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復沒搭話，眼見著場子有點冷了，李智銘解了圍：“是啊，而且不還有漁妹嘛，她可是沒一點繪畫細胞的，怎么著也有人墊底。”

        “說什么呢？”宋漁有點羞惱，站起身抄起宣傳冊直沖著李智銘的肩膀拍去，李智銘早料到了，一個箭步跳開了座位，宋漁不想追著他打讓人瞧了樂子，便惡狠狠道：“你總歸是要回座位的，你現在不回來讓我打兩下，等后面你再回來，就不是兩下了。”

        “漁妹，大人有大量嘛。”李智銘乖乖回到座位討饒，結結實實挨了宋漁兩下打。

        程復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唇邊勾起一抹笑，趙維之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程復，你竟然會笑！”程復睨了大驚小怪的趙維之一眼，宋漁愈發羞惱，想踹他一腳，但又想起自己是他的舔狗便忍住了：“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整個人往旁邊挪了挪，背對著程復悶悶地填起報名表。

        這是這兩年來宋漁少有地在他面前表現出真實的情緒，簡直像極了炸毛的貓，程復略有些含蓄的笑容一下洋溢開來。他想，和宋漁當同桌也不錯。

        正安慰宋漁的越明清見了這笑容，花癡道：“哇，難怪是校草，這笑起來可真要人命。”

        宋漁沒接茬，老譚走進教室，讓大家抓緊填表，準備好下一節課的學習。于是原本熱火朝天討論的班級頓時安靜下來。

        胳膊被輕輕戳了戳，宋漁轉頭，便見程復遞來一張紙條，她非常疑惑，以至于沒有伸手去接，程復以為她還在生氣，便將紙條塞進她手中，掌心與指尖相碰，一個溫熱，一個微涼。

        也沒等宋漁反應，程復便若無其事地埋頭寫競賽真題卷。

        “這周日跟我去寫生，就不會墊底了。”紙條末尾還有一只簡筆畫的魚。

        看完紙條，宋漁感慨近水樓臺可真是好啊，程復都開始主動幫助她了，要是有一個舔狗計劃進度條，估計得拉到40，這突破性的進展讓宋漁一掃陰霾，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上午最后一節課的下課鈴聲終于響起，干飯人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奔向食堂，高一（1）班也同樣如此，越明清挽著宋漁的胳膊就要往食堂走，兩人不時討論新看的總裁文小說。

        “等等我。”柳夏夏叫住她倆，走上前挽住宋漁的手，“我跟你們一起吃飯吧，一個人太無聊了，不會打擾你們吧？”

        宋漁和越明清對視一眼，見她沒有反對的意思，便笑道：“怎么會呢，和大美人一起吃飯，我都能多吃幾口！”

        “夏夏，你看總裁文嗎？”宋漁想跟越明清繼續討論小說的劇情，于是將柳夏夏拉入話題，“我們對一個情節有爭論，你幫我們參考一下吧。”

        “不愛看，但是聽說過一些，這不過都是迎合灰姑娘們不切實際的幻想而創作出的快餐文化。”柳夏夏笑著說，盡管語調溫柔，但仍透露出輕蔑的意思，“我覺得愛情還是要門當戶對才能長久，有這時間我更愿意花在茶藝、插畫這些能提高個人修養的事情上。”

        話不投機半句多，宋漁感覺到越明清將她微微往她身邊一拉，原本想讓柳夏夏參考的問題也不提了，只是淡淡道：“每個人的愛好不同嘛，看文也是一種消遣，滿足少女的幻想，提供一些情緒價值，也無傷大雅。”

        越明清從來都是溫溫柔柔的性子，認識這十幾天來，沒見過她與人爭執，在宋漁說完后，竟然嗆了柳夏夏一句：“不會吧，難道有人看了總裁文就會幻想在現實中嫁給總裁嗎？紙片人總裁高大帥氣多金還年輕，現實中可沒有原型。”

        柳夏夏面部瞬間僵硬，但她很快調整過來，神情受傷道：“清清，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你何必這么認真呢？”

        宋漁只覺得頭大，她按住快要暴走的越明清，和稀泥道：“哎呀，我們走快一點吧，據說這周換了菜譜，看看有沒有新品。”

        柳夏夏排的隊伍略長，她刷完一卡通后，宋漁早已坐在越明清旁邊，正沖著她揮手。柳夏夏卻不知是沒看見還是怎么的，腳步一轉往她們另一頭的餐桌去了，宋漁站起身想叫她，她拉了拉宋漁的手：“別管她啦，大家的愛好太不同了，就不要強行融合了。”宋漁見柳夏夏并非獨自一人用餐，而是在李智銘對面坐下，便安心坐下用餐。

        這一番插曲并未影響宋漁和越明清的談性，兩人接著之前的話題聊起來。

        “清清，你說總裁助理的薪資待遇究竟怎么樣啊？”宋漁這些天看了不少總裁文，對于助理這個位置很心動，在劇情里，不是在幫忙查總裁感興趣女人的身份，助攻總裁追妻，就是在幫總裁準備禮物并處理各種女人關系，這些事情不需要多高的智商，宋漁覺得自己能勝任，就是不知薪資如何。

        越明清將口中的西藍花咽下，略微思索道：“嗯，還是要看公司體量吧，我之前為了積累素材去網上查了下大概年薪100萬以上吧。”

        “不過現實里的助理的工作和小說肯定有出入。”之前聊天的時候，宋漁又透露對這份工作的向往，越明清特意補充了一句，“現實的助理工作重心肯定還是業務工作吧，私事可能比較少。”

        “嗯，就沒有只處理私事的助理的嗎？”原本聽到薪資100萬以上時笑成一朵花的宋漁臉一下垮了，她托著下巴，思緒發散，“這種處理私事的助理應該可以走后門吧，你想想如果總裁私生活比較復雜，那助理總要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吧。”

        “這也不是不可能，就是薪資應該就沒那么高了，不過既然能走后門，待遇也不會太差。”越明清推理道，她湊向前打量宋漁的神情，“宋宋，你不對勁，怎么對這個職務這么感興趣？咱們看小說不都是喜歡紙片人嗎，要么女主控或者男主控，要么就憐愛深情男二。”

        宋漁一根手指頂著越明清的額頭，將她推開：“有什么不對勁啊，我就是好奇嘛。”

        見宋漁不愿多說，越明清也只好作罷。

        等兩人回到教室，班級里已經坐了不少同學，程復不在位置上，他在學校有專門的休息室，一整個中午他都會在那里度過，奇怪的是李智銘已經坐在位置上了，柳夏夏的位置卻是空著。

        剛喝完水，宋漁想趴著休息一下，馬尾便被人扯住了，她不耐煩地轉頭：“李智銘，手欠是吧？”奪回馬尾，又踩了李智銘一腳。

        李智銘手里轉著筆，平時嬉皮笑臉吊兒郎當的臉上竟然有幾分認真：“漁妹，別欺負同學。”

        “什么？”宋漁滿臉問號，“我欺負誰了？”

        “我同桌，她好心找你們一起吃飯，你們要是不想直接拒絕就是了，干嘛排擠她啊？”李智銘上前，放低了嗓音。

        宋漁知道他應該是誤會了什么，也不想跟一個大男生扯之前的話題，白了李智銘一眼：“你少摻和女生的事情，什么排擠人，別亂扣帽子。”

        李智銘還想說什么，但宋漁已經轉了回去，對著她的后腦勺，他轉念想了想宋漁也不是那種敢做不敢當的人，夏夏可能是不太了解宋漁，因此有了一些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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