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第 210 章
驚蟄當(dāng)日, 皇城四街中心處早已聚滿了人,百姓們帶著果脯肉干,便來到了臺下觀看。臺子周圍特意出動了銀甲衛(wèi), 因此也無法靠得太近。臺上擺著數(shù)張木桌,便是留給學(xué)子們答題所用。而臺子前方, 則有幾張?zhí)厥獾淖危潜闶菃⑾U宴的考官, 多為嵐朝德高望重之人, 諸如國子監(jiān)祭酒等。在文人間頗有聲名。而那最中間最高的位置,卻是留給容王府世女的,象征著天家的威嚴(yán)。
此刻未到巳時,學(xué)子們并未出現(xiàn),但百姓們早已按捺不住的激動,即便此刻二月,天氣依舊嚴(yán)寒,也無法磨滅她們的熱情。
“可一定要是那赫連解元贏啊!我可押了五兩銀子呢!赫連家族的女兒, 必定學(xué)識豐厚!”
“咱們皇城不也有學(xué)子參加么,雖則不若那赫連聲名顯赫, 卻也出身書香門第,有一爭之力。”
“不過幾兩銀子罷了,輸贏無妨, 看個樂子罷了。我倒是期待一睹世女大人的風(fēng)姿。不過聽聞這次四大府城的解元都參加了啟蟄宴, 難得四大解元同臺, 可真是盛況啊!”
“可不是么, 也不知曉這四大解元,誰會在會試中拔得頭籌,拿下會元之位!此次啟蟄宴便可一窺端倪了。”
百姓議論紛紛之余, 蘇墨墨卻已經(jīng)來到了后臺。她穿著一身寬大的白衫,一頭烏發(fā)束在身后,用一個小巧的玉冠別著,便足見風(fēng)雅。
幾乎是走進(jìn)來的那一刻,她便照亮了這座屋子。屋內(nèi)原本笑談的一群人,突然就頓住了。許久,直到蘇墨墨隨意地在木椅上坐下,一個女子才試探著道:“你是…?”
無她,這般姿容的女子,很難讓人猜出她的身份。女子面容絕美,一眼看去,讓人難以挪開視線,但她身上穿著的長衫,卻也表明了身份,很顯然,她就是來這里參賽的。一時間,其他學(xué)子倒有些捉摸不透了。
蘇墨墨隨意抬眸,淺笑道:“喚我蘇墨墨即可。”
她的聲音清泠泠的,那抹笑容卻又讓人頓覺暖意,在場眾人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被這抹笑容觸動了。
許久,后方一道帶著驚訝的聲音響起。“蘇墨墨?這不是西府城的解元嗎?”
蘇墨墨淺淺地笑了笑,卻是默認(rèn)了。頓時,大家眼中的敬佩之色更甚。參加啟蟄宴的一共有99人,9為極數(shù),這也寓意著后代生生不息,才學(xué)永不斷層。而99人中,雖然大部分人都有舉人身份,卻只有四個解元。
其余人頓時道:“蘇解元。失敬失敬!”眾人雖有意結(jié)識攀談一番,但看著那靜靜坐著的女子,她們竟覺得自己上前,也只是一種打擾罷了。
一時間,屋內(nèi)格外安靜。斷斷續(xù)續(xù)前來的學(xué)子雖不明就里,卻也自覺地保持沉默。而在距離巳時還剩一刻鐘的時候,門簾輕挑,一個身姿瘦弱的女子走了進(jìn)來。
她的五官端正,臉上帶著病態(tài)的紅暈,瞧著身子便不大好。進(jìn)來后,她的小廝迅速給她端了杯姜茶暖手,隨后又是擦拭頭發(fā)絲,又是整理衣衫,生怕有一絲寒氣殘余。
“是赫連雯。”有人小聲道,“聽聞她自幼體弱,兼之讀書太過用神,常常宿夜難寐,身子便越發(fā)虛弱了。”
無論如何,大家的話語里還是格外敬佩,畢竟為了學(xué)問做到如斯地步,世間實在難有。想必這赫連雯的天才之名下,也少不了她自己的努力。比如現(xiàn)在,捂好手后,她又從袖中取出一卷書,開始看了起來。
蘇墨墨都開始敬佩了。她待在家里看書,那是因為有炭火,外面更冷。而現(xiàn)在,這屋子里如此冷,看書無疑是對手的折磨。再者馬上就要開始比試,此人的心態(tài)竟還如此之好。
無論如何,于蘇墨墨而言,還是身體更重要。她承認(rèn),自己就是個俗人。
很快,巳時已到。銅鑼一響,臺上便有一群學(xué)子緩緩走出。百姓們頓時忍不住叫了一聲好。
蘇墨墨站在中不溜秋的位置,站定后,便有人唱著名字,隨后,99個人便依次上前,坐在了安排的座椅上。
沒多久,她就聽見了自己的名字。只是才喊了一個”蘇“字,唱名人便停了下來,臺下也是一片嘩然,抬頭一看,原是那最高的位置上坐上了人。一名女子氣宇軒昂,穿著玄色長袍,和兩年前在明府看見的無甚兩樣,正是容王府世女蘇斯霓。
而她身側(cè),跟著一個穿著天青色長袍的男子,戴著面紗,但那漏出的眸子,以及那身段,便足以看出他的絕色。世女的位置很寬,男子便坐在了她的身側(cè),兩人看著親密無間。
蘇墨墨一眼便認(rèn)了出來,這便是曾經(jīng)的朗月樓頭牌,清櫟公子。兩年過去,他的變化倒是不大,想必在世女府的日子也過得不錯。
臺下議論紛紛,聲音太大,蘇墨墨便隨便聽了一耳朵。
“這不就是世女殿下最寵愛的夫侍么?這清櫟公子果真名不虛傳吶!嘖,我這輩子也不知道有沒有這艷福。”
“你小點聲,聽聞世女殿下及其寵愛他,即便有好友朝她要,她都未曾同意。這般容貌的男子,又如何是我們可以肖想的?”
“繼續(xù)。”臺上一道淡淡、卻帶著威嚴(yán)的聲音傳來,臺下一片安靜,唱名人便繼續(xù)了。她看了看手中的花名冊,頓了頓,這才道:“——蘇墨墨!”
那一刻,臺上,那穿著天青色長袍的男子猛地抬起了頭。
蘇墨墨鎮(zhèn)定自若,緩步走向自己的座位。她走出來的那一刻,失去前面人的遮擋,那張絕色的面容便直直地露了出來。
霎時,臺下一片安靜。比起世女殿下出現(xiàn)時的嘩然,這一刻,沉醉于那美貌,眾人竟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直到那女子坐了下來,背對著臺下人,大家這才回過神來。便有人怔怔道:“這、這…”
“這竟是那蘇解元?確定不是男扮女裝嗎?!”有人直接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科舉是要搜身的,男扮女裝不可能。但這蘇解元也太、也太…唉,我這輩子娶不上清櫟公子那種男子,不知是否有幸擁有一個如此姿容的女兒?”有人感嘆道。
旁人附和:“也不知蘇解元這般女子究竟出生在何等人家,才學(xué)、姿容、美貌,上天如此吝嗇,世間不過十分美貌,她便獨(dú)占八分。可嘆啊,倘若我有這般女兒,我便真的什么也愿意應(yīng)下了。”
臺上,清櫟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仿佛聽見了自己急劇的心跳。他的目光一動不動,這時,身側(cè)傳來一道聲音:“這蘇解元,倒是風(fēng)姿出眾。”
“清櫟,她與你同是西府城之人,莫非這西府城竟這般人杰地靈?”
輕飄飄的聲音讓清櫟瞬間回神,他瞬間繃緊了身子,生怕暴露了自己的想法,斟酌著道:“殿下說的是。”
前世蘇斯霓能以一介世女身份登基為帝,便不可小覷。倘若她知曉自己真心愛慕之人是子墨,實在說不準(zhǔn)會發(fā)生什么。清櫟只想再看看子墨,并不想牽連她,耽誤她的前途。
蘇斯霓不置可否,看著下方那名女子,卻莫名察覺到了一股熟悉。很淺,說不上來。卻也無法忽視。
心中想著這件事,她便也無暇顧及清櫟,畢竟不過是個男人罷了。昨天清櫟為了求她,俯下身子,給她錘了一個時辰的腿,她便已經(jīng)覺得這人無趣了,那份少見的傲骨,似乎被折了下來。
只是這人捶腿時,一直小心地不觸碰到她的肌膚,那份小心翼翼倒讓蘇斯霓覺得有點意思。莫非她是什么洪水猛獸不成?
一刻鐘后,所有學(xué)子已經(jīng)入座完畢。隨即,便有書院的幾位學(xué)姐給她們分發(fā)卷子。至于筆墨硯臺,桌子倒是原本就有。
啟蟄宴的比試一共分為三場。和科舉不同,啟蟄宴的題目出得頗為偏門離奇。第一場是考察學(xué)識,天文地理數(shù)術(shù)都有涉及,不僅僅是四書五經(jīng)。第二場卻是棋局,解遺留下的千年殘局。每一年的啟蟄宴題目都有所不同,棋局也從不重樣。而這一次,便是千年前一名僧人留下的萬攏棋局。第三場,則是自由發(fā)揮,繪畫一幅即可。
很快,第一場比試開始。臺下一片寂靜,臺上99人都在奮筆疾書,畢竟啟蟄宴本就是大佬們比拼弟子的比試,能夠出現(xiàn)在這里,她們的才學(xué)都不會淺了。豐富的書籍閱讀,讓她們綽綽有余。
半個時辰過去,師姐們來收卷子,并在右側(cè)的桌子前迅速批改。一份卷子經(jīng)由三個人復(fù)核,約莫一刻鐘后,成績也就出來了。
許是為了考驗學(xué)子的心態(tài),考一門出一門結(jié)果,甚至還在現(xiàn)場唱出來。這次的結(jié)果很好,大多數(shù)人都是甲等,只有少數(shù)是乙等。眾人不相上下,而那乙等的人,卻都被淘汰了下去。畢竟這不是科舉,這種比試,便如此殘酷。一項薄弱,就會毫不留情地被剔除。這樣也可以減少閱卷負(fù)擔(dān)。
一刻鐘后,臺上只剩下80人,開始進(jìn)行第二關(guān),破棋局。
傳聞千年前,皇城外的蘭音寺有一僧人,因生得頗為貌美,引來無數(shù)男子追逐。千年前的男子比現(xiàn)在的男子膽子大上些許,便整日里跑到那寺外,圍堵那名僧人,讓她深受其擾。
不得已之下,僧人便創(chuàng)作出了這萬攏棋局,稱倘若有人能夠破解這棋局,她便娶其為正君,且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男子們狀若癡狂,不僅自己來解,還請來一些棋道圣手,可惜最終,直到那名僧人圓寂,這棋局依舊未曾被破解。
久而久之,即便有無數(shù)千古殘局流傳下來,這萬攏棋局依舊有了別樣的意味。如同藍(lán)鳶花一般。只是藍(lán)鳶花代表愛慕,這萬攏棋局,卻是女子的婉拒之意。當(dāng)然,男子也可用。
啟蟄宴之所以會選擇這萬攏棋局,也是存了考驗之心。畢竟今年四大解元皆參與了比試,倘若有人破解這棋局,那便是一樁千古美談了,甚至?xí)苯于A得陛下青睞。所謂挑戰(zhàn)越大,成果越豐厚。當(dāng)然,倘若未曾破解,也無甚奇怪。畢竟千年來一直無人能夠破解。
看著送上來的棋盤,所有人都陷入了沉寂。這第二場的比試時間,甚至只有半個時辰。
許久,一聲清脆的棋子碰撞聲響起,臺上終于有人動了!
無論是最上方的國子監(jiān)祭酒、世女殿下,還是下方的百姓,所有人都朝著發(fā)聲處看去,卻看見了一個裹著厚厚長衫,臉頰上染著病態(tài)紅暈的女子。
——是赫連雯!
臺下百姓格外激動:“不愧是南府城的解元啊!莫非今日可以破解千年來文人都束手無策的萬攏棋局?!”
“我的銀子有著落了!不過其實我有期待過蘇解元的…”后面一句話,這人說得很小聲,仿若嘀咕一般。
臺上,國子監(jiān)祭酒笑道:“果然是赫連圖的孫女,倒像極了她年輕時的模樣。”
世女笑笑,她的身側(cè),清櫟面紗下神色難辨。他死死盯著那穿著白衫的女子,擔(dān)心她會受到影響。
其他學(xué)子都聽見了赫連雯的進(jìn)展,心中仿佛壓了塊石頭一般,焦急更甚,再看著這奇詭的棋局,甚至難以專注注意力。唯獨(dú)那白衫女子,她靜靜地看著眼前的棋局,對四周對一切仿若未聞,連臉上的神態(tài)都不曾變化。
清櫟越來越焦急,臺下被蘇墨墨的容姿吸引的百姓也有些失望。終于,距離一個時辰還剩半刻鐘時,蘇墨墨終于動了。
她伸出手,輕輕撥動了幾下棋局上的棋子。此刻已接近午時,陽光灑在了她的身上,十指纖細(xì),白皙如玉,加上寒涼,更是呈現(xiàn)出一種剔透的美感。
此刻,這看似無力的手卻撥動了棋子。清櫟心中不禁出現(xiàn)了五個字:素手撥山河。
時間一到,學(xué)子們便放下了手。這第二輪,便是那國子監(jiān)祭酒和其他幾個德高望重的人走下來,親自查看一番。畢竟大多數(shù)人的棋局都一動未動,很簡單便可以看完。
從左側(cè)往下走,速度很快。沒多久,國子監(jiān)祭酒馬大人便看見了赫連雯的棋局,她這才停下了步子。俯下身子,眼中異彩連連,許久,合掌贊嘆道:“乙等!”
第二關(guān)的乙等并不容易,乙等便意味著提出了一種思路,且具有可行性。而只有完全破解了才可得到甲等,啟蟄宴舉辦至今,也不過兩個甲等,且都是近百年來的殘局。這千年殘局,既已困了千年,便更難破解。
其他大人也都走了過來,看完后也紛紛贊嘆。臺下百姓們受到感染,紛紛覺得,這赫連解元,多半便是頭名了。
這時,卻有人猛地高呼一聲:“妙哉!”聲音之大,全場的人都看了過去。
隨后,她們便看見李大人站在了那蘇解元身邊,看著那棋局,連手都有些顫抖了。
這是何意?
蘇斯霓也來了興趣,便親自走了下去。隨后,她便看見了白衫女子身前的殘局。
…不,不應(yīng)該叫殘局了。
這是一副完整的棋局了。
這蘇解元,竟將這千年殘局破解了。
…
“蘇解元,頭名。”蘇斯霓淡淡地宣布道,在場頓時一片寂靜。
馬大人眉頭微挑,看了看那依舊沉迷地趴在桌前的李大人,知曉此事必不簡單,便也走了過去。
——然后,她也看見了那棋局。
頓時,馬大人便倒抽了一口冷氣,眸光格外激動,顫顫巍巍道:“這、這棋局…”
只是粗略一掃,馬大人便可見其間玄妙。這不是亂來,是真的破解了。
“好,好一個蘇解元!”馬大人眸間異彩連連,明明是個朝臣,此刻卻像是最尋常的老太太一樣,對著蘇墨墨笑道,“蘇解元,不知你可有師從?可愿拜我為師?”
臺下一片嘩然。
國子監(jiān)祭酒是誰?雖為從四品,但在皇城的國子監(jiān)任職,門生無數(shù)。且馬大人已到知命之年,即將致仕。傳聞她那老來得到的小兒子還即將參加選秀,因著他便是紅痣侍君,那痣紅得能滴血,他日必定能夠誕下皇嗣。
這樣一個背景雄厚、且和藹可親的人,誰不想入她門下?不說臺下百姓,就連臺上的學(xué)子,都有些羨慕了。
但蘇墨墨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平靜道:“大人,我代闌考官參與此宴。”
一個“代”字極為巧妙。闌考官也是個三品朝臣,不比馬大人勢弱,這般人她卻未曾拜師,那便是沒有拜師之意。同時,因著拒絕了闌考官,再拒絕這馬大人,倒也不顯得突兀了。
琢磨著這玲瓏心思,馬大人不禁朗聲大笑,她看著眼前的白衫女子,篤定道:“蘇解元,來日必為嵐朝之柱!”
白衫女子淺笑,不驕不躁。
這一刻,微風(fēng)吹拂,所有人無比堅定,她的前途必是一片光明。
…
清櫟看著臺下的那風(fēng)姿出眾的女子,幾乎難以控制自己。最終,他自臺上走下,一步一步,極其緩慢妖嬈,仿若步生蓮花。
他走到了白衫女子身前,那雙嫵媚的眸子輕輕地掃過她的容顏,抑制著內(nèi)心洶涌的情感,淺笑著對蘇斯霓道:“殿下,已是午時,是否需要用飯?”
蘇斯霓看了他一眼:“不必。”
清櫟便不再言語,順勢站在了蘇墨墨的桌前,端的是一幅溫婉柔順的模樣。但無人察覺時,他卻隱晦地看著那名女子,目光深邃,仿若想要將她的容貌記入心底。
只是讓清櫟失落的是,眼前的女子,似乎不曾記得他了,竟一分眼神也不曾施舍給他,而是專注地替那赫連雯講解著棋局。
除此以外,她的目光還會施舍給誰?她的正君么?妒意瘋狂啃噬著清櫟的心,那原本清澈的琥珀色,竟變得深邃起來。
…
今日的啟蟄宴可謂一波三折,這素來要酉時才結(jié)束的比試,今日竟然午時未到就結(jié)束了。
與此同時,啟蟄宴頭名,蘇墨墨的名字也穿遍了整個皇城。所有人都知曉,西府城的蘇解元破解了千年殘局,萬攏棋局。且她才及笄三年,可謂少年英才。
只是萬攏棋局已被破解,便有人笑言,從今往后,拒絕別人時,便不可再用萬攏棋局了。否則你才遞出去棋盤,對方立刻破解了怎么辦,莫非真要娶為正君不成?
而悅客茶樓在內(nèi)的各大茶樓內(nèi),大家也是一片唏噓。誰也沒想到,勝算最大的赫連解元竟會輸了比試,甚至連第三場都不再需要比。
不過好在大家壓的銀子數(shù)額并不大,倒也能夠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態(tài),對這比試議論紛紛。
啟蟄宴當(dāng)日,在場的百姓很多。除了才學(xué)、天才以外,蘇墨墨的美貌之名也格外遠(yuǎn)揚(yáng)。皇城無數(shù)家里有適齡男子的權(quán)貴們,已經(jīng)開始琢磨著,不用等到殿試,幾個月后的會試放榜日,便可以去來個榜下捉婿了。
闌考官找來的門生大獲全勝,且聲名遠(yuǎn)揚(yáng),大大地給她長了面子,她便也給蘇墨墨送來了不少厚禮,權(quán)當(dāng)是感謝。至于闌考官自己,則是和老友們吹噓去了。
啟蟄宴結(jié)束后,蘇墨墨便回到了宅院里。外面人多,她現(xiàn)在風(fēng)頭正盛,出去后恐怕還得被人圍堵,她又沒有護(hù)衛(wèi),還是宅院里舒坦。
而容王府,蘇斯霓才回到院子里,卻收到了手下傳來的消息。
聽完匯報后,她的神色難辨,反問道:“你是說,皇姨母的七皇女,便喚做蘇墨墨?”
“而今日那蘇解元,便是我失散已久的七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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