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十公里之外, 杜杰家。
家里一股們腐爛悶臭的味道,鄭萌很愛衛生,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現在干凈的水多么珍貴, 喝都不夠了,哪里舍得拿來洗澡洗衣服做打掃?天氣太熱,每個人身上都有一股臭汗捂出來的餿味,鄭萌煩躁地拿扇子扇風,哄孩子不要哭鬧。
“爸爸呢?”
“你爸出去了,一會兒就回來。”
“爸爸會帶吃的回來嗎?”
鄭萌心情很差,壓住燥意哄孩子:“會的, 你要聽話爸爸才帶東西回來給你吃啊。”心里計算著家里的存糧, 一想起那些面糊糊她就沒有胃口,可沒辦法, 升溫后避難所全沒了, 物資船也不再派發物資, 家里的存糧一天比一天減少,她老公倒是努力出去找門路,偶爾會帶東西回來,有時候身上會帶傷, 衣服上有血跡, 可她什么都沒有問,只是默默地用以前的化妝品將那些血跡遮住。
天黑之前,杜杰回來了,臉頰紅腫。
“這是怎么了?!”鄭萌大驚。
“被我表哥打的!嘶, 痛死了, 家里的藥還有沒有, 拿出來給我擦擦。”
鄭萌忙去拿藥箱,拿出一瓶紅花油,紅花油被之前被凍過,解凍后生出怪味道,不過這時候也無從挑剔了,有藥油能用總好過沒有。她小心地給杜杰擦藥,恨恨道:“你表哥是瘋了嗎無緣無故打你干什么!打壞了現在都沒辦法去醫院找醫生!”
杜杰有些心虛,但轉念一想萌萌什么都不知道,于是又理直氣壯起來:“都是你那個朋友青青,你知道他們家做了什么嗎?”
“青青?” 鄭萌愣了,這個名字也有段時間沒有聽見了,乍一聽她還有些發愣。對了,青青,她的好閨蜜喬青青,原來他們已經兩年沒有見面了,上次見面竟像是上輩子的事情。
“青青怎么了?你表哥打你關青青什么事情?”
“表哥和他的朋友們去金源小區那邊辦事,當時有了些小誤會,喬青青家不知道怎么回事潑出來一壺滾燙的熱水,熱水!將表哥的一個朋友,叫大軍的那個給燙著了!”
鄭萌驚呼。
“我去看過了,你不知道大軍現在多慘,頭發連著頭皮一起脫落,臉上都是水泡,眼睛都睜不開了,我走的時候已經發高燒了,現在缺醫少藥,這樣嚴重的燙傷他不一定活得下來!”杜杰越說越激動,不停咒罵。
“不會,青青和她老公都脾氣很好,怎么會無緣無故潑陌生人熱水?到底是什么誤會?”
“我也不清楚——”杜杰眼珠子動了動,拉住她的手,“老婆,你跟喬青青是好朋友,不如你幫忙牽個線,讓表哥和喬青青他們兩方坐下來好好談一談,消除誤會你說好不好?”
鄭萌猶豫:“可是上次我去找她……就是她爸爸那件事的時候,我感覺她就生我的氣了,這兩年來都沒有跟我聯絡!
“你們十幾年的朋友了,她還能真的跟你絕交?老婆你幫幫我!我都被表哥遷怒打了一頓,你看看我的臉——”
她心軟了,想想也是,表哥跟青青發生誤會起沖突,因為自己的關系,表哥還遷怒了自己的丈夫,這事的確跟她有關系,她有責任出頭解決這件事。
“好,我幫忙,等水退了再去了,現在出門我害怕!彼肫鹪谒锟匆姷氖w,上面有成團的蒼蠅在叮,十分嚇人。
杜杰不同意:“趁熱打鐵!就明天去,我教你怎么跟她說!她家傷了我表哥的朋友,不過應該不認識我表哥,我們過去后你不要直接說出來,先哄她開門放我們進去,明白嗎?我們進屋后再坐下來好好談!”
“知、知道了。”
從大降溫那天開始,夜晚不再安靜,之前是冰層碎裂聲,現在水位下降,夜晚更是雜音不斷,物品碰撞聲,巨人觀爆裂聲,都讓夜晚不再平靜。而隨著秩序崩塌,夜晚的聲音又增加了一種。
這一天晚上,喬青青被呼救聲驚醒。
“有人在喊救命,好像在附近!眴糖嗲嗥綇秃粑,問邵盛安聽出位置在哪里嗎。
“聽出來,感覺像是前面清輝大超市的方向。”邵盛安緊緊抱著妻子,心跳得也很快。
剛才那一聲慘叫真的太凄厲了,穿透夜幕刺進耳膜,讓人一個激靈,心跳加速。
隔壁房間也傳來父母們被驚醒的動靜,喬青青還聽見邵盛飛的哭聲。
“大哥被嚇到了,你去看看!
摸摸喬青青的頭,邵盛安下床開門,門一開,熱氣逼人,他趕緊將門關上。
喬青青則下床走到窗邊去,掀開窗簾。同屋里一樣,外面也是一片黑暗的世界,一絲光亮都沒有,看了一會兒,什么都看不到。忽然又是一聲刺耳尖叫,她立刻往東邊看去,可仍是一片漆黑。
她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誰家出事了,上輩子她經常在夜里躲在床底下,哪怕天氣再熱也不敢出來,就為了床底帶來的安全感。
“大哥沒事了,青青?”邵盛安回屋。
“我就看一下外頭!眴糖嗲嗯郎洗,拉被子蓋好。邵盛安也上床來,摸索著確定她被子蓋好了才躺下,自己隨意拉被子一角蓋肚子。
“別擔心,我們小區沒事的,快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邵父就活力滿滿地開始種蔬菜了。
“之前的都熱死了,能種得活么?”邵母擔心。
“前一陣那么冷,不也讓我種成了么?總要試一試的。”邵父將新菜地定在閣樓上,反正閣樓現在也不住人了,拿來種蔬菜最合適了,為了遮陽,他還找邵盛安要了些塑料薄膜、紙板和沒用的衣服,裁剪一番在閣樓又搭了個遮陽棚,說這是雙重保障。
“太陽下山后我就來種!”
邵盛安說他來準備種子和土壤,他記得青青說過,空間里也屯著一些土呢。
樓下,喬青青正跟喬誦芝撒嬌:“我覺得我好了,可以洗澡了!
喬誦芝不同意:“你就先換衣服,等徹底好了再洗澡!
磨了又磨,喬誦芝終于破功:“洗洗洗,你有艾草么?拿點出來我來煮艾草水,你用那個洗澡!
喬青青就是個百寶箱,什么都有。喬誦芝用艾草燒了一大桶水,又拿兩個空桶讓她站在里面洗:“邊洗邊把水接著,不然下水道封住流不下去的,收起來還能打掃衛生,別浪費了。”讓喬青青趕緊趁熱洗。
衛生間里,喬青青站在空桶里用水瓢舀水沖頭發,打了兩次洗發露才覺得頭發洗干凈了。
洗完澡,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了兩斤,舒服多了。
出來后,喬誦芝又催促她去吹頭發,邵盛安已經準備好吹風機了:“我給你吹!
她瞇著眼睛享受著,感慨:“太陽能發電機真好用啊!
“可不是么,這天氣沒有空調太難過了,你知道今天多少度嗎?”
“我猜猜……四十?”
“那是早上十點的溫度,現在快中午了,已經四十四攝氏度了!
“來吃午飯了!”邵母在客廳喊。
“走,吃午飯!鄙凼材脢A子幫喬青青將頭發夾起來,開心地說,“終于可以一家人一起吃飯了!”
吃過午飯,一點多時已經完全不能外出,連窗戶都能關緊拉好窗簾,實在是太熱了!
空調開起來,眾人都去午睡,喬青青半夢半醒間聽見有人喊她,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發現喊她的人是邵盛安。
“幾點了?”
“五點多了,你睡了四個小時不能再睡了,起來清醒一下,一會兒要吃晚飯了。”
夫妻倆聊了幾句,在客廳的喬誦芝就聽見外面有敲門聲,她喊了聲,是王奶奶家的孩子。
“有人找喬阿姨!”
“我先去看看是誰!鄙凼擦⒖陶酒饋恚芸焖只貋砹。
“是鄭萌,她說來探望你!
喬青青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探望我?”
“嗯,我沒讓樓下開門,先上來問你的意見!
“她自己一個人?”
“看起來是一個人,我看看——”邵盛安走到陽臺去看,回頭,“杜杰在樓下的皮劃艇上。”
原本喬青青想說不見,是邵盛安勸她:“好歹你們那么多年的情誼,你們三個人以前那么要好,是愛還是恨,總要弄個明白,如果她是無辜的,至少你能少恨一個人,我希望你能夠輕松一點!
“……”喬青青點頭,“那我跟她見一面,鐵門不要開,隔著鐵門聊就行。”
昨天杜杰的表哥他們才來,今天鄭萌就來了,這讓她不得不提防。
下樓,喬青青見到了許久沒見過的鄭萌。
鄭萌比以前瘦了很多,見到喬青青就眼前一亮:“青青!我終于見到你了!你最近過得好嗎?”
“挺好的,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青青,你先你開門放我進去,外面好臭!
喬青青沒動,問她來干什么。
“我來看你啊,我們那么要好,當時是我口不擇言,說了你不愛聽的話,難道你真的記恨我了?”鄭萌面露悲傷,“這年頭大家都不好過,我只希望你能夠過得好,這次我過來,是因為昨天晚上夢見你和雯雯了,雯雯和胡巖海從婚房搬走,說是去胡巖海親戚家避難了,這兩年多來我也沒有機會跟她見面,能見的人只有你,青青,你不要生氣了,我跟你道歉,我們還好好的好不好?”
要是以前的喬青青,在聽到這番話后肯定已經心軟的。
到現在的她面無表情:“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回去!
很敷衍。
鄭萌傻眼了,愣了一下才說:“你、你不請我上去坐坐嗎?我們好多年沒見了,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我跟你已經沒有什么好聊的了,外面危險,你和杜杰趁天還沒有徹底黑早點回家去了!
“青青!青青!”鄭萌喊她,越喊越覺得委屈,忍不住哽咽了,“我就知道,你其實就是口頭上跟我是朋友,其實心里一直看不起我,你最好的朋友不是我和雯雯,只有雯雯!你最好的朋友只有雯雯!”
喬青青有些恍惚了,想起三人少女時期親密無間的畫面。她嘆一口氣,回頭:“你知道雯雯已經死了嗎?”
“什、什么?”
“雯雯已經死了,死去很久了!
鄭萌不可置信:“不可能,怎么會?!”
她下意識回頭,她身后空無一人。
這樣的情態,讓喬青青想起了當年鄭萌跟她與雯雯哭訴杜杰出軌時的往事,當時她和雯雯安慰鄭萌,第n次勸分。可只要杜杰喊她,鄭萌就會立刻松開她們兩人的手,滿懷期待地轉頭看,然后奮不顧身地朝杜杰奔去。
此時也一樣,她聽到這個意外的消息時,第一反應也是找杜杰。
這一刻,喬青青突然想撕開一切,給自己一個明白。
不再試探,喬青青直接問:“今天你來,是杜杰讓你來的?杜杰是為了他表哥對不對?”
只需要兩個問題,喬青青就能夠從鄭萌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青青,都是誤會,我也是想幫你們解除誤會——”鄭萌趕緊解釋,“你既然猜出來了我就直說了,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跟阿杰的表哥握手言和,你先開門,我讓表哥過來跟你們好好談一談,大家不要吵架了!
這話一出,藏在樓下的周鵬臉色就黑了。
“這個蠢女人!”
而樓道上,喬青青她的心結終于解開了,她釋然一笑:“鄭萌,你回去,以后不要再來了。”
多年交情,喬青青其實很信任鄭萌的為人。
鄭萌的確軟弱、敏感、柔弱,但她絕對不會主動害人。
可鄭萌愛杜杰,愛情蒙蔽了她的雙眼,讓她甘之如飴地被欺騙,被利用。
上輩子,她忙碌于尋找公婆和大伯,擔心老家的母親,憂心于出差在外沒辦法歸家的丈夫,她根本沒有心情跟其他人聯絡。
只有袁曉雯和鄭萌,是她心煩意亂、痛苦焦躁時唯二傾訴的對象。
通訊中斷之前,盛安還沒有到家,杜杰是如何確定盛安后來也沒有回家,判斷出她獨居的?
通訊中斷,知道盛安死亡的親人朋友,只有胡巖海和雯雯。胡巖海來給她送過東西,自然知道盛安去世了,她想起水災時和盛安第一次去胡巖海堂叔家看望雯雯時的場景,當時雯雯提過,搬家來堂叔家時路過鄭萌家,跟鄭萌打過招呼。
那么她可以推斷,上輩子雯雯搬家時也見過鄭萌。而那個時候盛安已經去世,胡巖海應雯雯的請求,已經來過她家,鄭萌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時候知道的。
而在雯雯搬家后不久就開始身體不適,后來又流產、生病……自顧不暇,所以胡巖海沒有再來過金源小區。
喬青青相信鄭萌不會故意害人,但她托付終身的那個人卻會利用她。
從剛才鄭萌的話語中可以得知,鄭萌是知道杜杰表哥跟她矛盾的,但應該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杜杰跟鄭萌說什么,鄭萌就信什么,不愿意也不會去多想,于是利刃向前,刺中的只會是她這個好朋友。
“你走!”喬青青沒有留戀轉身上樓。
看著喬青青決絕冷漠的背影,鄭萌滿心惶惶,她知道在這一刻,她真的失去了青青這個朋友。
計劃失敗,周鵬氣沖沖地下樓,四個同伴趕緊跟上。
“將皮劃艇下水,我們回去!敝荠i熱得煩躁極了,看著西邊,那里已經完全看不到太陽的蹤跡了,但這鬼日的天還是熱得要命!他躲在六樓,六樓臭得要熏死人,腳下的地面都是黑色的泥,一腳踩上去咯吱響,還會有蟑螂從里面躥出來。忍受著這些為的是什么?不就是等鐵門開的那一刻沖上去,現將喬青青那個女人抓住做人質么?!
結果鄭萌那個蠢女人根本不頂用,哄不來喬青青就算了,還自己掀了老底。哦,人家一問你就承認了,那不是傻么?
杜杰就看見周鵬黑著臉下來,趕緊迎上來:“表哥,怎么就下來了,萌萌呢?”
周鵬撞了他一下:“別提了!你說你老婆人傻容易哄,我看她的確傻,你能哄,人家也能哄,就是個棒槌!這事我記住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老子就不信報不了仇!”氣哄哄地帶著兄弟們先走了。
杜杰一頭霧水,過了一會兒才見到妻子失魂落魄地下樓。
“到底怎么一回事,你失敗了嗎?”
“青青跟我絕交了,這一次是真的絕交了!编嵜妊劬t了。
“草!怎么早不絕交晚不絕交,偏偏這個時候絕交了,你到底是怎么跟她說的?你們以前關系不是很好嗎?”
鄭萌也想不通,才聊了幾句,青青就突然變臉了。她想到什么,追問:“你表哥到底跟青青家有什么過節啊,我看她提了表哥后就跟我絕交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瞞著我?表哥的朋友受傷是不是還有內情?”
杜杰不耐煩地揮手:“我瞞你什么了,該說的我都跟你說了,難道你不信我?嘶,我這臉現在還痛著呢!”
“沒事?回家我再給你擦藥……”鄭萌的注意力立刻轉到丈夫臉上來,心疼極了,“你表哥下手也太重了,有什么沖我來啊,打你干什么!
“好了好了,你是我老婆嘛,被你連累我又不會怪你。”杜杰哼哼。自己老婆自己清楚,是他自己建議讓他表哥打自己的,要打得看起來很嚴重,其實沒那么痛。付出血本結果還是沒能成,杜杰覺得在自己表哥面前很沒有面子,語氣也不耐煩了。
他看著眼前這棟樓,這棟樓的質量真他媽的好,怪不得表哥這么生氣,煮熟的鴨子不僅飛了還咬人,換他肯定也氣炸了。
“走回家了,天黑了路上不安全,我有點頭痛,你來劃!
“哦哦!我來劃我來劃!”
窗邊,喬青青靜靜看著他們兩幫人馬相繼離去。
“沒想到萌萌真的幫著他們坑你,杜杰沒上來特地留在樓下,是為了迷惑我們,讓我們放松警惕!”邵盛安發現周鵬他們五人時很憤怒。那五個人藏在哪里?如果青青開門放鄭萌進來的話,他們五人會怎么做?邵盛安不敢想象。
“別生氣了,讓他們去!眴糖嗲嗟穆曇艉茌p。
深吸一口氣,邵盛安問她剛才為什么沒有再跟鄭萌聊詳細一點。
“她看起來好像不知道內情。”
“她只是不想知道!眴糖嗲鄵u頭,“從她遇見杜杰后,她相繼給自己冠上杜杰女朋友,杜杰未婚妻,杜杰妻子的稱號,她的一切都圍繞著杜杰轉,如果那是個好人也就算了——我不揭開所有,是看在我和她十幾年的情誼上,她這么稀里糊涂地活著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就讓杜杰繼續哄她!
這已經是她對待鄭萌最后的情誼了。
“就怕杜杰什么時候不愿意哄他了,杜杰那個人,從以前我就覺得他的眼神太過靈活,不像一個靠譜的人。”
“那也跟我沒關系了,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人生負責,好了,以后我們別再提她了!
當天晚上,喬青青夢見了少女時期,與鄭萌、袁曉雯在校園時無憂無慮的日子,第二天起床時還有些悵然。雯雯……
她搖搖頭,摸鬧鐘看時間,才五點多。邵盛安還睡得很熟,喬青青下床拉窗簾,外面已經天亮了,太陽在東邊頗有存在感地散發光亮,她將室外溫度計拿進來,三十九攝氏度。
氣溫下降沒有下限,這次升溫也呈現出上不封底的囂張氣勢。
“不睡了嗎?”邵盛安聲音沙啞帶著睡意。
“你睡,我去看看爸媽他們!
喬青青在家里轉了一圈又回到房間,從空間里拿出一個長盒子。邵盛安正在疊被子,問她這是什么。
“打開你就知道了,你看——”喬青青打開盒子,露出盒子里東西的真面目。
邵盛安驚奇:“這是弩?真貨還是玩具?”
“我買玩具干什么,肯定買真貨!眴糖嗲嗄贸鲆粋箭袋,里面放著二十根弩|箭,她拿起一根,就著窗縫進來的陽光端詳箭頭,金屬箭頭折射寒光,可見其鋒利與殺傷力。
邵盛安跳下床,坐到喬青青身邊,新奇地撫摸。
“你還買了這個啊,感覺殺傷力很強,能……殺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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