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外，浩瀚荒漠中孤煙直上云霄。西風蕭瑟，風沙漫天，左右兩軍整裝待發，士兵們面上視死如歸，手握武器，依然做好迎戰的準備。
  慕中山低頭凝視著劍，又不容置疑的將劍塞回了王然手中。
  “刀劍雖無眼，但人有情便可。劍還是收下，本就是送你的，戰場不可缺少。”
  王然看著手里劍，陷入苦惱。畢竟這劍作為慕中山送他的第一件禮物，卻沾上的第一滴血也是慕中山。他在抬起頭時，已經未見馬車內的慕中山。
  他掀起車簾，便從一眾人群鎖定慕中山那挺拔的身影。
  “王然是死是活，掌握在你們手中。”慕中山語氣強硬。他說完還轉過頭，正巧與探出頭的王然對視。
  “卑鄙，有本事就讓王然出來。”謝順在對面喊話。他邊說還邊咳著，語氣也極為虛弱。
  慕中山看著謝順冷笑一聲。他轉身朝馬車走去，對著王然面帶微笑，輕輕點頭，手也伸了出來，一副迎接公主的姿勢。“然兒，下來吧。”
  王然眺望遠方，試圖看清對面的將領謝順。隨即又將目光移至慕中山的手，手搭了上去。
  兩人手牽著手緩步走上前，一旁的霽珩看著發出“嘖嘖嘖”的聲音，卻被慕中山一個白眼而制止。可慕中山不知的是，遠處一道視線死盯著那兩只手，眼神里帶著不甘和嫉妒。
  “王然就在這，他和新州城你總要選一個吧？”慕中山眼神犀利，卻未敢看王然一眼。
  “選？那是不可能的！”謝順氣勢高昂，奈何還是控制不住的咳嗽。“南軍的弟兄們也不答應！”
  謝順大手一揮，低聲吼道，“殺！滅叛賊，興南國。”
  他的聲音蕩氣回揚，伴隨著鼓聲，顯得更加激昂。南軍的士兵已先發制人，朝著慕中山的軍隊襲來。
  一瞬間，場景變得混亂，耳邊充斥著嘶喊聲，兵器聲。黃沙飛得更為高揚，似乎在為士兵們的廝殺助威。
  慕中山看著這場景，嘴角勾起一絲不明所以的微笑。這一片廝殺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王然在一片混亂中，緊緊握著慕中山的手。他在看向慕中山時，也正巧看到這一絲微笑，卻也只是無奈。
  他身處混沌，怎可能看清混沌。他一邊躲著士兵的襲擊，一邊尋找著謝順。
  “王然，劍拔出來吧。這也是你的主場。”慕中山從腰間抽出劍，在空中一揮舞，發出陣陣聲音。“別讓你的士兵寒了心。”
  王然皺著眉，看著手里的劍，感受著它傳來的冰涼而又熟悉的觸感。“唰”得一聲，將劍拔了出來。在空氣中揮舞著一條白線。
  慕中山臉上露出一絲欣慰，只是稍縱即逝。他瞬間轉過身，換上一副紈绔的樣子，同王然面對面。“王將軍，再對戰一次？”
  他的劍緩緩舉起，劍尖指向王然。
  “一定要這樣嗎？”王然自言自語道。他低頭看著手中的劍，劍刃上倒映著他憂愁的模樣。
  “慕中山，吃我一劍！”謝順瞬間出現在慕中山背后，打斷了兩人。
  好在慕中山一個閃身，躲過一劍。他面色平靜，語氣卻帶著挑釁:“一個病秧子，在我面前叫囂？”
  謝順因為慣性問題，未能及時剎住，一下跌倒在王然腳邊。他趴在地上，連咳了幾聲。
  王然看了眼對面的慕中山，又低頭看著趴在那的謝順。他的眼神沉了沉，手緊握劍柄，手腕一翻轉，將劍尖指向慕中山。
  “最后一戰，一決勝負。”王然眼神堅毅，“你輸了，就放棄仇恨，同我離開南國。我輸了，任你處置。”
  慕中山挑眉，爽快回復道:“好。”
  話音剛落，王然率先揮起劍，劍光閃爍直沖慕中山。慕中山拿劍抵擋。兩人對峙，眼神相觸，慕中山卻躲避著王然的目光。
  慕中山感受到手上的無力。他咬緊牙關，頭上已經開始微微冒汗。努力平穩氣息，不讓王然看出他的異樣。內心嘀咕著:慕中山這就不行了，才剛開始。
  “慕中山，你不必放水。我能打得過你。”王然皺眉，奮力一推，結束了對峙。
  慕中山用劍穩住身體，隨后站起身，低著頭活動手腕。他嘀咕了一句，“看來要主動攻擊了……”再抬起頭時，向王然發起猛烈攻擊。
  他出招很快，劍的殘影在空中發出呼呼的聲響。這招式本就很奇特，再加上殘影，讓王然只有躲的份。
  幾招下來，兩人消耗太多體力。王然躲得有些支架不住，直愣愣看著慕中山的劍影。
  “王然，小心！”謝順再次插入兩人，擋下了慕中山劈來的劍。
  王然緊閉雙眼，疼痛并未襲來。當他睜開眼時，便見眼前的謝順正口吐鮮血。
  “謝順！”王然驚呼，手扶著謝順順勢坐在地上。
  此時慕中山也有些震驚。他站在原地，看著手中拿著的劍正滴著血。他本未想直接想刺中王然，可謝順這一擋，中了傷。
  手上的抖動，和疼痛讓他無暇顧及兩人。他握著自己的手，試圖停止顫抖，卻是徒勞，抖動反倒更劇烈。
  “你別動，我這就帶你回京。”王然看著謝順慘白的臉，語氣焦急。這一刻他心里升一絲不好的預感。
  謝順臥在王然懷里，嘴里的血源源不斷涌出。他拼命地擦拭著，可血還是順著下巴浸濕衣領。但他依舊臉上掛著笑。“王然，我沒事。你聽我說……”
  “你怎么這么傻……”王然抓住謝順抬起的手，聲音變得哽咽。“上次替慕中山擋，這次替我擋……”
  “咳咳……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不替你擋……替誰擋。”謝順氣息斷斷續續，“替慕中山……擋……”是為了不讓你難過。
  劇烈的咳嗽讓謝順停止了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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