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被爭奪的遺產(十四)
謝束云的圓點變成了深綠色。
危野關閉系統地圖,愉快地繼續去忙活生意,花錢之后渾身斗志。
這天從北方回來一支商隊,危野照例去迎接,卻聽他們帶回來一個猶如晴天霹靂的消息:“當家的,有傳言說……二爺被馬大帥抓起來了!”
危野心里一顫,謝鈞崖不是謝文修,死了可留不下來。
001開口道:【沒有。】
危野打開地圖,看到上面三個圓點果然都還好好的,悄悄松了口氣。
商隊里謝鈞崖留的兵皆是神情慘淡,見危野并不悲痛,不由暗地生出不滿,有人竊竊私語起來。
“你們只是道聽途說,情況不一定屬實。”危野視線一一掃過這些人,“少帥在回北方之前,是做足準備的。我相信他不會有事,你們是跟著他出生入死的人,難道不相信他嗎?”
他的鎮定讓嘈雜的隊伍漸漸安靜下來,危野緩緩道:“即使我們亂了陣腳,也幫不上他分毫。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有繼續努力賺錢,在戰場后方為他提供支持。”
他清亮的聲音揚起:“告訴我,你們能做到嗎!”
“能!”士兵們神情一肅,齊聲回應。
危野給其他人鼓完勁,回到房間時自己的肩膀反而塌了下來。他有預感,這消息被有心人知道,又要掀起一番波折。
就在第二天,安城的商會便開了一個討論會。會議的內容又是有關販賣煙土的事。
危野在去之前,就知道今天有場硬仗要打。果然,一進門就見何全勝站起來,假惺惺地對他抱了抱拳,“危老板,節哀啊。”
“哦?何哀之有?”危野挑眉反問。
“原來危老板還不知道。大概是危老板消息不夠靈通。”何全勝搖頭嘆氣,“我家有親戚在北邊,可聽說了,你家二爺折在他養父馬大帥的手里了。”
“老百姓間的捕風捉影而已。”危野淡定搖頭,“我是不信的,何老板最好也不要輕信。”
何全勝冷笑一聲,以為他在強撐。如今謝文修死了,謝家最大的靠山謝鈞崖也死了,危野年紀輕輕的生意場新人,還拿什么跟他斗!
“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危老板還是要節哀啊。”
“對啊,聽說謝家的新商隊都是靠二爺的人馬護送的,如今二爺出了事,危老板要多加小心才是。”
不少人附和著何全勝的話,何全勝施施然坐下,眼里得意溢于言表。
眼見危野神色發冷,商會會長干咳一聲,這才出聲和稀泥:“希望謝二爺吉人有天相。危老板先坐吧,咱們今天還有要事商談。”
果不其然,許多人見風使舵。上次投票,還是危野的意見占上風,這一次情勢反轉過來。
“會長,您真要放任大煙進安城?”危野直白道:“您不會真不知道這東西對百姓的危害吧?”
會長捋捋胡子,為難道:“危老板啊,咱們安城的商人聯合會向來采取投票制,如今少數服從多數,你再反對,老夫也沒辦法啊。”
“既然危老板不愿意,謝家可以不淌這趟水嘛。”何全勝巴不得謝家不跟他搶這門生意,好讓他多賺錢。
危野拂袖而去,臉色難看,隱約聽到身后何全記勝的笑聲。
回到家里,危野靈機一動,在謝家溜了兩圈,在花園瞧見謝文修。
入冬的季節,落葉紛紛,他一掀衣擺在桂樹下坐下,謝文修很快飄了過來。
危野拿出隨身攜帶的那張照片,把今天這件事說了一遍,喃喃道:“他們簡直是利欲熏心。實在不行,我只能讓二弟留下的人把東西截下來,可徹底撕破臉,恐怕就不好收場了……現在世道這么亂,安城再掀起商戰,大家的日子只會更加不太平。”
謝文修接收信息后臉色一沉,危野彎起眉眼,蹭了蹭手里的照片。
“嫂嫂曬太陽呢?”謝束云路過花園,瞧見他立即走了過來。
危野抬臉向他笑了一笑。謝束云挺有意思的,那天騰地從窗戶里翻出去,在自己房里躲了一天,又很快對他黏糊起來。
“嫂嫂最近睡得怎么樣?”謝束云打量著危野的臉色,“可還有做噩夢?”
危野搖搖頭,感激道:“謝謝三弟關懷,多虧你,我現在輕松多了。”
實際上謝束云還沒有進展,他注視著危野,眉宇微皺。
“別皺眉,你已經幫我很多了。”危野鳳眼微挑,玩笑道:“我記得你說過我的骨頭磨成粉,能幫你獲得陰陽眼。等我死掉,骨頭一定是你的。”
謝束云眨眨長長的睫毛,聽到這話彎起眼笑了起來,“嫂嫂還記得這件事啊。”
他一溜煙跑到危野身邊坐下,笑吟吟道:“但是現在我不希望你死得那么早啦。”
危野:“……”
合著你以前希望我早點死啊!
兩人并肩曬了會兒太陽,謝束云特別乖地叫他嫂嫂,讓他困了可以把頭靠到自己肩上。
危野搖頭說不困,肩上忽然一沉,謝束云非常自覺地靠了過來,他道:“我困了,那嫂嫂讓我靠一會兒吧。”
鼻腔鉆進一股子幽香,謝束云滿足地在他肩上蹭了蹭。
謝束云比危野小兩歲,平時笑瞇瞇的還會撒嬌,出事的時候又相當靠得住,可鹽可甜一男人。
危野溫柔地摸摸他的頭頂,心說小可愛,要不是你大哥已經走了,他非得揍你一頓不可。
靜靜坐了半個小時左右,陽光逐漸被云彩遮擋,涼風掀起落葉。
遠處傳來一陣喧鬧,伴隨著兇猛的狗叫。謝束云倏然睜開眼,“是上次的惡犬。”
兩人對視一眼,起身過去看。
徐管家布的陷阱抓住了那只狗,足有一百多斤的黑狗倒掛在樹上,掙扎間幾乎壓折粗壯的樹枝。
“快用力!使勁兒拽!”徐管家讓兩個力氣大的下人吊住惡狗,危野走過去的時候,正瞧見它咽氣,猙獰的利齒中吐出一條長舌。
宛如死不瞑目一般,雙眼瞪得血紅突出。
徐管家道:“當家的您怎么來了?這場面豈不是沖撞了您。”
“沒事。”危野搖搖頭,看了謝束云一眼,發現他在仔細觀瞧黑狗,目光銳利。
“有什么不妥嗎?”
“這只黑狗吃過人肉。”
吊著狗的兩個下人手一抖,尸體砰地落在地上。徐管家驚道:“三爺這話如何說起?”
“吃過人肉的狗,眼睛是不一樣的。亂葬場周圍的野狗都是這模樣。”謝記束云的語氣不緊不慢,卻讓聽到這話的人都打了個冷戰,有個下人被這只狗咬過,臉色頓時煞白如紙。
危野卻抓住他話里的問題,他讓周圍人都離開,問謝束云:“你說亂葬場。可是那邊的亂葬場廢棄三十年了,哪里還有人肉給這只狗吃?”
“我也奇怪。”謝束云點頭道:“更何況這只狗膘肥體壯,像是有人喂養的。”
危野瞧著黑狗猩紅色的兩只眼,默默后退一步。
謝束云抬腿向后墻走去,“我要再去看一次。”危野雖然打怵,還是要跟他一起去,謝束云搖頭,“嫂嫂體陰,不適合去陰氣重的地方。”
危野想了想,反正系統能監測到攻略對象的情況,要是謝束云遇到危險001會提醒他的,便道:“那你多帶兩個人吧。”
謝束云帶著兩個嘴嚴沉穩的下人出發,讓他們都拎上鏟子。
青壯年火氣旺盛,走進幽靜的樹林里,兩個下人還是覺得渾身陰冷。他們跟著主子也不敢多話,謝束云讓干什么就干什么,很快在一個地方刨出一具尸體。
看腐爛程度,在這三五年左右。
見謝束云竟然敢蹲下身湊近細看,面色如常,兩個下人不由佩服他的藝高人膽大。
接下來,兩人在謝束云的指點下,又挖出數具尸體,他們膽戰心驚之余,也越來越佩服謝束云,“三爺真是神了!他怎么知道這地方能挖出東西?”
“聽說他有雙能看透一切的慧眼!咱們跟緊他,應該就不會有危險了!”
挖到第四具時,謝束云便讓他們停了下來,他眉頭越皺越緊,陷入沉思。
“這是個攝陰陣……”他蹲下身在地上用樹枝畫出一個復雜的圖案,像是在做什么演算。
身后兩人大氣也不敢出,眼見天要擦黑,忍不住發起抖來,“三爺,咱們什么時候……”
謝束云指尖落在一個點上,“這里。”
“跟我來。”他邊走邊辨認方向,帶著兩人走了一會兒,找到一個位置,“天還沒黑,挖吧。”
這次挖出的尸體竟然并未腐爛,女子蒼白的面容栩栩如生,把兩人嚇得鏟子都握不住,“這是怎么回事?!”
“沒事,這里是陣眼,陰氣反哺而已。”謝束云讓兩人找了個空曠的地方,將挖出的尸體燒了。
“這件事你們不要跟任何人說起。”謝束云并非不懂人情世故,事畢后,他一人給了十枚大洋,又給出兩張辟邪符,“只要你們不對其他人說起,就不會被鬼纏上。”
兩個下人定定神,紛紛保證不會亂說話。
謝束云離開樹林直奔藥鋪,配了一大包藥材回去。
危野一直在等他,見他回來追問情況如何,他只是搖頭說沒事。
危野不知道他隱瞞了什么,但他還是很相信專業人士的,既然謝束云不說,便沒有追問。
“嫂嫂體陰,冬天恐怕不好過。”謝束云話音一轉,忽然關心起他的身體,“我配了一些調理身子的藥,從今天開始嫂嫂每天晚飯后做一次藥浴,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危野茫然點頭,道了聲謝。當晚,他就依言讓長青把藥材煮上,藥味并不難聞,泡進浴桶后,果然渾身暖洋洋的。
001忽然說:【你看地圖。】
危野打開地圖,就發現身后記的窗外,靜悄悄藏著謝束云。
搞什么呢謝小三。
001先一步開口:【我不是變態。】
“……”危野:“你也知道啊。”
接下來天天如此。危野琢磨過來,要么謝束云是個喜歡偷看別人洗澡的變態,要么他還在執行那個“色誘”計劃。
但屋里設的陣法已經失效了,難道他只是想把鬼引出來?
一窗之隔的屋外,謝束云雙手插在道袍里,連續三天爬窗當然不是為了偷看嫂嫂洗澡。
但他視線轉了幾轉,偶爾還是忍不住溜進窗隙。
謝三爺山里長大,沒讀過四書五經,腦袋里沒有守規矩這條弦。
夜色漸深,屋里明明點著燈,卻好像只有浴桶里是亮的。
白瑩瑩的肌膚蒙著水汽,眨著眼睛瞄的謝束云幾乎被晃暈。
不知不覺中陰氣四溢,背后心臟的位置被一只冰冷的手掌按住。
謝文修冷冷的聲音溢出殺氣,“謝束云,你想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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