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章：迷信的船老大，嘴欠的胖子
“裝備啥的，等到了地方，我再想法子給你們弄。”
李歡歡坐在我邊上，未卜先知的答復了我們的疑問。
胖子和李歡歡的車，都被劉老那療養(yǎng)院的人開走了。
坐火車，誰都一樣。
腰疼屁股疼這事說了也沒意思。
本來以為會特枯燥的坐完。
沒想到胖子神秘兮兮的對我擠擠眼睛，從包里掏出一副紙牌。
這玩意好。
之后每次坐火車，我和胖子都會備上一副紙牌。
“我不玩。我沒錢。”
六爺?shù)脑挘樕系谋砬樗频模責o情。
六爺當時是抱著回不來的心思跟我們?nèi)サ娜?nbsp; 本。
之前賣貨和劉老給的錢合起來是非常大的一筆錢。
全被六爺交到醫(yī)院里頭去了。
算算錢，應該能管大半輩子了。
仔細想想，六爺好像自從搭上了我的口子之后，出門在外，那口袋里頭比臉都光。
不過李歡歡倒是很開心的接過牌。
我們?nèi)妨艘宦返刂鳌?br />
從湘西到福建，足足坐了得一整天整夜。
我們是到的福州，我記得。
下火車之后，直奔平潭縣。
平潭是個很有意思的地方。
跟個島似的。
當時從福州火車站出來之后，我們四個就包了車去渡口。
坐上渡輪之后。
又晃蕩了得有兩個鐘頭，才到了我們接下來的中轉(zhuǎn)站。
是一個很小的漁村。
一個脖子上掛著足有手掌大小玉牌的中年男人，嘴里叼著煙。接到的我們。
“今天沒船了，得明天。”
那人好像跟李歡歡很熟。看清李歡歡的臉之后，立馬從面前的漁網(wǎng)里頭站了起來。
一同站起來的，還有那男人身后的十多個壯漢。
“就今天，對面定得是明天夜里九點上公海接人，你不賺這錢我就換人。”
李歡歡的語氣很平靜。
這時候我才知道，李歡歡或者李歡歡背后的管字門到底有多大實力。
日 本還有管字門的人？
“呼。”
船老大深深吐出口煙，慢慢走近我們幾個。
那股常年和海打交道的海腥味，還有那些背后的壯漢，讓我們幾個很緊張。
六爺?shù)氖侄疾蛔杂X的摸向后腰。
“一人加兩萬。我要是接不著這活，整個平潭都沒人接。”
船老大露出滿是煙漬的黃牙，沖著我們幾個笑。
話里頭的威脅意味很明顯。
我不知道李歡歡原先定的價格，只是這一下加兩萬的臨時加價，讓我心里有些咋舌。
“行，別出岔子。”
李歡歡絲毫不在意錢似的，點頭答應了這樁臨時加價。
后來我也問過，時間還算早，為啥不干脆換個門路。
李歡歡的解釋是，走日 本的船，船老大線路最隱蔽，我們這趟不能出岔子，加點就加點算了。
那些沿海的船老大，和咱們土夫子有些相似的地方。
我們土夫子心里頭，有祖輩給我們留下的“窯口圖”。
那些船老大，同樣也有自己祖輩在那片海域留下的路線。
接下來就是安靜等待。
一直等到了船老大的人給我們遞來的魚湯。
“第一次上船，最好別吃飯，餓著就先餓著。里頭地方小，別吐得到處都是。”
那人剃著一個干練的短發(fā)。
要不是她開口時候聲音清脆。我著實看不出那個黝黑渾身肌肉線條的人是個女的。
喝完魚湯。
咱們四個就被領(lǐng)到了一個巨大的漁船邊上。
我也算是在江邊河邊長大的娃娃，對船還算熟悉。
但是看到那艘漁船，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認知還是小得可憐。
船舷上全是輪胎。足足有三層樓高。
還沒走近，就是一股濃重的鐵銹味混著機油味。
剛聞有些犯惡心，再聞會，就有些上癮了。
我們被領(lǐng)進的是船艙后頭。
堆了很多原木，被繩子捆得特嚴實，不過上頭的樹皮啥的，全都掉了一地。
飽經(jīng)風霜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老演員了。
“待會再委屈一下，我們這些人都是在海警那備了案的，你們沒備案要是被看見了，是個特麻煩的事。”
船老大揮手屏退了正領(lǐng)著我們的伙計。
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
其實我們要躲的時間很少，大概就是出海過海警的那時候。
其他時候，船老大是不管的。
只要出了公海，這事就算成了。
隨著漁船起錨，我們幾個的日 本行徹底開始。
原木里頭，是一個特小的空間。
外頭隱藏的很好。
需要人取下樹皮，我們幾個才能進去。
我進去試了試。
才知道，那人嘴里讓我們別吃飯其實真是好意。
寬就一米多點。
大概是能容 納兩個人并排站的正方形空間。
連轉(zhuǎn)身都沒有。
這要是在里頭暈船吐了。
那其他人臉上身上得遭大罪。
“誒，你說這船這么大，會不會翻？”
我從里頭爬出來的時候。
剛好聽見胖子和六爺站船舷邊上，胖子這人剛說完。
就被幾個伙計給摁在地上。
行船的人，最怕聽見的就是“翻、倒、沉”這類字眼。
別說海上了。
就是在湘江上那些郵輪上頭，你突然來上這么一句，人給你幾個大嘴巴子都算人脾氣好了。
“對不住對不住，我朋友不知道這里頭的講究，對不住各位。”
我連忙從原木那下來，拉開船老大的伙計。
一邊護著胖子，一邊道歉。
至于李歡歡就更直接了。
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一沓錢。
開始默不作聲的分錢。
“你是不是傻？在船上這些詞提都不能提。”
我有些生氣的看著胖子。
至于六爺，這人就是純正的老北 京旱鴨子。說了也不明白。
胖子知道理虧，脖子一縮。
學著我的樣子。
一個一個的拱手道歉。
錢加道歉，這事才算平息了下來。
只不過，我明顯看到，船艙里頭掌舵的船老大，臉色極為陰沉的看著我們幾個。
“不走小路了，那地方暗礁多，得換大路，慢五六個鐘頭。”
船老大越過正在分錢的人。
對著李歡歡開口。
“別問，要不是你朋友開口說這不吉利的話，我也不至于臨時換路。”
這話把李歡歡剛張開的嘴給徹底堵上。
海上行船的就是這樣。
對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迷信極為奉承。
之后，我就看到，船老大在船艙里頭拖出來一個還帶血的豬頭。
搬上一張紅供桌。
特虔誠的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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