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日出杜鵑
“余競是不是喜歡盧妙菱啊?認真的那種。”車上,陳馥眼皮還有些打架,強打著精神找些話聊。
“你怎么這么困?”林逸淳答非所問,挑眉看了眼她那困頓萎靡的樣子,哪壺不開提哪壺:“沒見你動幾下。”
陳馥恨恨的剜他:“你還是別說話的好。”
林逸淳壞心得逞,嘴角上揚,裝作不經意問道:“盧妙菱呢?對余競到底什么意思?”
這對冤家,樂此不疲的互相折磨這么久,偏遲遲沒個準信。
“盧妙菱她…”剛起的話頭生生止住,陳馥差點被套話,不滿道:“是我先問的你!”
“喜歡就是喜歡,分什么真假。”林逸淳笑了笑,攻守兼備答的模棱兩可。
當然分真假,他不就是靠著純熟精湛的演技騙過了所有人,將一腔深情托付裝的淋漓盡致,只不過到了現在,她也不想在反反復復拘泥在真或假的矛盾中,雖然不曾真的問過,但感受的到的答案應當是比說出口的真實吧。陳馥撇了撇嘴,只敢在心中暗暗腹誹。
車子只停在了山腳,他們一開始就打算好了要徒步登山,靠雙腳一步步追求的景致總是更為難忘的。
剛下車,后面緊跟著的橙色保時捷便跟著停在了一旁。近山空氣偏涼,清清爽爽的吸入肺中,頗為提神醒腦,盧妙菱和余競陸續從車上下來,綽約人影在灰黑天空下的會面,秘密接頭行動般令人歡欣鼓舞。
“十萬博主!”盧妙菱蹦蹦跶跶的徑直奔向陳馥,沒有留戀。
“干嘛這么叫我。”陳馥笑的無奈,由著她挽上胳膊,兩個人推推搡搡的就準備往山上去。
“盧妙菱!”余競氣的連名帶姓的喊她,三步并作兩步到了跟前,揪著她的衣領將人轉了向,一條男士棕色羊絨圍巾就這么胡亂的往人脖子上繞了足足三圈,口里罵罵咧咧的:“多大人了,能不能長點兒心?現在什么溫度你不知道?”
盧妙菱被他粗暴的動作弄得搖頭娃娃似的左右晃蕩,意外乖巧的嘟囔道:“你給我了你怎么辦?”
“老子不冷。”余競咬牙切齒的說道。
倆倆成對往這兒來的,一碰了面分組就立刻產生了變化,盧妙菱和陳馥在前面追追趕趕,余競和林逸淳在后面不緊不慢,沒一會兒就拉開了不少距離。
這個時間點,山道上幾乎沒什么人,肆無忌憚的笑聲傳出來,在空曠的山林里能蕩出老遠。
余競被這一連串的嬌笑弄得心煩意亂,拿手肘捅了捅身邊的人:“讓你幫兄弟打聽的事情怎么樣了?”
林逸淳一身黑色沖鋒衣,領口擋住脖子雙手插兜里,悠然自得的邁著步子,聞言面無波瀾道:“沒問。”
余競嘖的一聲,從兜里掏出根煙來點上。
林逸淳皺眉:“樹會熏死。”
“嘶…我怎么感覺你胳膊肘會往外拐呢?”余競雖有不滿,但還是將煙給掐了,就那郁郁不得志的模樣甭提多憋屈。
想到上次被他扎心窩子,這仇不報不行。“多吸點負離子,這花錢也買不著。”林逸淳在他傷口上撒鹽:“別一天到晚惦記著這點事兒,庸俗。”
余競果真惱羞成怒,抬臂想去鎖他的脖子,被他早有防備的一掌拍開。
“幼稚。”林逸淳斜著眼睨他,都不帶喘氣兒的。
這山開發很多年了,柏油路鋪得平整,爬起來也不算太費力。越接近半山腰,林子間的霧氣就越濃,偶爾停在棧道往下看,連綿的綠意藏在云海中,視覺效果震撼非凡。
陳馥聊起上一期發布的柳琴獨奏版《東風破》,粉絲的反饋還挺不錯,相比起傳統的民樂曲目,大家好像對流行樂更感興趣,盧妙菱聽著連連點頭表示贊同,還說起也許下次可以嘗試直接用流行樂的bgm,一古一今搭配起來說不定有不一樣的火花。
兩人聊得投入,好半天才想起往回找找那兩個大男人的身影。
隔著白茫茫的霧氣,視線本就不佳,離得稍微遠些,半個人都瞧不著。動起來不覺得,才稍微停留片刻,濕冷便直往骨子里鉆,盧妙菱把脖子上的圍巾理了理,將露出來的皮膚裹的密不透風。
小動作落在陳馥眼里,別有一番意味,“圍巾暖不暖和?”她揶揄著問道。
“超暖和。”盧妙菱答的干脆,也不知道聽沒聽懂。
等了一會兒仍不見人影出現,陳馥見四下無人,干脆朝山下大喊一聲:“林逸淳!”
沒有回應。霧氣四散人煙罕至,渾渾茫茫的黎明中只能聞見偶爾兩聲鳥鳴,還有風過樹葉的沙沙聲。
這場景怎么看怎么像恐怖電影中的深山老林,不知下一刻會從哪兒蹦出個什么東西把山中這兩個孤零零的女生嚇的花容失色,瘆人得緊。
盧妙菱和陳馥對視一眼,忽的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陳馥不解的問:“笑什么?”
“沒什么。”盧妙菱一臉精明,用窺破一切真相的眼神瞅她:“你們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喲。”
“多虧了你的禮物。”陳馥笑容含羞,卻直言不諱,在她面前沒什么好隱瞞的。
盧妙菱頓時樂不可支,慷慨道:“那我回頭再送你點。”
“別別別,不要了。”陳馥心有余悸的連連拒絕,趕緊岔開話題道:“你說這兩個人也真是的,一步抵我們兩步還走得這么慢…”
“好啦好啦。”盧妙菱見好就收。漸漸的空中的灰蒙蒙散去,她說完看向天際泛起著隱隱白色,轉而感慨道:“才爬一半,我們不知道還能不能趕上日出。”
“這山才四百米的海拔,肯定可以的。”陳馥看了看時間,做了一個重大決定:“不等他們了,我們走!”
從這到觀景臺,怎么都還要一個多小時,信念之火重燃,目標明確后兩人都拿出了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這股韌勁,提著步子走得飛快。
天氣預報說今天是個大好的天氣,晴天的陽艷,初春的風微,想必這樣的天氣下的日出也是極美的。
“哇,快看!”盧妙菱突然驚喜的喚道。
成片的紫紅杜鵑自山頭蔓延開來,遍野花開藏在霧影朦朧中宛如美人披紗令人心醉,兩個人累的直喘氣,紛紛用手肘撐在膝上,又因為有幸同賞這片美景發出會心一笑。
“你說他們為,為什么,要把花種這么高?”盧妙菱煞風景的吐槽:“像不像丹頂鶴頭上的那一坨紅毛?”把山比作丹頂鶴,虧她想的出來。
“你知道丹頂鶴頭上為什么是紅色的嗎?”陳馥粲然笑著,直接說道:“它是因為頭頂上沒有毛才會是紅的,所以…它其實是個地中海禿頂。”
“哈哈哈,真的假的?”盧妙菱笑的一屁股癱坐在臺階上。
看著她這樣的開心,陳馥莫名覺得心滿意足。
適逢幾縷光破開了云層,恰恰好落在盧妙菱的臉側,讓皮膚白的看上去像是在發光,“太陽快出來了!”她眼中煥發出了光彩,心里安定不少:“我來之前看過攻略,觀景臺離花海不遠,再走兩步就到了。”
“要不要合照?”陳馥忽然提議。
自從上次溫居就一直覺得有些遺憾,認識這么久,兩人都還沒有拍過一張合照,每每在一塊時興沖沖的談天說地沒顧上,等到分別之后又不禁后悔。
“可以啊。”盧妙菱左右張望了一下,挪了挪位置:“那我們不去觀景臺了,就在這等日出吧。”
有她這句話,陳馥立刻開始忙活起來,日出鮮花友誼,哪一樣都是那么的彌足珍貴,可惜沒有相機,只好拿手機對付對付,聊勝于無了,她端著鏡頭找了好幾個角度才勉強滿意,“好了好了!”
話音剛落,云層便被一道淺淺的弧線破了開來,柔和的橙光將霧氣中的顆粒照得如虛幻中的鉆石,霎時間滿山的杜鵑齊齊隨風搖擺,顏色變得鮮活無比,希冀的一刻終于來到,美得令人窒息。
陳馥被眼前的絕美景色驚得癡了一瞬,“妙菱!”她急切的喊道。
山間寂靜,正是獨享景致的絕佳時機,誰會舍得錯過呢。
但回應她的只有嬌艷杜鵑的低語。
“盧妙菱!”陳馥猛然間回頭,終于發現了不對勁:“你怎么了?”
沒能等來晨曦下的并肩而立,也沒有那標志性洋溢著活力的笑容,原本坐在臺階上的盧妙菱此時蜷成了一團,雙眼緊閉,一張臉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她的手指死死的絞住脖子上的圍巾,仿佛拼勁全力在忍耐著極大的痛楚。
“你,你怎么了,不要嚇我。”陳馥快步走到她跟前,一顆心如墜冰窖,“是…是哪里不舒服嗎?”
沒有人說過日出很短暫,短暫到一個眨眼間太陽就躍出了天際,金波似海,層層疊疊翻滾著涌向人世,霧氣仍是那般涼絲絲的,相比之下,皮膚對于這份難得的溫暖要更加的敏銳。
陳馥怔然,籠罩在陽光下的盧妙菱脆弱到仿佛下一刻便會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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