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過海
紅色的供桌上擺滿了香燭。
隨著船老大嘴里頭念叨幾句聽不懂的閩南方言,將那些香燭猛的一插 進(jìn)那個豬頭臉上。
跪在一邊的伙計,立馬在手心搖動月牙形狀的圣杯。
總計三次。
一直都是一正一反的卦象。
船老大瞄了一眼之后,臉上的表情才明顯放松了下來。
長長吐出一口煙。
“媽祖保佑,順風(fēng)順?biāo)!?br />
船老大的吆喝聲,仿佛是針強(qiáng)心劑似的。
聽到船老大的話,那些伙計都很高興的對著天空高興的大叫了起來。
“你就感謝媽祖沒怪罪吧,不然這錢老子寧愿不賺也得趕你們幾個下船。”
船老大做完這一切之后,顯得心情很好。
點(diǎn)燃我遞過去的煙。嘴上雖說不客氣。
但是還是揮手招呼伙計起錨。
這事,到這,讓我和胖子長舒一口氣。
至于六爺,手一直搭在后腰上頭。
起錨需要等一會。船頭上有個特大的搖盤。
三四個伙計正合力把鐵錨一點(diǎn)點(diǎn)從海里頭拔起來。
我們幾個靠在船舷上頭,當(dāng)時天氣很好。
海水干凈透亮的很,跟塊藍(lán)玻璃似的。
微咸的海風(fēng)吹在身上,特舒服。
不過,這種舒服,等船開起來,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海上的天氣多變的很。
剛開始還是晴空萬里的模樣。
就兩根煙的功夫,天就跟黑了似的。
一陣陣海風(fēng),裹著比人高的浪頭打在船沿上頭。
那些經(jīng)常出海的海員倒沒啥事。
也不知道咋練的,那腳跟樹根似的,死死站在甲板上頭。
我們幾個就遭殃了。
船隨著浪頭顛簸得很。
上一秒還在空中飛,下一秒就被狠狠拍在地板上頭。
疼得人齜牙咧嘴。
那些來往的船員也沒一個顧得上我們的。
都在甲板上不斷搬著東西。
以及船長室后頭,那個大喇叭里頭,船老大一直在用閩南話咆哮著啥。
浪頭越來越大,十多噸的漁船在海里,跟片樹葉沒啥區(qū)別。
我們幾個度過最開始的不適應(yīng)之后,一直死死攥著船沿上的欄桿。
被船老大看見了,又是一頓臭罵。
“你娘的,你們幾個找死啊,滾船艙里頭去。”
“你媽了個巴子的,想掉海里頭喂魚?”
船老大的聲音咆哮著從大喇叭里頭傳出來。
最開始給我們遞魚湯的那個小姑娘,頂著浪頭飛濺上來的水。
艱難的丟給我們幾個一根比手臂細(xì)點(diǎn)的麻繩。
“抓緊點(diǎn)。”
一步一步的把我們拖回了船艙里頭。
與其說是船艙,不如說是個臨時的休息室。
頭上吊著的燈泡一頓亂晃。
船艙里頭就幾張散發(fā)著汗臭的行軍床。
被焊在了地上。
“你們幾個不要亂跑,就在這待著。”
那女孩說完,就把船艙門給合上了。
頓時,外頭和里頭就成了兩個世界。
厚重的船艙,把那些浪頭的聲音隔離了個干凈。
除了晃動幅度越來越大的船體,我們啥聲音都聽不到。
黑乎乎的船艙里頭。
我們幾個都緊張到了極點(diǎn)。
與其說是無力感,不如是說憋屈。
一個浪頭砸過來,把我們砸的七葷八素。
但是我們連對抗的能力都沒有的那種憋屈。
船艙里頭,我們幾個一直很安靜。
一向話多的胖子,此時也牢牢攥著行軍床的床沿邊上。
那種在海浪里頭的感覺,就像是身邊站滿了人。
鉚足了勁頭,隨時來推你一把。
根本防不住。
過了半個鐘頭以后,我們四個從船艙里頭出來的時候。
每個人臉上身上都掛了彩。
到處青紫。
甲板上頭全是海水。
甚至還有被沖上來的魚在甲板上不斷蹦跶。
我們躲在船艙里頭,根本不知道剛剛的風(fēng)暴到底多恐怖,心里頭只有一種劫后余生的輕松感。
船身上頭,到處傳來不堪重負(fù)的吱呀聲。
風(fēng)暴已經(jīng)停了,原先那種恐怖的海浪漸漸退息成溫柔的波瀾。
那些伙計東一個西一個的攤在甲板上頭。
“媽祖保佑。”
滿頭不知道是水還是汗的船老大,從駕駛艙里頭下來。
往那些伙計手里塞煙。
一邊塞一邊說著媽祖保佑。
煙是好東西。
本來還有些混沌的腦子,被煙霧一激,慢慢清醒過來。
我當(dāng)時除了后怕,就只剩后怕了。
風(fēng)暴過后,我們要闖的難關(guān)就剩下一個。
海上巡邏的海警。
“你們運(yùn)氣挺好的。”
船老大沒頭沒腦的一句,讓我覺得有些好笑。
媽的,出門遇上差點(diǎn)要人命的風(fēng)暴還算運(yùn)氣好?
“這種天氣,海警船一般不會出來。”
船老大拿出張海圖。
那玩意我看不懂。
船老大指了指密密麻麻的經(jīng)緯線上頭。
“我們在這,大概還過兩小時,就到了海警巡邏的海域了。不過這種情況之下,一般海警船都去救災(zāi)了。到時候你們聽我說話,我讓你們進(jìn)原木里頭,你們就得馬上進(jìn)去。我沒放你們出來,一個都不準(zhǔn)出來!”
船老大的語氣很冷。
特別是到最后的時候,眼神里頭全是警告。
似乎是怕我們這群偷渡的不懂。
特地又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
船上癱著的伙計,慢慢的都從甲板上爬起來。
漁船再次開動。
說來也怪。
或者說,我們出門沒看黃歷。
我們幾個正坐在甲板上互相涂藥來著。
突然就聽見喇叭里頭傳來船老大急促的催促聲。
“娘希匹,海警的人來了,快進(jìn)去。”
幾個伙計迅速向著我們跑過來。一把把我們拉起。
在我們船右邊。
一艘藍(lán)白色的快艇。正閃爍著警燈,迅速的向我們靠近。
我們四個幾乎是被抬著塞進(jìn)原木里頭的。
胖子這人因?yàn)轶w積原因,被我們死死擠在最邊上。
疼得直喘粗氣。
我和李歡歡貼得十分緊。
原本就被汗水和海水打濕的兩具軀體。
滾燙得貼在一起。
當(dāng)時我才多大?單身二十年的小伙。
哪里受過這種刺激。
李歡歡嬌軟的身體擠在我胸膛上頭,
溫?zé)岬暮粑鼛е蛟谖业牟弊由稀?br />
就這種情況。
理智根本不是生理的對手。
陪我二十多年的小兄弟,頓時昂首挺胸的站了起來。
速度之快,我作為大哥連反應(yīng)的時間都沒有。
黑暗的原木里頭。
因?yàn)榭床磺鍠|西,觸覺反而被無限的放大。
一只小手,跟鉆機(jī)似的,在我腰上重重擰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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