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正明一頓，哼了一聲。
  “說得簡單，那些個有點權力的小芝麻官都得什么大學學歷的，拿鼻孔看人，我高中都沒上，門檻都進不去。”
  孫文云搖搖頭，“據我所知，那幾個買官上位的暴發戶，學歷都是偽造的，買個名頭而已，正明，你做生意多年，有才華有頭腦，又懂交際應酬，比他們聰明多了，我覺得你才是適合官場的人。”
  譚正明挑眉看了她一眼。
  “你有什么想法？”
  孫文云微笑，“我知道那些人怎么辦理的假學歷，關鍵我們有走門路的渠道，甲方乙方交易的流程我們也熟悉，加上他們買官是我們經手搭線，相當是有把柄在我們手上，這樣辦起事里，是不是就方便了？”
  譚正明細想一番，覺得甚有道理，以前他是不敢往那處想，但看著幾個相熟的泥腿子老板如今西裝筆挺的，在他面前耀武揚威，利用官位便利，收受賄絡賺大錢，還把自家生意搞得風生水起。
  說他不羨慕嫉妒眼紅，那是假的。
  孫文云見他尚有躊躇，柔柔說道，“你不用擔心錢的事，我先去聯系一下辦學歷的那個人，把流程費用了解清楚，還有之前那幾個老板我會提前去溝通好，費用方面只會少不會加，畢竟以后若同在官場上，互助互益的事，只多不少的，沒人會想著同歸于盡。”
  “正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輔助你，看著你步步高升，出人頭地的。”
  “……文云，你真的個寶貝，大寶貝！”
  *
  校門口，譚茗心上了車，發現兩人心情異常的好，看來還不知道譚俊峰被他親舅舅給綁架的事。
  “爸，孫阿姨。”
  “哎，茗心，這是阿姨和你爸來的路上給你買的生日禮物，看看喜不喜歡。”孫文云把裝著毛絨小熊的盒子遞過來。
  “哇，好可愛，謝謝爸爸，謝謝阿姨！”
  少女穿著藍白校服，五官精致，笑容甜美，俏生生的如同未綻開的晶瑩初荷，看得孫文云心頭一熱。
  若她生個女兒也像正明，多好啊。
  校門角落鬼祟探頭的許月月看著車子走遠，狐疑歪頭。
  開車的是譚正明，但后座那個漂亮女人卻不是張月娥，譚茗心為什么跟她這么親密……
  …
  張月娥下班先回了趟老房子拿些衣物，下樓就碰見許久不見的許月月。
  “月月？”
  許月月十分高興，“阿姨你在家呀，上次我來你們都不在家，要出門嗎？”
  張月娥對許月月也熟悉，笑著點頭，“去心心她外婆家呢，你怎么來這了，這會不是應該在學校吃飯嗎？”
  “呃，我出來買點東西經過這里而已，阿姨，剛才我看見心心她爸來學校門口接她出去了，你不知道呀？”
  張月娥頓了頓，有些茫然，腦里突然響起女兒叮囑的話。
  媽，我不再跟許月月來往是因為她不是個好人，以后你若碰到她，別像以前那樣什么都說。
  “……哦，對啊，昨天不是心心生日嘛，她爸沒空，今天帶她去吃飯補上。”
  許月月眼睛一轉，故作躊躇問道，“可車上還有個很漂亮的女人啊，我瞧著心心認識她，三個人坐一輛車有說有笑的，很親密呢……”
  張月娥就算再笨，也是快四十歲的人了，如何看不出一個十七歲孩子的鬼祟眼神，當下心里就認同了女兒的話，而且十分震驚。
  震驚女兒去親近丈夫，更加震驚眼前女孩的意圖。
  她是在挑撥離間嗎……
  “……嗯，我知道，是心心她表姑吧，天都黑了，你快回學校去吧，我也趕時間先走了，摩托車！”
  “阿姨，我，我想求您件事……”
  摩的司機搶先幾個同行飛過來，殷勤吆喝，“大姐去哪啊？”
  張月娥學聰明了，也不說金裕小區，只說了街區名，催著司機出發，完全不給許月月開口的機會，溜得飛快。
  “月月再見啊！”
  “哎！阿姨！”
  許月月失望咬唇，恨恨跺腳。
  這對母女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都像換了個人一樣，她還以為趁譚茗心不在，能找張月娥借到錢呢！
  張月娥在小區對面街就下了車，謹慎觀察四周，確定許月月沒跟著，才快步進了小區門口，邊拿出諾基亞撥通女兒的電話。
  “媽？”那邊背景聲有些音樂聲。
  張月娥聽到女兒平穩的聲音，松了口氣，“心心，我剛才在雅樂小區門口碰到許月月了，她說看見你爸去接你了，你沒事吧？”
  “……嗯，沒事，我和我爸一起，吃完飯就回學校了，晚上回去再說吧。”
  “好。”
  張月娥掛了電話，很自然對著墻壁鏡面整理頭發，接著才后知后覺愣了一下。
  從剛才她聽許月月說的話到現在，她全心只有想著女兒有沒有危險，絲毫沒去想丈夫和那個漂亮女人是什么關系，別說像以往習慣的愁緒憂傷，連最基本的在意感都沒有了……
  *
  這邊，譚茗心掛了電話，心平氣和鋸著餐盤上的豬扒，放入口中細細嚼碎。
  譚正明看過來，“你媽在家？”
  “在舅舅家陪外婆呢。”
  譚茗心放下刀叉抿了口橙汁，“爸，我表哥送了臺舊筆記電腦給我，我想下載些公司會計的軟件表格，學習用的上，你辦公室電腦里面有嗎？”
  譚正明辦公室電腦純屬裝門面的，他哪懂這些。
  果然，孫文云笑著說，“我電腦里有呢，你是打算學會計嗎？”
  “不算學吧，功課有相關的課題，我熟悉一下，那我哪天有時間，去廠里找你下載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學過幾年會計，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打電話問我好了。”
  “嗯嗯，謝謝阿姨，您真好！人美心善！”
  “呵呵，小嘴怎么抹了蜜似的……”
  譚正明看著兩人親密說笑，很是訝異。
  孫文云學歷不低，人又長得漂亮，除了他，對其他人向來清冷孤傲的，譚茗心更不用說，嘴笨性子軟，從來也不曾見她對誰這么嘴甜機靈過，從小不知道被她奶罵過多少回了。
  如今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兩人，瞧著怎么相處得跟母女一般融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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