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蹬蹬噔噔!”
最先躍入眼簾是一個木制食盒,紋飾精美、制作精良。
然后便是少女笑靨如花的臉。
少女攜一身星光直直地撞入紀云起眼中。
或許是夜風清涼,或許是月色純凈,紀云起心中的不耐與煩躁被少女身后的漫天繁星撲滅的一絲不剩。
“紀云起!看看我給你帶什么來了!”
白辭盈沒在意紀云起微愣的表情,從他身側擠進了屋里,并且毫不客氣地坐在了桌前,把食盒放在了桌子上,歡快地看著紀云起:“你看到之后肯定歡喜的不得了!”
紀云起挑眉:“我讓你進來了嗎?”
白辭盈彎起眉眼:“你在心里讓了,我聽見了。”
好似真的被戳中心事一般,紀云起竟沒有反駁,只是轉過身關上了房門。
回身同白辭盈一起坐在桌前,紀云起看了看桌上的食盒,又看了看了白辭盈,一臉冷淡。
“你猜是什么?”
“吃的。”
“沒錯!”
驚喜輕而易舉的被紀云起猜到,少女也絲毫不失落,白皙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打開盒蓋,一股淡淡的焦香撲面而來。
里面的白辭盤上竟端端正正的躺著一條紅燒魚,醬汁濃郁、色澤鮮亮,魚身上撒了些碧色蔥花,燒制焦香慢慢飄滿了整個房間。
少女抬眸看向紀云起,一雙純澈的杏眼里盛滿了溫柔的歡喜:“是紅燒魚!開不開心?”
紀云起一言不發地注視著少女。
白辭盈只當他是不好意思承認,自顧自地拿出食盒里的碗筷,挑了肚子上最鮮美的一大塊肉夾到了碗里,又推到了紀云起面前:“春南不比蒼云靈氣充盈,我今日尋了好久也沒看到半條黑雷魚的影子,只好找了一條肥嫩的鯉魚充數。”
紀云起還不說話,白辭盈以為他是不喜歡,連忙維護起這條她挑了好久的小鯉魚:“你不要看它只是條鯉魚就嫌棄它啊,它雖沒有黑雷魚那么珍貴滋養,但是這么肥的鯉魚也很難得一見的!我剛才燒它的時候饞的都流口水,真的很香的!不信你嘗嘗!”
少女的神情太過于明媚,紀云起被這種明媚烤的周身都暖暖的,連帶著喉頭都有些發緊:
“你專門為我燒魚?”
少女點點頭:“對啊。”
“為什么?”
“嗯……”
白辭盈默默摸了下手腕上的紅鐲,這好像是不可以說的哎。
于是瞎話大王開始發功:
“上次在靈霄峰,我看你好像還挺喜歡吃魚的,便時刻記在了心里。今日戴姑娘宴客的時候桌上就有一條清蒸鯽魚,你一定很想吃吧?但是顧師兄他們都在,你也不好崩人設。我看你實在可憐,剛才便去燒了一條,味道比起那條清蒸的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
聽著少女熱情的推銷完,紀云起輕輕垂下了眸子。
他其實是最不喜歡吃魚的。
兒時到處流浪,幾乎是在垃圾堆里翻找吃的,偶爾翻到半條魚,要么半生不熟的都是腥氣,要么腐壞變質的都是臭氣。為了飽腹,他不得不吃。
少年時跟著謝寂塵到處游歷,謝寂塵本來就不是個精細的人,更不會養孩子。他自己不吃東西只喝酒,只當新收的大徒弟也跟他一樣。所以紀云起想吃東西只得摘野果子或者下河抓魚,抓上來的魚他也不會烤,要么烤焦要么不熟,總歸是脫不了一身魚腥味。
關于食物的不愉快經歷讓紀云起迫不及待的學會了辟谷。
辟谷后的很多年里,他若是在餐桌上看到魚,嘴里都會感覺有一股難聞的腥氣返上來。
至于那次收下了白辭盈的黑雷魚,他一時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何那樣做。
只是想到是她親手燒的魚,想到千聲是第一個吃到的,他就感覺胸口酸澀得很。
可是沒想到她竟記到了現在。
她以為自己喜歡吃魚,便時刻記在了心里。哪怕現在已至深夜,她也惦念著自己今天沒有吃到桌上的那道魚,所以又自己下廚給他燒了一條。
碗中的魚皮紅郁酥脆,魚肉白嫩鮮美,漂亮的配色刺得紀云起眼中發澀。
從未有人把他的一言一行如此放在心上。
“你嘗一嘗嘛,若是不好吃我就拿走,不會逼你吃的。”
在少女的輕聲催促下,紀云起拿起筷子,夾了塊魚肉放進口中。
少女滿心期待地看著他嚼了幾下咽下去,小心翼翼地問道:“好吃嗎?”
“嗯。”紀云起注視著少女點了點頭:“好吃。”
好吃到沖散一切腥氣,只剩滿口鮮香。
……
白辭盈拎著空食盒出來時正好一陣晚風拂過,她更覺得神清氣爽。
依依不舍的和紀云起告了別,少女慢慢轉過身,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5彩虹值到手!
-
翌日。
陳芷幼一大早就把白辭盈叫了起來,推著她去洗漱整理又拖著她去到正堂。
白辭盈一路上哈欠連天。陳芷幼皺眉看向她:“你昨晚干嘛去了?那么晚才睡難怪今天會困了。”
白辭盈本不想瞞陳芷幼,可又怕暴露紀云起喜歡吃魚的事實、崩了紀云起的人設,只得誠懇地含糊道:“這是個不能說的秘密。”
“……”
經過昨天的商定,顧桑等人今天兵分兩路。
白辭盈和陳芷幼去找戴歆語打聽金府小姐生前的人際關系以及剩下的兩名遇害女子的身份。
紀云起顧桑和閻琰去找戴老爺打聽一下金府小姐葬在哪里,順便去把她挖出來看一看。
誰料白辭盈和陳芷幼剛走到正堂門口,就聽到里面傳出來一陣爭吵。
“誰讓你帶生人進府的?”
一道凌厲的女聲語氣不善:“我說沒說過,我最近身體狀況很不好,人家大師都說我被臟東西沖撞了,近期切莫接觸生人,你是聽不懂嗎?還是存心不想讓我好過?”
“自、自然不是!”戴歆語期期艾艾地解釋:“是、是昨日我被左蓓蓓欺負,幾位好心的朋友救了我的命,我為了報恩才請他們到府中的……”
那道女聲怒氣更盛:“你難道只靠別人救你你才能活嗎?我長這么大還沒看過你這樣的慫包!救你那些人是何居心你搞清楚了嗎?一旦是貪圖我戴府的富貴怎么辦?”
那女子咄咄逼人,戴歆語卻絲毫不敢還嘴,只弱聲道:“我不會讓他們沖撞阿姐的……”
那人責罵戴歆語不夠,還要含沙射影說他們不是好人,這種情況白辭盈要是能忍她就不是白辭盈了。
“哪家的小姐這么嬌貴,竟連生人都見不得嗎?”
白辭盈和陳芷幼并肩邁入正堂,迎面便見到了戴歆語和一位美貌女子。
與戴歆語的清純美不同,那女子生的張揚美艷,秀眉細長,眼神凌厲到刻薄,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富家千金。
女子蹙了蹙眉毛,語氣不善:“你是誰啊?”
可白辭盈的原身也是個千嬌百縱的跋扈少主,那種盛氣凌人的驕傲早就深深的刻在了骨子里,平時不顯還好,一旦氣勢稍開與人對峙,魔族最純正的血脈所展現的氣質絕非常人所能及。
白辭盈神色淡淡:“是你戴府的救命恩人。”
戴歆然幾乎瞬間就確定了面前的少女出身不低而且不是善茬,她蹙起的眉毛緊緊鎖住:“我是戴府的大小姐,我怎么沒聽說過戴府還有救命恩人?”
“你現在聽說了。”
戴歆然氣得神色一凜,卻還顧著在外人面前的形象沒有發作,只問:“你們是從哪來的?怎么從來沒在城中見過你們?”
“去問你爹啊。”白辭盈不耐地摸了摸耳朵:“是你爹說我們是戴府的救命恩人,也是你爹熱情款待了我們,若不是戴老爺的盛情難卻,你今天都沒機會沖撞我們。”
“你!”
眼看著女子發作又要沒完沒了,戴歆語忙攔著她:“阿姐!若不是這位白姑娘,我怕是昨天就死了,白姑娘還替我出頭惹上了左蓓蓓,如此大恩若是不報,我們的大家修養又該擺在何處?父親也會失望的啊。”
戴歆語把戴老爺搬了出來,戴歆然再生氣也無理發火,只得咽下怒火冷哼一聲坐到了一旁的軟椅上。
場面總算是控制住了,戴歆語深深的嘆了口氣,而后帶著疲憊地溫和向白辭盈和陳芷幼端正地行了個禮,柔聲道:“兩位姑娘來找我可是有要事?”
白辭盈還保持著剛才的霸氣冷艷,一時沒轉換過來。還好身邊跟著陳芷幼,她和戴歆語都是溫柔型美人,溝通起來也比較舒心。
陳芷幼和善地笑了笑:“戴姑娘客氣了,我們也沒什么大事,只是近日聽多了故事,今天就想來打探一下?”
戴歆語:“陳姑娘但說無妨。”
“昨日戴姑娘說與金府的小姐不相熟,想必是認識了?”
陳芷幼的話剛問出口,坐在一旁的戴歆然便不自覺地坐直了身體,戴歆語也愣怔一下:“確、確實是認識,我們以前曾在一個書院讀書。”
“那金府小姐有沒有什么仇人或者比較好的朋友?”
戴歆語還未回話,一旁的戴歆然倒是猛地站了起來,音色凌厲:“你們問這個干什么?”
“又沒問你關你什么事?”白辭盈揚了揚眉毛:“還是你干了什么壞事心虛了?”
白辭盈本是順嘴頂了她一句,戴歆然卻反應很大,連帶著音調都提升了不少:“我、我有什么好心虛的?你不要血口噴人!”
聽到這話,白辭盈瞇了瞇眼,發出了那句靈魂質問:“真的嗎?我不信。”
戴歆語又出來打圓場:“阿姐和金府小姐有些交情,想來是想維護她,也并無惡意,白姑娘不要放在心上。不過兩位打聽金府小姐是有什么事情嗎?”
陳芷幼聞言頓了一下,瞎話大王連忙頂上:“也沒什么重要的事情啦,就是自打我們進城,關于金府小姐事件已經聽了無數個版本了。”
提到這兒,白辭盈還煞有介事地掰起指頭算了算:“有說是報應的,有說是被妖怪害了的,還有的說是死于情殺,總之都挺滲人的,我們就來問問她是不是和什么人有仇,難不成是真的死在妖怪手上嗎?如若這樣我們可是要早點離開的!”
聽到白辭盈說要離開,戴歆語的眼底閃過一絲急切:“不妨事不妨事!戴府會保護好你們的!我還沒好好謝謝你們,幾位若是離開,我定心有不安!”
戴歆然冷哼一聲:“說大話前還是先想想自己有幾斤幾兩吧。”
白辭盈翻了個白眼,陳芷幼道:“所以還是要問清楚些,這樣我們留下來也比較安心。”
戴歆語想了想,又回頭看了看了戴歆然,最后下定決心般嘆了口氣,而后緩緩開口談起金府小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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