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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無限正版,盡在晉江


午后的陽光靜如止水。外面忽然起了爽朗的笑聲,是幾個弟子們聚在松柏樹的樹蔭下,閑聊著。

        蕭衍沒說話,他眼底藏壓著經年不散的沉郁,眼一垂,便掩住了。

        “你很聰明,”沈閑淡淡說道,“我能看得出來。”

        蕭衍不明白他的意思,搭在椅把上的指尖微微一蜷,他知道現在殺人不是最好的時機,可就現在的局勢而言,沈閑的話就似一把利刃,已經抵在了他的命脈上,他絕對不能刀下留情。

        沈閑像是沒察覺到那抹鋒芒,他接著說道:“雖然我不清楚你是誰,但你比看上去的有城府,也很懂得虛與委蛇。”

        殿里一時靜的仿若無人。

        “……”蕭衍袖中寒光出鞘半寸。

        “我不愿意當閣主,有我自己的看法,寥寥余生,沒有誰愿意被困在這方寸之地,”沈閑看向他,又道,“權力是頭惡虎,一旦上去了,便是騎虎難下。京墨閣不談門風,正因如此,在外樹敵不少,作為新任閣主,須得冷情冷意,才能掌控的了生殺予奪。”

        “你知道為什么段問殺了我師兄,卻還能夠坐上掌門的位置嗎?”沈閑說到這,輕聲嘆息。

        蕭衍握著劍的手,不自禁在用力。

        “早在很久之前,京墨閣的歷任掌門里便有條戒律,誰能殺得了這任掌門,誰便是下一任掌門,這條戒律很早之前,是用來提醒每一任閣主,謹慎行事的,也只有每任掌門自己知道,余下人一概不知,”沈閑低聲說道,“可這種事情一旦被他們自己知道了,便再難心安,很多人自打上了這個位置,多半是心里惴惴,輾轉反側,日夜難安,最終把自己推向深淵,成了暴戾恣睢的人。”

        蕭衍怔怔望著眼前的人。

        “是你殺了段問。”沈閑如無其事的對他笑了笑,“我告訴你這些事,也是因為你將要坐上這個位置。”

        “你很會用人,也很會殺人。”沈閑又說道,“段問是你舅舅,血脈情深,可你還是殺了他,你心里無情無義,要比他們更能坐好這個位置。”

        蕭衍難以置信地看他:“你怎么……”

        “我沒你想得那么神通廣大,”沈閑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又是笑,“我只是在察覺到段問掌門令不見的時候,想到的。其余的,我也沒想明白,我知道你不想說,所以我也不會問。”

        蕭衍終是清明,袖中藏壓的鋒芒漸漸散去。

        “既然你拿走了段問的掌門令,想必也是愿意坐上這個位置的,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將會輔佐你,不過人各有志,我也不會強求。”沈閑重新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愜意地品著茶。

        “我不會信你的。”蕭衍直截了當地拒絕了他,“能讓我相信的只有權力和自己。”

        沈閑未料到他會這么說,怔了怔,旋即又笑道:“你說的對,這世上能信的只有自己。”

        “二閣主在外閑散慣了,如果你想走,我會為你設宴洗風塵。”蕭衍翹起腿,一只手搭在椅把上,隱隱擺出為尊的架勢。

        沈閑知道他這是沒給自己第二個選擇的機會,這看似留有余地的話,其實已經給人定下了結局。

        沈閑只是笑。

        蕭衍方才袖中鋒芒只出了半寸,他便察覺到了,即便蕭衍有意藏匿,但那冷而駭人的壓迫感是遮不住的,并非虛架子。

        看來這人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適合。沈閑點頭,說道:“那我就先提前恭祝蕭閣主了。”

        ————

        月色正中的時候,蕭衍在房里和衣而眠。

        大抵是今夜的月色過亮,他靜了好一會都沒睡著,于是坐起來,對著外面的月色發怔。

        風聲沙沙,窗子上掛著竹簾,被風吹動,時而發出“啪嗒”一聲輕響。

        蕭衍盯著它,不知怎地,想起來那天在清溪街見到江之郁的那一面。當時他擔心江之郁會在自己之前救下晏頃遲,所以只是大致摸索了一下那邊情勢,便離開了。

        “江之郁。”蕭衍偏過頭,又看向床帳上掛著的細穗。

        江之郁。

        眼前恍惚浮現出那張臉,奇怪的是,蕭衍這些天來雖然有搜尋過當年江家的所有消息,但是能找到的信息寥寥無幾,江家作為盛世之中的名門望族,竟然沒有任何古籍記載,能證實他們曾經坐擁一城一池的無上尊榮。

        他們好像徹底從修真界銷聲匿跡的一般,到底連個聲名都沒落下,又或者是,他們的事,早就在眾人高低起伏的嘆息聲中被渡上了虛幻的色澤。

        這是蕭衍這么久以來,頭回覺得疲倦。

        無力感彌漫在心底,疲倦中帶著深深的乏累,好像身心都無法徹底松懈下來,那種揮之不去的壓迫感一直緊隨著自己,無論何時,無論何地,他覺得自己更像是漂泊無依的孤魂。

        皮相下的人早就死去了。

        三百年了。他是從皚皚白骨里爬回來的野鬼,很多事都記不起來了,又或者是不想留念。

        他早就忘了當初走馬長楸莫的少年,他能記得的只有不見天日的深淵血潮,和腳下的白骨露野。

        蕭衍閉上眼,仍能感受到壓在眼前的黑,無邊無際,遮天蔽日。

        他無法知道自己因何而復活,這就成了潛在的威脅。

        他完全無法從那只邪物下手,且不說它早就化成了一抔灰土,那義莊畢竟是在九華山附近,他現在就算想回去查證,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蕭衍的思緒卡死在了這上,他想不明白。像是無形中有一股龐大的力量,在操控著整盤局。

        他既然已經回來了,就不會再自甘作別人的棋子,他必須要想辦法,盡快抽身。

        思及此,蕭衍陡然睜眼,來到窗邊,撩開竹簾,院子里寂寂無聲。晏頃遲不見了,他負罪而生,周青裴這幾日還在和沈閑談交代,同誰都沒個好臉色。

        蕭衍關上窗,自月色下離開了京墨閣。

        他要去城西看看,城西的走尸畢竟和裴昭有關,裴昭如果經常把義莊的尸體偷賣出去,那這么久以來,他竟然能夠對自己被葬在義莊的事一點察覺都沒?

        蕭衍不信。他死了整整三百年,這期間變故太多,他無法知曉,只能想方設法去找尋蛛絲馬跡。

        時至子夜,道上夜色正濃,蕭衍輾轉往西,潮濕的天讓人倍感壓抑。

        城西離京墨閣尚有一段距離,那里本是熱鬧喧鬧的商街,燈火絢爛,晝夜不息,此刻卻成了無人涉足的禁忌之地。

        宗玄劍派為了防止有人意外踏入這片地,特意在四面設下了結界,這結界估計只有自己門派的弟子才能打開。

        蕭衍走上前,指尖隔空一點,果不其然,虛空中陡然推開道道漣漪,像是有面瞧不見的水潭將人阻攔在外。

        結界里,街道兩邊依舊林立著諸多樓館房屋,長街一眼望不到盡頭,因沒點燈,遠遠望過去,除了黑,能瞧見的就只剩下了一個隱約的建筑輪廓。

        這些輪廓在夜里顯得陰森森的,讓人看著不舒服。因是夏日,又無人打掃,街道兩邊的雜草長了得有半人高,被刮起的風帶的向一面倒去,窸窸窣窣的。

        蕭衍斟酌了會兒,又用指節扣了扣這道結界,不大確信這結界如果被打開,會不會傳遞什么到宗玄劍派那里去。

        蕭衍怕惹人注意,索性站到了最暗處,從這里往結界里面看,看不見任何景象。

        正當他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結界的另一邊,忽然有道影子慢慢靠近這里,那人手里撥著一盞風燈,燈照在路面上,有一小片光。

        蕭衍被一棵樹擋住了視線,瞧不清對方是誰,只當是夜里來巡查的弟子,人又往暗處藏了藏,免得被發現。

        那人很快也跟蕭衍一樣靠近了結界,但他只是獨自一人。

        蕭衍瞧著那道模糊的身形,不知為何,覺得格外熟悉。不自覺的,他偏過身子,往那里看過去,想要看清是誰。

        那人所站的位置沒有任何可以遮蔽的地方,待離得近了,蕭衍終于借著那道微弱的燈光,看清了來得人。

        晏頃遲帶著一頂半遮面的斗笠,穿著粗麻布衣和布鞋,提著盞忽明忽暗的風燈,站在結界前。

        他脖子上纏著白綁帶,或許是因為面上藏不住的病容,他的身影看起來比之前憔悴,淡薄。

        蕭衍盯著他,不明白晏頃遲來這里做什么。但他下一瞬又反應上來,晏頃遲果然沒死。

        被誰救了?他那日受了這么重的傷,若非被人所救,根本無法逃生。蕭衍思緒百轉千回,很快停在了那天江之郁的背影上。

        原來是江之郁救的人么?蕭衍冷笑。這兩人還真是情意拳拳。

        他藏在黑暗里,想跟著晏頃遲進入結界,但晏頃遲好似察覺到了什么,他眼風一偏,朝蕭衍的位置望過來。

        蕭衍藏在背陰處,沒動。自余光里,他看見了晏頃遲被光折射拉長的影子。

        晏頃遲沉默著,提著盞風燈,靜靜凝視著這里。

        燭火恍惚撩到他的面上,無聲無息地照亮了他的眉眼。

        約莫又過了片刻,他終是啟口:“你還不出來嗎?”大抵是因為這段時日來的沉疴綿惙,他的嗓音沙啞低沉,竟完全聽不出原先的聲音。

        蕭衍聞言不再躲藏,從黑暗中走出,和晏頃遲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

        四目相對,飄蕩的火光成了他們眼中唯一的亮色。

        “又見面了,晏頃遲,”蕭衍眼里漾起了冷漠的笑意,“上回沒殺掉你,我該說是你僥幸,還是該說是我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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