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這樣的時候,有了這種猜測,阿燭實在不敢叫詹王見周清清。
眼見快到東院,實在不能再往前走了,阿燭心一橫,直接跪在了詹王面前。
“王爺恕罪,奴婢借娘娘撒謊,實是有事稟報,無奈之舉。”
一般這個時候,旁人都該識相的退下了。
金婆子卻說:“正好,奴才也有事稟告王爺,想來應該和阿燭姑娘說的是同一件事吧。”
阿燭只能道:“想必如此。”
詹王一聽便知里面有貓膩,索性也不去東院了,直接將人帶去了他的書房。
在自家管事和阿燭之間,詹王本能的偏向于相信自家用了多年的管事。
只是阿燭搶在他開口之前,便道:“請王爺明鑒,府中不知何時傳出謠言說,說娘娘在家不干不凈與人私通,此等謠言,居心險惡,還請王爺一定徹查此事,還我們娘娘一個清白。”
詹王陡然睜大了雙眼,一拍桌子喝道:“放肆!”
笑笑的母親金管事錯失先機,又被詹王一聲怒喝嚇得膽寒,一時竟沒能立即站出來反駁阿燭,流言不是這樣的。
她沒能立即反駁,便是給了阿燭機會,阿燭忙道:“王爺息怒,我如何敢再這樣的事情上扯謊?今日早起,笑笑忽然來回稟說府內傳出了這樣的流言。奴婢也覺荒誕無稽。”
“可我想笑笑雖然也和我一樣一直跟在娘娘身邊,但她有金媽媽這個母親,消息自然比我們靈通些。金媽媽是咱們府上的管事,想來不會拿這些沒根據的事情胡說八道吧。必然是流言已經抑制不住,才是報到娘娘哪里。”
“金媽媽,你說是吧?”
金婆子也算是個能言語的,但是阿燭的話竟叫她一時找不出破綻來。
她能反駁那一句呢?是沒有流言,還是那話不是她們母女說的,又或是那流言不過幾人閑言碎語,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她那一句都反駁不了,只能道是。
道完,才忽的想起竟然沒留神,掉進這丫頭的陷阱里去了,又忙補充道:“這事原也奇怪,王爺請容奴婢細細分說。原不過是偶爾幾句不知那里傳出來的流言,說是阿燭姑娘阿燭姑娘在周府便和人有些不妥當。被奴婢聽見,訓斥了幾句,可誰知謠言愈演愈烈,還將周側妃也牽扯其中。”
話還沒說完,詹王落在阿燭身上的眼神便變得些危險。
阿燭就知道會是如此,好在來時雖然匆匆,卻也想了個應對辦法,道:“媽媽這話,請恕我不能理解了。媽媽既然早就知道有流言蜚語牽扯東院,如何一直瞞著我們?直到今天已經牽扯到娘娘身上的地步才過來稟報?若是早來稟報,事情如何能到這個地步?”
“媽媽說流言由我而起,可我日日都跟在娘娘身邊,從不敢有半點越舉之處。便是說我在周府的事情,我在周府如何,自然有娘娘和意泠一清二楚,這謠言又是哪里傳出來的呢?”
“突如其來、毫無根據不說,還如此驟然便傳遍王府。媽媽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
“王爺恕罪,奴婢斗膽揣測,此事必是有人故意加害側妃。”
詹王不語,似乎是在思考。
阿燭又道:“況且,媽媽既然早就訓斥過那些胡說的人,如今都這個時候了,為何還不拿她們進來問清楚意圖不軌之人究竟是誰?”
這話說的重,頗有“這事現在鬧成這樣你也是一大推手”的意味,金媽媽趕緊道,“那幾人胡說八道的時候便已經被奴婢狠狠責罰過了,如今還沒起來,奴婢以為,關于周妃的謠言,應當不是她們。”
詹王這才把目光轉向金婆子,慢慢復述道:“應,當?”
“奴婢該死!”詹王把目光轉向自己的那一刻起,金婆子就知道自己危險了。
這個‘應當’說的太失敗,絕對已經觸怒王爺了,于是趕緊補救:“奴婢這就去叫人帶她們來交給王爺處置。”
詹王冷笑一聲,道:“處置?你們倒說說,現在什么樣的處置可以讓側妃清譽恢復如初,讓詹王府的顏面恢復如初?”
這下兩人都不敢說話了。
阿燭想的沒錯,但詹王比她想像的還要可怕。
她以為自己把責任分明之后再推出去,好歹能躲過一劫。但聽他那話意思,凡是損了周清清清譽,有辱詹王顏面的人,都該死才是。
一瞬間,阿燭的冷汗已經將里衣全部津濕。
看來,只能,只能用那種辦法了
阿燭幾乎白了臉。
但該說的她還是要說。
“雖然不知謠言原本如何,但此事必然是沖著娘娘而來。我身為娘娘的丫鬟,既然謠言由我而始,便該由我而止。”
詹王挑眉道:“你做何想?”
阿燭白著臉,忍羞含臊:“謠言說我我便愿驗明正身,以堵悠悠之口。”
“此話當真!”
不僅詹王,連一直不懷好意的金婆子都震驚的看著她。
今朝不比前朝,女兒家一出生便要點上證明清白的守宮砂,出嫁日還要當著婆家婆母的面來驗砂。
本朝若是對一個女子談起守宮砂的事,便是青樓花娘說不準都要給你一巴掌,更別提一個女人要去給人驗是不是清白處子身,那侮辱性基本等于前朝給人掛上破鞋游街。
不管是大家閨秀還是平民百姓,沒有哪家姑娘能受的下這份屈辱。
“奴婢的清白,便是娘娘的清白。”阿燭咬唇說:“我只有一個請求”
詹王嘆了口氣,語氣柔和了許多,道:“你求什么。”
他想,受了這樣的污名,以后嫁人也難,便是請他納她做妾一輩子好吃好喝的供著,他也不會皺一皺眉頭。
阿燭伏在地上,不讓任何人看到她眼中的屈辱和恨意,道:“請王爺一定查出罪魁,嚴懲不貸!”
“這個不必你說,本王也饒不了他們。”詹王有些意外:“你就沒有別的想求的了?”
“除此之外,別無所求。”
阿燭出去的時候還踉蹌了一下,手上趕緊扶上門框,誰知卻被一人攙住,道:“沒事吧。”
是賀聽言。
他的狀態似乎并不比她好太多,眼睛中充滿了紅血絲,聲音也有些暗啞,可一句話中仍舊滿懷關切:“怎么在這?”
阿燭卻趕緊躲開了,低頭匆匆道一句“多謝”便趕緊離開。
這么看來,蔣隨說他生病,倒也不全是扯謊。
可是,他生病不生病,又和她有什么關系呢?
兩人錯身而過,金媽媽帶著阿燭去了詹王書房旁邊的小屋子,叫她在哪里等著。
驗身這事是阿燭自己提的,現在還要現找人。找的人自然不能是隨便什么人,但詹王有自己的主意,用不著阿燭操心。
她只需要等著人來就是了。
過了沒一會,申媽媽親自來了一個衣著樸素婦人,拎著一個藥箱前來。
一個很嚴肅,一個很和藹,和藹的那個,看著她,還有些好奇的樣子。
兩張臉一起擺在門外,阿燭有些腿軟。
驗身,不僅羞恥,還疼。
可命都要沒了,疼點又能算什么呢?
只要能活下去,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無所謂的。
阿燭告訴自己,無所謂的,她又能活下去了。
那人驗過之后,笑瞇瞇的點頭。
申媽媽便帶了她出去回稟王爺,待會還不知道要多少人聽見。
阿燭只覺難堪的厲害,趕緊系好了衣裙,匆匆跑了出去,才出去便看見意泠一直在等她。
忍不住抱著她咬著牙無聲的流淚。
詹王負著手站在二樓窗戶口,看見了阿燭跑出去撞在意泠的懷里,意泠輕聲安慰她什么,她點點頭。
“有一事”自從進來便一直沉默的賀聽言道:“我想請王爺做主。”
“別想了,她不會嫁的。”
“”
“你現在說娶她有點晚啊。”受了那樣的委屈,現在說娶她,難道不是在可憐她?
她又怎么可能會嫁?
賀聽言道:“不管她是不是和別人在一處過,我都愿意娶她。”
詹王笑容凝固,“你在說什么?”
主仆兩個面面相覷,都在質疑對方在放什么狗屁。
“為何說現在說娶她會晚?”
“為何覺得她和別人在一處過?”
疑問同時發出,詹王無語至極,又必須要問,道:“先回答本王的問題。”
賀聽言只好照實說:“前日周妃找我過去,說,說謝我不嫌棄阿燭以前所托非人”
詹王終于再也笑不出來,他幾乎要揪著賀聽言的領子問了:“你可知,造謠側妃是什么罪名。”
無語的望著他,賀聽言沉聲道:“究竟發生什么了。”
恰逢此時,申媽媽帶人上了二樓,敲門回道:“秦夫人來回話了。”
秦夫人便是剛剛那個給阿燭驗身的大夫,專治婦人病,口風極嚴,差不多的大戶人家女眷都用她。
她進來低頭回道:“剛才那位姑娘,確是處子之身不錯。”
“你說什么?”這下子輪到賀聽言難以置信了,“王爺!”
“閉嘴!”
詹王沉著臉,將人打發走。
秦夫人越發的摸不著頭腦,不過她一向知道豪門多密辛,伺候豪門,管住自己的好奇心才是王道。
出了府門,便無此事。
為著她這個覺悟,很多人都愿意花大價錢請她。
眼見四周都無人,詹王這才沉聲道:“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阿燭的事情,是側妃說的!”
“她到底是怎么跟你說的!”
一連串的問話讓賀聽言即便現在還什么都不知道,也能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忙將那日被周側妃召見的過程,事無巨細的說了一遍。
詹王聽得頭暈,他實在不知道,周清清好好的說這些做什么?
阿燭說自身清白,側妃必然知道。
可那些話的源頭,居然是周清清不,一定不是!
詹王堅定的告訴自己,必然不是,這里定然是有誤會的!
他一定要查清真相,還清清一個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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