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裝死
從發現異象, 到推斷現況,殷刃腦袋里只轉了瞬息。
他來不及與鐘成說確認,棺釘即刻啟動。鬼契被最大限度激活,胡桃和陸爺爺同時出現——他們還來不及搞清現況, 就在契約的強制驅使下抓向兩個姑娘, 用力將人拖起。
胡桃拎小雞似的提起葛聽聽, 陸爺爺去捉戚辛。兩只厲鬼颶風般沖向出口處的光亮, 然而陸談飛剛沖出兩步, 便疑惑地看向雙手。
青白枯干的手中空空如也, 他沒能抓住戚辛。
戚辛蝸居在邪物橫生的封閉小鎮, 竟然是個不弱的科學崗。
殷刃當機立斷, 做了個手勢。陸爺爺幫胡桃抓葛聽聽,兩只厲鬼的加持下,葛聽聽炮彈似的朝洞口彈射而去。小姑娘顧不得自己語言不通,發出一連串意義不明的尖叫。
戚辛聞聲離開單間, 她扶住洞壁, 滿臉疑惑。
很難說她這個決定是對是錯。
因為就在葛聽聽沖向光的下一刻, 眾人眼前的景色倏地變化。變形的坑道傾斜過來, 由隧道變為深不見底的巨井。濃郁的煞氣自下而上狂吹,夏熱未散,洞內卻冷如寒冬, 讓人指節都伸不直。
照明徹底消失, 洞內伸手不見五指。
光照消失的剎那,鐘成說瞬息間拔刀,刺穿離自己最近的一道巖縫。他腳踩住凸起的石頭, 不到一秒便保住了平衡。
殷刃則踏空而起, 懸在半空。他剛穩住身子, 只聽身后傳來一陣土石摩擦聲——
戚辛穿著不方便活動的職業套裝,身上連支筆都沒有,這會兒只能茫然地順洞壁下墜。殷刃急忙伸手,一把拽住戚辛的手腕,堪堪止住了她的墜落。
緊接著殷刃一個旋身,把背送去鐘成說懷里。
“摟住我的腰。”他沉聲說,“這事兒還沒完呢!
鐘成說沉默地摟緊殷刃的腰——鬼王大人的腰結實細瘦,能讓他箍得很牢實。
一切不過眨眼的工夫。
濃郁的黑暗中,三人懸在半空。礦洞還在瘋狂扭曲蠕動。他們像是被困在空魔方里的飛蟲,只能徒勞地看著天地扭成一團。
洞外。
葛聽聽差點被當成洲際導彈射出洞口,好在兩位厲鬼神志清醒,記得在最后給她減速。好不容易剎住車,葛聽聽連氣都喘不勻了,呼吸里帶著尖銳的哨響。
但這不影響她ai傳聲:“里面出事了有法術襲擊并且戚辛沒有跑出來。”
幾步外傳來項江的聲音:“知道了!
葛聽聽擦了把滿臉冷汗,望向項江的方向。這一看,她差點被自己一口氣噎死。
她面前的項江沒有眼珠,眼皮底下是濃稠的漆黑。
項江的臉青白瘆人,皮膚下的血管呈現出怪異的紫黑色,如同有毒的根系。他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扭曲表情,正以一個活人不可能有的角度扭過頭,上下“打量”著這邊。
葛聽聽警惕地繃緊身體,使勁揉了揉眼——這個項江不太對勁,他太高了,而且身邊還靠著什么。
定睛再看,她的心跳不知道該安穩還是該加快。
……她面前有兩個項江。
其中一個項江臉上還有人色,他十指間夾滿黃符,神色凝重地看向洞內。沒有眼珠的那個則漂浮在此人身后,此刻正俯下身,嘴唇靠近對方的耳朵。指甲尖利的右手一遮,無眼“項江”嘶聲說著悄悄話。
那是一只長相與項江一模一樣的厲鬼。
那東西身邊的鬼煞濃稠到猶如實質,讓人仿佛從頭到腳浸入冰水。胡桃和陸談飛受不了地后退兩步,繼而嗖地消失在原地。
葛聽聽吞了口唾沫,她下意識想上前,卻被黃今一把拉住。
“別過去。”黃今臉色難看。
他的話音還未落,厲鬼“項江”察覺到了葛聽聽的動作。他再次以那個駭人的角度別過頭,下顎張到不正常的大,發出恐嚇的低吼聲。
無數鬼煞凝成看不見的針,瞬間全刺去葛聽聽眼珠前。葛聽聽駭得頭皮發麻,雙腳軟到不能動。
“項海!表椊娉雎暋
名為“項!钡膮柟磉@才收了惡意,再次扭回頭。
“殷刃他們出事了!备鹇犅犆銖娬一乜刂扑闹牧,再次播放語音。
項江沒理會她,他迅速撥通一個電話:“敵襲,敵人未知。九組搭檔和一位無關民眾失聯!
他的手機那頭隱約傳來一席話。項江抿了抿嘴唇,扔了個“好”字,徑直掛斷通話。
“繼續調查洞內邪物,情況弄清前,我們三個轉外部訊息調查!
葛聽聽臉色一僵:“那三個人怎么辦?”
“哦,洞里有緊急事態處理部的同事,他們在執行別的任務,可以順便接手救援!表椊f,“事態弄清楚前,你們沒必要沖過去拖后腿!
說罷,他拍拍手,厲鬼項海應聲而散。
葛聽聽、黃今:“……”
項江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們好像也沒什么可以反駁的。
“走吧,早點查清楚邪物真身,也能幫到那兩個人!秉S今拍拍葛聽聽的肩膀。
項江渾濁的眼睛在黃今臉上停了一瞬。
“有意思,你好像完全不擔心他們。”他狀似無意地接話。
黃今:“你看過我的資料,我們罪犯就是這么心如鐵石!
項江意味深長地哼了聲,掉頭往洞外走。
“離項江的鬼遠點!贝_定項江走遠,黃今這才轉向葛聽聽,“那只厲鬼很不妙,夜行人里都少見那種怨氣。要不是知道識安的風格,我簡直要懷疑這人是從沉沒會挖的!
葛聽聽搓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我覺得還好!
“因為那東西對你留手了!秉S今抬抬手,他的小臂上多了道顯眼的黑色腐蝕傷,“看看這個……它剛出來的時候,我只是湊過去多看了兩眼!
葛聽聽無言。
她在識安學了許多基礎知識,其中自然包括馭鬼師的基礎介紹。
役尸人和馭鬼師在某一點上非常類似——他們使役的尸體或厲鬼,和自己的“因緣”越強,能發揮出來的能力越大。
為了追逐力量,一些邪道修行者甚至會故意殘害至親好友,將他們化作最好用的武器。
馭鬼師的能力很大程度上由厲鬼質量決定。項江擁有著這樣一只厲鬼,能成為“海谷第一馭鬼師”也不奇怪。
“姐姐,你在不在?”半晌,葛聽聽敲敲單邊耳機,“殷哥和鐘哥沒事吧?”
“我剛跟他們聯系上,他們沒事,你倆先聽項江指揮!北R小河的聲音里帶著莫名的疲憊感,“等你們……嗯,等你們都回來,我絕對要寫調薪申請書!
葛聽聽:“……”
盧小河還有精力開玩笑,看來那邊是真沒事了。
……
其實嚴格意義上,洞里三人算不上沒事。
礦洞的扭動表演持續了十來分鐘,殷刃被迫跟著左飛右飛。巖壁停止蠕動后,小鐘同志帶來一個沉重的消息——
“我們在地下深處!彼蜷_隨身攜帶的照明燈,十分篤定地說道。
戚辛:“你怎么知道?”
“計算殷刃的飛行,我們現在大概在更升鎮地下的東南方向!
鐘成說把照明燈的袋子一束,礦燈似的固定在腦袋上。他敲敲單邊耳機,清晰地報過去一個坐標。
最開始,盧小河那邊的通訊有點沙沙雜音,但她很快調整好了頻道。
“收到。”
盧小河的聲音十分清晰。面對純粹的煞氣,識安的通訊器材終于有了發揮舞臺。
“我查到那個地方了,那里地下結構很復雜。你們照顧好戚辛,千萬不要到處亂跑!
經歷過檔案館的大風大浪,他們的后方指揮聽上去有種想緊張又緊張不起來的矛盾感。
“我建議你們找個干燥的地方扎營,鐘成說,注意空氣里的有毒氣體和氧氣含量——我在分析附近的地形圖了,還有四分鐘出結果。附近有識安的高級員工,他們很快就能去救援。”盧小河有條不紊地安排。
鐘成說:“襲擊者?”
“不明!北R小河嘆了口氣,“如果你們沒察覺到有人或邪物接近,可能是觸發了沉沒會的術法機關。但我也只是猜測,沒證據不好定論!
鐘成說點點頭,腦袋上的燈光跟著他的動作起起伏伏。戚辛仍然很安靜,她任由殷刃拉著手臂,沒有抱怨半個字。
是機關不錯,殷刃心想。
問題是“誰”,在“什么時候”布置的機關。對于礦洞來說,那個所謂的機關位置太淺、力道太強,而且出事的時候,他們身周并沒有觸發機關的術法波動。
這件事從頭到腳透出怪異,識安方面估計比他們還要驚訝。
可惜了他的全人工引導任務,殷刃內心長吁短嘆,小心地落上“地面”。
此處不比干燥的礦坑,地下有四指深的積水,周圍矗立著蛇牙般的石筍。積水在微弱的照明下如同墨水,黑洞洞的毫無光澤。
水下有微弱的生命反應,鬼知道里面有什么東西。
不遠處有個凸起的石臺,它的約摸一張雙人床大小,談不上干燥,姑且能離這些水遠一點。三人攀上石臺頂端,開始控鞋襪里的水。
殷刃在石板中央引了叢火,樸素地烘烤鞋襪。鐘成說則從背包里拿出一大堆器械,滴滴滴地測來測去。
戚辛老老實實坐在原地,就像一盆不慎被牽連至此的植物。她的頭發被汗水打濕,她將它往耳畔理了理,露出額角一處顯眼的縫合傷疤。
火光跳躍中,那道凸出的疤痕影子晃動,仿佛擁有了生命一般。
注意到鐘成說不加掩飾的視線,戚辛又整整頭發,將那道疤遮上了。
“車禍!彼喍痰亟忉。
鐘成說:“哦!
他背過身鼓搗了半天,拿出三個盛滿清水的杯子:“我調了點補液!
“這里的水不能喝!逼菪涟櫰鹈。
“我仔細過濾了!辩姵烧f誠懇地表示。
殷刃扯扯鐘成說的衣角,腦袋湊過去:“別喝比較好,這地方煞氣重,水里說不準有煞蟲。燒開都沒用,人喝了是要害病的!
更別說事出突然,他們沒有燒水的器具。
“我真的處理過了。”鐘成說咕噥,他維持著背過身的姿勢,撩起一點褲腳。
寬松的褲腿下面,微弱的火光下,布料邊露出一點赤紅的寒芒。
殷刃:“?”
這人居然把惡果短刀也帶上了,這是個好消息,但和水能不能喝有關系嗎?
“我每一杯都用刀刃充分攪拌過!辩姵烧f避開戚辛,嚴肅地嘀咕,“這是頂級詛咒靈器,里面的微生物和邪物都會徹底湮滅。”
殷刃:“……”
很好,他還是第一次見人這么糟蹋頂級詛咒靈器……這刀是這么用的嗎?這刀好像不該是這么用的吧!有那么一瞬,他仿佛聽見了惡果短刀的嚎哭聲。
殷老板忍不住抽出狗東西,讓它好好意識到自己得到了多豐厚的員工待遇。
狗東西老老實實躺在手機殼里,屏幕一片漆黑。殼子上的倉鼠掛墜晃來晃去,在火光中投出抖動的影子。
【剛才你有沒有察覺什么?】露面了就要干活,殷老板順手打下一句話。
【siren:我好像沒有聽懂。如果有什么其他我能幫上忙的,請盡管告訴我。[注]】
【你在說什么東西?】
【siren:也許我沒聽懂你的意思,請試著再問我一次。[注]】
殷刃噎住了。
狗東西對他的問題毫無反應,像是變成了真正的人工智能。
火光照亮不大的石臺,黑暗在他們四周層層包裹。水聲不絕于耳,濃厚的煞氣霧氣般涌動。
原本靜謐的景象陡然多了點兇險的味道。
而就在黑暗深處,離他們不足兩千米的地方,有道氣息在快速接近。黑。殼子上的倉鼠掛墜晃來晃去,在火光中投出抖動的影子。
【剛才你有沒有察覺什么?】露面了就要干活,殷老板順手打下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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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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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刃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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