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莫校尉。”關礪峰說道。

        “真的假的？他不是說來看戲的嗎？”姚朝再一次覺得腦子不夠用。

        “你見過看戲的全副武裝？”關礪峰沒好氣的說。

        他觀察過這個人。

        他話不多，身手也不錯，雖然跟秦副將比差遠了。

        但是他有自己的處事方式，他不是一個愛湊熱鬧的人，所以說什么看戲，都是瞎扯。

        他懷疑，這個人就是少卿留下來的。

        吳連昀跟沙平身著常服，騎著馬出現在南東身后，他們雖然身著常服，武器可是在手的，徐虎跟在他們的后面。

        沙平不動聲色打量了眼身后的徐虎，又看他了眼吳連昀，低聲說道，“盯住徐虎，我們內部怎么玩都行，他可是外人。”

        吳連昀點頭，“不用重復提醒，我知道的。”

        若趁亂殺了徐虎再好不過。

        兩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莫呈厲聲呵斥，“韓長尉你還要被人玩到什么時候？”

        韓無思冷著臉，“我聽不懂莫校尉想說什么，若你知道什么還請明示。”

        莫呈掃了一眼湯氿，音吐鴻暢，“湯氿通敵，刺殺元帥，當誅。”

        眾人聞聲，引起一片嘩然。

        “不可能，湯長尉不是這樣的人。”

        “湯長尉人很好的，他絕不可能是刺殺元帥的人。”

        “是不是搞錯了？”

        “我不相信。”

        前鋒營的人亂做一團，尤其是湯氿手底下的士兵。

        姚朝聞言，眼睛一瞪，就要沖上去，“竟然是這個孫子干的。”

        關礪峰早就防著他這一手了，迅速將他按住，“不要沖動。”

        “我要弄死他。”

        “別急。”關礪峰恨鐵不成鋼。

        他就不明白了，少卿怎么就那么看好這個莽人，他哪里有將軍的樣子了？還做尖刀，做個錘子吧他。

        沒腦子就算了，還沖動。

        這種情況下，當然是要聽雙方證詞，看誰能拿出有力證據。

        “莫呈你竟污蔑我。”湯氿滿臉怒火。

        “污蔑？”莫呈笑了下，“你的親兵都被我拿下了，你還狡辯呢？”

        韓長尉扭頭看湯氿，眼神帶上了防備。

        “韓兄你不信我？”湯氿表現得很傷心，仿佛是沒想到韓無思竟不相信他。

        韓無思的手按在腰間，跟湯氿拉開距離，“我只信證據，若你能自證清白，我就信你。”

        “你我同僚數十年，難道你不知道我的為人嗎？”湯氿斥責。

        “人心隔肚皮，言行亦可以偽裝。”韓無思頓了頓，“并且，我相信莫校尉，如果他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說出這種話。”

        “但是，你我畢竟相識數十年。你現在自證清白給我看，若莫校尉錯怪了你，我定要他向你賠罪。”

        以韓無思為首的前鋒營將士迅速跟湯氿拉開了距離。

        湯氿怒極反笑，“我們同僚那么多年，竟然不信我，我們可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啊！”

        前鋒營另一個長尉站出來，“湯兄，我們并非不信你。就像韓兄說的那樣，只要你能自證清白，證明莫校尉錯怪了你，我們便是鬧到元帥跟前，也要莫校尉給你賠罪。”

        莫呈將手中的弓掛在馬鞍上，抬手鼓掌，“說得好，如果我真的錯怪了你，愿向你賠罪。”

        聲音頓了頓，“不過，絕無這個可能。”

        韓無思看他，“莫校尉說得如此信誓旦旦，想必是有證據了，不知我等能不能看看。”

        “當然。”莫呈抬手，一名士兵將信函送上，“韓長尉可以看看。”

        “這是？”

        “看看你就知道了。”

        韓無思從士兵手里將信函接過，展開信函，熟悉的字入眼，“我不明白。”

        “別急，我給你解釋。”嘴角的弧度深了幾許，“元帥接到信函稱軍中有要事嗎，需他親自處理，元帥匆忙回軍，途中遭遇刺殺，這便是那封信函。”

        韓無思還是不解，目光如炬般盯著莫呈，“這并不是湯長尉的筆跡。”

        其他長尉附身過來看，片刻后幾人瞪莫呈。

        “這確實不是湯兄筆跡。”

        “這應該是齊校尉的筆跡吧。”看著很眼熟。

        “確實是齊校尉的筆跡。”

        前鋒營的將士再次嘩然，都怒瞪著莫呈。

        步兵營的人什么意思，他是想說他們齊校尉也是叛賊嗎？

        “都說了別急，筆跡是可以模仿的。”莫呈笑著說道。

        湯氿笑出聲，“眾人皆知我目不識丁，莫校尉這是硬要把叛賊的帽子扣在我頭上嗎？湯某到底哪里得罪了莫校尉，竟將這等罪名扣在我頭上。”

        前鋒營的人聽了湯氿的話，動搖了。

        沙平嘆了口氣，“這太磨嘰了，是不是直接甩證據出來唄。”

        他突然有點想元帥了。

        處理個奸細分分鐘的事，哪有這么磨嘰的。

        吳連昀點頭附和，“確實磨嘰。”

        南東回頭看了眼他們倆，“既然這么無聊，要不要賭一局？”

        “賭什么？”兩人問。

        “就賭湯氿是不是奸細。”

        沙平舔唇，“有點意思。”

        “我要玩。”吳連昀笑著說道，一臉興味盎然，“我賭他不是。”

        湯氿不識字這件事他是知道的，還出過洋相。

        南東挑眉，扭頭看沙平，“沙長尉呢，你覺得他是不是。”

        沙平清咳一聲，“我賭他是。”

        南東點了點頭，什么話都沒說扭過身。

        吳連昀：“你還沒說你選什么呢。”

        “我也賭他是。”

        兩人同時扭頭，因為回答的人并不是他們身前的南東，而是他們身后的徐虎。

        徐虎看著他們的眼睛又重復了次答案，“我賭他是奸細。”

        兩人對視一眼，又扭過身去，沒理會徐虎。

        這是敵人，他們不跟敵人玩。

        南東微微側頭看了眼徐虎，輕“呵”了聲。

        “莫校尉你還有別的證據嗎？”韓無思發問，就憑一封信函說明不了什么。

        莫呈嘆了口氣，“一個自稱目不識丁的人竟然這么能言善辯，也是少有。”

        關礪峰一瞬不瞬的看著莫呈。

        前鋒營的人也是如此，都在等莫呈拿出其他證據來。

        一聲突兀的冷哼響起，“怎么還沒結束？”

        眾人被這突兀的聲音吸引，當他們看清暗處走出來那人的面容后，都顯得有些驚愕。

        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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