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誰敢
等班里只剩左與,曲盈盈,任英和殷一的時候,
左與欲想拉著曲盈盈往外走,不料旁邊的殷一堵在她前面。
左與往哪走,殷一也跟著她往哪動。
左與抬頭,面色不善:“你想干嘛?”
殷一低笑:“怎么我現在看”
他彎腰湊近她的臉,慢悠悠道:“覺得有點眼熟呢?”
任英立馬附和:“是吧是吧!是不是就是那個酒”
左與暗自翻了個白眼,兩個大老爺們,老是揪著她這么個雞毛蒜皮的事不放。
于是她看著任英說:“我是或者不是,”
她的視線轉向殷一,皮笑肉不笑道:“很重要嗎?”
任英也不在乎她的態度,只是感覺不太對勁,他瞇了瞇眼,摸著下巴道:“如果你是,那這個學校你是怎么進來的?”
一個干服務員的,有錢來這個地方上學?
原來糾結的是這個。
左與:“你很閑嗎?”
“?”
過了半晌。
任英:“你你你”
左與繞過沉默不語的殷一拉住呆若木雞的曲盈盈往外走。
任英在后面叫她,她頭也沒回。
曲盈盈和她走了一段距離,快走到綜合樓,才又后怕又欽佩的給她比了個大拇指,崇拜道:“左與,你好勇啊!”
這是今天曲盈盈第二次做這個動作了,她先前沒在意,這會兒倒是不明白這是為啥,于是道:“盈盈,我干什么了嗎?”
曲盈盈拿到軍訓服,把左與的遞給她,后知后覺道:“啊?”
左與接過來,問:“你為什么夸我好勇?”曲盈盈邊和她往校門方向走,邊說:“哦哦哦,因為你懟他們了呀!”
“”
左與:“這怎么就勇敢了?”
曲盈盈驚訝:“你不知道嗎?”
提到這個話題,她又興奮又擔憂,竟神神秘秘的湊到左與耳旁道:“殷一,姓殷。”
左與:“”
這不是廢話嗎?
曲盈盈看著她一臉懵逼的表情,震驚道:“殷家你都不知道啊!江城第一富豪的獨生子,我們學校就是他家開的,有權有勢,還有那個任英,任家,也是個有錢人家”
左與愣了愣,繼而垂下眼睫,腦子里立馬閃過一個念頭:要是被他報復,被學校開除了,估計琴菊能殺了自己。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她的腳步不自覺放慢,曲盈盈看了眼手機,著急道:“左與我家司機來了,我先走了啊,明天見。”
左與回過神,向她笑了笑說:“明天見。”
快十二點了,左與看著手機上的招聘信息點擊收藏,然后點開微信,劃到最上面。
楚白:“今天一天過的怎么樣?”
左與:“還不錯。你呢?”
楚白還不知道自己上了江陽大學。
她邊看消息,邊往前走,剛出校門,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她前面。
繼而車窗被搖下,琴菊的臉出現在了她眼前。
她愣了愣,還沒說話,琴菊先開口:“上車。”
琴菊直接把她帶到了一家商場,她一進去,商場的工作人員道:“您來了。”
琴菊點了點頭,說:“帶我女兒去看看短裙吧,除了腿,其他地方不用露出來。”
然后回頭跟站在后面的左與道:“挑幾個裙子過來。”
左與不知道她為什么心血來潮要給自己買裙子,況且她也不想穿,于是斟酌開口:“媽,不用給我買了。”
琴菊看著手機頭也沒抬:“今天必須穿,快點,沒時間了。”
左與看到琴菊這會兒已經換掉早上的素衣,穿了一件貼身的紅裙子,踩著高蹺,還化了個濃妝,做了頭發,可謂是全副武裝。
她默默走過去,不一會兒,便挑了一件黑色的裙子過來。
琴菊看她手上的裙子,當即皺了皺眉道:“你喜歡穿這個?”
談不上喜歡,只是隨便挑了一個。
左與點了點頭。
琴菊接過她手中的裙子,嫌棄道:“太老氣了。”
然后她自己過去,挑了一個粉色的少女裙給她道:“進去換上。”
不一會,左與換上衣服出來,琴菊這才滿意的笑了笑。
她的皮膚本來就很白,再穿上這身粉色的短裙,更加顯得她亭亭玉立,氣質卓然。
就連店員也夸道:“姑娘太好看了,這裙子襯的人更白了。這么看長的很像媽媽呢”
左與聽聞笑了笑沒說話。
琴菊讓她先出去在車里等,約莫過了十五分鐘,她又拿了兩三袋出來,放在后座上,說:“給你的。”
左與看著她有時候很不明白,為什么在事情發生完之后,她能做到絲毫沒事發生過一樣。
她什么時候能做到像她那樣,遇到不開心的事表現得毫無情緒呢?
她看著窗外,江城的9月份不像翼城那般干燥,這幾天天一直很陰,空氣也很潮濕,她搖下車窗才發現這不是回家的路。
不知道琴菊要帶她去哪兒。
約莫過了二十分鐘,車停在一家周圍都是高樓林立的地方。
兩個人下車,徑直走進一棟高樓里,走到電梯前,電梯門緩緩打開。
左與抬頭,視線剛好與里面的人碰個正著。
視線相撞,兩個人皆一愣,繼而左與很快面無表情的轉移視線,和琴菊一起上了電梯。
電梯里殷一正在一手插兜,靠在邊上,面無表情的站著。
左與的視線落在按鍵上,十三樓的鍵是亮著的,琴菊也看了一眼,沒摁其他層。
一時間,左與感覺這么寬敞的空間變得有些逼仄。
而且她今天穿的裙子,頓時心里更別扭了。
電梯里很安靜,三個人都沒說話。
這時琴菊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學校還習慣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
左與輕聲道:“都挺好的。”
“約定沒忘記吧?”
左與沉默兩秒,說:“沒有。”
琴菊:“一會進去我說什么你附和就行了,”
她剛想說什么,電梯門就打開了。
左與走在琴菊后面,看到剛剛一直在后面的人,邁著長腿從旁邊走了過去。
緊繃的肩膀忽地一塌,她輕輕吐了一口氣,琴菊回頭看了一眼她的裝扮這才輕聲道:“跟上。”
直走再拐彎,左與心中不安越來越強,走進一間房間,里面只有三個中年男人,琴菊笑著跟他們打招呼,她看了一眼房間,發現加上他們母子兩人,總共只有五個人,
“殷總好啊,最近身體還好吧?”
左與呼吸一滯,還沒來得及慌,下一秒感受到有人從自己身后走過去,坐到了琴菊旁邊的位置上。
相當于與自己隔了一個位置。
熟悉的木質香頓時鉆入鼻腔。
她咬了咬下唇,余光看了眼琴菊,臉色有些發白。
“兒子,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琴阿姨,”
殷一敷衍的點了點頭,他眉頭微微皺著,看起來似乎不他想來這次的應酬。
殷總:“這位是她女兒吧,”
左與看著眼前眉眼酷似殷一的中年男人,笑著點了點頭。
“孩子叫什么名字?”
琴菊笑著說;“她叫左與。”
殷總爽朗一笑,道“好名字,看起來跟我兒子阿殷一樣大,”
在場的四個大人寒暄了一會兒,左與低著頭,感受到旁邊有一道視線正在往自己身上看。
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她抬頭看向殷一,一瞬間,視線糾纏,碰上他意味深長的眼神。
左與就算再慌亂,平時也習慣在別人面前偽裝心情,面上常常掛著一副恬淡又乖巧的表情。
她笑了一下,然后淡定自若的移開視線。
服務員很快就擺了一桌子菜,
大人還在討論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左與只知道琴菊只是公司的普通員工,現在跟公司大佬坐在一個飯桌上,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爸爸。
離婚后的最后一個晚上,兩人吵的很兇,她蹲坐在客廳的角落里,第一次看見左啟那么硬氣的一面,他對琴菊吼道:“你就是那么不要臉!就知道爬別人的床!”
琴菊氣急敗壞,那表情仿佛看一眼左啟都是對自己眼睛的玷污,她又嫌棄又懊悔的喊道:“比你這個窩囊廢強多了!”
“左與”
琴菊的聲音突然打斷她的思緒,她啊了一下道“不好意思,媽,怎么了?”
“叔叔問你還習不習慣學校的生活?”
左與露出那抹練了無數遍的笑容,乖巧道:“謝謝叔叔,都挺好的。”
殷總的話鋒一轉,話題落在安靜喝茶的殷一身上:“兒子,你兩一個學校,以后看著點人家,別讓她被人欺負了啊。”
左與記得剛剛在飯桌上,琴菊并沒有提到她的學校。
還沒來得及深想,
殷一那股漫不經心的聲音讓她不得不拉回思緒:“欺負?”
左與有些煩躁的抓了抓手腕,微微皺了皺眉頭,最后聽到殷一說:“誰敢啊。”
外人聽到這句話,肯定會理所當然的認為,有他殷一在,自然不會有人欺負她。
但是落在左與的耳朵,這句話實際上是在說:她會被欺負?
別人不被她欺負就不錯了。
他說的模棱兩可,左與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
后來,兩個人接觸后,她才知道,他這個人看起來很傲,很多事,只要不涉及到他的底線,殷一是懶得也不屑去管的,所以根本不會像自己這般想的那么多。
飯局吃到一半,大人還在繼續聊,
感覺總有說不完的話題,琴菊的心思正好也不在她身上,左與有些煩悶又想上個洗手間,于是偷偷走出去,上完廁所出來,迎面碰上恰好在洗手的殷一。
她腳步一頓,
而后到洗手池洗完手,余光看到殷一在戴放在邊上的手表。
她一句話也沒說,剛走到門口,殷一的聲音突然響起來:“都是老熟人了,看到也不打個招呼?”
他把熟人兩個字咬的很緊。
在學校的事穩定之前,左與告訴自己千萬要忍住忍住!
于是她腳步一停,偏過頭,溫和道:“你好,很高興見到你。”
殷一:“”
長得些許硬氣的人其實很少能做到看起來乖巧,但是左與不知道是裝習慣了還是因為她那雙眼睛的原因,看起來一點也不違和。
她那雙丹鳳眼,總是平靜,安寧。
除了偶爾生氣的時候,會變得很冷淡。
她此刻的表情看起來很乖巧,回答的也相當官方。
殷一也不計較,他一手插著兜慢悠悠走過來,與她站的很近,低聲道:“有多高興?”
左與心里腹誹:我高不高興你心里沒點數啊!
于是一本正經回:“一輩子最開心的時候就是現在了。”
殷一:“”
他深深的看著他,那表情仿佛就在說,我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
左與表情有些可憐:“我可以走了嗎?”
殷一哼了一聲,涼涼道:“一到外邊就跟個脫了韁的野馬似的,你媽知道你這兩幅面孔嗎?”
左與心里呵呵,那也比你這個不正經的小白臉強。
但是表面依然溫和“我媽還不知道。”
……
這b天是聊不下去了。
殷一剛想說話,琴菊突然出現在了廁所門口。
她看了一眼兩個人,跟殷一打了個招呼,然后不動聲色的看著左與說“要走了。”
“好的。”
做戲要做到底,總不能一聲不吭的走吧。
搞得她做賊心虛一樣。
于是她看著殷一道“拜拜,明天學校見。”
……
然后頭也不回往前走。
那背影怎么看都有一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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