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胡府
“大人,這是前面的弟兄們傳來的新消息,螳螂那里還是毫無動靜。”一名黑刀衛(wèi)的年輕武官恭恭敬敬地站在趙平面前,將一封密信交給了他。
“辛苦了,你先下去吧。”趙平點頭說道。
那名年輕武官并沒有立刻離開,他猶豫了一下,然后試探著地問道:“虞候,下官心里有個問題,不知當不當問?”
“你是想問,為什么我突然要你們去盯著我們曾經(jīng)的自己人對嗎?”
“是,雖然下官進黑刀衛(wèi)的時間還不算長,但是曲常青前輩的威名還是聽說過的,像他那樣的人不可能會去作奸犯科吧?”
趙平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一封公文,嘆了口氣,道:“但愿沒有吧,只是人都會變的。”
年輕武官也不敢再多問,說了句“那下官就先行告退”后,便離開了屋子。
在自己的下屬退出去之后,趙平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面前的桌子上。平整的木桌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三封書信。一封是表弟許錦成寄來的家書,一封是剛剛出去的那名下屬所送來的密信,還有一封是一張黑刀衛(wèi)內部的通告。
趙平揉了揉有些發(fā)漲的額頭,深深的疲憊感從心底里涌了上來。在他把斜陽道案的總結奏折遞交上去以后,交上去的折子便如同石沉大海一樣,一直沒有回音。趙平本想再遞交一份奏折,但是折子還沒有交上去,朝廷突然對黑刀衛(wèi)進行了一波的清洗。
短短的三天時間里,很多曾經(jīng)和孫進勇關系緊密的武官要么被審查,要么從刑察院當中被調走。趙平心中有一種預感,他能坐在黑刀衛(wèi)虞候將這個位置上的時間恐怕也不多了。之所以朝中還沒有傳出要對他趙平下手的風聲,多半是因為他在之前遞交的折子里毫不諱言地細數(shù)了孫進勇的罪狀。
“也就是對武官,才會這么雷厲風行。”趙平心中苦笑,隨后又拿起了表弟寄來的家書,許錦成在寄來的信中,詳細地講述了他和石承第一次會面的景象以及石承對駝鈴商會的。趙平一行行地讀著,心中不由地浮現(xiàn)出了那個其貌不揚的西陸丹師,不管面對著何等樣的處境,他似乎總有辦法。
“刑察院、刑部以及統(tǒng)一協(xié)調兩者刑獄公事的刑法司不同于其他衙門,‘三刑’的高級文武官員的任免需要得到大魏的許可,就算朝廷要免我的職,也不會動作那么快,我還有一些時間……”
“得找個時間和他見上一面,看看他有沒有什么主意。”趙平心中打定了主意,“還有三天就是淵流城主來訪的日子了,不如就挑在那一天吧,其他的日子里都忙得很。”
“不管怎么樣,如果早晚要走,那么在走之前我一定要把你們在王城里的尾巴給揪出來!”
……
在吃過了早飯后,石承命府中的傭人們備好了車,隨后和吳能以及鐵面一同往胡府而去,由于在云丘城的時候,胡夫人已經(jīng)為三人留下了地址,所以對于石承三人來說,在西漠王城里找一個外來商人的居所此時倒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了。
….
在下了馬車后,吳能看了看四周有些荒涼的景象,不由得說道:“真沒想到,一個富商居然會選擇住在這種地方。”
不過鐵面有一些不同的看法:“我昨天看了下圖,西漠王城本身地處西漠國的東北部,很多外地來的商人都是從城西或城南進來的。如果想要暫住一下的話,城西南倒也確實是一個比較合適的地方,而且這片地方遠離城西和城南的鬧市區(qū),是個少有的清靜地方。”
胡府門口的家丁已經(jīng)看到了石承三人,一名家丁迎了上來,問道:“三位是?”
石承說道:“煩請通報貴府主母一聲,在下姓石,是來為胡員外治病的。”
“哦,原來您就是石先生!”那名家丁驚喜地說道:“夫人已經(jīng)跟我們吩咐過了,這段時間會有一位姓石的高人來為老爺治病。”
“三位先生請跟我來。”家丁說道,隨后他對守在門口的另外一名家丁說道,“老三,快去跟夫人通報一聲,為老爺治病的神醫(yī)來了!”
“神醫(yī)什么的,倒是愧不敢當。”石承笑著謙虛了幾句,隨后三人跟著那名家丁一起進了胡府。
那名家丁帶著三人一同進了迎客的偏廳,很快,胡府的下人們就遞上了香茶和點心。過不多時,急促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石承抬頭一看,正是胡恩禮的結發(fā)妻子胡夫人。
“石公子、吳公子還有鐵公子,你們終于來了。”當胡夫人看到石承三人時,她臉上的疲憊瞬間一掃而空,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胡夫人,我們又見面了。”石承說道,隨后三人和胡夫人依次見過了禮,四人分賓主各自坐下。
“胡夫人,胡員外現(xiàn)在還好嗎?”吳能問道。
“說到這個,妾身真的應該好好謝謝三位公子。”胡夫人笑著說道,她本人的氣色看上去比在云丘城時好了很多,“自從石公子上次為老爺診病后,老爺這段時間很少會發(fā)病了,雖然偶爾還會有那么一兩次,但是只要稍微安慰安慰就沒關系了,這兩天甚至還會有短暫的清醒。
石承點了點頭,道:“那就好,事不宜遲,請夫人帶我們去看一看胡員外吧。”
胡夫人又說了好幾句感謝的話,然后起身說道:“三位公子請跟我來。”
胡府并不算大,很快眾人就來到了胡恩禮夫婦所住的小屋前。胡夫人走到門前,向門口守著的一名侍女問道:“老爺還在里面睡著嗎?”
“是的夫人,老爺現(xiàn)在還在歇著。”侍女恭敬地答道。
“石先生,你看……”胡夫人有些為難地向石承那里看去。
“無妨,我進去看一眼就行了。”石承微笑著答道。
“那好,先生請隨我來。”說完,胡夫人小心地打開了門,眾人一同走了進去。
這是石承第二次見到胡恩禮了,這名將近四十歲的胖員外臉色發(fā)白,雙眼緊閉,正靜靜地躺在床上,不過他的氣色比上一次石承看到他的時候明顯要好上很多。
….
石承向吳能和鐵面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在一旁等候一會。隨后,他輕輕地在床邊坐好,并將自己的手搭在了胡恩禮的腕脈上。
胡夫人有些緊張地看著石承,等到石承把手收回后,她小心地問道:“石公子,我家老爺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恢復的很不錯,等我再施一次針,就可以下床走動了。”石承答道。
“真的嗎?”胡夫人驚喜地說道。
在向石承千恩萬謝了一陣后,這個看上去頗為柔弱的婦人忍不住擦起了眼角的淚水,有些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公子你有所不知,老爺家里人丁并不興旺,到了他這一代,同代的兄弟姐妹夭折了三個,就他一個活了下來,偌大的家業(yè)和責任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僅僅是剛回來這幾天,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找上了門,有的是問病情的,有的是催款項的,還有的是問契約該不該簽的……”
“這胡恩禮沒準還是個地方世家出來的。不過看起來恐怕只是個小世家而已。”石承和鐵面的心中都不約而同地想道。
“胡夫人不必擔憂,胡員外的病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我們現(xiàn)在就開始施針吧。”說到這里,石承看向吳能,“老吳,還是按照上次的流程搗藥。”
“我知道了。”吳能一邊應著,一邊接過了石承的藥箱。不過他的心中不免有些許的牢騷,“怎么就知道使喚我啊……”
正當眾人進行準備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一名下人在外面有些焦急地說道:“夫人,陳掌柜的人今天又來問了,問我們什么時候能把新建好的酒樓交付給他。他說他的酒樓班底已經(jīng)都雇好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這遭瘟的老鬼,還好意思口口聲聲說是老爺?shù)呐笥眩膊豢次壹依蠣敩F(xiàn)在都什么樣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還天天過來催!”胡夫人氣的咒罵了起來,胡員外病倒的這段時間里很多事情都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即便有家族商會中的專業(yè)管事協(xié)助打理,這依然讓從小到大從未接觸過商場的胡夫人感到心力交瘁。
話剛說出口,胡夫人才突然意識到石承他們還在身邊。她連忙向石承道了聲歉,道:“不好意思,讓先生見笑了,只是老爺現(xiàn)在還病倒在床上,家中的很多事情都沒了主心骨,所以……”說到這里,胡夫人也說不下去了,她又道了聲謙,隨后便告辭匆匆離開了。
胡夫人離開后,正在搗藥的吳能忍不住感嘆道:“沒想到胡夫人這樣柔弱的人也會有這么暴躁的一面。”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一直沉默不語的鐵面突然開口說道。
“我說老鐵你也別一直站在一旁干看著啊,好歹過來幫我一把。”吳能有些埋怨地說道。
鐵面看了眼吳能,然后閉上眼說道:“我們西陸有句童謠,兩個道士挑水吃,三個道士沒水吃。有的時候并不是人越多效率就越高的。”
正在給銀針消毒的石承無奈地搖了搖頭,沒去理會鐵面和口吐蓮花的吳能,他一邊烤著針,一邊打量起了房間里的裝飾。忽然,一幅掛在不遠處墻上的畫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那是一幅畫的其實一般的風景畫,至少在石承的眼里是這樣的,畫的主題是沙海綠洲,雖然構圖上頗為大氣,但是在細處的描繪卻做得欠佳。下方的留白處有一行落款,字體倒是頗為蒼勁有力。
“建安十四年九月初九于河畔所得,今贈恩禮。寸心薄禮,不勝慚愧,祝家明濤。”
落款的上方有一個紅色的印章,不過印章的刻字并非與這個祝家明濤相關,而是“臨茵楚元濤”五個大字,印章的下面則有另外一小行字,“建安十四年八月十二”。
“祝明濤……祝明濤……”石承看到這個名字后,總覺得有些眼熟。不過很快,他就想起來自己曾經(jīng)在哪聽說過這個人的名字了。早在他準備前往西漠之前,石承曾經(jīng)搜集過西漠國豪門大戶們的資料,而這個祝明濤,正是南荒一個大世家的家主,在南荒的商場和江湖上都極其有名,本人更是西漠國內少有的半步宗師。
“西漠國的第一高手,祝家的家主?沒想到胡恩禮這個外地商人在王城還有背景這么硬的朋友。”石承心中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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