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
林囡囡期盼著要養(yǎng)小兔子,隔三差五來顧九月家里看一看,顧九月不能回答她兔子到底有沒有懷上小崽,因為現(xiàn)在時間太早,不能很確定,至少還要等半個月。
林囡囡遺憾道,“我給兔子做了衣服呢!
顧九月對此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她知道林娘子對女兒拘得緊,這小姑娘每日在家繡花打絡(luò)子,一月都能掙不少錢,以后肯定不會餓肚子。
古代生意人好做、手藝人好做,唯獨鄉(xiāng)下種田不好種,也難怪有人寧愿頂著別人看不起的眼光去到下九流行列中——要窮到連稅都交不起,誰還管別人到底怎么看啊。
因為家里要修新房,顧九月琢磨著要弄個大窗戶,地理位置最好坐北朝南,周圍鄰居家窗戶都小,因為大家買不起窗戶紙,為了省窗戶紙錢,干脆連窗戶一塊兒省了,只在頂上修個手巴掌大小的做做樣子。
但顧九月卻覺得這是個壞習(xí)慣,采光不好一來會讓屋子里生疫病和蟲,二來對小孩子眼睛不好,她見顧莊人竟然挺多近視和夜盲,可是這些人連一天書本都沒摸過,大概和這是很有關(guān)系的。
顧九月把修窗戶的事情提出后徐蓮巧并不怎么介意,她奇怪的是廁所設(shè)計。
顧九月更樂意把新的廁所叫做衛(wèi)生間,因為她做了干濕分離,廁所和洗澡的地方各自分開,中間掛個小竹簾子,她是受夠在廁所里洗澡。
顧九月理直氣壯道,“娘,你不覺得咱周圍地盤挺大嗎?既然很大,想做什么不成啊!
徐蓮巧一想也是,鄉(xiāng)下其他東西沒有,荒地有的是,她女兒只是想把房子修大一些而已,難道這點小小的心愿也滿足不了她?
她這怪里怪氣的屋子就擴建起來。原先的三間屋子并沒有拆,而是在此基礎(chǔ)上擴大改建,來幫忙修房的人一開始沒覺得有什么,直到后來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
有人問徐蓮巧道,“徐娘子,你這窗戶這么大,不怕有賊進屋嗎?”
鄉(xiāng)下小賊厲害,一個看不住就溜房里去,這也是大家不肯修大窗戶的原因之一。
徐蓮巧道,“去鬼市買了些雕花窗格!
里長家也用了木窗戶,但單獨定做價格太貴,徐蓮巧就特意去鬼市買來一些別人家拆下的舊窗格子,雖然大小不一,但是勉強能用。
過一會兒有人又問,“你家這又是什么?”
徐蓮巧道,“……我也不知道。”
她看著屋里那個高低不平的小床,顧九月沒告訴她用法,她自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
顧九月暫時沒時間看顧房子,她在賴著管爺爺給她弄繃子床。她受夠了睡在地上,現(xiàn)在又沒有軟軟的席夢思,就只有繃子床能夠替代了。
其實這也簡單,比現(xiàn)在富貴人家要做的拔步床簡單許多。顧九月在林長云家中見過拔步床,是把床、塌、窗戶座椅和木格抽屜合在一處的小隔間,繃子床只是需要在床四方各鉆孔套繩而已,做一個簡單的四方框子,連床柱、床架等東西都沒有。
管爺爺只花了一日時間就出來,交貨后還看著沒有床板的大床納悶問,“你這怎么睡?”
顧九月給他演示看,現(xiàn)在沒有做繃子床的棕繩,所以就用麻繩代替,交錯從孔里面穿過,繩子有彈性,躺在上面比躺在棉絮或木板上軟多了。在沒有席夢思的年代,繃子床也算占據(jù)了市場半壁江山。
管爺爺看得嘆為觀止,價格普通的麻繩還真就比他以前在家睡過的香衾軟被舒服得多,他上了年紀睡得不好,恨不得立刻自己做幾架來試試了。
顧九月讓徐蓮巧幫忙把新做好的幾張床拿回家里去,放在徐蓮巧自己的房間里,就上山去看溫泉鮮花。
擺放在溫泉旁邊的梔子花最早打花骨朵,月季花還沒有動靜,問過照料花草的仆人,說是因為月季暫時沒有適應(yīng)環(huán)境。
顧九月站在溫泉池外面,遠遠聞到清香味道撲鼻而來,綠葉枝頭的梔子花露出白色的花苞,含苞待放,似羞露怯。
她走過去摸了一下,對林長云道,“明日就可以賣了,今晚上咱把花采摘下來,然后到集市里去賣花!
林長云擺擺手,賣集市能賣多少錢?他爹到時候請客人,他就把這些花一盆一盆高價賣給客人。
林長云近來在顧莊日子也不好過,一亭有十里,一里下有二十五戶人家,他要管轄的是十個里長。
以前選亭長、里長是鄉(xiāng)人自己推選一名德高望重的人,基本沒有讓上邊任命的道理。林長云一來才名不夠,二來年齡不夠,三來不符合民意,里長們?nèi)珜λ环䴕,不愛聽他說話不說,反倒處處嘲笑他、刁難他,把他弄得焦頭爛額,連治理鹽堿地的事情也被放置在一旁。
林長云把賣花的事情隨意說了,又道,“鹽堿地改鹽的法子我找出來一個,你暫且拿去用著,明年就有土地,再過兩年是良田,也就不愁吃穿!
這間新修的房屋是他辦公用地,他現(xiàn)今一直住在此處,平時不怎么回林府里去。
顧九月聽出他話里的意思,就道,“是先在我家里試一試,還是……”
林長云正要開口說話,兩人忽然聽見敲門聲,仆人走去開門,兩人就看見幾名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似乎是來找人。
這幾人先對林長云行了禮,隨后才謙遜笑道,“林公子,雖說這法子確實能夠治理良田,但是冬日天氣寒冷,大家去外間勞作,豈不是要被凍死?”
林長云不耐煩道,“春季呢?”
一人道,“春季要播種,沒有空閑啊。”
顧九月在一旁看著他們問答,林長云不管怎么說都會被那幾人辯駁回去,就知道林長云這位亭長大概遇到人生中第一個難題——空降太子黨不能服眾,這幾位看起來像是里長的人一點不信任他。雖說他是好心好意,可是別人壓根沒把他當(dāng)成一盤菜。
顧九月覺得林長云有些可憐了,他心并不壞,甚至說是一門心思要讓顧莊變得更好,不然也不會殫精竭慮把改造鹽堿地的法子想出來。
她在旁邊坐了一會兒,忽然脆生生道,“長云哥哥,里長是怎么選出來的?”
林長云頓了頓,沒有罵她插嘴,道,“是推選德高望重的人!
顧九月又好奇道,“那總要有個標準吧,比如是最什么的人?最老的人?最有錢的人,還是最會種田的人?”
一位里長不耐煩道,“當(dāng)然是最精通農(nóng)事的人!
顧九月露出微妙的笑意,對方果然落盡她的言語陷阱里。這人大概的確特別精通農(nóng)務(wù),才會看不起林長云這富家公子哥兒,可是在她面前可不一定,她手里握著可是上萬年的種田經(jīng)驗。
她道,“我不信,萬一我比你還厲害呢?是不是以后換我當(dāng)里長!
其中一人輕蔑看了她一眼,“小姑娘,話不能亂說,這樣吧,你隨便問我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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