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青紅的質問，青楓露出了無賴的笑容：“不多……不多……也就這個數！”

說著，青楓便伸出了三根手指？

青紅喘了口氣：“三塊天靈晶？那還好……”

“不是……”

青紅猛地瞪眼：“三十塊啊？”

青楓卻繼續搖頭：“不是……其實就是三塊！只不過是上品……”

“……”

這一瞬，青紅徹底石化了。

三塊上品天靈晶，那是何等概念？那可是三百普通天靈晶啊！

在紫月城這等地方，可皆是些普通人。

對于他們而言，天靈晶已然算是昂貴的貨幣。

一枚天靈晶，已然夠得一家子一月溫飽。

至于上品天靈晶，她忙活一年，卻也不過能攢下一塊兒。

也便是說，她這個廢物弟弟，赫然輸光了她三年的積蓄。

青紅沉吟片刻，旋即便徹底變了臉色，看向青楓的眼神也變得冷漠無比：“我沒錢，你滾吧！”

青楓頓時急了：“別啊姐！我可就你這么一個親人了，你忍心看著我被追債的打死嗎？”

青紅卻一腳踹開了青楓：“我有什么不忍心的？我就當沒你這個弟弟，給我滾！從今往后，你我恩斷義絕，再無瓜葛！”

眼見青紅真的鐵了心不遠幫他，青楓眼中閃過一縷厲色。

“你真不給？”

“不給又如何？”

“好……是你逼我的！”

眼見青紅軟硬不吃，青楓竟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暴起出手，抓起桌上的茶壺便沖青紅砸去。

“臭娘們兒，老子給你臉了是吧？老子看在錢的份兒上叫你一聲姐，不給錢，老子弄死你！”

茶壺狠狠砸下，青楓眼中已然露出了猙獰之色。

卻在千鈞一發之際，青紅將腦袋一偏，輕輕松松便躲過了青楓的攻擊。

“啪！”

茶壺砸在了桌上，摔得粉碎。

而青紅則趁機按住了青楓的脖子，將其腦門兒往桌上狠狠一砸。

“砰！”

巨響傳來，桌子竟被青楓的腦袋砸的粉碎。

一時間，茶壺的碎片嵌入了青楓的腦袋，鮮血，不斷淌下。

此情此景，若是被外人看見，定以為這二人有什么生死之仇。

弟弟不曾留手，姐姐，亦不讓步！

說是姐弟，誰也不信！

“啊……啊……姐……別打……別打了……”

見青楓求饒，青紅眼中閃爍著一縷殺意：“我的好弟弟，你是不是忘了，咱小的時候，我可隨爹爹修行過幾天，雖未能融合天命，成為天人，但怎么也比你這不學無術的能打多了！至于你方才那句話，我還給你，看在爹的份兒上，我叫你一聲弟弟，你若不聽話，信不信，老娘先弄死你！”

青楓本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潑皮無賴，平日里也大多欺軟怕硬，如今被青紅暴打一頓，自是當即服軟。

“是……是……好姐姐，弟弟跟你開玩笑呢……”

青紅這才松手，青楓頓時宛若死狗一般癱軟在地。

“滾！”

“是……我滾……”

青楓剛要出門，青紅卻又想到了什么。

“站住！”

青楓顫顫巍巍轉首：“怎……怎么了？”

“你想要錢？”

聞言，青楓還以為青紅回心轉意，當即喜笑顏開：“我就知道姐不會不幫我的……”

不過青紅卻又面含厭惡，輕喝一聲：“站那兒！”

青楓頓時呆若木雞，唯恐再度挨打，不敢動彈。

“想知道我這天靈晶哪兒來的嗎？”

青楓呆呆搖頭。

“城北街尾開了家劍爐，那老板是個傻子，上門乞討的乞丐都得了幾塊兒天靈晶！”

“乞丐？”

“就住在城北破廟的那個死老太婆，今日多虧了她，倒是白白得了幾塊兒靈晶。”

青楓恍然笑道：“這么說，你這幾塊兒靈晶，是從那老太婆手里搶來的？”

青紅翻了個白眼兒：“我倒是想，那傻子不準，便給了我幾塊兒靈晶！你要是有本事，去找他吧！”

“……”

入夜，城北破廟之中。

白日的老嫗正抱著一個不過數月大小的嬰兒，便要離開破廟。

只見那嬰兒滿臉通紅，似是染了頑疾，哭聲亦有氣無力。

“不哭不哭……奶奶今日遇上好心人了，這便帶你前去看郎中……”

誰曾想，老嫗剛剛走至門前。

便見一個黑影閃爍，一棒子便敲在了其后腦勺上。

老嫗應聲倒地，孩子也落地哇哇大哭，而那人影，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走了老嫗身上那幾顆亮晶晶的物事，迅速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

次日清晨，無塵劍爐。

風無塵剛剛開張，便聽門口的行人議論紛紛，唉聲嘆氣。

“唉……那王婆，也太可憐了！昨日剛得人施舍，今日卻落得這般下場……”

風無塵眉頭一挑，上前問道：“幾位是在說昨日那老婆婆？”

幾人相視一眼，點了點頭：“是啊……”

“她怎么了？”

“死了！就在城外的破廟里，今早上被人發現的……”

風無塵一驚：“什么？我昨日不是施舍了她天靈晶，讓她去與孩子治病嗎？如何會死了？”

幾人紛紛一嘆：“說來你是好心，但……卻就是你這幾塊兒天靈晶害了她啊！”

“此言何意？”

“昨夜，那王婆似是要帶那她襁褓中的孫子前去看郎中，但是剛走到門口，便遭了歹人，被打暈在地，天靈晶也被搶了！而她那孫子本就病重，如此露宿一夜，待王婆醒來，孩子已經過世了！那王婆命苦，兒女都死的早，只剩下這么一個小孫子，算是她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如今孩子死了，那王婆一時想不開，也在破廟上了吊……”

“……”

聽到此處，風無塵心中五味雜陳。

人心的丑惡，往往在這等小人物上，會提現得淋漓盡致。

而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硬道理，不論在哪里都同樣適用。

在弱者手中，救命的錢，往往也會成為催命符！

“出了此事，城主府便不管？”

二人嘆道：“紫云城中僅是些底層天民，城主府那群老爺高高在上，本就不待見我等，更何況，那王婆不過一介流民乞丐，他們更不會費此心力，想必那歹人，便是仗著這一點，才敢下手！”

聽罷，風無塵怒從心起。

卻正當此刻，幾個吊兒郎當的潑皮無賴朝著無塵劍爐的方向走來，為首的，正是青楓。

見狀，正與風無塵攀談的二人頓時變了神色：“哎呀風掌柜……那人便是昨日那青紅的弟弟青楓，指不定，是受了那青紅的挑撥，前來尋你麻煩來了！”

風無塵一言不發，心中的怒火卻在不斷燃燒。

只因他已然感應到，昨日送給王婆的那幾枚天靈晶，正在那青楓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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