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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無限正版,盡在晉江


周青裴捻動珠串,看著底下的諸位長老,他的情緒隱在眉眼中,叫人無法窺探。

        “三長老心懷天道,性命皆系于這道上,只能專注一心,恪守己道,若是對誰動了這不該有的情,只怕將來會劍毀道消,救也救不得啊。”有人感慨的說道。

        “是了,三長老的劍道是孤注一擲的,多年抱守一心,只為淬煉出無牽無掛,無塵緣的心,劍出則銳不可當,劍毀則人亡,三長老斷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引出旁支。”旁邊人附和,“要是叫人魅惑了,只怕會生心魔。若是三長老生了心魔,入了魔道,這九州天下要該如何安定?”

        周青裴略作沉吟:“那依諸位之見,應當如何?”

        夜間朔風簌簌打窗紙,冬日無蟲鳴,除了風聲便再無其他。

        墨辭先躬身拜了一禮,繼而沉聲道:“老朽認為,晏長老應該除卻魔心,重鑄劍心。”

        “重鑄劍心?”周青裴手撐在膝上,微傾身,“閣老如何曉得晏頃遲有了魔心?他身上那枷咒我也見過了,是生了情絲不錯,何以說到魔心上?”

        “正如四長老所言,老朽認為情絲生愛,由愛生恨,若是不趁早斷了這念想,只怕久而久之會沉積出恨意。”墨辭先說道,“況且……老朽以為,三長老所愛并非是那江氏之子。”

        周青裴扶膝而望:“哦?何出此言?”

        墨辭先再頷首:“若是掌門信得過老朽,老朽自有法子叫您看出來,三長老心中所藏之人是誰。”

        “閣老這般邀功,”周青裴話音一頓,意味深長的笑道,“是想要獎賞罷,我早就聽聞那裴昭是你故友遺子,你視如己出,今而看來是真的。”

        “老朽不敢替那孽子討賞,”墨辭先登時躬身作揖,“孽子狂妄,經人蠱惑才犯下此等彌天大錯,老朽只望掌門圣心明鑒,捉到那罪該萬死的蠱惑者。”

        “若晏頃遲所愛另有其人,豈不是冤枉了那江氏之子?”有人道。

        “老朽認為,那江氏之子已入魔障,善于蠱惑人,不算冤枉,掌門宅心仁厚,念于江家舊情才只是逐下山作罷,”墨辭先說道,“晏頃遲所愛近在咫尺,在宗門內傳出去不成體統,有江之郁作了遮掩,也算將功抵過,而今知曉晏頃遲在替誰隱瞞方位上策。”

        余下諸人沒有再多言,心里不約而同的權衡著利弊。

        周青裴思索片刻,微頷首:“那便按照你說得去做罷。”

        ————

        長廊盡頭的寮房內。

        晏頃遲倚在墻沿,月光覆在他的眼睫上,帶出片濃密的陰影。

        杳杳長夜,屋子里沒點燈,唯有清冷的月色透過薄薄的窗戶紙鋪進來,在地上鏤出縱橫交錯的花紋。

        此處靜得沒有半點聲響,結界上貼著符咒,靈符阻擋了外界所有的喧鬧雜沓,不讓任何人靠近半步。

        晏頃遲在漫長的寂靜里,仰頭望著眼前的黑,他四肢被沉甸甸的鎖鏈拷住,起身時會拖出聲響,人從天明坐到了黃昏,再到夜闌,枷咒無聲間爬上了他的脖頸,咒術加身,如同千百根銀針同時刺入五臟六腑,他痛得眸光已散,卻始終都未言過一字,連衣裳的折痕都沒有過分毫的挪動。

        不知過了多久,那只裹在布袍下的手緩慢探出,輕輕觸在了地上。

        晏頃遲以指尖沿著冰冷的木板,緩慢滑動,因前幾日的落雨,指尖摸到的木縫隙都是軟的,浸著水汽的,坎坷不平。

        他仿若在憶往昔,回味著記憶里的那道身影,指腹或輕或重的摩挲過木板,似是在勾勒什么。

        殘留在木板上的寒意滲入指尖,他在冷寂沉沉的寮房里,于半明半昧的月色中,用從未有過的狼狽,拙劣的描刻著心之所往,一遍又一遍,一劃又一劃,不厭其煩,不知乏倦。

        窗外月色如華,窗內朧光晦暗。

        背后的月光連個完整的影子都照不出,晏頃遲卻好似從這晦暗光線里,看見了自己不可念不可想的心事。

        潺潺情意,絲絲縷縷地繞著,纏上他的心。

        咒術陡然席卷而來,晏頃遲被卡的喘不上氣,鎖鏈嘩啦作響,五臟六腑如遭火焚,火恍惚撩到了他的面上,他難以自持的跪下去,喘息急而粗重,半邊身子被焚燒的痛侵蝕,他陡然失重,摔倒在地,任憑掙扎半晌,也無法擺脫一分痛苦。

        枷咒禁錮本心,本心生出情愛。

        身上明明什么傷口都沒有,可那從心底增生出來的疼痛卻叫人難捱。

        鎖鏈被扯得錯亂晃動,忍到最后,晏頃遲渾身禁不住的發顫,他已經失了理智,以額磕在堅硬的巖壁上,狠勁撞著,想要蓋住那股痛。

        ——“篤篤篤”。

        寮房角落的一處木板忽然被從外扣響,晏頃遲痛到失聲,喉間干澀,喉骨滾動半晌也吐不出一字。

        他手上青筋暴起,艱難的爬起身,撞跌著走了兩步,最終跪倒在了出聲的地方。

        這寮房隱在后山,是間空置的廢屋,因江南多雨,潮氣積而不散,木頭浸了水,久而久之便被腐蝕出了洞。

        殘喘尚存,狹窄細小的縫隙外,有只清亮的眼睛看了過來。

        無需任何話語,晏頃遲僅憑著這只眼,便能辨出來者的影子,曉得他靠門板蹲下來了。

        “你怎么來了?”晏頃遲隔著一塊木板輕聲問,嗓音沙啞干澀,再也沒了往日的溫沉。

        “我……”蕭衍來時在心里備了許多的話,但在聽見晏頃遲聲音的那刻,仿佛完全失語,他想說話,可剛啟唇,便難以遏制的哽咽。

        話都哽在喉嚨,灼的喉嚨發澀發緊,他用盡力氣藏著哭音,一低頭,眼淚掉了出來。

        晏頃遲察覺了,他想撫一撫蕭衍的發,可他現在什么也做不到,枷鎖箍住他的四肢,他不敢動彈,生怕蕭衍聽出鎖鏈的拖曳聲。

        洞口太小,只容得下一只眼睛朝里窺探,蕭衍跪在泥濘里,眼睛抵在這洞口,屋子里太黯了,連晏頃遲的臉都辨不清。

        “冷不冷?”晏頃遲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些。

        蕭衍輕輕“嗯”了聲,像委屈的孩子:“我……我想來看看你。”

        “手伸來,給你吹一吹。”晏頃遲聲音里捎著有氣無力的笑,他笑地這般溫柔,就好似他還是原來那個高坐明堂的神君,還是自己的師叔。

        蕭衍在寒夜里急匆匆趕來,手已經被凍的沒了知覺,像在冰渣子水里浸過似的,指節發紅發僵,他輕悄悄伸出一只指,對著那道窄小的洞,塞進去半個手指頭。“天太冷了,”晏頃遲往他指尖呵熱氣,“不要凍壞了,吹一吹,吹一吹就好了。”

        蕭衍能感覺到熱息帶來的那股溫熱的癢意,指節明明僵得難以彎曲,他卻像是真的被焐熱了,眼中漾起了笑意。

        一扇門,似是能隔開現實的貪戀與虛妄。

        將碰未碰的指尖,懸而未決的曖昧,在此時,在此刻,訴盡了所有未宣之于口的話。

        晏頃遲心口悶痛,他屏息著,輕而緩的換了口氣,沒讓蕭衍察覺到不妥,蕭衍收回手指,又扒在洞外朝里看,想要辨清那張隱于黑暗的臉。

        正要說話時,蕭衍身側忽然響起聲鞋子踩過枯枝落葉的輕響。

        晏頃遲登時警覺,他看著蕭衍,說道:“你旁邊有人么?”

        “是我,師尊。”蘇縱的聲音霍然響起,“我帶阿衍來的,我方才在外面放風呢,怕有人發現了,這符咒可不好搞,以我的功法只能壓制小半個時辰不讓人發現,有什么話快些說,時辰到了便該走了。”

        晏頃遲心下凜然,宮里有人和江之郁同謀,人還未找到,此計莫不是設下的圈套。

        他只是這么一想,語氣頓時沉了下來:“你不是江之郁?”

        外面兩個人齊齊靜默了一霎。

        蕭衍欲言又止,他看了眼身邊的蘇縱,才輕聲說道:“……師叔,我是蕭衍。”

        “蕭衍?”晏頃遲朝后退了退,重新陷入黑暗,語氣冰冷不善,“你來做什么,誰讓你來的?”

        “……”蕭衍扒著洞眼,小聲解釋道,“我聽說了今日的事,就讓蘇師兄帶我來見見你,想知道你——”

        話未說完便被晏頃遲不耐的打斷:“你不是江之郁,你學他說話做什么?”

        蕭衍再次僵住,他不知所措的抬眼看蘇縱,蘇縱亦是愣怔,兩個人面面相覷。

        “師尊,您怎么能這樣說,”蘇縱不大高興的說道,“阿衍他擔心你受刑傷勢重,才叫我帶他來看一看的,您都這樣了,怎么還惦記著那個沒心沒肺的犢子呢?那江之郁有什么好的,不過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蘇縱,”晏頃遲沉聲截斷他的話,“目無尊長,信口開河,我平日里便是這樣教導你的么?回去以后自己到賀云升那里領罰。”

        蘇縱悻悻背過身去,不再吭聲。

        四野寂寂,晏頃遲似是不愿再說話,半晌沒出聲。

        未幾,蕭衍從洞口退回來,喉間發澀:“對不起師叔,我只是想看看你好不好,蘇師兄說大師兄今日被罰了一百鞭,我擔心你也——”

        “我需要你多管閑事么?”晏頃遲的聲音嘶啞,難以遏制的痛再次從骨縫里爬出來,“你這么快就忘記我對你說的話了嗎?”

        他想讓蕭衍記起那夜的剖白,又擔心蘇縱聽出異樣,只得接著說道:“不過是有幾分相似而已,學得再像也終究不是,聽不明白么蕭衍。”

        咒術紋路霎時間涌上來,勾纏住他的心,緊接著,疼痛掀潮般的侵蝕了晏頃遲的全身,他的呼吸變得異常艱難,只得用額頭抵在木板上,感受著木頭里滲出的潮濕涼意,借此讓自己清醒些。

        他費力喘息著,在意識混沌中,一字一頓地說道:“蕭衍,我不需要你這樣多管閑事,我也不想再看見你,滾。”

        蕭衍僵在原地,恍若未聞。

        蘇縱偏過臉,眸中似有怒意泄出,他惡狠狠踢了腳地上的石子,石子迸到枯木里,打穿出一個洞。

        “師叔……”蕭衍想要替自己辯駁,忐忑道,“我只是擔心你……”

        蘇縱聽不下去,他屏著怒氣,對蕭衍說道:“阿衍我們該走了,這地方不能久留,人看過便作罷,要是被逮到了都得挨罰。”

        蕭衍紋絲不動,他似是沒有聽見蘇縱的話,緊貼耳畔的只剩晏頃遲方才的話,和呼嘯的冷風。

        他渾渾噩噩的跪在泥濘里,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不明白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只是覺得心中絞痛,難以呼吸。

        他頹唐的跪在冷風中,六神無主,怔怔淌出淚。

        蘇縱再也看不下去,他看著蕭衍失魂落魄的模樣,在這一刻恨透了晏頃遲,他的恨意在往后數百年的光陰里,成了難以剔除的附骨之疽。

        蕭衍在呼嘯的凜風中動也未動,連呼吸也像是斷了。

        “走啊蕭衍!”蘇縱俯身拽住蕭衍的腕子,把人強硬的從地上拖起,“師尊不想見你就算了,我們就別在這杵著礙人眼!走!我們回去。”

        “我沒有——”蕭衍回過神,還想再說,但晏頃遲顯然不愿聽下去。

        鎖鏈狠狠壓在手心里,將手心磨出了血,晏頃遲齒間打顫,一種無法呼吸的心痛擠壓向他,他一拳砸在巖壁上,震得巖壁簌簌抖下一片碎屑。

        血淌濕了眼,爬到頸間的荊刺紋路越收越緊,他嘶啞干澀的扯出聲:“滾!蕭衍別再讓我看見你,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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