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工作日的清早。
夏日太陽烈,空氣中透著絲絲熱氣。
廟門山開發區。
泥土,鋼筋,挖掘機,施工現場十分凌亂。
一具斑駁石棺半截土中,半截被挖出,無人靠近。
十米開外,一位仙風道骨的鶴發老人,身穿黑白密文道袍。
口中喃喃自語,似念經,似祈禱。
一手桃木劍,一手燃燒冒煙的黃符紙,大開大合地跳著,動作詭異。
“跳了多久了?”
李子誠抄手,站在圍欄外,打了個哈欠。
屬下低頭看表:“十分鐘了。”
老爺子體力可能比他們這些坐辦公室的青壯年還強,那動作看上去比波比跳強度還大。
靠燃脂驅鬼嗎?
“體力夠好的,這錢花得值。”
李子誠想起他打出去的那一串零,搖了搖頭,肉疼:“跳半個小時我也愿意,我干脆也去搞這個算了。”
他平時花錢去健身,老爺子跳操拿巨款。
錢工頭湊過來打探消息:“今天是文物那邊的人來看東西是吧?”
黝黑的中年男子,臉上帶著討好的笑:“這個不知道要考古多少天啊?”
李子誠搖頭:“不一定是考古,要真是大范圍的遺跡,這片地就轉讓給國家了。”
“喲,那可千萬別,我手下這么多兄弟等著吃這口飯呢。”
錢工頭掏出煙遞給李子誠。
李子誠接了,沒抽,盯著前方作法的大師。
這個田大師是錢工頭推薦的,多半工頭也吃了回扣。
行業里常有的事,李子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希望別有其他岔子。
錢工頭好歹在社會上混了這么些年,察覺出李子誠對自己態度略冷淡。
他歪著頭點燃煙,抽了口,砸吧嘴笑道:“李經理,別覺得迷信。我雖然是個大老粗,沒你們有文化,但是建筑工地上的事,摸了幾十年,有些事情啊,比你們清楚。”
“你們公司之前沒在錦城動過土吧,這地方邪門得很。”
錢工頭湊近,壓低聲音:“害人的東西不少,聽說城是建在鬼脈上的。這個田大師在錦城算是靠譜的了,好多建筑公司都請他。”
“我看你們各方面挺不錯,又不拖欠資金啥的,才求姑姑告奶奶托關系請來的,人家田大師平時忙著呢,不過給了我個面子立馬就答應了。我也是不希望咱們的工程出事嘛。李經理答應給錢,真的幫了我們這么多兄弟的安全問題。”
李子誠擺出不敢當的樣子,客氣道:“老錢別這么說,我也就是個坐辦公室的,也是給上頭打工,各有各的難處,我知道。”
還鬼脈?
怎么越說越離譜,前兩年投資的時候,請的大師說的可是龍脈!
玄學大師能不能對對口徑。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寒暄。
嘣!
巨大的一聲爆炸。
石棺的板子炸開了!
就在眾人眼前,石板碎裂,飛出五六米,落地迸裂。
還在晃著桃木劍的大師被嚇得沒站穩,倒在徒弟身上。
眾人皆往外跑。
錢工頭臉都黑了,嘴里直哆嗦。
李子誠嚇得手中煙沒拿住,掉在地上:“怎么,怎么回事?人都沒事吧!”
幸好因為大師要作法,沒有一分人靠近,在場無人員傷亡。
確實曲線救人了,果然玄學是真的嗎?
李子誠摸了摸額頭的冷汗,看向距離最近的大師。
驚道:“誒!別往前!”
田大師被徒弟扶起來,頭也不回忙忙上前查看,絲毫不顧及危險。
顫顫巍巍靠近,田大師朝里一看。
一對纏綿白骨。
眼下一黑,田大師腳下踉蹌,桃木劍落地,手捂住胸口。
哇的一口黑血吐出,倒地暈了過去。
“師傅!”
“搭把手!”
他身后幾個同穿道袍的人連忙抬著田大師撤離。
錢工頭拉住他們不讓走。
李子誠問:“這是,到底怎么了?”
一個高個子男生如臨大敵:“不得了,才知道是鴛鴦怨鬼!”
說完匆匆擁著田大師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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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啟珩正在吃早飯,就得到了不好的消息。
“怎么會炸?消防那邊怎么說?”
夏甘棠坐在他對面咬了一口香菇肉包,皮薄餡多,肉汁裹著香菇粒。
咽下,再喝口甜豆漿,豆香濃郁,帶著清甜。
他可能無暇享受了。
掛了電話,早飯也沒來得及吃完,顧啟珩便放下筷子。
匆匆離開前不忘囑咐:“小張留給你了,去哪里就叫他。”
顧啟珩腳步很快,抽走沙發上的西服便下樓了。
夏甘棠拿著香菇包,緩緩起身,走到灑滿陽光的窗戶前。
一輛黑色越野開到門前,接顧啟珩走了。
三兩口吞下香菇包,她將豆漿一飲而盡。
回憶起前兩天傍晚的美味,饜足地舔了舔嘴角:“錦城真不錯。”
去過學校以后,這幾天她都沒什么安排,倒是加上了小張的妹妹。
張瑩同是藝術系,還是同一個學校,性格外向活潑,很有禮貌。
夏甘棠和她還挺聊得來。
吃完早飯,夏甘棠就坐在客廳看萬教授以前的作品展。
一邊在平板上寫寫畫畫。
屏幕上出現一個男子斜靠在沙發上,面色潮紅。
西裝只穿了一半。
一只觸手從沙發上伸出,趁他小憩,探進敞開的衣領。
一路向下。
夏甘棠滿意端詳。
桌邊的手機響起。
她看一眼屏幕,擱下筆。
【田湉】
夏甘棠倒在黑皮沙發上,長發散落。
她接通電話,懶散地問:“找我?”
電話那頭一陣嘈雜,一道年輕的男聲帶著急促:“夏,夏祖師?”
夏甘棠輕笑:“難聽死了,叫小夏吧。”
她想起在學校,師哥師姐叫她小夏,聽上去比較有活力。
對面膽怯:“……小,小夏。”
“我叫田閬,錦城玄門第十一代,就是田湉的徒弟,能不能請夏祖師,啊不,小夏,幫個忙?”
夏甘棠將手舉起,太陽下她的指尖透紅,甲面泛著通透的粉,欣賞著自己的手。
面無表情:“好啊。”
田閬沒想到對方這么好說話,居然一口應下了,打好腹稿的謝罪和請求憋回肚子里。
“我師傅剛剛去鎮壓剛被驚擾的鬼,石棺就一個,還是單人的,卻是鴛鴦鬼,已經煉化成怨鬼了,我師傅被陣法反噬……”
他眼圈一紅,哽咽:“被怨鬼上身了!能不能請您……”
夏甘棠輕言細語:“感謝你的盛情邀約,可是我現在不餓。”
能吃得下,但動力不大。
田閬帶著絕望嗚咽:“聽聞過您的厲害之處,之前是我不對,太狂妄了,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救我師傅一命,我田閬以必當結草銜環!”
他想起來什么,像是在出賣自己的靈魂給惡魔,咬牙補充道:“簽生仆契吧,就像您和北城那些人一樣!”
夏甘棠一愣,這是在說什么?
隨后她不緊不慢,拋出過分的要求:“生仆契?是你一個人簽嗎?”
她笑了笑:“北城可是全門二十六人,生是我忠仆,死為我口糧。”
“你能做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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