和裂口，丑陋無比。

        他把它掛在指關節上旋轉，有一瞬間我都要錯覺那東西很好玩了。“有這玩意就叫喚不起來了吧，嘖，為我量身定制的。理力鎖是吧，大小姐，”鐵子大人抬眼看我，“那就——”拜托了？他在笑。他一直是那么笑的：sha人的時候、受戕害的時候，第一眼看到我的時候、這一秒注視著我的時候。他笑著，仿佛自己的事，無非可笑，自己之外，全天下都在等他哄好。

        我就是那一刻下定了決心。

        “可以嗎？”

        我們面對面地坐著，鐵子大人已經不能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看不到他的嘴角，只有綠色眼睛里的輕慢自棄一覽無余。

        我已經、再也不想見到這樣的鐵子大人了。

        伸出手，我把神經插入斷口，同時抓住已經接上的那根神經，一口氣從那里連通了理力。

        “吵。你。媽。”我吐掉嘴里的酒。

        仗打完了，同行在那兒享用戰利品半獸族女孩。這是約定俗成的事，誰也管不著。盡管如此還是太聒噪了——“吵到你爹喝酒了！”一腳踹翻一個趴伏抽動的同行，我慢條斯理拉過武器，戰錘在地面留下一道鐵痕。

        打了一架，浪費了太多沒用的體力，我終于站到了那個女孩面前，一個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乖巧服帖的鹿耳，如空氣般空洞、微微閃爍的大眼睛。

        “救，救命……救救我……”太遲了，下shen都被兵器穿透，重要器官都扯爛了。我掂起鐵錘，一錘砸穿了她的頭。

        貓子黑白相間，一邊的耳朵病懨懨地耷拉著，毛上沾滿了土。我從竹簽上掰下魚，向它伸出手。它卻放大瞳孔步步后退，像看什么一樣地看著我，飛也似地逃掉了。

        金發美人雙tun光滑細膩，背對我穿上浴衣，沖我粲然一笑。

        “小滴……下輩子，能讓我照顧你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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