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畫軸
經歷過了巨大的震驚后,石承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眼下擺在他面前的疑點還多得很。
胡天鳴的傷口雖然從外面看不出底細,但是介于胡天鳴的身份,如果他的尸體被人發現,那么前來檢驗尸體的人必然是武院中專門的修士,那么兇手所使手法的路數會被人一眼識破。如果兇手跟識心宗有關系的話,那么最好的選擇是用一門常見的江湖招式或東陸某個門派的功法,而不是使用這種幾乎是在向眾人公開自己身份的手段。
石承還記得自己當日在匯寶閣和陳鑄的對話,那段對話也讓石承意識到魃族可能在暗地里將自己的行蹤包裝成西邊探子的蹤跡。
不過石承心里也有隱憂,自己的對手也不是傻子,莫非對方有十足的信心,認為這已經足夠糊弄過西漠國上下一眾精英們的眼睛了嗎?
石承站起了身,環視整個屋子內的場景,房屋內一片狼藉,好幾處地方能明顯地看到真氣爆發后留下來的痕跡,這些痕跡主要集中在靠近屋門的地方,從房門處一路延伸至胡天鳴倒下的位置。
石承走出大門仔細地看了看院子,果然,在進門前看到的盆栽不遠處的一個角落里,石承發現了打斗的痕跡。
在對尸體進行了簡單的檢查后,他推測胡天鳴遇害的時間大致在戌時四刻到亥時初刻的時候。
石承的腦海中大致能推斷出胡天鳴遇害時的場景,雙方在正屋的門外相遇,隨后爆發了沖突,胡天鳴逐漸不敵,在被對方擊傷后逃回了屋內。
石承又走回了屋內,腦海中繼續模擬著當時的場景。
在逃回屋內后,兇手也緊跟不舍地追了進來,手無寸鐵的胡天鳴被迫從書架上抽出一根畫軸進行還擊……等等,為什么是這根畫軸?
在客廳西面的墻壁旁有一個橫倒在地上的書架,書架的第二個夾層里存放有數個畫軸,這也是客廳內唯一一處有畫軸存在的地方。
然而就在右邊一個緊挨著書架的木桌上,一柄裝飾華麗的北寒月劍正安安靜靜地躺在那里。
石承走到了那把劍的旁邊,將劍拿了起來。
“噌”的一聲響,鋼劍一半的劍身被石承拔了出來。寶劍青光閃耀,鋒銳之氣追面而來,可以看出劍的主人平日里對這把寶劍愛護有加。
“從屋內的痕跡來看,雖然胡天鳴不是兇犯的對手,但是也不至于毫無還手之力,既然有這柄寶劍在這里,為什么卻要拿一根畫軸作為抵抗的工具?”
石承心念一動,他連忙走到胡天鳴的身旁,蹲下了身,手上運力,將胡天鳴手中的畫軸取了下來。
他想到了這么一種可能,胡天鳴心中知道自己今日無幸,取了寶劍也是無用,既然如此,不如選擇給發現自己尸體的人留下線索,但是惶急之下實在沒有太好的方法,便裝作順手取武器與兇犯對抗的樣子,將一個勉強能指向兇手身份的證物緊緊地抓到自己的手里,而且這一舉動也確實成功地騙過了兇手的眼睛。
….
這個推測基于這樣一種可能性,那就是胡天鳴顯然知曉兇手的底細。
石承打開了畫軸,一副構圖磅礴,但細處工筆略顯粗糙的山水畫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畫上沒有落款,只有一塊紅色的印章,上面寫著“臨茵楚元濤”五個大字,印章的下方有“建安十四年八月十二”一行小字。
“這個名字,好像在哪里見過,這個畫軸的全貌,好像也有些眼熟……要是許錦成在這里就好了,他對于這些詩歌畫作的東西應該比較在行,若是能問問他的話,沒準就知道這個楚元濤到底是個什么人了。”
石承皺著眉看了半天,但是也實在看不出這副畫里有什么玄機,畫上也沒有其他的標注,光看里面的場景,他這個外國人一時間也看不出這是在哪里畫的。
“要不要帶走這幅畫?”石承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石承搖了搖頭,決定還是先找到鑰匙,再去考慮這個問題。
然而他翻遍了整個院子,也只找到了兩把鑰匙,在經過試驗后,石承可以確定,兩把鑰匙只是用來開院子的大門和主屋的大門的,胡恩禮口中的那把可疑的鑰匙,似乎已經沒了蹤影。
石承的心中焦急,但也是感到無可奈何。
就在他思考下一步行動的時候,院子外傳來了激烈的敲門聲,敲門聲還伴隨著急促的門鈴聲,外面的來客似乎很是著急。
“胡師兄!胡師兄!我是王之恒!上面有緊急命令,請你到漁船巷那里去一趟,好像是黑刀衛和內衛那邊有新的發現!”
“有人來了?”石承吃了一驚,匆忙中他也顧不得去想別的事情了,他連忙回了主屋,把畫軸揣進懷里,在簡短地確認了客廳內沒有別的可疑物后,就急匆匆地從屋子后面的圍墻那里翻出去了。
一離開胡天鳴的住宅,石承便快步向不遠處一座小山那里走去,借著山林的掩護,他能更安全地離開武院。
就在他進了林子后不久,一聲尖利的警哨聲在遠處響了起來,石承轉過頭看了一眼,隨后腳下重重一點,加快了離開這里的腳步。
在翻出武院的外墻后,石承連忙脫下了身上的衣服,然后把衣服和腰牌都扔到了路邊的土坑里。
……
在這個看似平靜的早上,發生大事的地方不止西漠武院一地,登南港內的一座大倉庫里擠滿了身穿各種制服的文武官員以及江湖修士。
刑察院卿羅成和內衛統領周榮看著面前的地道,二人均是臉色鐵青。
趙平站在兩大主官的身后,他看向身邊一個身穿著平民服飾的老者,低聲說道:“這次能發現這個地道,多虧了鄭一刀前輩您的天目功法,否則的話,要發現這么隱蔽的暗道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站在趙平身邊的是西漠國有名的老散修鄭一刀,聽到了趙平的話后,他連忙答道:“老夫只是略盡綿薄之力而已。”
….
不一會兒,一個隊長從秘道里急匆匆地鉆了出來,向羅成和周榮報告道:“報告二位大人,弟兄們發現了兩個很奇怪的物證!”說完,他將手里的取證布打開,露出了一塊似乎是零件一樣的物事和一個破舊的徽記。
“這都是什么東西?”羅、周二人互相看了看對方,二人眼中均帶著濃濃的疑惑,但是他們都說不出來這兩個東西的來歷。
“江鐘,你來看一看。”周榮對自己身后不遠處的一個內衛高級武官說道。
江鐘乃是內衛飛沙閣的閣領,平日里負責物證分析和追蹤調查的活計,周榮對自己這個得力手下的眼光和見識一向是信得過的。
趙平看了看不遠處那個中等身高,樣貌平平的同僚,他之前其實一直都想約這位內衛閣領聊一聊斜陽道上的事情,但是苦于自己這邊脫不開身,再加上內衛那邊事務繁忙,因此一直未能如愿。
江鐘剛一看到那個徽記,臉上的神色立時變了樣子,“稟告大人,屬下在查看西部諸州的線報時曾經看到過這個徽記,是聯盟汗國軍機司的探子使用的一種暗號。”
眾人都是大吃一驚,但是在場的人也不是傻子,這個暗號的出現未免有些太過蹊蹺。
“聯盟汗國的探子會蠢到把能暴露自己身份的東西隨時帶在身上?”幾乎所有人都是這樣一種想法。
“另外一個東西是什么?”周榮問道。
“這個……”江鐘苦思冥想了很久,但還是搖頭道,“屬下才疏學淺,實在看不出那是個什么東西,但是給人的感覺像是從某個大型器械上剮蹭下來的。”
“會不會是那些賊子用來挖掘地道的器械?”羅成問道。
“回大人,不排除有這種可能。”
江鐘答完話后,羅成看了看一直沒說話的趙平,問道:“趙平,你怎么看這兩件物證?”
趙平想了一下,道:“大人,屬下還是那個觀點,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一些,也過于順理成章了。契塔人的探子向來以狡詐難纏著稱,屬下認為他們不可能犯這種低級失誤,趙平請大人能再考慮一下之前我在斜陽道案上的發現。”
趙平關于斜陽道案的奏折內容在刑察院和內衛的高層當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聞聽此言,周榮、江鐘和其他的官員修士們都擰緊了眉頭。
羅成剛想斥責兩句,但是趙平說的確有道理,他一時間也想不出別的解釋來。
“難道真的有什么魃族余黨不成?不可能啊,能在斜陽道上搞出那么大的事情,為什么以前居然一點馬腳都沒有露出來?而且近日來發現的線索又都和東丹蠻子和西蠻子的探子有關。”
“不管怎樣,先把這些發現上報朝廷,請王上和二府諸公定奪。”周榮說道,他看向那個拿著物證出來的隊長,問道:“這條暗道的另一頭在哪里?可有別的出口?”
“末將的小隊還在,請大人放心,很快就會有所發現!”
果然,沒過多久,一個士兵從里面鉆了出來,喊道:“各位大人,地道的另一端找到了!”
“在哪里?”眾人急忙問道。
“回稟大人們,另一頭通向漁船巷那邊,出口在一個叫福順樓的酒樓里面!”
怪客心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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