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漁目光落在程復拉住她手腕的手上，暗道，這大概就是冰肌玉骨了吧，涼涼的，有一點舒服。

        程復順著宋漁的目光看去，似是燙著了一般，將手收了回來插進褲兜里，不自然道：“你一下午都沒有聽課，之前，宋叔叔托我關照你的學習。”

        宋志業會說這話宋漁一點也不奇怪，估計只是拍了馬屁，夸程復學習好來著，然后話趕話說到了關照自己的學習。宋漁咬著唇，似是不知如何開口。

        她長嘆了口氣，難得有些扭捏，幾乎沒張嘴，蚊子似的聲音從她嗓子里發了出來，眼神飄忽：“就是你說高中不談戀愛的話還算不算數。”

        若非程復一直目光不錯地盯著宋漁，幾乎有些不敢相信這是宋漁問的話，他的心里似乎被投入了一顆石子，攪得有波瀾的心境漣漪陣陣，他故作疑惑探頭湊近宋漁偏向一側的頭：“我沒聽清，你說什么。”

        宋漁轉回頭與程復四目相對，她扯了扯背包的袋子，吸了口氣，放大了聲音：“我問，你之前說高中不談戀愛現在還有效嘛。”然后迅速加快了步子。

        程復深邃的眼睛里盈滿了笑意，他大跨步追上宋漁，十分鄭重承諾道：“一直有效。”

        宋漁輕哼一聲：“那就好。我先走了。”像是身后有什么在追趕她一般，她跑向門口來接的車。

        程復看著那抹身影消失在了車門后，一時失笑。

        一路上，宋漁哼著不成曲調的歌，往常這時候她都是昏昏欲睡，于是白師傅問道：“小漁，是遇到什么好事啦？”

        “就是發現我未來的事業很有前景。”宋漁一本正經，不再多說，白師傅也知道主雇家的小姑娘成績平平，對學習也不甚上心，實打實的是條咸魚，聽她這樣說，只當是開了竅，知道要努力了，于是鼓勵道：“那要堅持啊。”

        期待已久的周六終于來臨，捱過了上午主課老師的一大通輸出，學生們像籠子里的鳥似的飛出了校園。

        李智銘拎著個小行李箱，走到了公交站臺，他坐13路公交能夠直接到家門口。“嗨，同桌。”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李智銘一回頭便被柳夏夏那明艷的笑容蠱到了，他微微咳嗽了下，回道：“你也坐公交嗎？”

        “是啊，我家里人有事沒來接我，你坐哪路車？”柳夏夏看著站臺上顯示的各個線路問道。

        “13路。”李智銘不經意理了理有些褶皺的校服，“你呢？”

        “好巧，我也是。”柳夏夏回頭笑吟吟道。

        “那我們可以一起，我幫你拿行李箱。”這是13路車剛好到站，李智銘拎著兩只行李箱在柳夏夏之后上了車。

        接下來的一周，天氣晴好，高一（1）班的體育老師終于沒有身體不舒服了。體育老師帶著幾位同學去器材室拿了幾個籃球和跳繩、乒乓球球拍，帶著大家做了熱身運動后，便讓大家自行選擇項目進行活動。

        男孩子們拿著籃球很快組好隊跑到球場上較量起來。宋漁選擇了乒乓球和越明清找了一個乒乓球臺對打起來，宋漁游刃有余，又是一個暴扣，越明清又彎下腰在地上撿球，她站起身叉著腰：“不行，這項運動不適合我，撿球都要把我累死了。”

        宋漁還沒盡興，也不勉強她，跟其他同學一來一往地較量，對面的對手換了好幾輪，宋漁一直都處在領先優勢，直到額頭沁出汗珠她才將球拍讓給其他同學，環顧四周尋找越明清的身影，這姑娘早就找了個有樹蔭的臺階坐下了，她幾步并作一步在她身邊坐下：“看什么呢？”

        越明清努了努嘴：“看打籃球呢，看不出來，李智銘籃球打得挺好啊。”

        宋漁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李智銘的球技宋漁一直有數，不過今天李智銘打的十分外放，像只開了屏的孔雀似的，做了好幾個耍帥的動作。

        “等著吧，程復上去了，他就慘了。”宋漁看向休息區正在熱身的程復，再次感嘆怎么會有人這么逆天。

        程復上場了，圍觀的群中爆發出一陣歡呼聲，宋漁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她獻殷勤的機會來了：“我有點事出去一下，老師要是問就說我衛生間去了啊。”

        于是貓著身子躲過體育老師跑出了操場回了教室，沒有休息便拿著程復的杯子接滿了一杯溫水，正要出教室又想到什么，又走回座位。等越明清見到她時，宋漁手上拎著四個水杯晃晃悠悠走了過來。

        “宋宋，我好感動啊，送水都記得姐妹的份。”越明清拿過屬于自己的水杯，曖昧地看了宋漁一眼。宋漁沒理她，打開自己水杯喝了起來，目光一直注視著籃球場上的動靜。

        終于到了中場休息的時間，程復正好看向了宋漁的方向，她舉著水杯朝著他揮手。球場跟宋漁坐著的地方不遠，程復用濕巾擦了擦汗后便離開圍上來送水的人群，徑直走向宋漁。

        宋漁領著兩只水杯上前，遞上藍色那只：“溫的。”

        程復腳步一頓，接過水杯，不經意瞥了她手中黑色的水杯：“你換水杯了？”

        宋漁看向球場上的李智銘，見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有了一瓶礦泉水，收回目光掂了掂手里的水杯：“嗨，順便給李智銘裝了水，但他現在好像不需要。”

        程復也是渴了，半瓶水進了肚子，吞咽時喉結一滾一滾的，宋漁看了一眼便錯開了目光，程復蓋好蓋子便去拿宋漁手里的黑色水杯：“快下課了，我不打球了，給我吧我拿回教室。”

        “好。”宋漁遞出水杯，便小跑著走向越明清，她感覺有一股視線盯著她，但等她放慢腳步一回頭，又沒有發現什么。她搖搖頭，只當是自己的錯覺。

        體育課后宋漁疲倦的很，英語老師在臺上講解課文說著語法與固定搭配，宋漁的腦袋一點一點的，沒當她快要睡著的時候，身后的李智銘就跟吃了興奮劑似的，高聲應和英語老師，這一驚一乍的讓宋漁徹底沒了睡意，但她很煩躁，這煩躁持續到下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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