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

        烏娜大人！

        身體里有什么爆炸了，整個人都在嗡嗡響。

        只是一剎那的事。烏娜大人像被雷暴當胸擊中，周身一震，瞬間失去了意識。一道殷紅從她的鼻側蔓延到頰邊，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那是血。

        我抱住烏娜大人的肩膀，在心里大聲呼喚她，得到的卻只有一片沉寂。

        站了起來，腳脖子在發抖。

        沒有辦法了。只能依靠教會的力量了。我知道我一旦帶人進來，傭兵的性命和秘密都不能保證，我也命不保夕。沒關系，不需要了。我，他，一個也不要。只要能換回烏娜大人一個人……！我向門口跑去。

        在下定決心之前，我一度求助過傭兵。但只看到一個無助的男人焦急地摸索著面枷……他看到我蠢蠢欲動，卻只能伸手不能說話。金屬的手指在面具邊緣掙扎刮擦。什么，什么？那是理力的鎖，你是打不開的！

        我望著他，他也望著我……我聽不懂他，他也聽不懂我。算了吧。

        算了吧！

        然而，就在我穿過門口，一切都要結束的瞬間：咔嚓。

        聽不見任何聲音的我卻仿佛聽到了：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如附魔咒一般，我回過頭。

        血和淚和漫舞的陽塵、同鐵的碎片一起，噼里啪啦地掉到地上。

        我才注意到自己已經淚流滿面。傭兵低下頭，呸，一顆槽牙滾落地面，叮叮當當蹦出老遠。鐵做的柵欄和內部固定口舌的結構，就那么被生生扯斷了。

        “別去。”他吐掉嘴里的血，用僅有的一只手把烏娜大人從地上攬起來，微微有點喘，但冷靜決斷：

        “大小姐她沒事，只是暈過去了，給我拿點水和毛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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