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見
西齊北境,軍營。
中軍大帳內(nèi),衛(wèi)榮看著手中來自東元的回信,頗為頭疼的揉了揉額角。
大概是看出外甥內(nèi)心的無奈來了,又或者是衛(wèi)榮的神情太過明顯,一旁的寧國公大掌一伸,拿過外甥手里的信,邊看邊道:“既然來了北境,怎滴還是這幅沒見過大天的樣子,我就說你這文縐縐的身板,來這北境純屬搗亂,也不知道長姐怎么想的。”
寧國公是一介粗人,最看不上朝堂上那些文縐縐的官員,每次回朝的時候,必和文臣在朝堂上吵起來,奈何寧國公武力值高卻嘴拙,每次都被噴的體無完膚的。
就算如此,也不長記性,下次還莽撞的沖上去,活脫脫是那傻狗成精。
不過,就算性格如此跳脫,在打仗上卻是一把好手,這也是為何,寧國公得罪了大批文臣,卻仍能在北境逍遙自在的緣故,不是文臣心胸寬闊,而是全國能打仗的將軍著實不多啊,這一根獨苗苗可是擔負著北境的安危呢。
衛(wèi)榮與寧國公并不是親舅甥的關(guān)系,西齊與東元不一樣,東元的皇帝是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西齊的皇帝卻是個正人君子,治理朝政很是公允,但奈何就是太長情了些,還很是孝順。
不是說長情不好,只是長情的對象不對。
中宮皇后作為發(fā)妻,西齊帝也是很敬重的,但奈何太后是個拎不清的,西齊帝又自幼與表妹青梅竹馬著長大。
當初先帝在世,還收斂一些,等先帝一走,馬上納了自家的表妹,一進宮便是恩寵有加,直接封為了鄭良妃,加上太后又是嫡親的姑母,等到一朝得子,母憑子貴,直接晉升為了貴妃,與皇后分庭抗禮。
所以西齊帝的后宮,也不太平。
皇后靠著寧國公府,后位不倒,只可惜皇后所出的大皇子,三歲的時候夭折了,在生下三公主的時候,又傷了身子,很是消沉了一段時間。
衛(wèi)榮的母妃本是先帝賜下的,出自丞相府,知書達理,可惜命不好,生衛(wèi)榮的時候難產(chǎn),只保住了衛(wèi)榮。
衛(wèi)榮便被皇后收養(yǎng)在了身邊,也是因為養(yǎng)育了衛(wèi)榮,皇后也慢慢的走出了消沉,有了精神氣與太后和鄭貴妃一脈斗智斗勇。
衛(wèi)榮自幼親近皇后母家一脈。反而與自己親外家丞相府的關(guān)系比較淡,也難怪,當初衛(wèi)榮與皇后處境艱難,寧國公又遠在北境,無法幫襯,丞相府卻就在京城,也沒說幫上一把。
知道自己這個舅舅是個混不吝的,衛(wèi)榮搖了搖頭,道:“東元的公主說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估計快到了。”
寧國公放下手里的信,感嘆道:“東元公主可真是個奇女子,可嘆不是本將軍的閨女,若是本將軍的乖寶,本將軍做夢都得笑醒。”
衛(wèi)榮被自己不著調(diào)的舅舅氣的腦仁疼,忍著氣道:“舅舅,莫說別的,就說西齊與東元的情況,就算是你的乖寶,她也只能在京城繡花,斷斷是不能上戰(zhàn)場的。”
寧國公撇撇嘴,感嘆道:“還不是京城那幫老不死的酸腐文人,要我說,早該學(xué)學(xué)那東元了,女子怎么了,人家東元的女人不照樣上陣殺敵。”
衛(wèi)榮嘆了口氣,對自家舅舅神奇的腦回路很是不解,明明是土生土長的西齊人,卻很是尊崇東元的制度,衛(wèi)榮很是不解,更令他不解的還有,自家舅舅都三十多了,三十而立,卻還是光棍一條,每次母后想給他說親,都被他混不吝的攪黃了,嘴里還嚷嚷著,要找就要找東元國那樣的女子,堅決不要西齊那些嬌嬌弱弱的大家閨秀們,氣的皇后胸口疼,揚言再也不管這個熊弟弟了。
衛(wèi)榮不想與這舅舅多廢話,翻看著信件,說道:“信里說,她們?nèi)烨俺霭l(fā),從東元的北境直接過來,不出意外,后天就能到了,聽說這次過來的還有元保兒的紅昭軍,據(jù)說都是女子,說不定舅舅還能給我找個舅媽回來。”
面對外甥的調(diào)侃,寧國公沒臉沒皮道:“說不定就讓你小子說準了呢。”
距離北齊大營三十里,元保兒還沒來得及整隊,便被小股的北周軍纏上了,只能說北周軍運氣差,本想搞一波偷襲,卻不料撞上了來西齊的元保兒。
衛(wèi)榮與寧國公接到探子的消息,欽點了一對親兵,直接奔著探子所說的地方而去。
衛(wèi)榮騎在馬上,額頭微跳,旁邊還有寧國公大著個嗓門罵罵咧咧的說著北周軍奸猾。
衛(wèi)榮一方面擔心那東元的公主擋不住北周軍,元保兒真要死在來北齊的路上,絕對夠他和他舅舅喝一壺的,另一方面是被自己的親舅舅吵得心煩。
這一刻,向來儒雅的衛(wèi)榮十分勇猛,騎著身下的駿馬,飛馳而去,將秦國公與親兵遠遠的甩在身后,不管身后親兵的疑惑,沒了寧國公在耳邊的絮絮叨叨,衛(wèi)榮只覺得神清氣爽。
等親兵終于追上衛(wèi)榮,緊趕慢趕的到達目的地時,衛(wèi)榮勒住韁繩,戰(zhàn)馬兩腿直立,前蹄高高揚起,長嘯一聲。
空氣中飄來的血腥味極為濃重,但令人膽寒的還是眼前的場景。
草地上早已看不出原先的枯黃,全都被血水染成了紅色,尸橫遍野,血腥味沖天,周圍圍了一圈身穿紅衣的女兵,更甚者她們手里的刀劍還在滴滴答答的滴落著血水。
她們面前站著個身著騎裝的女人,剪裁得體的黑色騎裝裹在她修長的身軀上,曲線畢露,頭上高高束起的頭發(fā),因著劇烈的動作,有幾縷發(fā)絲垂落,掃過她的臉頰。
白皙的面龐濺上了幾滴鮮血,犀利的丹鳳眼銳利的看過來,直刺向來人的眼底。
不說紅昭軍的人看向自家公主的眼神里充滿了崇拜,就連西齊的來人也不僅雙目異彩連連,感嘆道好一個巾幗不讓須眉,好一個東元大公主。
元保兒看向朝她走過來的男人,目光微轉(zhuǎn)。
衛(wèi)榮收起了自己一瞬間的恍惚,堅決不承認剛才心底泛起的一絲異樣,開口道:“公主可有受傷。”
衛(wèi)榮開口便是關(guān)心之情,想是元保兒在如何生氣,也做不到將火撒向西齊的人。
元保兒從地上拔出紅纓槍,朗聲道:“本宮不曾受傷,只是這位將軍,你們的邊防似乎出了些問題。”
寧國公笑著走上前來,對著元保兒道:“公主別來無恙啊,幾年不見,公主越發(fā)英武了。”
衛(wèi)榮僵硬的挑了挑嘴角,話說,夸一位姑娘家英武真的沒問題嗎。
事實證明,斷不得以西齊的標準去看待東元的審美,元保兒不僅很樂意,還大笑著道:“將軍也越來越睿智了。”
聽到元保兒的話,衛(wèi)榮再次看向元保兒,看著英姿勃發(fā)的東元公主,衛(wèi)榮心里想的卻是,話說,公主你真的不需要看看眼睛嗎,就寧國公那熊模樣,。和睿智有半毛錢關(guān)系嗎。
或許是自家外甥怨氣越發(fā)的大了,寧國公指著衛(wèi)榮的方向,笑著介紹道:“這是我外甥,西齊五皇子,瑞王衛(wèi)榮,此次作戰(zhàn)的主帥。”
元保兒這才又看向衛(wèi)榮,仔細的端詳了一陣,張口道:“瑞王看起來倒像是個文人。”
寧國公拊掌大笑道:“我就說這小子一副文弱模樣。”
衛(wèi)榮恢復(fù)了原先的儒雅樣子,道:“人不可相貌,公主又怎能以貌取人。”
元保兒爽朗一笑,拱拱手道:“是本公主無狀了。”
寧國公這時拍了拍衛(wèi)榮的肩膀,道:“放心吧,這小子就是長了一副瘦弱的模樣,實際上武藝不比本將軍差,怕是公主都不是他對手呢。”
衛(wèi)榮實在不想聽自家舅舅說話,開口道:“這不是說話的好地方,還是先回大帳再說吧。”
衛(wèi)榮留下幾個親兵在現(xiàn)場處理那些北周軍的尸體,便也上馬,隨著眾人回大帳。
路上,衛(wèi)榮掃了一眼那群護在元保兒身邊的侍衛(wèi),都是女子,卻腳步扎實,以他的眼力,如何看不出她們都是精英。
眼睛看向前面與寧國公有說有笑的元保兒,目光微微一沉,不怪自家舅舅總想著找一位東元的妻子。
這東元的女人,確實不一樣。壓下心底的想法,衛(wèi)榮快馬追上前面的元保兒,與她并駕齊驅(qū),并朝著元保兒微微一笑,端的是一派君子之風,光風霽月。
有西齊的親兵帶路,車隊很平安的就到了軍營。
西齊的軍營并不準許女子進入,看到隨著自家將軍來的一隊女子,營地里的士兵紛紛停下手里的活,目送著眾人進入主賬。
其她的紅昭軍在左副將的安排下,守在大帳外面,訓(xùn)練有素。
在北境時間長的老兵自然知道這些都是東元的女軍,但架不住新兵蛋子也多,聚在一起窸窸窣窣的說著什么。
有的老兵一腳踹過去,嘴里罵道:“兔崽子們,還不快干活,說什么閑話呢,那些人,可不像咱們國的女人,惹急了,人家真敢上來揍你。”
有的新兵不信邪,不服道:“不都是女人,有什么不一樣,我還不信我一個大男人還怕一個小姑娘。”
新兵的話惹得眾人大笑,正好被跟著衛(wèi)榮去迎元保兒的一個親兵聽到,那人看著說話的新兵,道:“還別不信,你看看那些女人手里的刀,都是北周軍的血,血還沒干呢,剛才她們來的時候遇上了小股北周軍,有三百人左右,她們不過一百多人,愣是將北周軍殺得一個不剩,你小子說話可注意點。”
親兵的話,自然嚇得一群新兵蛋子一機靈,但耳聽為虛,看慣了本國女人一步三嬌的樣子,自然不信女人也能殺敵。
聰明的人不出聲去干活了,還想說什么的看著沒了觀眾,也怯怯的不出聲了。
老兵看著那些明顯不服氣的新兵,搖搖頭,人吶,還得吃一回虧才會成長。
(https://www.dzxsw.cc/book/18977207/33128373.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