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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劍譜


更深露重,  夜風(fēng)之中隱有鳥雀拍打翅膀的聲音傳來。

        林家老宅所在的向陽巷外須臾閃現(xiàn)幾條黑影,湊在一起不知在低聲商議什么。半晌,從巷里悄然飄出又一道黑影對他們打了個手勢。

        ‘陸小鳳在里面。’

        ‘無情盯著這里。’

        徐徐風(fēng)來,黑影們停駐片刻,  暫時(shí)退出此地,  消失在陰影之中。

        涼亭之中,  王憐花收回注視院外的眼神,  飲盡杯中最后一滴酒,放下杯盞道:“對,對極了。”

        陸小鳳反應(yīng)很快:“這黃泉客棧的老板,  莫不就是之前那位小公子?”

        林平之頷首:“老板心善,陸大俠若誠心,  或有所得。”

        “林公子好意,陸小鳳明白了。”

        陸小鳳誠懇致謝,  以他行走江湖積累的經(jīng)驗(yàn),  自然不會因那小公子模樣年少而看輕對方。更何況方才驚鴻一瞥,  那小公子冷淡神情竟讓他瞧著不寒而栗。

        天下何其廣,  江湖何其大,  總有不少他沒見過的能人異士,年輕又如何,年輕未嘗不是更有為。

        畢竟眼前就有一個年十九而星卜醫(yī)毒易容琴棋書畫詩酒茶花各項(xiàng)全能的憐花公子,  更不必說他曾見過不少年紀(jì)輕輕就執(zhí)掌一方武林的江湖英豪。

        “話又說回來,  陸小鳳,我竟不知你何時(shí)有了聽男人墻角的癖好?”

        千面公子話音一轉(zhuǎn),  明晃晃將話題轉(zhuǎn)移到陸小鳳身上,  任誰也聽得出他話中的揶揄。

        陸小鳳苦笑:“王公子何必如此,  陸小鳳不過受人之托,  前去一探那姜府別院。那別院出現(xiàn)的女子手段了得,我竟不知江湖何時(shí)出現(xiàn)這樣的高手。”

        姜府侍郎通過他一個朋友找上了他,請他出出手試探自家女兒的情郎陶望三是否對她一心一意,是否當(dāng)真為了今年秋闈在別院溫書。

        陸小鳳近期正好無事,那朋友又曾幫過他,此刻朋友來求,自然就應(yīng)下了。

        那座姜府別院是現(xiàn)在的姜府侍郎太爺爺時(shí)置下的。那時(shí)四方戰(zhàn)亂雖未平息,中土在周王手下已有太平之相,沿海大港更是早早被納入保護(hù)之下。

        只是后面似乎出了什么事情,姜府當(dāng)時(shí)的夫人在此暴病而亡,老爺不久也重病辭世。許是覺得晦氣,這座格外別致清幽的院子被后來的姜府主人廢棄。到姜侍郎這一輩,若不是女兒心尖上的情郎請求借用別院溫書,他也不會重新修葺別院借給對方。

        陸小鳳嘆道:“那姜家千金本欲與陶書生同來,姜侍郎以怕她分心耽擱今年秋闈女試為由拒了,令女歸書院溫書備考。來日雙雙榜上有名,再合姻緣之事,也算是佳話一場。”

        說是如此,內(nèi)中各種考量,陸小鳳不得而知。

        想到他之前的詭異經(jīng)歷,可真算是在鬼門關(guān)前走了一遭。

        那瘋瘋癲癲的書生拿著書,竟好似在與一眾人交談,可陸小鳳那時(shí)看得清楚,窗內(nèi)分明只有書生一人。過了片刻,竟憑空出了個著淺藍(lán)衣衫的美貌女子。女子雙十年華,氣質(zhì)脫俗而有傾城之貌。

        陸小鳳自問自己武功算不上獨(dú)步武林,但也不錯,竟不知哪里露出的馬腳,被這么個雙十年華的姑娘給發(fā)現(xiàn)定在了窗下。

        那姑娘現(xiàn)身時(shí)如同鬼魅,陸小鳳甚至沒有接觸到她一片衣角。

        他曾經(jīng)以為鬼神不過無稽之談,但這些年里來找他的麻煩和他解決的麻煩都不少,其中有些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情似乎都涉及神鬼之說,真道士和尚假道士和尚更不必說,由不得他往那方面猜。

        今夜月光極大,他看的很分明,那姑娘沒有影子。

        “夜路走多了,總是會見鬼的。”王憐花意有所指。

        以陸小鳳的頭腦,他若如林平之所想的去了客棧一游,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客棧的問題,還有那位神秘莫測的小老板。

        所幸陸小鳳這人毛病一大堆,好奇心比貓還重,到底是個正人君子,而非他這樣的邪魔歪道。

        王憐花眼睫微微顫了顫。

        嗯,以小老板的性子,大概也不在意人間那勞什子的玩意。

        陸小鳳本就只是為了去查探一下那位叫做“陶望三”的書生品行。今夜一瞧,他便知曉該怎么回去告訴人家了。又得了林平之提醒,心里抓耳撓腮想要做些什么。

        涼亭閑談許久,東方泛起魚肚白,陸小鳳思量片刻告離林王二人,前往姜府而去。

        左右人都在這里,把姜侍郎之托解決,正巧與林公子同游些時(shí)日,未嘗不可。

        目送陸小鳳的身影消失在夜空之下,王憐花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道:“看來這位陸小鳳陸大俠,是又想要管他人閑事了。”

        閑不住的陸小鳳,到底知不知道是麻煩來找他,還是他自己主動找上去的?

        林平之道:“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罷了。”

        王憐花瞧了眼依然不在狀態(tài)的林平之,幽幽嘆道:“既然來了,想必你已經(jīng)有了選擇,又何必如此。”

        林平之雙手緊握成拳,半晌復(fù)又松開,閃爍的目光漸漸平靜下來。

        “我去取東西。”他道。

        王憐花折扇一頓,笑而不語。

        等到巽風(fēng)那邊結(jié)束,根據(jù)契約找到林平之所在地時(shí),對方正與王憐花坐在屋頂之上吹風(fēng),雙雙神態(tài)微妙極了。

        “你們怎么了,表情這么奇怪?”

        巽風(fēng)踏著清風(fēng)晨光,如同上臺階一樣懸空步步踩上屋檐,好奇地望著這兩個表情古怪的人類。

        王憐花只驚了片刻就反應(yīng)過來,笑吟吟道:“您問他。”

        林平之緩緩轉(zhuǎn)過頭,似乎還能聽到動作的“咔咔”聲。瞧見巽風(fēng)站在邊上看著他,眸子清透如水。

        “沒什么,老板。”林平之摩挲著膝上的袈裟,神情恍恍惚惚,停頓半晌深吸了一口氣,“只是有些事情,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巽風(fēng)歪歪頭:“嗯?”

        王憐花折扇展開擋住下半張臉,扇后笑容愈來愈大:“他只是一時(shí)接受不了。被武林群雄爭奪的《辟邪劍譜》,竟是個要令身體殘缺的殘次品。”

        緋衫公子聲迢迢,眼中嘲諷意味濃厚。

        “就為了這樣的東西就為了這樣的東西爹,娘,師父,還鏢局的叔叔嬸嬸們”

        林平之不住搖頭,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越到后面,聲音愈發(fā)凄厲。

        “就為了這種殘破的劍法——”

        眼見他唯一的正式員工此刻眼眶通紅嗓音撕裂,巽風(fēng)有些無措地?fù)狭藫项^。

        “什么的殘次品啊,我早說了我都沒聽過這《辟邪劍譜》,我哥沒提過那也不會是什么頂尖劍法”巽風(fēng)眼神掃過那攤開大半的袈裟一眼,下意識念了出來:“辟邪劍法,武林稱雄。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他卡了一下:“后面是什么意思?”

        前面都看得懂,自宮是什么,人間還有這種詞眼嗎?

        王憐花握著折扇的手一松,折扇摔在他腿上,露出略顯尷尬的俏臉。

        林平之還沉浸在這件荒唐事情帶來的沖擊中,聞言臉色驟然一變,連連咳嗽起來。

        “就、就是”

        望著巽風(fēng)猶帶稚氣的臉頰,在對方清透眼神的注視下,林平之艱難開口:“就是人間一種練武方法,很常見,老板你不常在人間不知道很正常,以后見多了你就知道了”

        呸呸呸,我在說什么啊!

        說到后面就語無倫次起來的林平之有些慌亂,頻頻以眼神示意王憐花幫個忙。

        王憐花撿起自己的折扇,嘆為觀止:“林平之,沒想到你這么會說話。”

        我見識少你別騙我,人間哪來這種常見的武學(xué)方法?不過也只有這真正不食人間煙火的小老板能被你忽悠到了。

        “是嗎?”巽風(fēng)眨了眨眼,“我還以為是像我開客棧一樣,你們?nèi)祟惥毼涞孟扔幸蛔约旱膶m殿。”

        林平之窘迫點(diǎn)頭:“只是一個會傷害到身體的普通練武法子。”

        瞧見巽風(fēng)信以為真的樣子,林平之心里升騰起某種自己在忽悠小孩的愧疚感。

        “啊!我剛剛說了”巽風(fēng)后知后覺,他又脫口而出“你們?nèi)祟悺边@種會暴露身份的詞眼了。

        好在這里只有林平之和王憐花,林平之是自己員工,王憐花巽風(fēng)苦著臉想,開過往生池的客人很難瞞過去吧?

        “他的話,暫時(shí)是不用擔(dān)心的,”林平之努力催眠自己忘記剛剛的尷尬,“這小子腦瓜子聰明,惜命得很。”

        就算早就猜到巽風(fēng)來歷非凡,為了自己小命甚至死后的待遇著想,王憐花知道那些該在外面透露,哪些不該。

        果然王憐花正色道:“小老板放心,在下會為您保守秘密的。”

        保守是回事,不過按小老板的性格,會不會在之后的客棧經(jīng)營中被客人發(fā)現(xiàn),這就不是他能保證的情況了。

        林平之又道:“老板,您的事情辦好了嗎?聽聞朝廷名捕來這里為我林家查案,我想先去見見他,您若是等不及,可以先回客棧。”

        “噢,隨你。”巽風(fēng)拍手,忽而想起一件事情。“對了,我是為了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的實(shí)力才帶你們出來的,那只厲鬼被我送去地府,你們看不到了。”

        “不過我走時(shí)碰上對臟兮兮又羅里吧嗦的道士和尚還沒來得及處理,順手劈了一刀,你們有興趣去看嗎?”

        林平之一頓,道:“自然可以。”

        能讓巽風(fēng)開口要他們?nèi)ヒ娮R一下的和尚道士無情一時(shí)半會又不會走,他果斷做了決定。

        王憐花亦道:“我還沒見過有點(diǎn)本事的和尚道士哩。”

        通常那些人都是裝神弄鬼,還不如只在幼時(shí)見過鬼的他自己。只是等到他長大,過了那個年紀(jì)便也看不見了。

        林平之收好那記載著《辟邪劍譜》的袈裟,和王憐花一起隨巽風(fēng)再度來來到姜府別院。

        嗯,如果那還能被稱為別院的話。

        站在別院曾經(jīng)朱紅雕花的門前,林平之語氣有些顫抖:“老板”

        “怎么?”巽風(fēng)抬頭,眼神無辜。

        展現(xiàn)在林平之與王憐花面前的建筑已不復(fù)昨夜的清幽雅致,它被人從正中間劈開,避開所有草木,建筑被精準(zhǔn)地一分為二栽倒在地,墻面窗面都爬滿細(xì)細(xì)的裂紋,一碰就會碎掉。

        地面上留下一道貫穿別院的狹長裂縫,經(jīng)過半夜的風(fēng)吹,從地下冒出的水幾乎要把裂縫填滿,甚至還能瞧見有魚兒在其中翻騰。

        福州臨海,土地濕潤,倒也沒有到隨便挖個坑都有海中游魚前來的地步,可見這裂縫之深。

        裂縫一直蜿蜒到不遠(yuǎn)處的小山下,依稀可見一僧一道栽倒在地,人事不知。

        王憐花握著折扇的手微微顫抖:“小老板,這就是您說的,隨手劈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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