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湯氿咬舌
那人騎著馬緩緩行來,兩側的人紛紛讓開路。
馬上的人身著鎧甲,外面披了一襲褐色大氅,眉宇間帶著冰寒,帶著一絲鋒銳,就仿佛出鞘利劍一般。
“校尉。”前鋒營眾人躬身行禮。
校尉不是離營了嗎?他怎么會在這?
“校尉,您怎么會在這?”韓無思嘴比腦子快,說完腦子才轉過來,隨后震驚的看著齊山。
既然校尉在這,那么湯氿通敵一事就是真的了。
他扭頭看湯氿。
此時的湯氿,滿頭大汗,臉色煞白。
看到湯氿的臉色,眾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叛賊確認無疑。
隨著齊山現身,徐盼山,杜方騰也緩慢出現在眾人面前。
莫呈側頭看了眼與他并肩的齊山,與齊山相視一笑,隨后雙手虛扶在馬鞍上,身子前傾,笑著看著湯氿。
“湯長尉現在可還要辯。”
湯氿慘白一張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聽聞戎族一戰時元帥曾救你性命,你竟恩將仇報,還有老元帥,你為什么要對他下毒。”莫呈逼問。
“什么?湯長尉對老元帥下毒?”
“老元帥不是戰死的嗎?”
議論聲不絕于耳。
湯氿陡然拔劍,準備自刎。
韓無思眼疾手快,一腳飛踢,直擊湯氿的臉頰,他整個人摔了出去,劍也落了地。
這一瞬間,許多人都動了。
湯氿的親兵,前鋒營眾將士,只不過他們的行動目標不一致就是了。
湯氿的親兵是想對韓無思出手,而前鋒營的將士是對湯氿出手。
不過瞬間,湯氿的人全部被制服,連同湯氿在內。
“湯氿通敵刺殺元帥,此事證據確鑿。”齊山揚聲,“此事誰還有異議嗎?”
無人應聲。
“既然無人有異議,天色也不早了,各自散了吧。”
齊山有力的話語,讓眾人不敢有異議,也不敢停留。
步兵營,前鋒營,驍騎營整齊有序散開來。
南東拔起地上的刀,調轉馬頭往驍騎營營帳方向走,吳連昀和沙平見狀趕緊跟上。
三人并肩騎行。
“南兄可不可以跟我透個底,湯長尉到底做了什么?”沙平試探發問。
看這樣子不只是刺殺元帥那么簡單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沙平顯得有些詫異。
南東瞥了他一眼,不打算繼續回應。
他確實什么都不知道。
軍中元帥遇刺消息散開,齊山讓手下親兵給他遞了個紙條,上面只說請他看場戲,其他什么都沒說。
當然,他是能猜到一二,也可以問齊山原委,只是他不感興趣,有的時候知道太多不見得是好事。
齊山之所以給他傳紙條,無非是希望驍騎營介入,這樣的話前鋒營因為忌憚就不會輕易動手。
畢竟,叛賊是叛賊,士兵是無辜的,自相殘殺算怎么回事。
所以他的任務只是出現,只是出現就夠了。
有了驍騎營的介入,湯氿怎么攛掇都打不起來。
這就是齊山的目的。
不過這場戲,如果只是為了引湯氿出來,顯得很多余。
或者說,這場戲并沒那么簡單。
有這個可能嗎?
前鋒營的將士們都退下去了,還剩幾個長尉依舊守著,他們想聽聽湯氿怎么說的
他們想知道曾跟他們有過袍澤之誼的湯氿,到底做了多少惡事。
刺殺元帥,毒害老元帥,他還做過什么。
韓無思揪著湯氿的衣襟,聲音帶著一絲不可察覺的乞求,“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他們曾多次出生入死,將后背交付給對方,明明是個值得信任的生死兄弟才對。
怎么會是叛賊呢。
他眼神呆滯,沒有回應韓無思。
齊山冷嗤了聲,“你真的很讓我刮目相看,徐校尉查了這么久的奸細居然就在我身邊。”
湯氿聞言,抬頭看他,直勾勾的看了會,倏然血從他的嘴角溢出來。
“攔住他,他要咬舌。”一名長尉大喊。
一旁的人迅速上前掰他的下巴,可是終究是慢了一步。
齊山目光始終冰冷。
從湯氿咬舌到他斷氣,他的表情始終不變。
幾人泄氣,呆愣的看著已經斷了氣的湯氿。
“都鬧了一晚上了,回去休息吧。”齊山發話。
“他怎么辦?”剛抓到的奸細就這么死了?
徐盼山上前,居高臨下掃視著湯氿的尸體,“挺聰明的,與其落在我們手里受盡折磨,不如痛快的死了,也可以保全家人。”
他歪了歪頭,“但是他想得也太美了。”
雖然有一句話叫禍不及家人,但是也有一句話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毒害了將軍,他還想保全家人?
若不將他以及他身后的人戳骨揚灰,他徐盼山誓不為人。
校尉營帳。
徐盼山把玩著手里的墨玉,渾身散出陰沉氣息。
“看來背后的人還沒放棄呢。”杜方騰冷笑。
他們居然還不死心,還想再玩一次從前的把戲。
這次他們不僅僅是想除掉秦家軍的元帥,還想將整個秦家趕盡殺絕,真的太惡毒了。
若是真的讓湯氿把這塊東西和信函放進寧兒的營帳里。
秦家滿門盡滅。
徐盼山手里的墨玉大有來頭,墨玉本身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特別的是上面雕刻的圖樣,那是大漠皇室的印記。
而桌上的信就更有來頭,上面寫了秦家與大漠交好的“證據”。
湯氿身后的人好算計啊,只要將這些“罪證”放到帥帳里,秦家將不復存在。
現在軍中正好有兩雙陛下的眼睛,死的只會更快。
“權勢,財富,誰想放棄呢。”齊山話語極盡譏諷。
他真的很想知道湯氿背后是那位皇子,竟是這么一個蠢貨。
秦家守護了大周百年,為了皇位就置大周于險境,這樣的買賣值得嗎?
動蕩的大周,他坐得穩嗎?
卞州是大周的防線,是大周安穩的關鍵,他連這點都不懂嗎?
若連這點都不懂,這樣的人也不配為帝。
因為他從未想過天下黎民,心里只有那巍巍皇權。
“我真的為將軍感到不值,為秦家感到不值。”徐盼山赤紅著眼。
秦家為國為民,為天下犧牲了那么多,對于陛下而言,只有防備與猜忌,對于皇子們而言,僅僅是一個助力,讓他們登上至尊寶座的助力,一個得不到就要毀掉的助力。
徐盼山一直都稱秦元松為將軍,那怕秦元松早就是元帥了,他還是沒改口。
因為秦元松在當將軍的時期最開心,所以他一直延續著這個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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