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的內容主要講的是配方的調制。

調制學的所有課程，都是與配方緊密相關的。

煉金的四個環節素材、配方、瑪娜和煉成陣之中，素材有素材學單獨的一門課程，煉成陣則由紋章學負責教授，至于瑪娜交了學費自然有老師去逮一只回來交給你。

而主要講述關于配方的知識的課程，就是調制學。

調制學的內容并不如何艱深。所有的配方差不多都是多數人一看就懂的東西。不過其中的難點有二，一是配方的獲得來源，二是對配方的理解。

配方獲得的來源說簡單就很簡單，說難，那要比抓捕瑪娜還難。

為什么呢？

配方這種東西只要到圖書館，也就是林克爾頓和卜吉生活的地方，很容易就能找到很多條。比如說你想制作的是“增強劑”，那么按照目錄索引去查找，很快就能找到前人留下的很多條制作增強劑的配方。

但這樣做你找到的，都是前人留下的東西。按照別人的配方去調制，這只能是入門級的程度。更高級的做法，是自己去試著發明配方。

可要自己發明配方那實在是太難了。就好比現在的代數課程，中學生花些時間學習就能掌握了。可其中那些定理和算式，可都是數千年人類研究的精華。

學別人容易，自己創造難。

調制學，考驗的是一名煉金術師對煉金術的理解如何。沒有對各種素材性能、功用的詳細了解，沒有和瑪娜的默契配合，沒有高超的煉成陣使用技巧和學問，根本不可能創造出配方。

還有一點，就是每個人創造出來的配方，或者是每個人按照相同的配方制作出來的煉成品，都是不一樣的。

用布里寧老師的話來說就是：“你的心是什么樣的，你煉成的東西也就是什么樣的。”

卜吉把這句話記在筆記本上，然后在下面重重地劃上一條粗線。

比如說同樣是“鞋刷”這種東西。有的人會認為長柄軟毛的好用，有的人則認為短柄硬毛的好用。而在樣式、大小、重量等等細節上，那差異就更大了。

所以使用別人的配方只能調制出別人喜好的物品，而想要調制自己喜好的物品，則必須使用自己研究出來的配方。

卜吉知道自己現在距離獨自研究配方還差得很遠，所以還是把注意力放在尋找現成的配方上面。

第二節課基本都是理論。不少同學都聽得昏昏欲睡。卜吉覺得他們恐怕很難通過年底的測驗，但他也沒有心情去擔心別人。

下課了。卜吉翻出剛才在教務處拿到的課程表，發現這一周調制學的課程只有這一節。明天還有一節是素材學，剩下的都是自由時間。

距離吃午飯還有一段時間。卜吉打算先找個地方把剛才課上的內容消化一下，然后去食堂幫林克爾頓和自己買午餐。

可到那里去自習才好呢？卜吉新來咋到，還不知道自習室在什么地方。

“喂，那邊的綠頭發半精靈小子！”一個粗野的喊聲從樓梯的方向傳來。

“是在叫我嗎？”卜吉連忙朝那邊看去。幾個穿著正規的學員裝，卻敞著領口的男學員站在那里。

“就是你，別東瞅西看的。”為首的一個體格健壯的紅發男孩幾步就來到卜吉跟前，“我們剛才看到你從低年級的教室里走出來，應該是第一年來的新生把？”

“是的。您找我有事？”卜吉覺得這些人的態度有些不太友好，下意識地往后退了退。

“沒什么特別的事情。只是想知道，你為什么這么長時間都沒到學生會報到？”紅發男孩問。

“學，學生會？”卜吉有點摸不著頭腦。

“對啊。學生會可是全體學員都要參加的組織呢。如果你不加入學生會，那怎么加入社團啊，怎么加入工房啊？”

“社團？工房？那都是什么？”

“小子，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啊……不會是今天第一天來上課吧？開學都快一年了才來上課，你也真是個奇葩啊。”紅發男孩說完便哈哈大笑起來。他身后的那幾個跟班，也一起發出奇怪的笑聲。

卜吉對這樣的帶著譏諷的嘲笑感到十分不快。可他又很想知道紅發男孩說的學生會、社團和工房都是什么，只好在原地等著。

等這些人笑完，卜吉調整了一下心態，用謙和的態度問：“請問學生會、社團和工房都是干什么的呢？”

“你還真不知道？那就跟我們來吧。”紅發男孩對卜吉說道：“算你走運，今天大家都為了年底考核的事情集中到了一起，各個社團和工房也都要招人。你不如跟我們一起去碰碰運氣，說不定找到個好一點的工房，期末考核就能跟著混過去呢。”

“嘿，老大。估計沒什么工房能要一個半精靈吧？而且還是個有點白癡的半精靈啊。”紅發男孩身后的一個細高挑的男孩嬉笑著說道。

紅發男孩看了細高挑一眼，隨意地回答道：“也是。不過我也答應了羅貝爾先生，要把所有的低年級學員召集到會場啊。小子，你就跟著我們來吧。”

卜吉雖然對那個細高挑的話很有意見，可又擔心他說的是事實。于是便默不作聲地跟在他們身后。

紅發男孩帶著他們幾個在一區教學樓里轉了一圈，找到了剛下課的二十幾個低年級學員。眼看不像有其他低年級學員還逗留在這里的樣子，一行人便離開了教學區，朝交流中心的方向走去。

交流中心是一幢很大的建筑物。里面包含了禮堂、會場和劇院。這里是學院組織進行大型活動的地方。

來到會場卜吉發現，這里面早已聚集了大量的低年級學員。目測來看，要超過一千人。

每年有這么多學員來這里學習？卜吉轉念一想，就明白這里面應該還有不少是一直停留在低年級階段的老學員。

“大家靜一靜，都找位置坐下。”有人在講臺上大聲說話。在場的學員們也都安靜下來，紛紛尋找位置坐下。

所有人都坐下之后卜吉看到臺上站著的是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中年男子，一頭銀白色的長發披散在肩膀上，耳朵尖尖，容貌俊美這是一位有六七十歲年紀血統純正的精靈。

因為精靈的壽命要比人類長幾乎一倍，所以看起來是中年的精靈應該有六七十歲了。

“看來這就是那位羅貝爾老師了。”卜吉暗想。

“作為低年級的輔導員，也是學生會的負責人。我今天把大家召集到這里來，是為了三個月之后的期末考核。考核包括了筆試和調制。大家都知道，調制考核的進行是要以工房為單位進行的。而據我所知，至今還有不少低年級學員，尤其是新入學的學員沒有加入工房。我的想法，是在這里為這些沒有加入工房的學員，提供一個尋找工房的機會。”羅貝爾站在講臺上大聲地說著。

“什么是工房啊？”卜吉完全不懂為何參加調制考試還要加入工房。可左右的人好像都在認真地聽羅貝爾的講話，他也不好意思隨便打擾別人。

“好了。現在有工房的同學，都坐到前面來。”

羅貝爾一聲令下，不少學員都起身離開自己的位置開始朝前走去。卜吉四處觀望，發現只有距離自己不遠處坐著的一位梳著羊角辮的人類少女沒有離開位置，便鼓起勇氣湊了過去。

“您好，我叫杉卜吉。可以問您些事情嗎？”

“哦？”羊角辮少女轉過頭來打量了一下卜吉。卜吉很驚喜沒有在她的眼中看到想象中的厭惡與疏遠。

“您好，我是法奈？葉，有什么可以幫到您的？”少女態度友好，笑容親切。

“請，請問工房到底是什么？”少女笑起來很好看，以至于卜吉有點緊張。

“杉卜吉同學，你連工房是什么都不知道？”法奈有點驚訝。

“我是第一天來上課的，在此之前我，我……”卜吉不知道該怎樣解釋了。

“哦，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煩的事情吧。不過只剩下三個月的時間了，可要加油啦。”少女對卜吉善意地笑笑，故意岔開了話題。

“哦，對。您能幫我解釋一下么。”卜吉連忙說道。

“好啊。不過也不必您，您的稱呼啦，叫我法奈就好。我也叫你卜吉，好么？”少女明快地綻放笑容，繼續說道：“所謂的工房，就是由幾名同學組成的煉金小組。因為大家都是初學者，所以要幾個人湊在一起，互相配合去尋找配方、采集素材等等，才能順利地調制出考試所需要的物品。”

“原來如此。謝謝你，法奈。”卜吉連忙道謝，隨即又提出了疑問：“那工房一般都需要幾個人呢？”

“四個。地火土風，一個屬性需要一個人的瑪娜就夠啦。因為考核的題目無論是什么物品，都逃不出這四個屬性的。”

“可要是其他屬性的瑪娜怎么辦？比如說光明，黑暗，雷電啦什么的？”卜吉還是有疑問。

“你知道的好多啊。”法奈奇怪這個少年明明對瑪娜很了解，為何對工房的事情卻一無所知呢？

可她還是認真地回答道：“其他的屬性瑪娜擁有的人極少。不過類似于這樣的瑪娜都會受到大家的歡迎的，會有很多工房搶著去邀請吧？”

不知道索契這家伙會不會引起大家的歡迎。可它好像只想當只風屬性瑪娜。

由于出身的緣故，卜吉辦事謹小慎微，不想引起大家的注目。他暗自打定主意，還是把索契就當做一只風屬性瑪娜比較好。

“喂，索契大王。把你當做風屬性的瑪娜進行調制，沒有問題吧？”卜吉暗暗問道。

“沒有問題！”索契答道：“不過為什么叫我索契大王？”

“因為你很兇猛啊，就連林克爾頓先生的比爾曼都怕了你。”

“讓那種低等級的家伙匍匐在我的腳下，是很容易的事情。”索契驕傲地說道：“大王這個稱呼很好，以后就這么稱呼吧。”

真是只臭屁的瑪娜。卜吉暗想。

“你的瑪娜是什么屬性呢？”這時法奈發問了。

“是……風屬性。索契，出來見見朋友？”卜吉連忙呼喚索契。

“哼，我才不出去。你還沒叫我大王呢。”索契不滿的聲音傳來。

“喂，叫你大王好了吧？這次請你出來吧。”

“不出去！剛才你還說我臭屁來著。”

“……”卜吉這才想起來，自己無論想什么，這家伙都會第一時間知道的。

“抱歉啊，這家伙不肯出來。”卜吉歉意地說道。

“沒什么，我的瑪娜也是一樣呢。有的時候就會鬧點小脾氣。”法奈笑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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