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沒有愛心
“我…我沒事。”盧妙菱氣若游絲,說出三個字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仿佛下一秒就要暈厥。
這哪是沒事的樣子?“你…”陳馥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偏偏周圍一個連能搭把手的人都沒有,她們本就走得快,山道空曠,林逸淳和余競還不知道在多遠的地方。“我,我打120,你堅持一下!”思來想去,似乎也只有這一種方法。
“別…”盧妙菱突然騰出一只手拽住她的衣角,勉強扯出一絲笑容:“看把你…嚇的,我,我就是來大姨媽了,肚子疼。”
“怎么會疼成這樣?”陳馥那個時候沒有過腹痛的癥狀,但同為女生,多少也聽說過有些人的反應會很強烈,看著盧妙菱唇如紙色明顯難捱到了極點,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一陣風呼過,陡然間便散盡了彌漫整夜的霧,盧妙菱沒有回答,唯有縮成一團的身子瑟瑟發抖。
“是不是很冷?”陳馥說著,正準備解自己的外套,卻被抓住了手。
“瘋了你…”盧妙菱啐道,眉頭緊皺,嘴角反而是上揚的:“我,我想回家…”
“好,好,那我們回,回家。”陳馥應的慌張,磕磕巴巴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她真是太沒用了,這種時候亂了陣腳,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晃,眼見著盧妙菱給指了一條明路,她卻只知道機械般的照做。
手心都是冷汗,也不知是盧妙菱的還是她自己的,兩人都穿的臃腫,陳馥愣是拉了幾回都沒能把她從臺階上扶起來,她心一橫蹲在臺階下,反身拉著盧妙菱的手臂往肩上帶。
“你背不動我…”盧妙菱還想掙扎,無奈身體綿軟的像一灘爛泥。
“背得動。”陳馥斬釘截鐵,手下動作未停。
雖然不知道痛經究竟能痛到什么地步,但這里氣溫低,持續吹風受凍總歸是會讓原本的疼痛雪上加霜的。
陳馥先是給她戴好了帽子,再把拉鏈拉到最上,又怕她支撐不住半路摔下來,不得不解了她的圍巾從腋下將自己和她綁在一起,做好了這一切,陳馥攬著她的膝彎,一個咬牙真就成功站了起來。
兩個人的身高差不多,體型也差不多,陳馥相當于背了一個自己在背上,每一步都走的吃力。
滿心期待的日出被無情的拋到了身后,杜鵑飄搖,不知花期能留到幾何。
陳馥大腦一片空白,手將背后的人托的死緊。事實證明她的決定是正確的,沒走兩步盧妙菱的雙臂便只能無力的垂在兩側,全靠陳馥彎腰承住她才不至于會因為顛簸東倒西歪。
“別急,別急,馬上,馬上就回家…”耳邊斷斷續續傳來的隱忍□□讓她的心都跟著揪到了一起,陳馥自顧自的絮絮叨叨的著一些不知所云的話,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安慰誰。
只能靠著大口大口喘著氣才能把這般大強度的力量消耗找補回來,可盡管是這樣,也僅是徒勞的讓喉嚨愈發干澀,血腥味一股一股的直往上涌。
由于太過艱難,連帶著時間和距離的遷移都變得無形起來,算不清走了多遠,直至前方隱隱約約出現兩個頎長身影,“林逸淳!余競!”陳馥上氣不接下氣喊道。
并立的兩個男人同時循著聲音回頭一看,皆是變了臉色。
許是因為得見曙光,這一喊,憋了一路的這股子力氣頓時泄了個精光,陳馥禁不住腳下一軟,像是再也支撐不住,單膝跪在了地上。正處在下山的途中,坡度稍大,柏油路又粗糙,她這一跪,膝蓋竟往下滑出寸許。
透過布料傳來的刺痛仍是叫人無法忽視,陳馥眼前一黑,疼得倒抽氣,偏生手沒松半點,盧妙菱安安穩穩的趴在背上。
“陳馥!”
林逸淳擰著眉去攙她,余競手忙腳亂的將盧妙菱從她背上解下來,一把打橫抱在懷里,一看那瘆白的臉色,惱道:“怎么了這是,上去時還活蹦亂跳的!”
他倆對日出沒那么大的興趣,一路走走停停的不心急,想著這里都是開發完善多年的景區了,便由著她們兩個人去玩兒,誰知道這么一會兒工夫,這兩個女人都像丟了半條命。
“她,她不舒服,想回家。”沒弄清他們的關系到了哪一步,陳馥哪好直接和余競說是因為什么。
“這哪里只是不舒服!”余競見盧妙菱額上冷汗連連,身上是再端不出平日那松散勁兒,當機立斷道:“我送她去醫院。”
陳馥趕緊叫住他,強調道:“她不去醫院,你送她回家就行。”
余競不理她,抱緊了懷里的人就往山下走,說一不二:“不行,必須去。”
“她說她想回家!”陳馥哧哧的喘著氣,卻仍舊在堅持,見人走遠了,不顧膝蓋上的疼痛,竟然還打算追上去。
“陳馥。”林逸淳忙拉住她。別說是余競了,就連他都沒看明白雙方這無端端的分歧從哪兒來,況且陳馥很少會有這般執拗的時候,他放緩了聲音,問:“發生什么事了?不管有什么問題,去醫院檢查一下都是好的,不是嗎?”
“我不知道…”陳馥一臉茫然,將事情經過大致說了一遍。
為什么她會生出這么強烈的執念不讓余競送盧妙菱去醫院呢?她不知道。其實林逸淳說的很對,不管是由于什么原因導致的疼痛,去了醫院都可以得到緩解,但如果是這樣,早在花海的時候她就應該叫120將盧妙菱帶走了,哪還用費這么大的力氣把她背下來…
“別想了,余競有分寸。”林逸淳寬慰,又蹲下去查看她的膝蓋。
剛才那一下磕得重,所幸褲子穿的厚,只將表層的面料給磨破了,可盡管如此,手指試探性的一按,陳馥還是疼的直往后縮。
林逸淳嘆了口氣,在她面前蹲下:“上來。”
再推拒就是矯情了,陳馥默不吭聲的往他背上一趴,心安理得的圈著他的脖子蹭了蹭。
“癢。”林逸淳偏了偏頭,拉開點距離。
陳馥這才乖了,靜靜伏在他背后。經過方才盧妙菱那一番驚嚇,到現在都仍是心有余悸,人也脫力般虛脫,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不過每次被他背好像都不是因為什么好事。
陽光斜斜的穿過樹枝,光影一明一暗,不愧是天氣預報說的好天氣。來得早的登山客已經三三兩兩的往上爬,交錯而過時不禁側目,不想有人比他們來的還要更早。
“會沒事的吧。”陳馥的情緒突然低落下去,開始懷疑自己做的到底是對還是錯。
人生向來是酸甜苦辣,喜憂參半,未來的事情誰又說的準。林逸淳沉默幾秒,到了嘴邊的話忽又調轉了方向:“上次我就想說了,你看著沒二兩肉,背著還挺沉。”
“你說什么?”陳馥不樂意的蹬了蹬腿:“那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不用。”林逸淳低聲笑著,胸腔的震動傳到后背,“老實點兒。”負在身后的手拍了拍她的臀。
約莫過了三個小時,盧妙菱才發來微信說自己睡了一覺后精神大好,還問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吃個宵夜,陳馥哪敢再折騰,趕緊讓她安心在家休息。
人沒事已是萬幸,就是不知道她那會兒到底有沒有看到日出。
時間一晃到周日,潘旸照例上門來匯報工作,只是這一次他除了提著電腦包,懷里還居然還揣著一只半大點的小狗。
狗通體白色長毛,顯得有些臟兮兮的,別看個頭不大,窩在潘旸懷里是半刻都不老實,一進了屋便上躥下跳的急的嗚嗚叫,瞧這樣子像是想下地來撒歡。
“這哪兒來的呀!”陳馥驚訝,見他手忙腳亂的單手去撈狗,半點要上前去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潘旸一個頭兩個大:“半道上撿的,這么漂亮的狗指定是誰家里養的,你說這繩也不牽,我在附近叫了好久都沒找到它主人,只好暫時把它帶著了。”
“哦!”陳馥作恍然大悟狀。
這時原本在書房的林逸淳也推門走了出來,一見這一人一狗,當即便冷了臉:“要么狗出去,要么你們一起出去。”
“別啊哥,這好歹也算一條小生命,就它這體格跑出去,車轱轆一軋可就去汪星了。”沒想到這兩口子都這么沒有愛心!潘旸進退兩難,眼神逡巡一圈都不知該先瞪誰。
林逸淳寡淡著一張臉,是半點惻隱之心都沒給,陳馥見狀無法,只好跑到房里翻騰出一個大號的收納箱。“喏,放里面吧先。”
潘旸就差感激涕零了,忙不迭就將捎了一路的麻煩精丟盡了箱子里。
這狗體型小,腿也短,拼了命在箱子里撲騰幾下都沒能跳出來,頓時氣急敗壞的汪了一聲。
“噓!”陳馥佯怒瞪它一眼,拿了些餅干去堵它的嘴,又掏出手機給它來了個全方位的拍攝。
圍著小白球忙活一陣后,那頭也步入主題說起了正事。
要不是聽潘旸提起,陳馥還真不知道林逸淳都很久沒在產業園露過面了,一個人顧兩頭的活,難怪他最近老忙的腳不沾地。可轉念一想,她不也是兩頭嗎?陳馥不禁同時為自己的上進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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