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精血，你可有熟悉之感？”

　　“熟悉之感？”

　　李玄看向平心手中懸浮的那滴散發著金色微光的精血。

　　神識探出，立刻便感受到了一抹親近之意。

　　‘它親近自己？’

　　李玄差點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后土的精血，親近自己是個什么事？

　　難道精血還有意識不成？

　　他疑惑道：“的確有一股熟悉之感，這是為何？”

　　平心笑道：“因為，你體內亦是有一滴貧道之精血。”

　　李玄一怔，不可思議道：“怎么可能？”

　　平心道：“道友可是忘了？在不周山時，貧道曾為你做過一餐野菜，便是那時，這精血就已入了你體內。”

　　不周山？

　　李玄漸漸回想起來，那時，自己的身體的確是多了一股暖意，他本以為是之前服用過的金丹在起作用。

　　而就是那次后土親手喂自己……

　　唉，猝不及防……

　　“你為何要將精血贈予貧道，這精血？應該不多吧？”

　　平心點點頭，“祖巫精血共三滴，一滴精血離體之后，得須上萬元會才可重新凝煉，貧道這三滴精血，一滴用作你身，一滴交予了帝江兄長，最后這滴便在你眼前。

　　每一滴精血，一個量劫（五萬元會），便可自行成長為一尊堪比祖巫的存在。

　　不過，如今貧道的肉身已無，帝江兄長手中的那滴精血，若是由其他祖巫共同催化，這時間便可迅速縮短。”

　　有絲分裂？

　　一個量劫？

　　李玄有口難言，一個量劫是多久？

　　64.8億年！

　　老家藍星誕生了多少年？

　　45.5億年！

　　如此說來，光是后土送給自己的這滴精血，報答他做的一切綽綽有余。

　　“你贈予貧道這滴精血，便是想到了貧道會助你身化輪回？”

　　除此之外，李玄找不出其他理由。

　　平心卻搖了搖頭：“那時的貧道，還并不知道此事，送你精血，不過是因為太清圣人給貧道的一個承諾罷了。”

　　老師？

　　李玄一驚，更疑惑起來。

　　“老師為你承諾了何事？”

　　“以貧道之精血，換取一個他相助的機會。”

　　就這？

　　就這！

　　李玄身為圣人之徒，自然知道有圣人相助能做到什么。

　　只要不滅世，一切都好說。

　　就好比這次化輪回，若是沒有老子，后土根本不可能從冥河手中激活人書，演化輪回之道。

　　但，李玄還是無法理解，那時候的后土竟然有這么大的魄力。

　　“你就篤定這交易值得？”

　　平心莞爾一笑，卻是不復之前的清冷，多了一絲人味。

　　“此時不就證明了嗎？”

　　李玄一滯，隨后又道：“所以，你當初接近貧道，全是老師之意？”

　　難怪，即便自己身為圣人弟子，但那時自己不過天仙修為，怎么可能引起后土的重視親自跑一趟。

　　不對，跑了兩趟。

　　平心沉默了一瞬，眼中閃過一線狡黠：“是。”

　　李玄心一沉，心中少了幾分波瀾。

　　那屬于他的姻緣小人手上，紅線亦是收縮了幾分。

　　原來，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愿……

　　“道友，”平心道：“可否再幫貧道一個忙？”

　　“否。”

　　李玄問都沒問，脫口道：“你已有圣人之力，何須再用貧道幫忙。”

　　說完，他祭起【太極圖】，打算撕裂身前這片已經獨立出的洪荒的幽冥界空間，回歸洪荒大陸。

　　他很羞惱！

　　被一個女人帶有目的的接近，還傻傻的自我感動了一番，誰都會羞惱。

　　所以他想趕緊離開這里。

　　但……

　　空間卻被平心隨手抹平。

　　“男人，都是這般現實的么？”

　　平心的笑了起來，甚至帶著玩味：“貧道接近你的確抱有目的，但貧道可曾害過道友？”

　　害過！

　　但李玄羞于說出口。

　　想了想，平心接著道：“道友可還記得當日貧道對羿說過的話？”

　　李玄一愣，她到底想要說什么？

　　平心幽幽道：“情之一道，貧道亦是看不明白，但貧道知道，兩人若是真心相待，天地不會成為他們的枷鎖。”

　　李玄立刻想了起來，這是后土攔下羿時所說的話。

　　可，她現在說這話是何意？

　　平心笑了笑，如彼岸花開般驚艷。

　　“姻緣之仙，倒是還不如貧道。”

　　李玄一滯，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

　　“道友，你我相遇，雖是因為太清圣人，但你我之間的相處，卻并非貧道刻意演出來的戲碼。”

　　平心嘆道：“你是除了其他祖巫們，第一個關心貧道是否疲累之人，亦是最后一個站在貧道身邊之人。

　　此情誼，遠非一滴精血可比。”

　　李玄驀然抬頭：“可貧道亦是尊老師吩咐才來。”

　　平心搖搖頭，輕笑道：“在圣人面前莫要說謊。”

　　李玄沉默下來。

　　這下好了，連嘴硬都做不到了。

　　平心笑道：“所以，你不必認為這只是一場交易，貧道早已真心將你當做一個可以說上心里話的朋友。

　　無論何種謀劃，能謀人、可謀事，卻是無法謀取人之真心。

　　貧道已成輪回之道，本應無喜無悲，但后土之神魂雖弱，卻是令平心得以保留住了一絲人心。

　　此事，當為道友之功勞。”

　　說完，平心對李玄行了一禮。

　　李玄一愣，問道：“這是為何？”

　　平心笑道：“輪回之所，執權者當無私心，方可做到至公。

　　冥界之主，自是不能留有私情。

　　故，貧道可稱圣，卻不能稱圣人。

　　但因為你，貧道才能繼續做人，哪怕是永世不出幽冥，貧道也已知足。

　　多謝道友……”

　　李玄這才恍然，沒想到，不知不覺之間，自己雖沒有改變后土化輪回這件事，卻改變了后土。

　　當真是造化弄人。

　　不過，李玄還有些問題：“那，你為后土，還是為平心？”

　　后土化身輪回之后，如卸下重擔一般顯得輕松了少，從之前她一番拐彎抹角之后才對李玄真正吐露心聲就能看出，如今的平心，比起之前的后土要少了一分愁意，多上一分恬淡。

　　宛如紅酒一般，醒過之后就會少上一絲酸澀感，更顯醇香。

　　“洪荒再無后土，貧道為平心。”

　　不等李玄有所反應，平心又道：“但，平心亦是后土，就如道友乃太清弟子，亦是貧道之友一般。”

　　李玄疑惑道：“可你之肉身？”

　　平心莞爾一笑：“道友，你成仙時，與未成仙時，肉身是否有變？”

　　——分割線——

　　平心小課堂：假如你女朋友和她閨蜜同樣漂亮，她們互換身體之后，你是喜歡擁有女朋友靈魂的閨蜜，還是擁有閨蜜靈魂的女朋友？

　　后土大課堂：后土變成平心，只是相當于迪路獸進化為天女獸，本質上是不變的，與上個問題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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