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無限正版,盡在晉江
晏頃遲氣息不穩,他雙眼淬了血,視線能聚焦的地方,全是猩紅。他虛握成拳的手抵在鼻下,仍保持著慣有的隱忍,哪怕指關節攥得泛白,也未曾吭聲。
“棘手。”男人推著他的后心,想要牽動他體內的靈力走向。
“嗯。”晏頃遲低低應聲,他骨上疼痛難抑,像是被碾碎了,靈力回轉時帶起的逆流,讓五臟六腑也被震得翻覆。
腥膻過喉,他壓抑不住,嗆出幾口血,倚著冰冷的墻稍稍作了緩和后,顫巍巍的從懷里掏出了一個錦布包裹的小東西。
男人和他近乎失明的雙目對視,瞧見那眼里黑得倒映不出任何景象。
晏頃遲顫栗著手,扯開了上面針線相連的地方,打開后是個四方小錦盒,再展開,層層包裹下的竟是一塊早已支離破碎的玉佩。
淺碧色的玉面上不再光滑,碎紋四面延伸,似是烙下了抹不去的疤痕。因勉強拼湊在一起,致使裂痕深淺不一,即便如此,也能看得出修復的人是盡全力想要拼湊出一塊完整的玉佩。
“我修好了,想拿給他看一看,才發現他不在……我沒想跟著他,可這里面太危險了,我可以死……但是我不想再失去他。”晏頃遲睜著眼,仰頭望見的只有眼前的黑,他什么也看不見,黑暗里只有痛感最真實。
他話音嘶啞,說得也慢:“你不要,不要說我跟著他了……他會不高興的。”
身上明明毫無傷口,但四肢百骸里全是骨肉被割開的鈍痛,疼痛讓他的手顫栗到幾乎握不住任何東西,偏將這小錦盒握地很緊。
男人拿過小錦盒,看著里面滿是碎痕的玉佩,沉默須臾,冷聲道:“我們的交易里沒有這條,要讓蕭衍知道城西的人是我,只怕項上人頭不保,我沒你這么蠢,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送命。”
他話未說完,手被晏頃遲壓住,晏頃遲大抵是沒什么氣力了,半闔著眼,說得話在喧沸的賭場里輕若無聲,男人見他薄唇翕動,只得側過臉,俯身去聽:
“不準動他,我死之前會把你最后的禁咒解了,我知道你恨江之郁入骨,若你答應暗中保護蕭衍,我還會替你殺了江之郁,這是我們之間最后的交易。”
他的話在如潮迭起的喧鬧雜沓中微乎其微,偏字話里威嚴藏不住,字句句不容置喙。
“你在說笑嗎晏頃遲,”男人冷嘲,“托錯人了吧,他那么厲害,我哪里有這樣的本事暗中保護他,玉佩我會給你送到,至于他見不見你,那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多謝,我需要調息,怕是一會才能跟上。”晏頃遲慢慢說道。他眼皮沉重,那混沌無序的靈力在體內肆意橫撞,攪得他識海天翻地覆,闔上雙眸后,仍是天旋地轉。
“你留心別睡死了。”男人再起身時,厚重的披風唰地掩住他的全身,擋住了一切光,他沒再做任何停留,匆匆離去。
————
賭坊的密閣里連同著地下甬道,這甬道三面環壁,隨著靈氣的暴漲而不斷往下坍塌,銀白色的索鏈猶如蟒吐信,釘在巖壁上,震得塵土簌簌。
“我這地方窄小,禁不住這么折騰的,你們何不出去見見真本事。”江之郁抖著索鏈,攔住了賀云升斜斬而來的一劍。劍氣去世猶自未歇,勁風在逼仄的屋子里掀起滔天巨浪。
蕭衍手腕翻轉,妄念自下向上斜掠,洶涌的威勢傾壓下來,霎時間地面掀動,巖壁迅疾龜裂,泥削倒灌進來,嗆的白笙直咳。
兩股氣勁相抵的剎那,金芒暴漲,粉碎了覆在密閣上的結界,滌蕩的靈氣頃刻間將密閣里的陳設碾作齏粉。
江之郁怕殃及池魚,長索飛掠,直貫密閣大門,震開了石門,轟然碎響下,外面的厲鬼佝僂著身子,吞咽津液,瘋撲進來。
指尖幽光乍現,他身形一晃,登時化作清光泯滅,只余下話音繚繞在蕭衍耳畔:“今日就不奉陪了,你們師兄弟好好敘舊。我還會再找你的,下回見,蕭閣主。”
蕭衍充耳不聞,只對賀云升說道:“你在撒謊。你是在用蘇縱作借口,遮掩自己見不得人的私欲么?你恨我,不過是因為晏頃遲更看重我,怕我會搶了你的位置而已,蘇縱當真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死到臨頭還信你待他情深義重。”
“我為何要撒謊?”賀云升一手點畫成符,虛符轟然盛大,攏住外面的厲鬼,霎時間勁風如同刀攪,割的厲鬼齊聲慘叫。
“三百年前你不知廉恥的勾引師尊,借此上位,后又墮入魔道,弒殺同門上百人有余,若不是趁著師尊歸去途中來不及馳援,怎么會讓你僥幸茍活。遁入魔道后,你還以上萬百姓的命要挾師尊娶你,這樁樁件件,哪件冤枉了你蕭衍?罪不容誅,容不得你霍亂世道。”
虛空中劍氣交橫縱錯,蕭衍的衣袖被吹得獵獵如旗,他神情漠然的看著眼前人,不為所動。
“師尊當初就不該把你抱回來,生了這么張臉,偏偏就學會了以色侍人。”賀云升手中碧霄劍凌空飛擲,碎石迸濺,地面齊齊龜裂,整個密閣開始朝下塌陷。
“我本以為你重來一遭,會改過自新,想不到事到如今,你仍是執迷不悟。”
“是了,我十惡不赦,罪該萬死,我求你快點殺了我,”蕭衍滿含惡意的笑道,“殺不掉我,裝什么英雄好漢。”
妄念夾風掃過,凌空一個轉折,劍氣回旋,勁風吹逆了賀云升的發,他不過是遲緩了剎那,裹覆著黑氣的劍鋒便擦著他的面頰掠過,在虛空中帶起一串血珠。
“蕭衍,你當真是無藥可救。”賀云升揩去面上血痕,“如今你身份徹底暴露,八荒九州必將下令絞殺你,你就是再能耐,還得是死路一條,你若聽我規勸,我自當為你守口如瓶。”
“賀云升,你頂著這幅偽善的嘴臉,是來惡心我的嗎?”蕭衍朝他輕啐了口,惡聲惡氣道,“你想讓我當你的狗來脅迫晏頃遲,你也配。”
劍光翻覆,雷霆萬鈞,巖壁在勁風碾壓下終是不堪重負,徹底塌陷。
蕭衍見此,袖中攬風,在碧霄劍及身的剎那,折身而退,遂反借來勢踩在劍脊上,凌踏殘垣斷壁,躍上了賭坊外的地面。
賭坊的密閣和賭坊外圍并不連通,蕭衍抬望眼,才發覺這密閣上面是后巷。
密閣傾塌,碎石砂礫滾落堆積,在微薄的月色里望不到頭。
密閣里那些不人不鬼的復生者來不及逃脫,在轟然墜落的瓦片下被掩埋,哀嚎慘叫聲不斷,被轟炸過的焦土,黑黃不一,金色的琉璃瓦上浸滿了血,雕梁畫棟頃刻間被湮滅,萬樹瓊花上都透著血漬。
厲鬼離開了禁制,四處逃竄,殘垣下尸體橫陳,流出的血在地面蜿蜒,倏爾有幾聲低啞模糊的呻吟從瓦礫下傳出,但轉瞬便散在了冬日的凜風里。
蕭衍站在密閣廢墟邊,沒瞧見賀云升的身影,他袖中小竹扇滑落,扇柄已然被劍氣震裂,碎成了屑。
凜冽的劍鋒在月華下反射出銀光,晃照著他的眉眼。蕭衍幾次施術,都再也沒尋到賀云升的身形。
半晌后,他斂上妄念,輕嗤:“倒是能逃。”
賀云升倒是和他所想不同,晏頃遲如今就在前面的賭坊里,他不欲在此時節外生枝,他原以為蕭衍的功法會比從前薄弱,未料自己失算,他無法速戰速決,便只能先行離開了。
蕭衍重新回到賭坊前門,這里依舊是吵鬧不休,喧雜的好似都沒有聽見后面動靜,賭徒們十指搖篩,推著雀牌。
他來到先前江之郁帶他來到的廂房,此處不比前面,走廊上的喧鬧聲,早已隨著人群的離去,漸散了。
然而他剛掀開珠簾,便瞧見雅座上坐著一個身披黑袍的男人。
“等你許久了。”男人說話間又給自己斟滿了酒,略顯煩躁的說道。
“我見過你,我們在城西有過一面之緣,可惜被你跑了,”蕭衍也不意外,反倒不緊不慢的說道,“上回城西沒殺了你是你僥幸,這回還敢來,看來是閻王著急收你命。”
“晏頃遲給了你什么好處,要你這么為他賣命?”
“他什么也沒拿,”男人眼中惡意漸起,冷聲說道,“反倒是我,真他媽的想一拳打爛你這張臉,讓我看看沒了這張臉,你還拿什么蠱惑人。”
他話音未落,握著酒盞的手倏然停頓,朝前潑去。
蕭衍避而不及,那酒水便悉數潑在了他臉上,水滴沿著他的面滑落,那分明的五官在潤了水后反倒顯得愈發昳麗誘人。
蕭衍眼睫上都沾著酒水,卻是神色未變,他順勢抄起旁邊茶盞,反手潑了男人滿臉。男人沒反應過來,茶葉已黏在了面上。
“禮尚往來,我敬你的。”蕭衍隨手扔去茶盞,眼底還漾著笑意,雙眼含著若有似無的情,偏在用余光睨人時透著幾分薄情。
他與男人相對而立,黑氣沿著腕骨朝上繚繞,薄利的劍刃從袖中滑出,側映出他眉眼里的肅殺之意。
“你他媽的真是有種。”男人喉中逸出冷笑。
“你是什么東西,我有沒有種,還輪不到你來評判。”蕭衍冷聲道。
“在你動手之前,我還有話要說。”男人衣襟被潤濕,他擦去臉上的茶葉,強忍著迸發的怒意,從袖里摸出了晏頃遲交給他的小錦盒。
“我當你怎么會背著自己主子找上門來,看來是有事相求,”蕭衍目光落在那小錦盒上,“路一條,你若聽我規勸,我自當為你守口如瓶。”
“賀云升,你頂著這幅偽善的嘴臉,是來惡心我的嗎?”蕭衍朝他輕啐了口,惡聲惡氣道,“你想讓我當你的狗來脅迫晏頃遲,你也配。”
劍光翻覆,雷霆萬鈞,巖壁在勁風碾壓下終是不堪重負,徹底塌陷。
蕭衍見此,袖中攬風,在碧霄劍及身的剎那,折身而退,遂反借來勢踩在劍脊上,凌踏殘垣斷壁,躍上了賭坊外的地面。
賭坊的密閣和賭坊外圍并不連通,蕭衍抬望眼,才發覺這密閣上面是后巷。
密閣傾塌,碎石砂礫滾落堆積,在微薄的月色里望不到頭。
密閣里那些不人不鬼的復生者來不及逃脫,在轟然墜落的瓦片下被掩埋,哀嚎慘叫聲不斷,被轟炸過的焦土,黑黃不一,金色的琉璃瓦上浸滿了血,雕梁畫棟頃刻間被湮滅,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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