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再相見
晚上元保兒百無聊賴的倚在椅子上,看著外面的月亮。
這一看可不得了,居然看出個大活人來,還是個男人,是個男人也不打緊,卻是個剛打了勝仗,此時應該在宮宴上喝慶功酒的男人。
衛榮來的時候,正被無聊的元保兒看個正著。
衛榮是翻墻進來的,幾乎是在他翻墻進來,落地的一瞬間,隱藏在暗處的代金抄起腰間的佩劍,就像他撲了過去。
衛榮先是擒住了動手的代金,三兩下就將代金手里的劍奪了過去,又怕驚動了守衛,正苦惱著不知該如何辦才好時,元保兒一個翻身從窗戶里面閃了出來。
看著面前一手擒著代金,一手拿著長劍的男人,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道:“怎么,瑞王殿下這是抓上癮了,要不等成親那天,我這丫頭也一同用轎子抬進瑞王府如何。”
衛榮被打趣的滿面通紅,尷尬的松開了抓著代金的手,彎腰賠禮道:“代金姑娘,多有得罪。”
代金也看著衛榮有趣,聽到自家公主的話,正笑著呢。
突然被衛榮這一正經八百的請罪,一時有些苦惱,這笑是笑不下去了,索性“哼”了一聲,冷著臉站到了元保兒身后,心里還暗戳戳的想:“這瑞王殿下都說是君子,我看這記仇的本領也很是高才是。”
衛榮又看向在臺階上高高站著的元保兒,此時,元保兒一身中衣,外面只披了一件黑色大氅,頭發松散的披在后面,臉上脂粉也早已卸干凈了。
衛榮記憶里的女子,是那個手持紅纓槍,臉上濺上幾滴鮮血的英姿颯爽的女將軍。
而面前的女人,雖然脫下了鐵甲,放下了紅纓槍,可骨子里那股傲然卻仍舊沒有變化。
戰場上廝殺過的那種血腥冷酷也從未隱藏過。如果說,以前在北境,元保兒就像一只雄鷹,將自己的張狂和狠厲全都展現了出來。那現在的元保兒,就像是一匹隱藏在黑暗里的狼,被迫離開了狼群,只能將自己隱藏起來。顯然這個隱藏并不高明,不經意間,就能讓人窺探一二。
而且,雖然想著隱藏,她的驕傲卻又不容侵犯,一旦踐踏了她的尊嚴,她便能撕下你的一塊肉來。
衛榮為元保兒被迫離開北境感到惋惜,但卻不后悔。
他不需要一只沒有束縛的雄鷹,他需要的是一只落單的狼,仍然狠厲,卻又能學會依賴。所以他不后悔算計了元保兒來西齊,但同樣,他也永遠不會讓元保兒知道,他算計過她。
“哪能啊,有公主就夠了,相比于三妻六妾,我更喜歡你們東元的一生一世一雙人。”衛榮笑呵呵的說完,抬頭與元保兒的目光對上,元保兒從衛榮的眼神里看出了真誠,還有一絲的野心。
元保兒率先移開了目光,看著衛榮的衣著,淡淡道:“瑞王此時不是應該在喝酒慶功才是,怎么會跑到我這里來。”
知道元保兒并不相信自己的話,衛榮卻也不著急,陪著元保兒轉移話題到:“在宮宴上沒有看到公主,便知道公主心情應該算不得很好。又聽母后說公主一來,便得罪了太后與貴妃,所以我便借口醉了,偷偷的來看看公主。再說,即便是不來,慶功宴也沒多大的意思,不過是聽著三哥和四哥爭來爭去吧,沒多大勁。”
元保兒看著衛榮,挪迂道:“雖然我來這西齊的時間并不長,但也知道在這西齊,人人都說瑞王殿下是一位謙謙如玉的君子,如今一看,原來君子也是會翻墻的。”
衛榮抬手作了一禮,摸摸鼻子道:“這要看是翻得誰家墻了,有道是,漢有游女,不可求思,為了討這位神女的心,別說是翻墻了,就算是要那九天的繁星,也是使得的。不過,我想,這神女是不會想讓我去摘那天上的星星的,所以,我只好踏月翻墻來了。”
元保兒看著臺階下面的衛榮,噗嗤一笑,轉身回了屋子,邊走邊擺手道:“好了,神女你也見了,你若是有興趣在這吹冷風,本神女還不樂意陪你呢,你要不就進來,要不就原路,怎么翻進來的,就怎么翻出去,怎么樣。”
衛榮看著元保兒的背影,微微一笑,道:“那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趕忙跟上元保兒,走進了屋子里。
到了屋子里,元保兒斜倚在軟榻上,代金將泡好的茶水端了上來,衛榮輕輕的端了起來,抿了一口,笑吟吟道:“美人的茶水,都是香的。”
元保兒看著衛榮,也端起了桌上的茶水,道:“既然喜歡,那這杯也給殿下可好。”說完,還示意代金將桌上的茶水端到衛榮面前,
衛榮輕笑著看著桌上的茶杯,又將自己的放了下來,道:“這便好了,這叫彼狡童兮,不與我言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彼狡童兮,不與我食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你這可不是冤枉我了,我可沒有另你不能餐飯,沒讓你不能休息。”元保兒撐著下巴,仔細看著衛榮,道:“是不是該打。”
“怎么不是呢,我思念美人,不管宮宴,就趕緊偷跑來了這驛館,生怕那美人啊,孤零零呢。而且,我既然是偷跑,自然是有借口,這借口也要是真的,自然得是半醉半醒才好,我這既然半醉,自是要休息的,可我心里想著美人獨自一人,好不可憐,可不得趕來,還管什么休息不休息的。”
元保兒:“……”這讀書人的嘴,果然是了不得,可恨本公主當初沒好好學。
元保兒見自己說不過衛榮,扯平了嘴角,淡淡的看著衛榮,慢悠悠道:“好了,我也不和你貧嘴了,說吧,可是為了太后與貴妃的事情來得,給你惹麻煩了?”
“當然不是,本王說話算數,說是來看公主的,自然就真的只是來看公主的。至于貴妃與太后,算不得什么大麻煩,要是連這點麻煩都解決不了,又怎么能讓公主嫁給本王呢。”
衛榮說完,元保兒冷哼一聲,道:“既然是來看我的,那看完了,就走吧。”
衛榮聽話的站起來,行了一禮,道:“那小王這廂就走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衛榮又道:“對了,剛才忘了說了,這次大勝歸朝,父皇龍心大悅,想來,不過幾日,父皇就要頒下賜婚圣旨了,公主可要做好準備啊。”
衛榮說完,仿佛心情很好似的,又補充道:“本王可是很期待。”
等衛榮走后,代金看著元保兒,欲言又止。
瞧出了代金的局促,元保兒反而安慰道:“怎么,這西齊都來了,還害怕一道圣旨。”
代金慢吞吞道:“剛來就賜婚似的,還沒覺得有什么,畢竟,咱們從東元過來的時候,一路上早就做好了準備。可到了西齊,突然在這驛館住了兩三個月,這下子突然賜婚,卻是有些措手不及了。”
元保兒拍拍代金的肩膀,聲音溫和道:“與我來這西齊,人生地不熟的,也難為你了,如果,我說可以送你回東元……”
還未等元保兒說完,代金突然跪下,大聲道:“公主你這是說的什么話,當初我與代戈被人販子拐了,在大街上表演雜技。一個沒做好,就要被打的皮開肉綻的,眼看就要被打死在大街上了,是您奪了那人的鞭子,救下了我們姐妹兩個,您現在說要將我送回東元,公主,您要是送我回東元,還不如現在就讓我抺了脖子的好。”
代金說著,還拿起了一旁的佩劍,眼看就要像脖子的方向抹了上去,便被元保兒一把奪了過去。
扔掉了手中的劍,又將地上跪著的代金扶了起來,無奈道:“我就是這么一說,你看看你,哭的想個小貍貓似的,好了好了,我的小祖宗哎,我錯了行吧,本公主這下子,向你賠禮了還不行嗎,你不許哭了。”
說完,果真像代金拱手,彎了彎腰。
代金這才用袖子擦了擦臉,道:“以后再不說了。”
“再不說了。”元保兒一臉的心有戚戚焉。
代金這才滿意的走了。
望著遠走的代金,元保兒嘆了口氣道:“哎,這西齊是個龍潭虎穴,東元好歹有皇兄皇嫂照看著,哎,罷了罷了,總歸是本宮不死,護你們還是護得下的,也不知道皇嫂幾時來,我的幾張楠木桌子,我可沒忘。”
而此時的東元北境。
東元皇室才經歷一番大換血,太子元凌拿住了大皇子與東元帝的把柄,錢成瑞也被秘密押解回京了,太后一改往日的沉寂,早朝過后由皇后扶著,登上了東元議事大殿。
議事大殿都是重臣才能進的地方。由于東元帝在朝政方面著實太過愚笨,也已經很久沒有啟用過了。最近一次啟用,還是當年逼迫先帝寫禪位詔書的時候。
歷史何其的相似,一條證據,直指安貴妃和昌平伯府與北周有勾結,東元帝在其中也摻和了,被太后拿捏了,直接代為召集了諸位公卿大臣,逼迫東元帝寫退位詔書,將皇位傳于太子。
等東元帝寫完后,太子元凌正式繼位,第一便是尊太后為太皇太后,皇后為皇太后,發妻秦櫻為皇后。當初太子成婚時,因太后一脈大受打擊,親事辦的并不隆重,而剛成親,秦櫻又趕回了東海。
此時不同,秦櫻一箭射穿了北周左賢王,北周元氣大傷,留下守衛軍,秦櫻能放心的回朝了。
元凌特意準備了一場盛大的封后大典。
秦櫻拿著手里的封后圣旨,無奈的笑了,這元凌,也算是任性了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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