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91章
這是阿羨送我的第一個花燈,我可舍不得任其隨波逐流把它放了,于是我們又買了一盞花燈,我想把這盞燈珍藏起來,阿羨卻建議我回家把這盞燈掛起來。
“為何啊?”我不解地問他。
“就掛在你閨房的門口最好!”阿羨牽著我一邊往回走一邊說,“這樣,不論多晚我去找你,總能借著燈火找到你的方向。”
“好啊你!還想夜闖閨閣不成?信不信我老爹打斷你的腿啊!”
“說錯了,說錯了!”我羞得去掐阿羨的手,他就連連討饒,湊近我耳邊低語說,“那就等我們成婚后,掛在咱們的新房門口,照亮我回家的路,可好?”
“你!”自從我們在一起,他逗我的話越說越溜,經常把我撩撥得面紅耳赤,還樂此不疲。為免在他面前輸下陣來,我故作兇悍地反問他:“那請問晉安王殿下,以后成婚了不早早回家,還想著大半夜才回,是準備去哪鬼混啊?”
這下換他紅了臉,蹭著我的腦袋討饒:“這可真是我錯了,我必定早早回家,不敢讓你空等,這燈怕是派不上用場,你還是收藏起來吧。”
我再找出這盞珍藏的花燈,不知是甜蜜多些還是遺憾多些,如果我現在再點亮這盞燈,還能照亮歸人回家的路嗎?
平復了這些感慨心緒,我又接著整理舊物,畢竟,時間不多了。
我把曾經阿羨送給我的小東西和一些珍藏舊物都歸置在一個箱子里,箱子不大,里面放了一盞花燈,幾支花簪,幾卷畫軸,幾冊抄本,兩盒凝竹海,一盒韶華漫。
其實還想再放些,想把這些年有關我們美好回憶的所有承載物都放進去,可那也太多了,放進去只怕濬兒無力拖動。
這些都是我留給濬兒的,說是念想也可,說是護身符也罷,總之,我該為他打算起來。
寫了一封親筆信,里面夾了一枚薔薇花箋,我最愛薔薇花了,這是他臨走前,在薔薇花開的時節,親手給我做的,他應該能認得出來。
我花了一整天時間,把這一年多來發生的所有重要的事記錄下來,最后整理成不大的兩張紙,關于寒山司空家的舊事,關于先皇后過世的隱情,關于刑部廖淵追查的案子,關于樓小六的死因,一樁樁一件件,把我知道的和推測的,都記下來。
又覺得或許還應該寫點什么,比如我對他的思念,我曾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樣子,好好照顧逍兒和濬兒等等,可再想又覺得不必。他肯定是懂我的,有些事不必說他也會做,我也不必再留下什么,徒惹他的煩惱。
最后我把這些記錄的紙張整理好了,與徐楹曾經交給我的那張罪證一起,用油紙封好,埋在了我每日燃香堆積的厚厚香灰里。
箱子交給了濬兒,叮囑他一定要收好,他是聰明孩子,不會忘記我的交代。
親筆信送給了蘭嬪,我只說讓她到時間交給晉安王,她便明白了我的意思,蘭嬪是個很聰明的人,不需要我多費心叮囑。
子戎被我送回了樓家,走的時候哭得梨花帶雨,我唯一對不起她的就是食言而肥,我以為我可以為小六報仇,卻發現原來我是如此身不由己。
我想勸孫嬤嬤也走,可她態度強硬,怎么也不肯,只說那年風雪傾城,那一口熱飯已抵了她的命,她的命早就歸了我,她不能走,我也無法勉強。
我知道那一天快來了,我已經對結局有了預想,說不怕是不可能的。只是如果注定該是這樣的結局,我希望自己體面一點,至少不能墮了林家人的傲骨。
就在元宵節的前一夜,小曲先生千辛萬苦遞來了消息,徽州,沒了。
聽到這個消息時,我不知是該欣喜還是該悲傷,他離我已那么近,他離我又那么遠。
送走了小曲先生,我獨自坐在窗前發呆,芳華宮里的人被我打發的差不多了,如今只剩孫嬤嬤和佩兒,還有一個我不知道名字的小內監留下,整個芳華宮靜謐得駭人。
突然聽到門外有奇怪的嘈雜聲,我忍不住高聲問了一句:“佩兒,外面是什么聲音?”
“娘娘莫慌,奴婢去看看,現在是張冬先生守在外面,應該不會有什么事的。”佩兒行了禮退出去,張冬應該就是那個小內監的名字。
佩兒出去了片刻便傳來驚叫聲,我驚起往門口去,一邊走一邊問:“佩兒,怎么了?你還好嗎?”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我才覺得事情有異,心忍不住狂跳起來,有些慌張。
“佩兒?小張先生?你們在嗎?出什么事了嗎?”
我小心翼翼往殿門口走,伸手還未觸到門邊,大門便從外面豁然破開,我被嚇得倒退了好幾步,驚魂未定間驟然抬眼,卻見到了一個絕對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
晉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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