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赤井秀一想到剛才打扮奇怪的人, 越想越覺得不安。
他急忙往回走去,可是出口的人太多, 他走了許久才走出來。
男人急忙跑到休息室, 里面卻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
他詢問守著門口的人,語氣有些急促:“人呢?”
門口的人一臉詫異地看著他, 似乎在疑惑他為什么回來:“去廁所了,不過不用擔心, 有人跟著他去的。”
赤井秀一聽到這話, 急忙趕了過去。
還沒走到廁所,遠遠地,他就看到了廁所門口倒著一個人,那人身上的衣服莫名地熟悉。
如果剛才還只是不安, 現在赤井秀一心里一沉。
他走過去, 果然看到了剛才還見過的熟悉的面孔。
赤井抿抿嘴,摸了摸對方的脈搏。
過了幾秒,他放下了手,突然松了口氣。
還好,人只是昏過去了。
雖然這樣, 他的心里還是十分沉重, 臉色凝重地沖進了廁所。
很濃重的鐵銹味傳來, 赤井秀一被眼前的紅色刺痛了眼睛,而在液體中他要找尋的人正靜靜的躺在那里,即便隔得很遠,他還是可以明顯地看到, 對方已經沒有了呼吸。
跟著他跑來的同事一吃驚道:“怎么會。”
赤井秀一慢慢地攥緊了拳頭, 他注意到現場非常干凈, 完全沒有留下什么證據。
很明顯,這就是組織的作風。
他語氣低沉地道:“封鎖這里吧,有人混進來了。”
這么說著,赤井秀一已經開始回想剛才發生的事情。
那個男人是誰?是組織的成員嗎?對方看見他了嗎?
而這個任務目標的死亡,與羽田蓮到底有沒有關系?
羽田蓮說的撤退的話,是在騙他嗎?
這么想著,赤井秀一的眼神閃了閃。
很快,整個會場就被封鎖住了。
里面的人都在接受著調查。
而距離會場不遠,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走在街邊,他的衣服上有些不自然地血跡,被掩蓋在黑衣之中。
仔細看看,他竟然就是剛才撞到赤井秀一的人。
男人離開了會場,他走到一個小巷里,看了看并沒有什么人。
他按下一個按鈕,頓時身形開始縮小。
直到身形不再縮小,才可以看出,那竟是一個女人。
她將那不合身的衣服直接脫下,露出了里面的身材,頭上的偽裝也被一把撕下,銀色的頭發馬上傾瀉而出,完全露出了自己的標志。
這幅樣子和剛才相去甚遠,完全想象不到剛才還是一個身形魁梧的男人,只見她的手指點了點手機,露出了一個笑容。
“果然這里有條子,你說的不錯,有人在故意泄露情報。”
“也真虧你能夠想起我來,不然我還不能發現,組織里面居然又有小蟲子了。”
這么說著,女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了一個笑容。
不一會兒她的手機就響起來,女人修長的手指點開,一條信息跳了出來。
“果然如此嘛,看來組織里需要再清理一遍了,有人在泄露組織的情報。這件事就拜托你了,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看到這句話,手指在屏幕上點了點,一個用玫瑰花組成的ok形狀顯示在手機上, ok形狀后面寫了幾句話。
“沒問題,但有個條件……”
沒過多久,貝爾摩德收到了一條信息,點開只有一個字。
“好。”
看到這句話女人勾了勾唇,轉到一個不起眼的拐角,那里停著一輛摩托車。
她帶著頭盔,騎摩托向會場前面的路駛去。
會場已經被封鎖,貝爾摩德看著擁擠的人群和還在尋找兇手的警方,眼神里帶上了幾分愉悅,駛離了這里。
而在人群中的赤井秀一,像是感覺到了什么,抬頭卻只看見女人離去的背影。
他皺了皺眉,沉思著。
那個女人的身影,好像在哪里見過。
……
羽田蓮在組織安排的旅館里等了一會兒,萊伊才趕回來。
屋里的電視機正在播放著新聞,是從今天離開之前就打開的,上面的畫面明顯就是今天做任務時的會場。
即便屋子里只有電視的聲音,但羽田蓮的心思卻明顯不在那上面。
聽到門打開的聲音,他回頭看了過去。
外面的太陽已經在慢慢地落下。
因為并沒有開燈,房間里面有些昏暗,只有電視機發出的光芒灑在站在門口的萊伊身上。
男人的臉和半邊身子都淹沒在陰影里,完全看不出表情。
羽田蓮看著對方,莫名的抖動了一下身體,覺得有些冷。
“回來好晚。”
聽到問話,男人輕輕的關上了門,門發出了響聲,在只有電視機的聲音下顯得有些響亮。
羽田蓮感覺到現在的氣氛,莫名的有些緊張。
萊伊將手上的東西放下,說道:“警方派人封鎖了現場,我被耽誤了點時間。”
他這么說著,電視機里剛好播放到封鎖現場的畫面,像是在印證他的話。
羽田蓮點了點頭,對這番說辭倒沒有很懷疑。
相比起來,他其實更關心另一件事。
羽田蓮的目光放到了男人的肩膀上,因為穿著貼身的風衣,很明顯就可以看到那里鼓起來一小塊。
“你的傷怎么樣了?”
似乎沒想到他會問這句話,男人明顯頓了一下。
“沒事。”
萊伊說這話的時候太過干脆,羽田蓮皺了皺眉,明顯是不相信的。
他湊過去:“外套脫掉。”
男人并沒有動作,即便看不清他的臉,羽田蓮還是能感覺到對方的目光在自己的臉上巡視。
羽田蓮皺了皺眉,平時男人對他的話一般都會履行,雖說有時候動作會很慢,但絕不會像這樣僵持這么久。
他想了想,輕輕拽住了對方的袖子,催促著。
“讓我看看傷口。”
羽田蓮的語氣很輕,若不是靠得很近,萊伊甚至都不能聽清對方的話。
萊伊覺得像是有羽毛在自己的心里劃過,感覺有些癢。
經歷過今天的事,他心里有很多猜測想詢問對方。
可他感覺到了袖子上的拉扯感。
萊伊低頭一看,電視機的光芒照在羽田蓮的臉上,完全可以看清對方的表情。
尤其是當看向他的時候,那雙眼睛里透出來的是完全沒有邪念,十分純粹的關心。
對方的身體完全淹沒在陰影里,但眼神卻是亮得讓人不敢直視。
赤井秀一知道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質問對方,但對上這么一雙眼神,他莫名地心軟了一下。
他嘆了口氣,開始脫起了外套。
對方的手還拉著自己的袖子,赤井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從另外一邊的袖子開始脫起。
很快,那綁著蝴蝶結的胳膊就露了出來。
男人雖然表現的并沒有什么事的樣子,但胳膊上的傷口卻暴露了對方的狼狽。
只見那本應被綁的很好的蝴蝶結,此時已經變得松松垮垮。
而貼近皮膚的繃帶中間已經露出了點點紅色。
羽田蓮看到這里,去找到了房間里放著的藥箱,雖然他不知道旅館里為什么會有這種東西。
他給對方換著藥,頓時房間里滿是藥香。
羽田蓮只覺得男人身上的冷冽也消失了,但即便他低著頭,還是能感覺到對方緊盯住他的視線。
男人的眼神太過明顯,這讓他的手忍不住地顫抖,連藥都涂錯了地方,對方的肩膀上頓時多了一個小白點。
羽田蓮剛要撤回手,突然就感覺到手腕被人抓住了。
“別抖。”
男人這樣說著,手上力度不減,似乎在支撐著羽田蓮的手給自己上藥。
羽田蓮只覺得男人的手發燙,讓他忍不住退卻,偏偏對方的力氣很大,像是帶著幾分強迫的意味。
可是由于看不到傷口,即便現在手變得很穩,也根本抹不好藥。
他就看到萊伊的肩膀上本來只有一處白色,現在變成了一片,看著就十分別扭。
羽田蓮:……
再這么抹下去,萊伊估計就要去洗澡了。
他終于忍不住了。
“你松手。”
聽到羽田蓮這么說,男人盯著他,看不清什么表情:“你確定你可以?”
羽田蓮無語地道:“我的手不抖。”
萊伊挑了下眉,似乎要說什么。
羽田蓮已經知道對方想要說什么,他想到剛才的手抖。
“你別盯著我,我對這種視線比較敏銳,沒法集中注意力。”
萊伊聽到這話,松開了手,只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那你還挺敏感的。”
羽田蓮總覺得這句話有些奇怪,瞥了男人一眼,見對方一臉坦然,也就沒說什么。
他的手上現在還有一些紅印,在白皙的皮膚對比下十分明顯。
羽田蓮扭了扭手,低下頭繼續開始上藥。
這次男人沒有再盯著他,放松了許多。
一時之間房間里只有電視的聲音,以及離得近了可以聽見對方輕微的呼吸聲。
羽田蓮正專心的上藥,就聽到旁邊的男人突然開了口,在狹小的房間里十分明顯。
“你抓住今天射殺任務目標的狙擊手了嗎?”
羽田蓮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
“沒有,我下來的時候剛好看見警方的人沖進樓里,那個人已經不見了。”
男人聽到這句話,沉默了許久,才繼續開口。
“你知道今天的任務目標其實已經死了嗎?”
電視里正好說到今天的任務目標,里面的聲音還信誓旦旦的說任務目標很安全。
但現場的兩人都知道任務目標現在是什么情況。
羽田蓮自然知道這件事情,有人還特地給他說了。
只是一想到那個人對他說的話,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開口。
“不知道。”
或許是他回答的速度有些慢了,也沒有抬頭看對方的眼睛,一瞬間房間里的氣溫驟降。、
……
羽田蓮其實說出那句“不知道”的時候就有些后悔,其實他可以選擇不回答的,即便那樣也比這個回答會好一些。
但已經說出口,沒辦法改變了。
萊伊盯著他的目光十分明顯,即便不抬頭,羽田蓮也可以感覺得到。
他不知道對方信了沒有,因為男人不再說話了。
羽田蓮抬起頭看著對方,他能感覺得到對方眼神里面的探究。
其實他也知道,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男人心里已經開始懷疑他了。
只是他現在把事情還不能告訴萊伊。
猶豫片刻,羽田蓮還是道:“抱歉,但我不能說。”
這已經是他能說給對方聽的全部了。
萊伊的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良久,男人才開口。
“算了。”
“最后一個問題。”
羽田蓮聽到男人如此說著,下意識地看向對方的眼睛。
男人的眼神并不像以前帶著戲謔,反而有幾分認真。
“懷疑過我嗎?”
這個問題確實有些直白,但是也足以說明男人對他的信任。
羽田蓮很快的開口:“組織里并沒有……”
話還沒有說完,萊伊就馬上打斷道:“我不是問這,我是在問你,你懷疑我嗎?”
羽田蓮本來以為剛才的問題已經夠大膽了,卻又聽到男人這么說。
愣了片刻他才回道:“沒有。”
聽到這句話,男人并沒有覺得開心,他的臉色反而一沉,變得不好了起來。
羽田蓮感覺到對方的變化,只好將自己還沒有說出口的話說了出來。
“……今天之前。”
聽到他的補充,男人看了過來,眼神有些驚訝。
似乎是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羽田蓮被對方直白的目光看著,有些回避地道:“……不是你問我的嗎?不想聽到這個答案?”
萊伊聽到他這么說,搖了搖頭。
“也不是,這個答案,我還挺喜歡的。”
羽田蓮抬頭看了看對方的臉,從那面無表情的臉上一丁點都看不出喜歡的樣子。
他對這番話表示懷疑。
“為什么懷疑我的話?”似乎是他眼神里的情緒太過明顯,男人直接詢問道:“這個答案倒是我沒想到的,但是并不討厭。”
羽田蓮看著對方,心里十分無語。
“你希望我懷疑你?”
萊伊搖了搖頭,他說道:“并不是你的懷疑讓我喜歡,而是你愿意告訴我這件事。”
羽田蓮覺得自己快被繞暈了,他無法理解面對著別人的懷疑還能笑得出來的人。
他本來以為對方只是在說著玩,沒想到仔細一看,男人似乎真的放松了不少。
剛才因為傷口還緊繃的胳膊,此刻已經放松了下來,即便對方的肌肉還是那么明顯。
萊伊看著他,眼里帶著明顯的愉悅:“所以你為什么從今天開始懷疑我?”
“太明顯了。”
如果萊伊只是遲到的話,羽田蓮并不會覺察到有什么異樣。
但對方的情緒和問出來的問題都有些太不對勁了,和平常的萊伊完全不一樣。
而今天只發生了一件讓對方會變得異樣的事情,就是這次的任務。
“以前的任務你從來沒有這樣過,這次是為什么?”羽田蓮想了一下這一次任務有什么特別之處:“因為這是在米……”
“國”字還沒有說出口,男人就用食指抵住了他的嘴。
“噓。”萊伊看著他,倒沒有緊張,反而平靜的制止他,“有些話是不能說出來的。”
羽田蓮皺了皺眉,當沒有再說出來后面的話。
萊伊疑惑地看著他:“怎么,還有想問的?”
羽田蓮可太有了,他簡直不理解男人的行為。
“既然已經知道了,你不滅口嗎?”
萊伊輕笑道:“你告訴我你懷疑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會上報的。”
所以自然也就不用滅口了。
羽田蓮想問誰給你的勇氣,但對方眼神的意思非常明顯。
“……到現在你不會還要相信我吧?”
萊伊沒有回答。
羽田蓮自己都替對方著急,信任一個組織成員也太不可思議了。
“現在我不會做什么,只要上面一下了命令,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他可是組織的任務機器,做任務時候是不會有感情存在的。
萊伊看著他,眼神不再那么冷淡。
“真難為你為我這么操心。”
“不過我有一個問題,你可以選擇不回答我。”萊伊這么說著,臉上有些意味深長,湊在他的耳邊小聲問著,“羽田蓮,你到底忠于誰?”
起碼對方并不是完全忠于組織的。
剛才還知無不言的羽田蓮此刻卻閉緊了嘴巴,絲毫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萊伊見對方如此,心里更覺得那個猜想是真的。
見對方始終不說話,他終于說出了那個名字。
“難道是……”
聽到萊伊的這句話,本來還沒有反應的羽田蓮突然抬頭看他。
而就在那一瞬間萊伊感覺到了一股殺意。
是來自面前的這個人。
看到對方這個樣子,萊伊本來很好的心情突然又掉到了谷底。
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復雜多了。
……
在這個任務結束之后沒幾天,組織就收到了消息。
但與知道到真相的羽田蓮和萊伊不同,組織里收到的消息和電視上的新聞一樣,認為那個任務目標并沒有死。
所以羽田蓮根本就沒有方法回去,就在米國被拘押了起來。
因為一開始這個任務的目標就不是讓人死,而是要阻止那個任務目標說出演講時的話。
但是在休息室的時候,任務目標還是當著媒體說出了那番演講。
也因為這點,即便知道任務目標已經死了,接受懲罰的時候,羽田蓮還是沒說什么。
在他看來,這確實是沒有完成任務。
不過即便如此,直到現在他也并沒有受到什么懲罰。
不知被關在這間白色的屋子里面有多久,羽田蓮終于見到了熟人。
是他的上司琴酒。
羽田蓮突然有些不安起來。
主要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上司也會趕到這里。
“先生。”
他起身,有些不敢直視對方。
琴酒時隔許久,終于又見到了自己的下屬。
因為羽田蓮的動作,男人得以更加清楚的看出對方的樣子。
羽田蓮本來就很瘦,相隔半個月,對方的身形卻更加消瘦了,一看就是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琴酒皺著眉:“蠢貨,沒吃飯嗎?”
羽田蓮一愣,以為對方是在嫌棄自己的聲音小。
于是聲音大了些:“先生?”
琴酒并沒有馬上回復,回頭看了一下伏特加,對方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走出了門口。
一時間審訊室里只剩下兩個人。
羽田蓮莫名有些緊張。
因為自己在這里這么多天,著實顯得有些狼狽。
尤其是跟穿的整整齊齊的琴酒一比。
男人皺著眉,似乎是在嫌棄他的不中用。
然后羽田蓮就聽到對方詢問道:“他們動你了?”
本來以為會是質問,但是聽到這句話,他愣了愣才反應過來。
“……沒有。”
這么多天,其實在這里待著還可以,這里的人也只是把他關起來而已,并沒有對他做什么。
聽到他這么回答,琴酒這才收回了視線。
“一離開我就出事?什么時候才能不這么蠢。”
羽田蓮乖乖挨罵。
“是,抱歉。”
“我要聽的不是道歉。”琴酒這么說著。
羽田蓮想了一下,似乎在遇到上次以后,他就一直在說抱歉。
琴酒沒有聽到回話,又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羽田蓮沒有隱瞞,將任務的事情都說了,包括許多甚至沒有對其他人說的。
聽到他的訴說,琴酒皺起的眉毛很快也放松了下來。
“做的不錯。”
只是后面又打擊道:“就是速度太慢了,這才給了別人攻擊你的機會。”
從琴酒口中聽到一句夸獎已經很厲害了,以至于后面說的話,羽田蓮都沒有特別在意。
就算伏特加在場,估計也得羨慕他。
就在他這么想的時候,突然門被敲響。
伏特加探進頭來,看著琴酒:“大哥。”
聽到他這么叫,琴酒就走了過去。
羽田蓮只能看到伏特加和琴酒說著什么,然后兩個人就走了出去,關上了門。
羽田蓮也十分好奇,但是琴酒的眼神明顯是在警告他。
他乖乖地站在原地沒有動。
羽田蓮聽不見門外再說什么,但是沒過一會兒,他就聽到了一聲劇烈的響聲。
憑他的經驗,這聲音聽起來像是槍聲。
沒過一會兒,房間門就被打開了,琴酒走了進來。
對方看起來并沒有什么異樣,但羽田蓮清楚地看到,對方的臉頰處有一點點細微的血跡。
對于琴酒來說,這點血算不了什么,但羽田蓮卻覺得那血跡有些礙事,莫名的想要擦掉。
琴酒走了過來,將一個東西扔在了桌子上。
羽田蓮定睛一看,這不是每天都會吃到的面包。
男人看著他,表情有些冷。
羽田蓮曾經見過,琴酒對待那些被處決的人都是這樣的臉色。
男人看著他,開口說道:“他們就給你吃這個?”
羽田蓮回憶了一下,雖然他并沒有注意,但好像每天都是在吃這個,他也并沒覺得不對勁。
他點了點頭,就看見琴酒冷笑一聲:“他們的膽子可真夠大的。”
隨著琴酒的說話動作,羽田蓮更加注意對方臉上的那個血跡,甚至連他說的話都沒有認真聽。
琴酒只感覺前方的人靠近了些,他本能地想要掏槍,想到眼前的人是誰,他還是抑制住了自己。
只是眼神變得有些不善。
只見他的下屬眼神怔怔地看著他,然后伸出了手,就要靠近他的臉。
……
意外的是,琴酒的臉頰是溫熱的,并不似他的人一般冷漠。
只是羽田蓮的動作不敢太大,只是輕輕的將血跡擦掉,就感覺已經用了畢生的勇氣。
甚至他在做這些動作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到會碰到琴酒,因為他只是下意識的伸出手。
本以為靠近的時候會被對方抓住。
結果琴酒卻沒有動作,他只能僵硬著手去做這些事。
觸碰到對方的時候,反而是羽田蓮的手輕輕抖了一下。
男人卻并沒有什么反應。
為了避免被一槍崩了,羽田蓮拿著指尖上的紅色給對方看,解釋著。
“先生,臟了。”
琴酒看著他的手指,并沒有說什么。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羽田蓮總覺得琴酒盯著他手指的時間有一點長。
那抹紅色在羽田蓮的指尖上非常明顯,顯得手指更加白皙纖細。
被對方盯著,羽田蓮的手指根本不敢動。
他甚至都快以為對方想要研究一下他的手了,切下來的那種。
直到紅色的液體有點干的時候,羽田蓮才感覺到琴酒收回了視線,有些敷衍的回答道:“嗯,”
看上去并不在意他過于親密的動作。
羽田蓮懸在嗓子眼的心終于放回了肚子,他很快的收回了手,對手上的粘稠有些不習慣,輕輕摩挲了幾下手指。
待注意到琴酒一直將視線放在他的手指時,羽田蓮就連身體也僵硬了。
他記得,琴酒先生應該沒有奇怪的癖好吧?比如收藏別人的手指之類的。
羽田蓮還在擔心著自己手指的命運,琴酒見他沒有說話,突然開始了詢問。
“他們這么對你,你就沒什么要說的?”
羽田蓮順著對方的目光,看向了桌子上的面包。
他其實并沒有什么要說的,因為并沒有覺得吃面包有什么不對。
但琴酒一副要傾聽他說話的樣子,羽田蓮想了好久。
“有點干。”
他這么說著,見對方并沒有什么反應,于是接著道:“味道不太好。”
確實,這個面包又干又硬,羽田蓮經常只吃了幾口就會覺得口干舌燥。
“他們真的對你,你就沒有反抗?”
琴酒這么說著,眼神變得冰冷起來。
看到對方這個樣子,羽田蓮莫名就有些緊張,生怕說錯什么。
“……先生不是來了嗎?”這么說著,他看向琴酒,對上對方的眼神,眨眨眼,“先生不是為我而來的嗎?”
琴酒只覺得剛才碰到臉頰的輕柔觸感,一直在騷動著,對上面前的人毫無疑問信任的眼神,他眼神一暗。
琴酒的嗓音有些干澀:“如果我沒有趕到,你打算怎么辦?”
羽田蓮皺了皺眉,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那我就去找先生。”這么說著,他看向對方,眼神看上去還有些小驕傲,“先生總不會不要我吧?”
羽田蓮說完這句話,過了許久,琴酒也沒有回復他。
這突如其來的沉默讓羽田蓮心里有些不安。
他剛才不會說錯話了吧?
他正要回想一下自己剛才說過的話,就見琴酒盯著他,提醒道:“這次我可保不了你,是boss的命令。”
羽田蓮點了點頭,并沒有失望,反而平靜的道:“我知道。”
這種聽憑處理的態度,不知為何又惹怒了琴酒,對方的心情莫名其妙的變得不好起來。
“你過來。”
聽到對方這么說,羽田蓮上前了幾步,還沒等詢問,就見琴酒靠了過來。
男人俯著身子,似乎在他脖子前做著什么。
羽田蓮下意識的想低頭看,但卻被男人厲聲阻止了。
“別看,抬頭。”
羽田蓮心里像被爪子撓了一般癢癢的,非常好奇,但聽到琴酒的話,還是乖乖的抬起了頭仰著脖子。
羽田蓮的脖頸處也如同其他部位一樣白皙細膩,當對方抬頭的時候,還會劃出一個非常完美的弧度。
而穿的衣服并不是十分的貼合,在領口附近的琴酒,一不小心就能夠透過領口看見里面。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很快的移開了視線。
但即便如此,就算把東西按在了對方脖子上,琴酒后退的時候,腦海里還是會閃過通過領口看到的那抹紅色。
因為被那白皙的顏色襯托,那抹紅色顯得異常的粉嫩,還會因為他的動作一顫一顫的。
再加上眼前這人現在的樣子給他帶來的視覺沖擊,琴酒莫名的喉頭滾動了一下。
“好了。”
羽田蓮看到對方的反應,更加好奇自己脖子上被裝了什么。
他只是感覺到琴酒在他脖子上安裝了些什么,但因為角度問題完全看不到。
“先生,是什么?”
他一回頭就對上了琴酒的眼神,即便是在這么亮的白房間里,羽田蓮都被對方濃重到特別暗的眼神嚇了一跳。
琴酒卻并沒有看他,而是轉頭打開了門,伏特加就站在門口,立馬道:“大哥,怎么了?”
琴酒說了些什么,伏特加猶豫了一下,看了眼房間里的羽田蓮,去找東西了。
琴酒看著對方走遠,過了一會兒才回頭,解釋道:“是監控器,安上之后你和你周圍的一切都可以被監控,就算你撒謊也可以知道。”
聽到這么說,羽田蓮有些驚奇,他摸了摸脖子上的東西。
感覺并不是很大,但是功能倒是挺齊全。
很快伏特加就回來了,羽田蓮也終于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因為對方手上拿了一塊鏡子。
羽田蓮接過,這才看到自己脖子上到底帶了個什么,那是類似于皮帶的一種質感,前面帶著個小圈,掛著一個冒著紅光的儀器。
只是因為有些粗的原因,讓他覺得有些不習慣。
走進來看到羽田蓮這樣,伏特加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感嘆。
“哇哦。”
這,這是他能看到的畫面嗎?
雖然這儀器發明的時候很正常,但掛在羽田蓮的脖子上,為什么看起來就不正常了呢?
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琴酒回頭瞥了他一眼,讓伏特加立馬收回了視線。
“我先走了,你自己看著辦,這段時間就會審訊你了,說話注意點。”
羽田蓮聽到男人這么說,點了點頭。
“好的,先生。”
琴酒的目光在儀器上掃過,最終還是沒說什么,離開了。
羽田蓮跟他們到門口,這才知道琴酒臉上的血跡是怎么來的,因為旁邊房間里的墻上有很明顯噴濺狀的血跡。
應該是琴酒忍不住開槍了。
當天晚上,羽田蓮的伙食就變得好了起來,甚至還可以進行點餐。
而給他送飯的人也換了一個,面對他的時候,一副任勞任怨的樣子。
“之前給我送飯的人呢?”
對方聽見這話,身體瑟縮了一下。
“您是有什么不滿意嗎?”
聽到這個問話,羽田蓮愣了一下,搖搖頭說:“只是有些好奇。”
男人松了口氣,解釋道:“因為惹怒了琴酒,他已經被換到別的地方工作了。”
羽田蓮聽到這話,才知道那天的槍響是因為什么。
原來琴酒先生是在為他出頭。
不知為何,他覺得安心了起來。
很快就到了審訊的那一天。
不過羽田蓮還是在這間白色的房間里面,他以為會碰見組織里其他的人,但一開門,羽田蓮的眼神就瞇了起來。
來人看著他,挑了挑眉。
“看來你對我的到來并不覺得驚訝。”
羽田蓮否認道:“不,我還是很驚訝的。”
這么說著他叫出了對方的名字,“羅曼尼。”
因為過于熟悉和陌生,羽田蓮叫出對方的名字,竟有一種久違的感覺。
他想到了許多東西,開口就問道:“原來是你做的。”
羅曼尼笑了,從這個笑容可以看出男人這段時間過得不錯,甚至可以說爬的很高。
“你在說什么?黑挪威,現在不僅是我,還有許多人都在看著你的審訊直播,我覺得你說話還是小心點比較好。”
如果說一開始還只是猜測,羅曼尼的出現更加佐證了羽田蓮的想法。
想到這里,羽田蓮皺了皺眉。
和對方搭檔的時候,羽田蓮覺得對羅曼尼不錯,畢竟任務都是他來做,對方完全不需要付出什么。
而兩個人散伙的原因也是因為對方的問題,不知為何羅曼尼會這么討厭他,甚至到了要殺死他的地步。
“我不明白,為什么你這么想我死?”
羅曼尼輕咳了幾聲,說道:“我也想問這個問題,為什么前幾天的任務,你并沒有殺死對方?還讓他在電視上大肆播放他的演講?”
男人誘導地問道:“或者說,你不想讓這次的任務完成?”
羽田蓮還不能告訴對方任務目標已經死了的事實:“不,不是這樣。”
羅曼尼緊盯著他,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那為什么會任務失敗,你到底想做什么?”
對方緊逼的樣子過于強勢,而且說話速度又很快,如果腦子轉慢一點就會反應不過來。
羽田蓮最終還是閉上了嘴,聽著對方說話,
羅曼尼:“所以你不說話是已經默認了嗎?”
羽田蓮還是不說話,羅曼尼見他這個樣子,眼里更興奮了。
“既然如此,這件事就交給朗姆先生處理吧。”
羽田蓮聽見這話,才輕輕地抬了抬眼皮,看向對方。
而羅曼尼還對羽田蓮的眼神并不在意,在他的眼中,眼前的這個人已經是個死人了。
羽田蓮聽到對方口中的名字,眼里閃過一絲探究。
他也確實沒有想到,對方的背后居然會是組織里這么有名的人。
羅曼尼說著,背后的門就打開了,兩個人走了進來,要將羽田蓮拉走。
羽田蓮剛要說些什么,就聽見門口傳來了一個女聲。
“似乎還沒有結束吧,這么著急真的好嗎?”
羅曼尼的眼里閃過一絲厲色,回頭看去的時候,表情就突然變了。
“貝爾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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