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第128章
明明是長公主提醒我，查不到的事就去算一卦，然后我才查到祈天司和司空家的舊事，又由此引起了后面的殺人滅口，怎么到她嘴里就成了因我而死？
我猜想，她早有滅口的心思，她只能利用桑卓的忠心去殺人，而桑卓并非蠢貨，他知道這幾人并非無名小卒，冒然動手可能引火燒身，如非必要他不會出手。可如果有人調(diào)查當年的事，事關(guān)長公主的安危，就算舍了自己性命他也會去冒險。
我是如此想的，自然如此問了，長公主陰惻惻地笑著，說我果然一點就透。
“然后呢，除了利用玄機閣的事，后來還有哪些，接著說。”我不耐煩地拍了下桌子，心里更加煩悶。
“玄機閣就這么滅了真有點可惜，不過也不算全滅，桑卓顧念舊情，當時混在隊伍里想去玄機閣通風報信，聽說有個逃出來的司空家嫡系，現(xiàn)在是阿羨身邊的紅人，我也算是幫了阿羨吧？”
那個逃出來的，應(yīng)該就是司空景，可是背負著滅族仇恨的司空景，茍活于世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后來我?guī)椭⒘w逃去了北境，我就留在盛京做他的耳目，有任何風吹草動，我都報給阿羨，他才能順利逃過那么多次明槍暗箭。”
“我利用桑卓收攏了近半數(shù)羽林衛(wèi)的效力，若不是之前一任羽林衛(wèi)統(tǒng)領(lǐng)有眼無珠，偏要認謝凌宥那畜牲為主，這樣的人才我是不會害他的。結(jié)果怎樣呢？他一心效忠的主子，不過一點莫須有的流言，就把他處死了，多可笑啊！”
我記得崔灝曾與我說過，他前一任的羽林衛(wèi)統(tǒng)領(lǐng)被懷疑通敵，無憑無證就被處置了，他才當上了羽林衛(wèi)統(tǒng)領(lǐng)，原來也是長公主背后作怪。
“其實真說起來，我也沒做過多少事，都是些可有可無的小事，我不過一個婦道人家，有心殺賊，力有不逮，可惜可悲啊！”長公主嘆息著，全然不顧手上沾過那么多人的血，只后悔自己未能得償所愿。
“別的事我已不想再問，刑部會把一切查的水落石出，我只問你最后一件事。樓芯玥的死，跟你到底有沒有關(guān)系？你到底對她說了什么？”
“樓家小六？”長公主似回憶著，又搖頭直嘆可惜，“那孩子真不錯，我挺喜歡她的，也是我看著從小長大，可惜孩子心眼直。”
“怎么說？你說清楚！”我怒拍著桌子呵斥她。
“那孩子不知怎么想的，我那時好心勸她逃婚，讓她直接去前線找樓將軍，以逼婚這事為由，勸樓家反了去投靠阿羨，她就一根筋發(fā)呆搖頭，完全不識好人心。你說說，若她聽我的話肯逃出去，哪有后來的事，我連接應(yīng)的人手都安排好了，特意讓桑卓帶著羽林衛(wèi)親信，只要她想通了聽我的，我保管給她毫發(fā)無損送出盛京。”
我終于明白那日為何桑卓會突然出現(xiàn)打亂我與崔灝的計劃，原來我們殊途同歸，都是為了小六。
“你說的這些你敢指天發(fā)誓絕無半句虛言嗎？”
“事到如今，我都不再奢望還能茍活幾日，有道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連謀逆弒君都不怕告訴你了，這點小事有什么可虛言的？你以為我還有什么不敢說，什么不能說？我一心所求不過是要謝凌宥血債血償，樓家小六死了于我能有什么好處？她活著于我也沒有妨礙，說不定還能勸樓家棄暗投明，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長公主一副全然看淡的姿態(tài)，讓我不得不相信她的話，那如今看來，最可疑的反倒是英嬪。
“你對英嬪了解多少？”
“英嬪？突然問起她做什么？”
“別管做什么，讓你答就答。”
“我與她倒還真有一點瓜葛，不過不太友好就是了。那是你還未出生時候的事了，你大概不知道，英嬪曾追慕過駙馬，這事當時鬧得十分難看，我與她說不上交惡，平日面子上過得去罷了，私下關(guān)系不好。”
“她……與駙馬？他們不是本家嗎？”
“就因為是本家才鬧得難看！她與駙馬論起來雖然都姓施，這旁支關(guān)系可就遠了，都快出五服了，原本是老家那邊瞧著她出挑，想送進京來攀高枝的，哪想到她竟對駙馬一見鐘情。那時我剛懷上平梁不久，聽聞這事差點動了胎氣，駙馬氣得將她丟出了府門，還是我婆母心善才將她撿回來。”
“英嬪這人心氣高，要么嫁當世英豪，要么嫁真龍?zhí)熳印Ｋ娺^了駙馬這樣龍章鳳姿的俊杰，俗人再入不得她的眼，當世英豪是嫁不成了。我父皇自娶了宋皇后琴瑟和鳴，再也沒沾過別的女人，自然也看不上她，真龍?zhí)熳右布薏怀闪恕Ｋ瓦@么蹉跎了好些年，直到謝凌宥上位，施家需要人進后宮承寵，英嬪需要家族支持去攀天家的高枝，兩邊就這么不計前嫌一拍即合。”
“除了心氣高呢？她這人性格如何？才智如何？”
“性子，不好說，但這人一定極聰明，在英國公府的時候就八面玲瓏，慣會賣乖討巧的，我最看不上她這點。”
英嬪，這人看來也需要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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