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將計就計
一向溫婉的人,從未發過如此大的火,看來被江家人氣的不輕。心中的惡氣,怎么都無法疏解,江家的人在蘇宅收拾亂攤子,蘇筱檸氣沖沖回到房間,故意將房門關的驚天動地。
江家人離開,蘇皓檸敲響蘇筱檸房門,跨身擠進房間,默默沖蘇筱檸豎起一個大拇指。無須多言,朝夕相處的默契,總能心領神會。蘇皓檸將水杯和一片白色藥丸遞給蘇筱檸,神似愧疚,“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
家里的人,一個一個離開,下一個要離開的人,會不會是蘇皓檸?莫名而來的恐慌感,讓蘇筱檸心慌的厲害,“蘇皓檸,下一個目標,是你嗎?”淚順著眼眶滑落,蘇皓檸扯出笑。
“你好好的待在我身旁,我就什么都不怕。”將人擁在懷里,心頭填滿甜蜜的情感,那泛濫的憂思被掩蓋,懷里的人,是他的全部。
一想到,身上可能流淌著江耀的血,蘇筱檸無比的煩躁不安。“可我不想當江家人,蘇皓檸,我不是……”如果可以選擇,她只是蘇家人。
“你只是蘇筱檸,別胡思亂想了。”蘇皓檸的安撫,猶如良藥,蘇筱檸逐漸安靜。
蘇筱檸的脖頸間,多出一個特別的裝飾,蘇皓檸準備許久,原想蘇筱檸生日之際,拿來送她剛好。撫摸著它,蘇筱檸收下了,甚是喜歡。
蘇皓檸的湊近,讓她緊張、慌亂,“蘇筱檸,戲要繼續演下去,中途退場可不好。”還以為,他要……羞紅的臉,是期待些什么嗎?
蘇筱檸失蹤了,該找的地方,能想到的場所,都沒尋到她的人。蘇皓檸無奈,將蘇筱檸失聯的事,通知了江耀,他一定有辦法找到人,而蘇皓檸能做的就是繼續漫無目的尋人。
江耀找到人,蘇筱檸剛好睡著,一旁放置的素描,江耀看著那副畫像,久久再無其他舉動。蘇筱檸很聰明,善于抓住重點,用自己的所長發揮作用。江耀會不會對自己有一絲的愧疚,念及那點血緣之情,對她善良一些。
裝睡的蘇筱檸,悠悠轉醒,瞧著一旁靜坐的人,有一絲迷糊。懵懂間,露出純真的笑,“江叔叔……”
思緒拉回現實,江耀收斂心神,“筱檸,我們回家。”哪個家?她的家,她的家人下落不明,身不由己,這一切,拜誰所賜。
“家,我早沒有了。”語氣嘲諷,滿腹委屈,淚說來就來,為此刻的氛圍加了一點催化劑。
“畫的很不錯,你很優秀。”江耀轉移話題,繼續下去,這丫頭又要鬧情緒。果然還是個孩子,沒有經受社會的摧殘和侵染,心思情緒都顯在臉上。
是怎樣的女子,讓江耀念念不忘,愛而不得,蘇筱檸很好奇那個故事里的女人。“能跟我說說,她是怎樣的人?”江耀微愣,蘇筱檸主動詢問,她?是一個安靜的女孩,像天使一樣美麗。
陷入回憶的人,誰曾想過,多年后,他們的女兒,傾聽屬于他們的故事。江耀口中的女子,他們的故事,讓蘇筱檸感同身受,仿佛她是一個旁觀者,看著他們相遇、相愛、分離。
為何這么多年,江耀不知她的存在。他確實不知,若不是故友相遇,他才知自己有一個女兒,而那個孩子正是蘇筱檸。故事太過凄美,她無法接受江耀是生父這個事實,他太博愛,昔日的恩怨情愁,只是他的愛情史。
哪個女人遇上他、愛上他,注定是不幸的,就如她的母親,那個傻女人。這愛,是劫,劫情,劫命。
蘇筱檸記憶里,一家三口的畫,終于完稿。江耀看著昔日戀人,與眼前的蘇筱檸有幾分神似,心底早已失了方寸。“筱檸,對不起,缺席了你的成長,日后我會盡全力彌補。”
她不需要江耀的彌補,能夠讓他難過一輩子,愧疚一生,她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不受束縛,這樣的要求可以嗎?心中愧疚的人,對于失散的女兒提出的要求,想也沒想答應了。
心下歡喜,蘇筱檸試著提出,想見一見家人,江耀遲疑的目光,讓她輕顫。“您說過,會彌補我的。”越來越小的音調,委屈都不敢大聲反抗,江耀心軟了,僅對失散女兒的愧疚。
江耀答應了,蘇筱檸滿心歡喜,詢問江耀的喜好,自告奮勇的要做些好吃的表達謝意。蘇筱檸拿了薪酬,迫不及待的要跟家人分享,江耀為了那個家人的字眼,有生之年,享受女兒的孝心,深感欣慰。
久別重逢,蘇筱檸見到蘇默,千言萬語竟在不言中。聽聞,蘇筱檸跟著老師學畫畫,蘇默囑咐,好好學,早日出師。
蘇筱檸甚是嚴肅的應承,絕不辜負大哥囑托。明明,有太多的話想說想問,卻什么都問不出說不出,靜靜看著蘇默,淚掉的無聲。
他們都知道,戰斗的號角已經吹響,他們各司其職,為了同一個目標和使命,他們一定可以的。
“大哥,我想你,我想你們。”想念是最真誠的情感宣泄,她亦是如此,他們亦是如此。
“傻瓜。”蘇筱檸找到家人,蘇默為她感到高興,囑咐蘇筱檸,好好跟家人相處。蘇默很緘默,非必要不會多費唇舌的浪費只言片語,蘇筱檸懂他未表露出的意思,露出你就放心瞧好的笑。
腹黑如她,聰明非她,皎潔是她。
蘇筱檸為了表示感謝,特意做好黑暗料理,請江耀、江泊然父子倆品嘗。蘇家人睚眥必報的秉性,蘇筱檸沒有毒死他們父子倆,已然是格外開恩。
一臉期待的江耀,就那么一小口,半條命差點葬送掉。第一次下廚,沒掌握好火候,做出的東西,差強人意可以理解,可貴在心意,不能辜負。
“還不錯。”江耀端起一旁的水杯,瘋狂喝水的舉動,讓蘇筱檸忍住笑翻的沖動,轉而看著遲遲不肯動筷的江泊然。
吃慣了山珍海味,看著蘇筱檸這叫不出食物名,不知是何物做成的黑暗料理,江泊然排斥吃進肚子。蘇筱檸都未發覺,她戲精的潛質,在江家父子面前,得到充分的發揮。
“大哥不喜歡我做的食物,這個家,還是有人不歡迎我的到來,我走就是,不礙某些人的眼。”蘇筱檸,你夠了,不吃你做的黑暗料理,就是反對你回來,戲真多。
為了彰顯委屈,故而低下頭,癟著嘴,好像要哭。本就對蘇筱檸毫無抵抗力,聽聞她糯嘰嘰的叫出大哥的稱呼,江泊然硬著頭皮,在江耀的注視下,蘇筱檸偷瞄的小眼神,他也是瞧見了。
蘇筱檸的黑暗料理,果然一絕,一口半條小命沒了,兩口下去人生玩完了。捂住嘴沖向洗手間的江泊然,對蘇筱檸的呼喊充耳不聞,再不溜等著蘇筱檸索命嘛。
“江泊然……”氣惱至極,抬手一揮,將桌上的餐具摔一地。轉而委屈看著江耀,噘嘴的蘇筱檸,還是可愛的。“江……您看他,辜負人家的心意,我做了好久,手都傷了。”生怕江耀不信,將滿手的傷口呈現出來,江耀招呼管家拿藥箱,還提醒蘇筱檸小心腳下,別再扎著腳。
江家的小公主,都這么喜歡摔東西,如出一轍。賣慘博取同情,成了。江耀親自蹲在身前,給那些傷口消毒,就連江泊然都緘默的站在一旁,沉默的看著眼前的情景。
若不是江云喜的視頻,這一幕的溫馨被打斷,他們更像一家人,江云喜成了被拋棄的小孩,有人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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