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郁琛翻看手里的文件,問對面的宋祈言:“過兩天有個合作,去別的地方談,你要一起去嗎?”
宋祈言放下撐首的手,“過兩天?哪天啊?”
“周日。”
“啊,”宋祈言想了想,“算了吧,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周日那天常晉該到站了,他們兩個還要一起出去玩,剛好郁琛出去,沒人管他們,可以盡情玩樂。
想想就高興。
郁琛翻頁的手一頓,抬頭看向宋祈言:“怎么了?之前不還說想跟我一起去看看嗎?”
“嗯……以后再去也不遲嘛。”
“……”
郁琛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想從宋祈言的表情里看出什么答案,但他沒有讀心術,只好作罷。
“那你就待在家里吧,”郁琛身體微微前傾,目光沉沉,帶著警告:“不要讓我知道你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宋祈言標準的敬了個禮,表情嚴肅,“yes,sir”
郁琛擺了擺手,復又低頭看文件,“嗯,去把范柯叫進來。”
宋祈言像個接到命令的士兵,退開椅子站起來,幾步跨到門旁,拉開門出去了,沒一會兒又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范柯緊隨著宋祈言進來。
范柯:“老大,你找我。”
郁琛:“嗯,關于周日的事情,紀勤不在,你就先辛苦安排一下,別出什么岔子。”
范柯受寵若驚,連忙擺手:“不辛苦不辛苦,應該的。”
“嗯。”
范柯:“那沒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老大您接著忙。”
“等等。”范柯轉身轉到一半,又被郁琛叫回來。
范柯:“老大您說。”
“順便問問紀勤,她‘休假’到底什么時候回來?老板都還在公司兢兢業業,她這假期都休了十天半月了。”
范柯就知道會說到這個事,忙不迭點頭稱是,覺得心里一陣絞痛,完蛋了,遭殃的又是我。
宋祈言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后看著他倆,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手指靈活的轉著筆,對他們口中沒有明說的事情產生好奇。
紀勤,好像是哥哥工作上的得力助手?
說起來,自從來到郁琛身邊,就一直沒有見過這個人。
工作室每天都挺忙的,怎么還能休這么長時間的假?
看范哥那心痛的表情,恐怕是遭過什么罪。
宋祈言正想著這事兒呢,無意識的看向郁琛,正巧來了個對視,后者直直望著自己,一言不發。
宋祈言這才發現范柯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出去了,辦公室只剩他和郁琛兩個人。
郁琛屈指敲了敲桌面,“小宋助理,上班時間,你想什么呢?叫你也不應聲。”
宋祈言干咳一聲,坐直了身子,諂笑道:“沒想什么,老板有什么吩咐嗎?”
被人拿捏著工資的感覺真不好。
郁琛雙手交疊,悠悠哉的說:“沒什么吩咐,就是提醒你,上班時間,不要想一些與其無關的事情。”
看吧,他高興的時候可以對你很好,無聊的時候又想著法子欺負你。
這簡直就是資產階級對無產階級的意識壓迫。
宋祈言每天的工作就是跟著郁琛去公司,然后跟他坐在同一個辦公室里,郁琛看文件,宋祈言看郁琛。
要不然就是轉筆發呆拍照片,偶爾拿郁琛的平板涂涂畫畫——反正有郁琛這個現成的模特,把辦公室變成了休閑娛樂場地。
大部分時間郁琛是不會管宋祈言這些行為的,但也不妨他偶爾心血來潮,非要挑宋祈言的毛病,以此來打發自己相對無聊的工作時間,看宋祈言鼓動嘴巴氣呼呼的樣子,軟趴趴的趴在桌子上。
——像是在逗貓。
宋祈言算著時間,收到常晉消息的那天,正正好好是周日,郁琛在房間整理著裝,待會兒范柯會過來接他,然后收拾一下離開家,留下自己一個人,到點兒去接常晉,兩個人一起吃飯喝酒蹦迪……
咳,不可以,宋祈言急忙止住自己某些不成熟的想法。
樓下門鈴響了兩聲,宋祈言猜測是范柯,“噔噔噔”跑到樓下去開門,率先進入視線的卻是祁明軒那張帥臉,桃花眼微微上挑,一抬手,大大方方的跟宋祈言打了個招呼:“你好啊言言。”
宋祈言沒想到是祁明軒,愣了一下,點點頭,“你好。”
范柯從祁明軒身后探出頭,解釋道:“在門口碰見的,說要跟老大一起。”
郁琛站在二樓往下看,身姿維雅,正整理袖口,“你怎么來了?不是說有個頒獎典禮?”
祁明軒沖他眨了眨桃花眼,“捎我一程,順路把我送過去。”
郁琛:“你自己不會去?非得跑這兒找我?有這時間早就到地方了。”
祁明軒說:“我那幾個司機助理,沒讓他們來,反正順路,帶我一起。”
郁琛:“團隊呢?經紀人不跟你一起?”
祁明軒擺擺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經紀人不止帶我一個,她忙起來沒完沒了。”
郁琛抬手看了看腕表,時間也差不多了。
郁琛邊下樓邊制止祁明軒再次開口說話的可能,“行了,別廢話了,一起去就一起去罷。”
宋祈言送他們到門外,站在小階上揮手:“路上注意安全啊。”
郁琛:“……”感覺比平常殷勤許多。
郁琛站在車旁邊回頭看他,后者高高舉著手,看到郁琛回頭,就笑著向外擺手,“走吧走吧,再不走要堵車了,不用管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嘿嘿。”
郁琛抿著唇,沒說一句話,心情有些復雜。
這小子今天怎么有點兒反常?
為什么會有一種自家老婆要去偷情的錯覺?
郁琛強行壓下這種荒唐的第六感,對著還在傻樂的宋祈言揮揮手,然后拉開車門坐進去,吩咐范柯開車。
郁琛透過車窗看宋祈言,另一側的祁明軒心里明鏡似的看著,湊過去調侃道:“這就舍不得了?噢,也對,幾個小時見不到呢,的確有夠難熬的。”
郁琛:“……閉嘴。”
范柯心道:老大果然是個弟控,連明軒哥都發現了。
車輪碾過路面,順著加入了車流,逐漸消失在宋祈言的視野里。
“嗚呼~”
他看了看墻邊的立鐘,距離常晉的到來還有兩個小時。
宋祈言跑到臥室,換掉睡衣,穿了襯衫長褲,想顯得自己成熟穩重一點。
飛機從遠空中滑過來,機身后拉出一道白色的飛機線,片刻后轟鳴聲由遠及近,直到飛機落地。
“第94個。”
常晉抱著包坐在石墩上,數著路過的行人,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
他按亮手機看了看時間,距離宋祈言說的“快到了”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我就不該信他,”常晉自言自語,有點兒心疼自己,語氣懨懨,“一個小路癡,我能指望他什么呢?”
常晉覺得自己快要等得睡著了,就聽一聲“阿晉!”,把常晉的瞌睡都給嚇沒了。
宋祈言額頭沾了細汗,還在喘氣,看出來應該是急急忙忙過來的,常晉瞬間就原諒他了。
宋祈言彎腰撐著膝蓋,先喘了會兒氣,然后抬起頭跟常晉對視,兩人“噗嗤”一聲笑出來。
常晉邊笑邊問:“你笑什么呀?”
宋祈言道:“我不知道。”
常晉說:“我也不知道。”
倆人又是一樂,常晉背上包,哥倆好的攬住宋祈言的肩膀,說:“瞧你那傻樣兒。”
宋祈言也說他:“傻狗。”
見面之前兩人都想過見到之后的場景,先來個夸張的擁抱以示思念,然后傻子一樣互損,然而倆人都忘了,宋祈言就是整個一小白癡,連路都摸不清,機場附近也能跑錯區域,結果一個等的昏昏欲睡,一個跑的氣喘吁吁,流程略過擁抱,直接到互損。
兩個人攔了一輛出租車,常晉問:“去哪兒啊?”
宋祈言:“先回家。”
常晉探過頭調侃他:“誰的家?你跟琛哥的?”
宋祈言一巴掌拍他后腦勺上,“別瞎說!”
常晉捂著頭,調笑他:“你害羞啊?”
宋祈言沒由來的有些羞惱,抬手蓋在常晉臉上,讓常晉強行扭過頭去。
常晉扒宋祈言的手,“喂,我看不見了……”
“那就不看,瞎了算了。”
“……”
見常晉安靜下來,宋祈言就松了手,豈料常晉一轉頭,逮著機會又開始笑他:“我說,你可真夠純情的,這種程度的玩笑都聽不得。”
宋祈言握拳,可以稱得上是咬牙切齒:“純情你妹!別說話了行不行。”
不說還好,一說常晉還來勁了。
常晉一臉不可言說的表情,往宋祈言那邊坐了坐,說:“我妹可不純情,你是家里獨苗苗,沒有姐妹,你不知道,有些女孩子,葷話能說得讓你震驚,她們要是開黃腔,那真不是男生能比……唔……”
前面開車的出租車司機已經從后視鏡看了他們好幾眼,說不明白什么表情,宋祈言捂了常晉的嘴,恨不能把他拍死在這車上,威脅道:“再說話我就把你丟在大馬路上!”
常晉連著鼻子一起被捂住了,憋的透不過氣,一邊點頭一邊扒拉著宋祈言的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臥槽!好家伙,你想憋死我?!”常晉憤慨道,“我跟你說,我的遺囑繼承人可沒寫你的名字,你這完全是無用……錯了錯了,哈哈,別撓我癢……”
宋祈言知道他的弱點,屢試不爽,常晉簡直就是被宋祈一捏住了命運的后脖頸,在空間有限的后座上跟宋祈言拉開了最大的距離,一直到下車都沒敢再開他玩笑。
宋祈言按了指紋解鎖,領著常晉進門,一人一雙拖鞋,在玄關處先換了。
常晉才發現郁琛不在家,想起來問:“琛哥呢?上班去了?”
宋祈言說:“嗯,掙錢去了。”
常晉“哦”了一聲,留意到客廳的裝潢,指尖撫過墻上的壁畫,感慨道:“我靠,真不差,不愧是有錢人。”
“你不也是富二代,”宋祈言給他拿了瓶飲料,擰開蓋子遞給他:“吶,歇會兒吧你。”
常晉放下背包,接過飲料喝了一口,順著宋祈言的背后看向沒關的冰箱,說:“呦,看來琛哥真的有在好好養孩子啊。”
“嗯?”宋祈言沒反應過來,回頭看向廚房,冰箱一邊側門擺了不少牛奶。
“……”宋祈言看了一會兒,過去拿出一瓶礦泉水,然后順手把冰箱關上了,擰瓶蓋的時候說:“他不讓我喝酒,說我未成年。”
常晉聽了想笑,但是沒接話,癱靠在沙發上,視線落在客廳的成片毛地毯上,疑惑道:“琛哥怎么還鋪這個?”
宋祈言說:“那個啊,他說我總是犯困,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在哪里睡著,鋪這個免得著涼。”宋祈言抬頭示意二樓,續道:“樓上臥室也有,他的書房也有。”
常晉看向二樓,聽得一臉驚訝。
宋祈言有些無奈:“當我是豬嗎?隨時隨地在哪兒都能睡?”
雖是這樣說,但他其實也知道,郁琛是一個在生活中關注細節的人。
“哎,去哪兒玩兒啊?……算了,我有點餓了,還是先找個地方吃飯吧。”常晉摸著肚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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