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二路追殺
眾人隨著云從龍走出小屋,已有三名天問閣人馬在外待命,其中一個身材略為矮胖的中年男子名叫奈吉,是云從龍的管家,也是天問閣的第四號人物。
奈吉掌管天問閣對內(nèi)的一切大小事,也是云從龍最信任的貼身護法,無論云從龍人到哪里,奈吉便如影隨形跟到哪里。
站在奈吉身后的兩人是一對身形瘦長的雙胞胎兄弟。哥哥名為向天,皮膚黑亮,掌劍雙絕,弟弟名為向地,皮膚白皙,十八般暗器例無虛發(fā),除此之外,兄弟兩人別無二致。
他們是云從龍身邊的武力擔(dān)當(dāng),有天地兄弟傍身,云從龍方可輕松愜意的四處涉險犯難。
奈吉見云從龍一行走出小屋,便先對云從龍身后的烏赤金行了一禮,烏赤金也還以點頭微笑,彼此顯然已是舊識。
奈吉接著對眾人說道:“來者兵分兩路,東路是東海蛟王,一百三、四十人,西路是猴子山鐵猴子,一百二、三十人,轉(zhuǎn)眼就到,我們得立刻走人。”
云從龍問道:“往哪兒走”
奈吉舉起右手指向前方的天岳山,說道:“官道與水路都已堵死,我們只能走山路,隨我來吧。”
話一說完,奈吉那圓滾滾的身體突然就像被點燃的火炮,飛也似的往天岳山的方向沖去。
輕功精湛的涼風(fēng)與可人,見到奈吉這副員外模樣的雍容體態(tài),竟也有不下于自己的身手,不由自主的互望一眼,均是暗自稱奇。
云從龍對此早已司空見慣,看了烏赤金一眼后,便對說眾人說道:“大家快跟上。”
烏赤金一行五人中,以烏赤金與子云武功最差,遇上需要長途發(fā)力跋涉時,向來是涼風(fēng)攜著烏赤金,可人攜著子云而行,布依人則勉強獨力跟隨其后。
此刻一行人陸續(xù)上路,天地兄弟則尾隨而上,在后頭壓陣斷后。
天岳山南緩北險,一般人多從南麓上下山,北麓向來只有飛禽走獸的痕跡,此刻奈吉選擇直攻北麓,便是希望透過一行人的輕功優(yōu)勢,能在險峻陡峭的北麓將對手甩開。
頂風(fēng)逆行的奈吉,一邊在前面探路,一邊也要照顧后邊是否都能跟上。他對涼風(fēng)與可人的驚人輕功極其贊賞,要知道他們還分別攜著一人在山間行走,這等功力,只怕向來以輕功傲視江湖的自己也要望塵莫及。
尤其在一路的疾行中,奈吉絲毫聽不到?jīng)鲲L(fēng)與可人的喘息或換氣聲,這代表兩人此刻還行有余力,反而是更后邊的布依人明顯已經(jīng)上氣不接下氣。
奔行約莫半個時辰,奈吉往布依人的身后一望,發(fā)現(xiàn)殿后的天地兄弟已然不見蹤跡,這代表他們必是停下來阻擋對方的追逐,這當(dāng)然也說明眼下還未擺脫對手的糾纏,眾人依然身處險境。
奈吉知道布依人的氣力恐怕難以為繼,只能稍稍放緩腳步,讓布依人有余裕可緩過氣來。
涼風(fēng)發(fā)現(xiàn)奈吉放緩腳步,當(dāng)即知道這是在顧及已經(jīng)明顯落后的布依人,涼風(fēng)知道布依人好面子的公主脾氣,尤其在云從龍面前更是不能丟這個臉,于是側(cè)身讓后頭的可人先行,自己則退到布依人身邊去照顧她。
云從龍看涼風(fēng)企圖到后面去幫布依人,于是也跟著放緩腳步,一手按住涼風(fēng),說道:“保護烏閣主要緊,我去幫九公主。”
布依人見云從龍來協(xié)助自己,一時不愿承她的情,揮手將她甩開。云從龍也不惱怒,笑著說道:“把命留著才是要緊的,后面已經(jīng)沒有壓陣的人,若有一點閃失,受累的可是妳烏大哥。”
布依人心知此言不虛,盡管無奈還是不得不接受云從龍的幫助,但足下卻更是加發(fā)力,感覺只要自己多出一分力,就能少承云從龍一點情。
云從龍自然能看穿布依人的心思,繼續(xù)揶揄說道:“妳這么使勁發(fā)力,不用再一柱香,就得扛著妳上山去了,到時妳欠我的可就更多了。”
布依人盡管心中一百個不愿意,但此刻的確需要幫助,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暫且忍氣吞聲。
前方的涼風(fēng)與可人雖然縱身狂奔,耳邊呼嘯的風(fēng)聲不絕于耳,卻還是對身后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兩人不時露出看熱鬧的心情,一點都不像是在逃命。
烏赤金的武功遠(yuǎn)不及涼風(fēng),耳目之力更不用說,在強風(fēng)灌耳之下,完全不知身后發(fā)生何事,見涼風(fēng)此刻面露微笑,便開口問道:“什么事讓你突然發(fā)笑”
涼風(fēng)被烏赤金問的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便隨意想了一個理由說道:“我這是突然想到,師哥才剛從天岳山下來,此刻又要上天岳山去,既然如此,當(dāng)初待在山上不就好了,干嘛這般上下折騰”
聽涼風(fēng)這么說,烏赤金也覺得是多此一舉,他突然想起:“眼下這一路向上,山上盡是突巖裸石,沒有什么地方可以藏匿掩蔽,若對方一直緊追不舍,不就反被困在山上”
奈吉聽到烏赤金的疑問,隨即說道:“放心,上面有我們的藏點,再一會兒就到了。”
烏赤金回頭望了一眼,心里有點放心不下,以涼風(fēng)、可人的功力這般全速奔行,怎么可能還甩不開對手過去從未發(fā)生過這般狀況,這代表對手的實力超乎想象的強勁,輕易對付不得。
不一會兒,奈吉明顯放緩了腳步,對眾人說道:“到了。”
只見前方又是一座寺廟,較之上回在山頂所見的開云寺雄偉不少。奈吉等一干人入寺后,未與任何僧人打招呼,立即領(lǐng)著大家迅速繞過大雄寶殿,在舍房之間左彎右拐的來到寺后的柴房。
眾人好不容易得以喘息,各自在柴房尋個角落休整,涼風(fēng)則警覺的在屋外巡視了一圈,這才回柴房稍作松懈。
云從龍皺著眉頭對奈吉問道:“對方到底是什么來頭居然能將天地兄弟都拖下水,東海蛟王和鐵猴子沒這能耐,富滿墩一定還派了其他人。”
奈吉低著頭,小聲說道:“是的,估計是情報錯誤。”
云從龍繼續(xù)說著:“對方幾百個人包圍,天地兄弟頂多能拖延一會兒,阻擋不了多久,我們也不能在此久留,需得趕緊脫身。”
奈吉指著柴房的角落說道:“那里辟有秘室,可暫時先避避風(fēng)頭。”
烏赤金看了看柴房四周,說道:“他們的對象是我,與你們無關(guān),我與涼風(fēng)、可人另尋他路,他們不至于對付你們,至于九公主,就煩請云老板先幫我照顧一下。”
云從龍與布依人齊聲說不。云從龍說道:“富滿墩這么大陣仗,就是不準(zhǔn)備放過任何一人。
他要抓的雖然是高冷峻、霍西亭和那個刑名師爺,但是他更相信高冷峻與師爺背后另有高人,斷然不會放掉任何一個與他們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
涼風(fēng)此刻說道:“云老板,恕我直言,以我和可人的輕功,我們倆護送師哥離開綽綽有余,反倒是這么大群人一起走,更不易脫身。”
布依人聽涼風(fēng)所言,似有嫌棄自己與子云的意思,于是說道:“你們先走,我與子云留下來拖住他們,我是多寶國的公主,他們不敢對我怎么樣。”
就在此刻,一名僧人匆忙走進柴房,對奈吉說道:“有群惡人強行闖進寺里四處搜索,只怕就快找到這里,各位快點離去。”
奈吉待那僧人離開,立即翻開柴房一隅的雜物,從中拉開機關(guān),柴房角落邊的地底出現(xiàn)一個地窖入口,接著說道:“這里面容得下四人…,五人吧,老板,妳們快進去。”
云從龍也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看了一眼地窖的大小,便皺著眉頭問道:“怎么就這么點大”
奈吉說道:“因為柴房本就狹小,若是地窖造得太大,一走進來便可從地板的聲音發(fā)現(xiàn)異樣,反而讓敵人得以甕中捉鱉。”
布依人對此安排頗有不滿,但眼下并不是究責(zé)的時候,她當(dāng)下立做決斷的對烏赤金說:“你們五個人躲進去,我和奈吉留下來應(yīng)付他們。”
烏赤金不以為然的說著:“我和涼風(fēng)、可人此刻沖出去,還有一點希望。”
云從龍疾聲說道:“就算你走了,我也不見得保得住九公主,我更無法解釋為何我會與九公主一起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
只要你們不在身邊,就憑我們天問閣這三個字,多的是借口可以編造,富滿墩不能拿我怎樣。”
云從龍說完便拉著烏赤金往地窖里走,烏赤金看了一眼云從龍,擔(dān)心的提醒著:“妳自己要小心。”
云從龍不多回話,繼續(xù)拉著其他人往地窖里走,等眾人就緒后,蓋上地窖門板,并將一些雜物掩蓋其上,回復(fù)它原來的模樣。
不一會兒,就聽到柴房外頭人聲嘈雜,數(shù)十人已將柴房團團圍住。一個高大壯碩的漢子闖入柴房,說道:“就剩這屋了,給我圍好,圍踏實了。”
那高大漢子一眼望去,小小的柴房里只有兩人,便對身旁的人問道:”不是有八、九個人嗎這里才兩個人,是怎么回事”
原來東海蛟王與鐵猴子各自收到的指令,都是捉拿霍西亭與高冷峻等一行九人,而一路從山下追趕到山上,也的確清清楚楚的看到是九個人,怎么眼前才不過兩個人而已。
這就算了,其中一個是圓圓滾滾的胖子,一個是國色天香的美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剛剛讓自己追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那伙人。
因為奈吉一直都是一馬當(dāng)先的在前方開路,追趕其后的人看的并不真切,至于云從龍,更是打死都沒人相信這般美人竟有如此輕功。
那高大漢子的隨從上前說道:“蛟王,我們的眼線一路盯著他們進了這間柴房,不會錯的。”
原來這高大漢子便是東海蛟王海濤天。東海蛟王是萬山諸國里少數(shù)臨海為生的一方之霸,也因為其瀕海之便,遂做起靠海吃海的生意,這讓海濤天賺足了地處內(nèi)地的萬山諸國不少財富。
既然要做萬山諸國的生意,自然就繞不過富甲一方的富滿墩,在一來二去的勾結(jié)串聯(lián)下,海濤天也逐漸成為富滿墩的狐群狗黨。
富滿墩喜歡找海濤天辦事,除了海濤天視錢如命,只要價碼合適,什么臟活損活都愿意接,還有個最重要的理由,就是每每完事以后,海濤天的人可以拍拍屁股躲回海島,等風(fēng)頭過了再行現(xiàn)身,這讓萬山諸國對他經(jīng)常是束手無策。
海濤天此刻緊盯著云從龍與奈吉問道:“霍西亭與高冷峻跑哪兒去了”
奈吉對海濤天拱手說道:“這里只有敝上老板與我,沒有其他人。”
海濤天見此人身形圓胖,笑容憨厚,說話的態(tài)度又頗為誠懇,看似不會騙人,于是對其手下說道:“里外先看個清楚,要是沒問題,我們趕緊再去追,別讓那只猴子把功勞搶走了。”
幾個壯漢于是立刻擠進窄小的柴房,將柴房里外掀個天翻地覆,一陣搜索無果后,只能對海濤天搖頭說道:“什么都沒有。”
海濤天又看了奈吉與云從龍幾眼,懷疑的問道:“這么一個大美人,為什么跟你這么一個胖子躲在這佛寺的柴房里”
奈吉笑著說:“我家老板跟客戶約在此地談生意,這里清靜,不容易被打擾。”
海濤天大笑說道:“我還是第一回聽人談生意談到佛寺的柴房里來,你們是做什么生意的”
奈吉還是笑著說:“不過就是些東家長西家短的生意,不足掛齒。”
奈吉這話倒是沒有欺騙海濤天,他也沒打算隱藏自家的真實身份,就憑云從龍這等美貌,遲早會被人認(rèn)出,隱瞞只會招來更多的懷疑。
更何況天問閣店大招牌大,就連富滿墩也得禮讓三分,就算硬說是碰巧在這談生意,只要現(xiàn)場沒到霍西亭和高冷峻,富滿墩也不能有何意見。
“東家長西家短的生意你這是拿我在開玩笑嗎虧得我剛剛還看你老實,不想難為你。”海濤天面露不忿的說著。
“不敢。我東家做的確實就是這生意,天下皆知,倒也無需遮掩。”奈吉開門見山的說著。
“居然能在此遇上大名鼎鼎的天問閣云老板,鐵猴子向您老問好。”此刻一個黑瘦漢子從屋外走進,他的身形似乎只有海濤天的一半大小,抬頭笑著對海濤天說道:“海老大,你怎么連大名鼎鼎的天問閣云老板都不認(rèn)識”
這鐵猴子到屋外已有一段時間,見海濤天已先趕到柴房,屋外又滿是東海蛟王的人,一時也不好擠進來湊熱鬧。
直到聽見奈吉說自己做的是東家長西家短的生意,突然想起多年之前也曾聽天問閣的人這么介紹自家生意,于是探頭往柴房里一瞧,果然便是大名鼎鼎的天問閣云老板。
鐵猴子與云從龍雖然只有一面之緣,還是身處數(shù)丈之外的一面之緣,但那一眼也足夠讓鐵猴子一輩子難以忘懷。
此刻他心想,不管這云老板是否與霍西亭等人有涉,除非人贓并獲,否則連富滿墩也得敬云從龍三分,自己不妨做個順?biāo)饲?先幫云老板解解眼前之危,以后好跟天問閣套套交情。
海濤天聽鐵猴子提及眼前的人竟是天問閣的云從龍,這還不打起精神好好端詳一下,這天問閣云從龍可是號稱江湖第一美人,怎么自己竟認(rèn)不出來。
云從龍這時對鐵猴子說道:“鐵老板您好。多年不見,你好生精神啊。”
鐵猴子一聽云從龍還記得曾經(jīng)見過自己,心里一陣竊喜,雖然當(dāng)年那一面與云從龍相隔甚遠(yuǎn),不但沒說上話,就連名字也沒機會報上,她竟然還能記得自己這張臉,這面子可大了去。
“承蒙云老板還記得在下,不勝榮幸,不勝榮幸。怎么云老板這么巧,也到天岳山來禮佛”
“剛剛不是說了,我是來談生意的。眼下看這陣仗,我的客戶估計也被你們嚇跑了。”云從龍佯作不悅的說著。
海濤天見狀立即說道:“放心,整座天岳山早讓我們給包圍起來,任何人都逃不出去,妳那客戶一旦出現(xiàn)在附近,肯定會被我的人抓…,留…下來。”
“你們早把天岳山給包圍起來難怪我的客戶現(xiàn)在還沒出現(xiàn),他肯定是發(fā)現(xiàn)異樣,這才爽約沒來。
你們也知道天問閣做的是什么生意,我的客戶最重視的就是安全與隱密。”云從龍說道。
海濤天急著解釋:“不會的,我們的人都隱藏的很踏實,沒那么容易被發(fā)現(xiàn)。妳們這一路上來,不就沒發(fā)現(xiàn)有人埋伏嗎所以不用擔(dān)心。”
海濤天發(fā)現(xiàn)自己這話說的憋憋扭扭,好似有點語病,又不知哪里有問題,只能繼續(xù)問道:“妳們又是何時上來的我的人怎么沒發(fā)現(xiàn)妳們”
鐵猴子一旁幫忙打圓場說道:“云老板是做什么生意的,她的行蹤是這么容易被我們發(fā)現(xiàn)的嗎越是無人知曉的生意,就越是神不知鬼不覺。”
云從龍不想繼續(xù)跟他們糾纏,眼下烏赤金就躲在柴房下面,只有趕快把他們引走,烏赤金才好脫身。
“既然我的客戶不會來了,我也不用再待下去了,兩位少陪,我先告辭了。”云從龍話一說完,就招呼奈吉往外走。
“等等!”此時一名黑衣男子站在柴房門口,身邊跟著一位僧人。
奈吉見有人擋道,于是問道:“不知閣下還有何貴干”
“這個和尚說妳們剛剛是一群人來到這光明寺,其他人呢”
這黑衣男子原來是富滿墩派來隨行督陣的人。富滿墩的大業(yè)糧行對天岳山的寺院多有布施,因而也養(yǎng)了不少眼線,眼前這和尚就是其中之一。
鐵猴子見狀立刻對那黑衣男子說道:“鮑總管,這位可是天問閣的云老板,她不可能跟霍西亭是一伙的。”
鮑總管不為所動的說道:“既是如此,不妨請云老板到富老板府上一敘,若有誤會,富老板必當(dāng)誠心致歉。”
奈吉不悅的說道:“敢問閣下是朝廷命官嗎即便是朝廷命官,也當(dāng)有理有據(jù),豈有任意攔路拿人之理”
鮑總管完全不理會奈吉所言,繼續(xù)說著:“失禮了,兩位請。”
“那也得你們請得動我家老板……”奈吉還想再有言語,卻被云從龍一把攔住。
“我正好也有點買賣跟富老板談,擇日不如撞日,我們這就去吧。”云從龍只想盡快把這群人引開,二話不說便隨著黑衣男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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