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又見智者
走出無為觀,眾人一改之前的清悠閑適,四匹快騎與一乘輕車飛也似的直奔下山,從鯤鵬國王城外繞了一大圈,馬不停蹄的直奔城北的天岳山下。
霍西亭在入山處下馬,對車中的承恩道師說道:“此處不便繼續行車,請國師下轎,我們騎馬上山。”
承恩道師看了一眼天岳山,頗為不悅的說道:“霍神探,你一會而又是扶繡山,一會兒又是天岳山,難道這上面的和尚也學我道家觀起星象?”
“這可不好說。天岳山高聳參天,離星辰仙宿更是親近,說不定他們能和國師一樣,看到我們凡人看不到的東西。”霍西亭語帶揶揄的說著。
“霍西亭,本道師看在國主的面子上對你百般容忍,你竟三般兩次的戲弄于本道師,本道師日后必有回報。”承恩道師極為氣惱的說著。
“在下不敢。眼下上天岳山肯定是為查案而去,國師上去便知真假。”霍西亭隨口應付著,似乎也不想對承恩道師多費唇舌。
一行人雖是騎馬上山,但是到了崎嶇陡峭處,還是不適合馬匹通行,一眾人只好棄馬步行。
所幸承恩道師除了悟道修行外,另有些許武功傍身,這一路走來雖感匆促,卻也不至落后,勉勉強強能與霍西亭等人同時抵達天岳山的峰頂。
承恩道師一看峰頂空無一物,只有蒼茫的天際和一望無際的云海,就連佛寺的影子也見不著一個,生氣的對霍西亭問道:“佛寺呢?我們不是來找和尚問星象嗎?”
霍西亭貌似捉狹的對承恩道師說:“不急。此刻天色已晚,看不見東西了,一會兒就帶國師去找個和尚廟掛單。
啊!糟了,這么晚了,開云寺這會兒估計廟門也關了,這該如何是好?”
“霍西亭,你…”承恩道師怒不可遏的指著霍西亭說道。原來這開云寺的住持大衍法師曾與承恩道師有過嫌隙,霍西亭故意以此戲耍承恩道師。
師爺在一旁緩頰說道:“國師不急。這山上多的是佛寺,何止區區一座開云寺呢就算它廟門關了,我們敲門不就好了,佛門本就是與人方便之地,總不至于拒我們于山門之外,讓我們在這荒山野嶺挨餓受凍吧”
霍西亭見捉狹成功,得意的說道:“國師,走吧,餓不著你,也凍不死你,明天我們就可以破案了。”
承恩道師聽霍西亭自信滿滿的說著明天就可以破案,心中不覺一凜,不知他到底都算計了些什么難道這開云寺的和尚真的藏有什么門道?這大衍和尚向來與自己不對頭,說不定他們真的串通好來陷害自己,這點倒是不可不防!
但自己到目前為止什么都沒說過,他們根本沒有任何線索得以追查,憑什么這么有信心?這家伙畢竟號稱神探,再加上那個高深莫測的師爺,自己可得對他們的手段多加防范,千萬別一時大意上了他們的當。
盡管承恩禪師認定眼前的霍西亭是在虛張聲勢,但霍西亭此刻展露出來的自信的確讓他深感不安,尤其自己身為國師,他若無必然的把握,肯定不敢如此無禮。
一行人從山頂往下走,不到半個時辰,一座簡陋而不起眼的佛寺就出現在眾人眼前,佛寺大門上寫著“開云寺”三個大字,這霍西亭終究還是把承恩道師給帶到老仇人的巢穴里。
開云寺雖然并非宏偉巨大,但此刻能有個避風御寒之所,那就勝過無數金磚玉瓦了。
只見那寺門已然深鎖,霍西亭仍一點也不客氣的用力敲起門來,在這寂靜無囂的云端深處,一陣陣急促震耳的敲門聲就像是催命符般的敲打著承恩道師,此刻他一直處于霍西亭剛剛那句“明天就可以破案”的陰霾下,對周遭的一切聲響都宛如驚弓之鳥。
不一會兒,寺門打開了一人寬的間隙,一名僧人探出頭來,霍西亭向寺里僧人說明來意后,僧人欣然同意眾人進到寺里掛單。
寺中僧侶雖已進行晚課,卻仍愿意布施簡單的熱食,寮房也堪稱潔凈,盡管不甚寬敞,但眾人也不計較那么許多,一心等待明日的到來。
相較于霍西亭與師爺的泰然自若,承恩道師則是夜不成寐,他不斷估摸著天亮之后會在這山上看到什么?別說這山上終年云霧繚繞,光看這寺廟也不見得有什么道行,哪能在這里尋出七色國瘟疫的蛛絲馬跡?
但霍西亭的神態太過自信,自信到承恩道師都自覺已是甕中之鱉,尤其是他身邊那個師爺,盡管一句話都沒說,卻彷佛把自己一切都看得透徹。
即便偶有短暫的入眠,卻也不時在夢中被霍西亭那張輕蔑刻薄的笑臉給驚醒,承恩道師干脆坐起身來,決定停止這一夜的輾轉難眠,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心想,再怎么說自己也是一國之師,豈可被一個小小的霍西亭搞得心神不寧。
承恩道師決定就這么一路打坐持經,只待天亮,他倒要看看霍西亭能整出什么樣的么蛾子。
心情一篤定,時間自然就過得飛快。天還沒亮,就聽見霍西亭的敲門聲,他笑著對承恩道師問著:“國師用早膳嗎?如果不用,我們就趁早趕路上山,最好能趕上早朝的時間。”
“早朝?霍神探說的是宮里的早朝還是寺里的早朝?”承恩道師不解的問著。
“當然是宮里的早朝,難道還能是寺里的。寺里的叫早課,國師是道家中人,怎能讓國師去參加佛家的早課呢我們也不方便去叨擾人家用功,快起身吧,免得趕不上時辰。”霍西亭稍帶諷刺的回應著。
“這里離宮里如此之遠,怎么趕得及回去參加早朝呢?”承恩道師更為不解了。
“不去宮里,就去昨天咱們去過的山頂,我們去那里等候今天的早朝。”霍西亭牛頭不對馬嘴的說道。
“山頂?這天岳山上根本看不到王城,又怎么能看得到宮里的早朝?”承恩道師懷疑的說著。
“去了就知道。國師還是先起身用膳吧,今天可有得折騰了。”
承恩道師一夜未眠,此刻也沒什么食欲,隨意拿了兩個饅頭塞在懷里,便與霍西亭一行朝山頂走去。
這一路只見濃霧深鎖,伸手幾乎不見五指,承恩道師心想,霍西亭怎會想要在這個鬼地方去看宮里的早朝?再說了,宮里的早朝跟七色國瘟疫又有什么關系?霍西亭該不會又是像昨天那樣忽悠自己吧?
盡管一路上快步走著,汗水也濕透大半衣裳,承恩道師卻是不由自主的一陣一陣拔涼,他想著霍西亭剛才所言,難不成幾個王子已被各自攻破,將在今天早朝供出自己?
不可能,這幾天霍西亭都與自己糾纏攪和,根本沒機會抽身去對他人查案,即便是那個來歷古怪的師爺與自己也是如影隨形,他們都不可能有機會去對那些王子問案。
更何況自己只是從犯,是他們主動來問我要圣水,我才被動提供給他們,要把我供出來之前,他們得先承認自己是主謀。
天底下斷無主謀會先承認自己是主謀,然后再供出從犯讓從犯去頂罪的道理,更何況現在霍西亭的焦點在都自己身上,看不出有任何跡象讓他把案情聯想到眾王子身上。
若非如此,七色國瘟疫案到底跟今天的早朝有何關系?看著眼前霍西亭與師爺,他們的表情已經不像昨天那樣輕松,更像是正在期待著某件事的發生,承恩道師此刻更是忐忑不安。
一行人很快便再次來到山頂上,濃厚的云霧仍未散開,四周還是蒼茫一片,更別說王城的影子。
霍西亭稍有不安的問著師爺,說道:“今天云霧確定會散開?而且會在早朝時散開?”
師爺胸有成竹的說著:“一定會,歇息一下吧,時辰還沒到。”
承恩道師急著問道:“就算云霧散了,我們也看不到王宮,更看不到宮里的早朝,你們這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盤?”
“我們沒打算看著宮里,我們要看的是京護大營。”師爺神秘的說著。
“京護大營?那跟早朝有什么關系?”承恩道師不解的問著。
“看京護大營今天是怎么拔營出寨的。”師爺更顯神秘的說著。
“你們開什么玩笑?京護大營只有在出兵勤王時,才會拔營出寨……,難道,難道你們要造反?”承恩道師驚訝的說著。
“國師這是在胡說什么?國師這幾天都跟我們待在一起,我們看起來是想造反的樣子嗎?”師爺笑著解釋,接著又繼續說道:“不過說回來,造反這事確實是有,不過,卻是另有其人。想反的,該反的,應該在今天就會反。”
“什么人要反?既然你們已經知道有人要反了,為什么不快去稟告國主,反而在這跟我窮攪和?這么看來,你們就算不是主犯,也一定是共犯!”承恩道師著急的問著。
“國師稍安勿躁,我們慢慢看下去吧。”師爺一派輕松的故弄玄虛。
此時原本黑甸甸的天色已經漸漸轉為灰蒙一片,云朵與云朵間的交會處,透露出朝陽的金黃色光影,師爺笑著說:“看,云層已經變薄了,只要待會陽光透了進來,山上的云霧便會散開。”
霍西亭湊上前來,不禁驚呼說道:“師爺果然神機妙算,連什么時間能撥云見日都算得出來。”
師爺笑著說:“山上撥云見日沒啥了不起,重要的是山下也得撥云見日。”
霍西亭點頭說道:“沒錯,師爺真乃神人也。霍某這輩子第一次見識這種查案破案方式,只有神乎其技堪可比擬!”
師爺回應道:“先別夸,還得后頭一步一步踏實了才有用,現在佩服還太早。”
“那是。”霍西亭整一整衣冠,接著轉頭對承恩道師說道:“國師,現在你還有機會坦白罪行,要是山下一反,你的罪行就落實了,一切就只能蓋棺論定。”
“你們倆一搭一唱的,到底要戲弄我到何時?本道師定會在國主面前對你們參上一本。”承恩道師怒不可遏的說著。
霍西亭不理會國師的威脅,自顧自的繼續說著:“瞧,云霧已經開始散了,很快就看得到京護大營。估計這會兒,早朝也差不多該結束了,再過一會兒,就能看到京護大營升起的旗號。
國師,你覺得今天京護大營會升起黑旗,還是黃旗呢?”
原來這京護大營勤王時,若國主已遭不幸,則舉黑旗拔營,若國主未遭不幸,只是受到狹持,則舉黃旗拔營。
“霍西亭,你滿口大逆不道,回京后,我一定要好好稟告國主。”承恩道師兀自氣憤難消的喃喃說道。
“國師,從前天起,宮內禁軍便已悄悄被調動個遍,宮里所有統領都換成了大王子推象的親信,就連上朝的文武百官及輪值名單都做了徹底的調整,換句話說,今天整個宮里,都是大王子的人。國師覺得,大王子這么做的用意何在?”霍西亭反問承恩道師。
“這…,我怎么會知道。”承恩道師一聽霍西亭所言甚為緊張,幾日前,大王子的確與自己商量過此事,當時便因吏部與禮部官員人選未能如期更替,所以計劃暫時做罷。
“國師真不知道嗎?這其中有許多人都與國師關系甚密,甚至是國師親自推薦給國主的官員,難道他們沒有告訴國師,這幾天都已被大王子通知出席今日早朝嗎?”霍西亭陰陽怪氣的問著。
“不可能,戶部和禮部都不歸大王子掌管,大王子無法指派這兩部的官員,更何況還有少主自己的人馬…。”承恩道師脫口而出的說著。
“看來,大王子的確曾經跟國師討論過名單調動的問題,國師果然對討論的內容還印象深刻。
不過,大王子并沒有把國師當自己人。戶部與禮部的確不歸大王子掌管,他們是歸四王子掌管,難道大王子沒告訴國師四王子會幫他把戶部與禮部的上朝名單搞定嗎?
還有,國主幫少主選定的幾個家臣親信,有一半都已被大王子與十王子收買了,這些情況大王子也沒告訴過國師嗎?”霍西亭搖著頭說。
承恩道師的確知道大王子與四王子交流甚密,要說他們確有結盟,也在情理之中。至于十王子,向來與大王子不甚對盤,難道十王子也參予其中
如果十王子收買了少主的人,同時也倒向大王子的勢力,大王子前幾天看似玩笑的演示,背后可能是真的認真在做準備。
“你們既然掌握了這些情報,為什么不快向國主和少主稟報,反而跟我在這糾纏不清?”承恩道師不解的問著。
“不把國師調離王城,就逼不出大王子的造反,要是大王子不造反,你們背著國主干的那些勾當,就永遠無法揭發,只要你們一天還待在朝里,就算有天少主接任國主,也不過是被你們架空的隗儡。”
“你的意思是說,這是國主之意?”承恩道師懷疑的問著。
承恩道師細思霍西亭所言,天底下會憂慮少主接任國主后被架空成隗儡的,只有國主一人,所以霍西亭此刻所為,絕對是國主之命。
“差不多算是吧。不過,這法子是師爺想的,經我呈報國主后,國主只是點頭同意而已。怎么樣?想象不到吧!”霍西亭繼續刺激著承恩道師。
霍西亭早就想看到承恩道師現在的模樣,承恩道師長年欺上瞞下,與諸位王子勾結串聯,愚弄各方,禍害朝廷,盡管瞞得了國主一時的不察,但這些都看在霍西亭眼里,霍西亭早想著要好好整治他了。
“你這些臆想一點都禁不起推敲。我問你,為什么把我調離王城大王子就會造反?難道我待在王城,對大王子造不造反會有影響嗎?”承恩道師繼續追問。
“大王子此刻會反,是因為他怕你出賣他,就像你怕大王子或其他王子出賣你一樣。
你們表面上雖是盟友,卻彼此背著對方去勾結其他勢力,你仗著國主對你的信任,反復與每個王子多有結盟,但你別忘了,他們才是親兄弟,你只不過是一時的寵臣而已。
打虎必須是親兄弟,他們之間才有共同敵人,就是星月少主,而你畢竟是少主的老師,你連自己的學生都能出賣,誰真敢把你當成伙伴
更何況你一方面是少主的老師,一方面又與個各王子私下勾結串聯,這種蛇鼠兩端的做法,諸位王子們豈能不忌憚于你?”霍西亭直白的說著。
“這還是你的臆測。我身為國師,自然與眾王子多有接觸,國主也多次囑咐我對王子們多方開導,這是我份內之責,哪有什么勾結串聯之事。”承恩道師還企圖狡辯卸責。
“是不是臆測,你自己心知肚明。只要今天大王子反了,一旦失敗,他自然會把你招供出來,畢竟他還有一大家子的性命要救,這時把一切罪責推給你,是最劃算的生意。
我想,其他王子一定也是同樣的想法,國師,恕我直言,今天你是在劫難逃。”霍西亭毫不留情的說著。
“就算大王子反了,他又為何一定會失敗?如果他造反成功,又哪來的招供一說?”承恩道師仍不死心的問著。
“因為他不可能成功。既然我都已事先知道大王子的預謀,自然會呈報給安老侯爺,有安老侯爺在,又怎么可能讓大王子造反成功呢?國主就是要等大王子的造反落實,等事證揭橥于世,這才收網捉人。”霍西亭繼續說道。
“你是說,安老侯爺也知道這事了?”承恩道師不安的問道。
“我就明白告訴你吧,國主已經私下傳諭安老侯爺,不論大王子造不造反,反不反的成,安老侯爺都將代替國主把大位傳給少主,大王子再怎么反都無濟于事。
此刻安老侯爺就坐陣京護大營,等著少主逃出王宮后,立即率兵入宮捉拿叛逆。”霍西亭仔仔細細的說與承恩道師聽。
“我還是不理解,國主既然知道了大王子的圖謀,為什么不提早將大王子拿下,而要這么驚險的演出這一幕?國主憑什么這么有把握一定壓制得住大王子,而少主一定能逃的出王宮呢?”承恩道師問著。
師爺此刻開口了,說道:“這原因,霍神探就算知道也不方便說,還是我這個師爺來說吧。
因為,火麒麟國主一定要大王子反,而且非反不可。最好大王子能勾結少主以外的所有王子一次反,甚至是文武百官大家一起反,這么一來,火麒麟國主就能一次將星月少主的威脅清空。
別忘了這些王子或擁兵自重,或結黨營私,就像與國師你的勾結,一旦星月少主即位,總有一天還是會遭遇不測,不如趁火麒麟國主還在位時,由國主把這些威脅徹底清除干凈。”
“國主不可能這么做!哪有一個做父親的會親自挖坑給自己的孩子跳?”承恩道師問著。
“火麒麟國主知道星月少主個性寬和,他上位后自然不會致哥哥們于死地,但是這些哥哥們若是將來反叛成功,他們卻不會留給星月少主任何活路。”師爺斬釘截鐵的說道。
師爺繼續說道:“好了,我們言歸正傳。告訴你這些,是想告訴你不用指望眾王子了,你現在該想的是如何明哲保身。”
霍西亭此刻突然大聲說道:“云開了,看見京護大營了。”
眾人一起看往京護大營,大營還是一片寧靜,沒有任何拔營的跡象。
“國師,如果你現在就將七色國瘟疫案一五一十的坦白,我可以向國主呈報你是主動招供,我保證國主會放你一條生路。”霍西亭繼續試著說服承恩道師。
“你還沒說把我調離王城跟大王子造反之間的關系。”承恩道師氣餒的說道。
“這很重要嗎?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霍西亭不解的問著。
“對我來說很重要,這關系到大王子為何一定要反?如果大王子不反,一切都會不一樣。”
承恩道師心想,的確如師爺剛剛所言,就算星月少主即位,也是一個人勢單力孤,推翻他易如反掌,大王子也早有此打算,他實在想不通大王子何以急著要在此刻造反。
“剛剛說了,大王子怕你出賣他。在他們眼里,你已經被我拘留了整整三天,如果我沒有足夠的證據,是不可能拘留你三天的。
更重要的是沒人知道你在哪,這讓所有人都心生惶恐,彼此間更是互相猜忌。所以,他們必須要想辦法提前因應才行,要是讓你先出賣了他們,他們就只能挨打了。
記著,我這里所說的他們,不只是眾王子,還包括滿朝文武,你們早就勾結串連成一塊了,換句話說,現在滿朝文武都希望你死,知道了嗎?
對他們來說,他們認定你為了斷尾求生,一定會把他們全供出來,以換取自己一條生路,在你消失的這三天,足夠你把所有人出賣的一乾二凈。
為了不讓自己這么被動,最好的方法就是造反,不論你有沒有供出他們,只要造反成功,你到底講了什么,就一點都不重要了。
這種殺人誅心的耳語,我只要隨便放出去一點點,立即就可以星火燎原,大王子他們不會聽不到的。”霍西亭毫不在意的說著。
“原來這一切還是你們在搞鬼。大王子是可以不反的,我也不是非得走上這條絕路,國主是為了幫少主清空威脅,你們又是為了什么,需要設計出如此狠絕的招數?”承恩道師咬牙切齒的問著。
“狠絕?比起你們對七色國百姓做的那些骯臟事,這算狠絕嗎?王子們的爭儲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那是他們的家事,將來誰當國主都一樣,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國主命我徹查七色國瘟疫一案,查清案情,揪出真兇,這就是我的工作。”
承恩道師低頭苦笑了幾聲,說道:“原來是這樣。你們根本不知道七色國瘟疫案的嚴重性,十個鯤鵬國王位也抵不上瘟疫案的份量,不管是眾王子或我,我們寧愿背上犯上叛逆的殺頭大罪,也不能透露半點瘟疫案的案情,不信的話,等眾王子們落網,你大可以去試著問問。”
“這個案子會比你們自己和家人的性命來得重要?”師爺聽完承恩道師這話,不解的問著。
承恩道師聽著師爺的問話,有氣無力的抬起頭,氣餒而虛弱的問著:“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這么輕而易舉的就把我們這么多年的算計給拆穿?”
師爺見承恩道師口角逐漸溢出鮮血,看似已經仰毒自盡,在這荒山野嶺的,自己也無從施予援手,他萬萬沒想到這個七色國瘟疫案居然能讓承恩道師想都不想就選擇自盡。
面對一個行將就木的人,師爺不忍他臨死還得帶著遺憾與疑問,遂對他說道:“我是東牙國烏赤金。”
承恩道師聽罷,臉上露出一絲既生瑜何生亮的表情,接著便緩緩閉上了雙眼。
此刻聽到霍西亭興奮地喊著:“拔營了,掛的是黃旗。””
烏赤金聽到這個消息并未覺得開心,他只覺得毛骨悚然,為什么他們寧可一死也不愿透漏半點七色國瘟疫案的案情?難道荒野重真是可怕至斯,連承恩道師或鯤鵬國王子這樣的人物都對他們如此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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