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中毒
賞花集這天,最亮的不是滿集燦爛姹紫嫣紅的花,不是洛水邊各色稀奇古怪聞所未聞的商攤小鋪,倒是斜芳街一笑便傾城了的白芙夭。
一襲紅色嫁衣,比花還艷,比烈日還嬌。
轉身揮手,便是一片迷離。垂眸一笑,又是一陣驚呼,吞咽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
其實往日白芙夭也會在天香樓門口出現,只是從不如此盛裝打扮大大方方地將自己的魅拋給眾人,她經常戴著竹笠,或純白或火色的面紗遮住整張面容,只有人看得出高冷又自傲,端的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架勢。
那些沒錢見她的男人,只以為這天香樓第一妓是吹捧出來的名頭,便是美能有多美?
如今,是真的知道了。
也真的瘋魔了。
怎么說呢,美色敵萬軍,上輩子白芙夭就已經見識過,如今看層層疊疊的人朝她露出癡迷、惡心的表情,她心里一片死寂。
高臺上,白芙夭將把玩了片刻的月季拋到人群之下,眾人不顧臉面哄搶之際,她揮揮袖子就準備離開:“各位官人,天香樓隨時恭候你們到來哦。到時候一定會——玩得開心!”
“芙夭!”
“白芙夭!白姑娘!”
“白仙女!白仙女!”
臺下喊什么的都有,就是狂熱地留戀地想要她再看他們一眼,可這個女人怎么會回頭,即便冷漠、高傲,卻連背影都美得讓人目炫。
她拎著裙擺一步一步朝下走。
陸凌與武思月已經并肩在街集上走了一小段路,陸凌放了馬卻沒有換衣裳,還是那件烏色甲衣,如此走在武思月身邊,俊朗與嬌小相得益彰十分登對。
這漫無目的的行走逛集,陸凌并不表態,他只是單純且禮貌地跟隨武思月的方向,去哪兒,又停在哪兒全由武思月決定,無論武思月看到什么感興趣的小東西,陸凌也不介意掏出錢袋替她買下。
此刻,他把玩著一捧藍紫色的繡球花,百無聊奈地出現在斜芳街與坤水街的交叉口。
“白芙夭!白芙夭!白……”
過于哄鬧的場面以及呼喝著白芙夭的聲音,自然吸引了陸凌的視線。他見到那可惡又可愛的女人美若神降,縱是看不清表情,那噠噠噠的步子快速下著高臺,跟背后有人拿無形的鞭子頂著她的腰似的,逃離之意溢于言表。
口口聲聲說是自己是妓,笑得樂不可吱。
這是一點也不想做妓啊。
武思月自然也隨著陸凌的停下而停下來,只是輕輕朝白芙夭那邊掃了一眼,武思月就看向了陸凌,一路溫和有禮的人此刻卻嘴角挑起,露出了怕是他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愉悅笑。
武思月捏緊手里陸凌給她買的小玩意兒,轉移了目光,眼底卻一片晦暗。
陸凌,今日便叫你看清楚,你喜歡在意的女人是如何毀掉的。
白芙夭只想快點回去當蘑菇,不過芙閣還有個陸幀,她大概知道可能會聽到什么,只是腦子一團漿糊,完全不想思考該怎么給陸幀一個答案。
無意抬起視線,街角閃過一片灰袍。
是道寂?
白芙夭再要看看,除了心心念念朝她瘋狂喊的男人,什么也沒有。
白芙夭心下恥笑,誰能來看她也不可能是道寂啊,一塊大木頭除了念經什么都不要,怎么可能還會在這種出現?
這么想著的時候人已經下到了臺底,變故就是在一瞬間發生,在臺子附近一個背竹簍的男子,掀了竹簍蓋,直接將竹簍朝白芙夭倒去。
天香樓的護衛自然也看到這個變故,可動身阻攔已經來不及,在白芙夭放大驚恐的瞳眸里,幾條青色花紋的蛇直沖她而來。
“啊——”
白芙夭尖叫著用手臂阻擋,身子往后退去,可恨那長擺的裙子只會拖后腿,一退都沒退白芙夭便直接絆倒在裙子上,人從最后兩級臺階摔下,而那些蛇幾乎全都到了她的身上。
陸凌心中一凜,登時抓緊手中的劍,腳尖點地便要上前,然而甲衣卻被人沉沉握住。
武思月笑著指向街頭的一個點心鋪子,賣的是一些可愛的動物形狀的糖餅:“那個看起來很可愛,去看看?”
“武小姐,你且待一會兒。那邊出了問題,我需要去看看。”陸凌皺眉,意圖將衣裳從武思月手里拿開。
“真是因為只是那邊出了問題?”武思月并沒有看向騷亂發生的方向,眼神定定看陸凌。
就在二人拉扯之際,白芙夭已經感到背后刺痛,瞬間整片背都麻了,緊接著惡心的攀爬感纏繞上她的頸脖,好在很快腳步聲近,冰冰涼涼的觸感才在混亂中消失。
“白姑娘沒事吧?!”
蛇被護衛挑走,騷亂的人群也有人攔著,白芙夭被人扶起來,她小臉蒼白,麻木的感覺非但沒有消失,甚至向全身發展。
剩下的蛇還在地上或是在其他護衛手里扭著,白芙夭看見便頭皮發麻。
“不要讓那些惡心的東西靠近我……把剛剛那個人給我抓住——”白芙夭嫌惡避開視線,再看向之前那個丟蛇人的方向,哪里還有人,早就趁亂從男人堆里逃走了。
也許這并不是趁亂,而是周圍的全是他的同伙,所以才叫人逃得如此容易。
不愿叫人繼續攙著她,白芙夭抽手臂,卻很明顯感覺到自己沒什么力氣,而可怕的是——從那個被咬的位置向外擴散的麻意,現在演變成一陣一陣的酥麻,身體深處涌起陌生卻又熟悉的渴望。
陌生是因為她極少有這樣感覺的時候,熟悉……哈,她上輩子到底是嘗過事兒的女人,更是天香樓出生的妓,這洶涌而來的就是情、欲怎么能不明白?
蛇性本淫,咬她的蛇青花銅錢紋,《淫經》有寫一種烈性□□是從青錢蛇的毒液里提出來的,紅姑□□不聽話的姑娘還會用到,這□□很貴,用也只能用在值錢的姑娘身上,白芙夭沒想到居然有朝一日自己也著了道。
只是這一口絕對比紅姑的來得多,沒有提煉過的蛇毒,半點藥效都不會喪失直接注入她的體內,這才讓她如此躁動,做這件事的人,為了讓一個妓失神失身也真是大費周章。
可笑死了。妓又不在乎什么清白,有必要?
白芙夭快站立不穩,還想朝旁邊扶著她的男人靠過去。她現在感覺無論是什么樣的男人也好,只想撕碎他的衣裳,緊緊地糾纏在一起,叫他、叫他——
“不許、攙著我……”白芙夭咬牙,只感到腦子里理智在慢慢流失,嘴巴說著最狠的話,身體卻不聽使喚地想要貼得更近。
汗水從白芙夭發間滲出,順著臉頰滴落。
她嗓子里逸出銷魂的哼聲。
那攙著白芙夭的下等護衛那里有此等溫香軟玉在懷的時候,腦子也跟中了藥一樣,兩只規規矩矩的手不受控制地就要在大庭廣眾下游移到白芙夭衣襟內:“白、白姑娘……”
“你!”白芙夭感覺到了,腦中憤怒得要炸裂,可人一點也離不開,嬌喘和眼淚掩都掩不住。
“想……我……想要……”又是一陣迷離,白芙夭死死閉了嘴。
理智崩斷的瞬間,剛剛她差點說,她想要□□了。
紅姑去了哪兒!不想見她天天都在,這種時候需要她反而連個人影都沒有!這么多男人,她要是在這里失身,像發情的母畜一樣求著每個男人上她估計沒有人會阻止吧,反而……是羊羔進了狼窩,她連想不敢想下去!
阿彌陀佛。
白芙夭以為自己在心里念了句佛。
她真被自己氣哭了,一向不信佛,這個時候念佛有什么用!指望誰來呢!誰會來呢!!!
“阿彌陀佛,她中毒了,最好交給貧僧一診。”
清凌凌如水的聲音真切地傳來,白芙夭猛然抬頭,灰色僧袍的佛子,虎口掛著佛珠比在胸前,他真正切切地站在那兒,不是幻想,不是做夢,是真的道寂!
“你個臭和尚也要女人嗎?滾——”
扶著白芙夭的護衛一個滾字未說完,白芙夭便狠狠咬了下下唇,厲聲喝道:“你滾開!讓小師父扶我進樓!”
鮮血染紅了整片下唇。
以疼痛以血腥味道,白芙夭維持著最后的體面:“賤奴,聽不懂人話?!”
被喊做賤奴,男人才反應過來這可是他們天香樓小祖宗白芙夭,剛剛是屎糊了心嗎?還想對她做點什么不三不四的事?紅姑之后還不把他頭摘下來?
“是、是……”
護衛趕緊松手,白芙夭雙膝一軟,接著落入竹香悠長的懷抱。
白芙夭再不害怕,臉頰埋進來人的胸膛,兩條細軟無骨的胳膊環住他的背脊,將整個人壓向他送給他。
“帶我……進去。”白芙夭吐氣如蘭,揚起媚眼,看到優美卓絕的下頜喉結滾動,她控制不住伸出香舌,在喉結處舔舐了下,在男人慌忙避開之時就收回她不安分的小舌。
“哪里都好,快點、快點找個……空……的……房間。”
“夭夭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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