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娘親可能還活著
范宅
明瑾著急的攙起蘇黎轉(zhuǎn)了個圈，細(xì)細(xì)觀察著，確認(rèn)蘇黎除了倦怠的面容外并無它事，才吁了口氣，自顧的坐了下來。
“小棠，外頭都傳瘋了，說是什么病入膏肓，藥石無醫(yī)的，我嚇得半死，急趕慢趕的，好容易逮住玥芍問了個情況，這才把那身冷汗收回去了，下次這種事兒還是提前說一聲的好，我記掛的都餓了”
言畢，瞅著桌幾上的酥餅糕點，憋回了口水，心想著如何找著一個合理的理由將他們收入胃中。
蘇黎瞧著小瑾目不轉(zhuǎn)睛的乖巧樣，狀若無事地坐下，淡笑著挑了挑眉：“我還以為江姑娘認(rèn)了哥哥便忘了我這個姑娘了。”
“小棠，你又取笑我，”明瑾略有些無奈卻又憤憤道：“說起那個便宜哥哥我就毛骨悚然著，明明看著病嬌得很，與我說話時專橫獨斷著，整個人跟釘在那兒似的，任我說什么都不為所動，實在跟江氏的商鋪一樣，猜不透，猜透了也
無計可施。”
言罷，趁著小棠不注意，順手撈了塊荔枝糕，美滋滋的吃著，不忘加一句，“嗯，鮮少能吃到莞顏齋正宗的了�！�
“慢著點，就著茶一起吃，”蘇黎遞著茶，一本正經(jīng)的推薦道：“你該先嘗嘗蜂糖糕的，瞧著不錯。”
瞧著小棠熱情的樣子，明瑾忙接了過來，心里咯噔一下，上次小棠熱情時還是自己因著幾吊錢替他們背黑鍋的時候，這次~
想著想著，少女額頭一陣?yán)浜�，討好的遞過去一塊金絲梅糕（看起來是這些個里面最貴的），誠懇道：“小棠，這次不告而別是我不對，未告知你身世也是我不好，我這次去江氏也并非全無所獲，看你憔悴的，先吃塊糕，別生氣好不好？”
言畢，一臉無辜的望著蘇黎。
蘇黎認(rèn)真的望著明瑾：“小瑾，你若想回江府，我必也是高興的。”
只見少女輕嘆一聲，“小棠，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我早先答應(yīng)過大娘子，日后與你攜手共進(jìn)的，怎的，看見叔父便想把我棄了？”
言罷，氣鼓鼓的瞧著蘇黎。
蘇黎原還想煽情一番，見著明瑾這可愛模樣，便忍俊不禁道：“不敢”
“這不就得了，別想甩開我，”明瑾嘟囔道。
蘇黎搖了搖頭，再抬頭時已一臉莊重：“小瑾，我娘親有可能還活著。”
明瑾瞪時瞪大了雙眼，生無可戀地靜待著。
我與小棠一起送走的大娘子，喪葬雖簡，事實猶在。小棠向來聰慧，如今這么猜著，也不滾滾落淚的，不會是急火攻心，臆想了吧？這該死的小縣頭，什么都有，就是大夫稀缺得緊，這怎生好~
蘇黎見小棠一直啃著金絲梅糕，雙眼無神，斷定小丫頭又在胡思亂想了，便沉著聲調(diào)喚道：“小瑾—”
明瑾回了回神，也顧不上糕點了，安慰的看著眼前憔悴的少女：“小棠，我們先不急，先好好的養(yǎng)身體啊，這些破爛事兒我先替你撐著，切勿過于勞神了，再不行我去找那便宜哥哥�！�
蹲在房頂上的阿蔞頓時嘴角抽了抽。
蘇黎見狀搖了搖頭，只得又輕抿一口茶，緩了緩，眼神危險地說道：“小瑾，我清醒著的�！�
言罷，語氣軟了下來，用帕子抹了少女嘴角的碎屑，繼續(xù)道：“就是一切太順利了。不說傳聞中瞧不上我們的祖母親自主持葬喪事宜，且說著那些個姑啊婆的，竟沒一人鬧事的，甚怪哉�！�
明瑾聽其一言，也認(rèn)真的思索起來。“雖說往常來清豐，那些個自稱長者的也是刻薄犀利的，但縱是如此，也凈會干些表面?zhèn)紊浦�，斷沒有趕出家門的地步�？v是如此，見母親去了，那些個見風(fēng)使舵的干出這些個行當(dāng)，但當(dāng)日凡是都城來的丫鬟小廝除了玥芍或是逃命，或是請辭，甚怪哉�！�
明瑾聽此言，眉頭緊皺，“那方才的那些個小廝丫鬟？”
蘇黎嘆了口氣：“那些個都是叔父為我精挑細(xì)選的，多為武者所扮，只為護(hù)我周全�！�
許久
“且不說這些吧，昨日之于街上也甚是奇怪，”明瑾適時的開口道。
“此話何講？”蘇黎微蹙著眉。
“與我同去那小廝早早地找借口溜了，我雖是喜愛著那些個酥餅的，可我斷不會干那些個偷盜之事。我先被誣陷不說，憑著我的口才，也斷不會占了下風(fēng)。
縱是如此，那些個縣民之類的也不會人口一致地，附和那蠻橫之人一口咬定為我所為，拖去見官。”
小丫頭萌紅著臉，心下愈是氣憤：“縱是最下下之策，見你叔父也是沒什么的，可其拽去著的儼然是個偏僻巷子，真當(dāng)我懵傻無知！姑娘我剛要拼死頑抗。
巧著了的，那病嬌哥哥來了，那蠻橫之人一下子賠著笑臉跑了，我見那江殊大庭廣眾的認(rèn)了我，想來江府過個一夜也并無不可，只可顫著身子，不安的在江府躲了一夜�！�
明瑾撇了撇嘴，急性的飲了茶，又道：“今日，我特意又去那里走了一遭，那糕點鋪子儼然無存了，竟是一夜之間改成了布行，冠以蘇氏�！�
一時，兩人皆相顧無言。
明瑾緩緩抬頭望著小棠，輕輕開口道：“可這，與大娘子的事兒也實難有聯(lián)系啊�！�
“阿鐫來信，娘親的碑妣被改以程氏，周邊土地皆被翻新了，昨夜澶州大雨，今早已無跡可尋�！�
明瑾聞言眉頭緊皺。
不過一盞茶功夫，兩人共同商議道。
“小瑾，我母親的商鋪僅剩下莞顏齋了，我們要想從蘇氏口中搶肉恐要費些時日�！�
明瑾邊嚼著西川乳糖邊補(bǔ)充道：“作為莞顏齋的招牌，這些糕點自是比別家好的了，可昨日我去店面親嘗的卻不是這般味道，像是~像是又添了些什么？”
蘇黎蹙著眉：“不盡相同？”
“像是~像是甜里添了咸的，咸里添了甜的，總之樣式還是那個樣式，味道卻一言難盡了”明瑾皺著眉頭回味道。
蘇黎抿了口茶，隨后道：“叔父于汴京的表親明日或會拜訪，汴京該是最重禮節(jié)的，叔父的表親又是個高官厚祿的，應(yīng)最是忌諱遠(yuǎn)門帶女眷這一條的，可聞其表侄女也一同前來了，甚是奇怪�！�
少女思索道：“為著那詩堂會？”擇良婿？夠拼的，明瑾鄙夷的想著。
“是敵是友，未盡可知�！碧K黎目光深沉：“我已令阿鐫盡快趕往清豐，想來先保著性命來的重要，現(xiàn)下蘇家那邊怕是要有動靜了�！�
明瑾語氣略無奈道：“那哥哥也不知是福是禍，說是派著阿帛，阿蔞來護(hù)我。那阿帛倒是個客氣有禮的，不過見其舉止也是個有謀略，倒是可以觀察利用。
只是那阿蔞，從頭至尾，卻是個人頭都沒有見著的。若是那便宜哥哥不曾騙我，便也能說那阿蔞是個偷懶的，實難依靠啊�！�
言罷，明瑾又是一聲感嘆。
阿蔞一頭黑線的飛走了。
蘇黎輕笑道：“我見你哥哥倒像是個走心的，不像澶州那些白面?zhèn)紊浦�。�?
“一言難盡，說什么明日尋我，那語氣亦真亦假的，實難令人信服�！泵麒鄲赖�。
“好啦，小丫頭，有沒有膽量晚上陪我走一遭？”蘇黎半開玩笑道。
“姑娘這就見外了，有何不可？”明瑾昵笑著言：“未曾想過，這么個破落地兒竟直設(shè)有有夜市，屆時我們隨找個客店住下來便是。”
“嗯，我們是得去個客店”
河洛客店
一黑影霎時閃進(jìn)一客間，傾時跪下：“主上”
一男子雖身著布袍，通身一片血腥之氣，丹鳳眼兇戾的一睨，冰冷道：“說”，卻也不曾轉(zhuǎn)身。
只見那黑影顫著身子，邊是冷汗邊如實道：“方才一號房死的是蘇家二姑娘，卻也是原蘇二小姐找的替身。那是個貫手的，一刀致命，未及逼供，自縊而亡，那樣式像是汴京勢力。”
“她現(xiàn)狀如何？”聞著聲調(diào)略顯回溫。
“多方勢力緊盯著，沖在前頭的江氏主家已先我們一步解決了那批不知死的。”
宋祁瞪時面無表情，“繼續(xù)盯著。”
那黑影應(yīng)聲后便消失了，猶未來過般。
良久
宋祁寶貝似的自脖頸掏出一吊墜，瞧著像是孩兒樣式的，狠狠地攥著，緊緊貼向心臟處，
不覺喃喃道：“小棠梨，你還會想起我嗎？椴哥哥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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