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和聞東被困在女寢廁所
我人足足被冰封了好久好久。久到嘴里那一句不甘又倔強(qiáng)的“為什么?”都是出于本能問出來的。
從小到大,我雖沒個同伴,卻也是人可望不可及的大美女,只有我不要的,沒有要不到的。
“你以為我不知道我的治療費用從哪里來的嗎?別,別人要,要過的女人,我宋大志……”
后面的話無需他說完,被我一個巴掌扇下去替他填補(bǔ)上了。
那一晚,我給宋大志留下一句“混蛋!如果不是你救了我,你以為你在我這兒算個什么東西?”后,光著腳在他爹媽面面相覷的目光下,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踏出宋家家門。
直至現(xiàn)在……
三個月過去了,我每個月都往家里寄錢,但沒透露過我所在的工地位置和生活情況。
我的工資幾乎全都用來維持宋大志一家開銷。
他,包括他父母。
雖然我知道父母跟他沒關(guān)系,最起碼現(xiàn)在還沒有老到需要養(yǎng)老的程度。并且他還有一個哥哥,不至于重?fù)?dān)全都落在他頭頂。
但他沒有生活自理能力,只能依靠人幫忙才能得以生存。
我是親自照顧過他的人,所以即便身負(fù)三個人的重?fù)?dān),我依舊選擇閉口不言,咬牙默認(rèn)了。
只要他父母愿意替我照顧他。
只要……他們不逼我回家。只要不在那個人人喊打的村里讓身心倍受煎熬和折磨,怎么都可以。哪怕我把身上的錢全都給他們都無所謂。
反正我的命是宋大志救下來的。
可我又不想認(rèn)命。
曾經(jīng)事發(fā)突然,天一塌重?fù)?dān)一壓,讓我看不清前路。可現(xiàn)在從村里逃出來,仿佛黑沉沉的天又一點一點開始撥霧見云,眼前的世界也逐漸變得明朗起來。
我也才24歲呀。我的人生也可以說才剛剛開始,怎么就要輕易低頭了?
曾經(jīng)的錯誤不完全是我自己造成的。從某個層次來說,我都是受害者之一,別人有權(quán)利享受彌補(bǔ),我也有權(quán)利在負(fù)責(zé)的情況下重獲新生吧?
我應(yīng)該去追尋另外一種可能。
退一萬步說,只有自己好起來,宋大志的生活才有保障。
未來面臨大筆醫(yī)療復(fù)健費用以及我和他的生活開銷,不是筆小數(shù)目,靠這三瓜兩棗真看不到頭,如果哪天突然失業(yè),或者年歲高,就業(yè)都成問題。
那會兒才是真正的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誰都沒機(jī)會活。
就算能得到社會幫襯,但我也不想讓自己活得這么狼狽不堪,不想在人面前展現(xiàn)楚楚可憐的乞討模樣。
只要還有一分可能性,我都想通過自己的勞動獲得報酬。無論是什么樣的勞動,只要不向人借、不偷不搶,雙方都維持你情我愿的交易關(guān)系。
我想盡快籌點錢逃離這個又亂又累的地方。
這三個月除了給家里寄過去的錢外,我額外攢下了一萬塊。等下次連放兩三天假期時,我就去城里問問各地段店面租金情況。
到時盤下一個小店面,自己經(jīng)營。希望能一步一步走上正道。
而就在我剛踮著腳把盆里的衣服晾起來之際,腰上突然多出一雙手來,那雙手把我挎得緊緊的,我下意識用手肘往后懟,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我聯(lián)想到曾經(jīng)的遭遇,從而心生恐懼,面色盡失。
“是我。”
聞東那熟悉又有磁性的嗓音在我耳側(cè)響起。
盡管如此,我還是沒能完全緩過來,臉上幾乎看不見一點血色。
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聽到他聲音后雖然有所緩解,但心跳卻始終不受控。
從而我的情緒也跟著失控起來。
“怎么……”
聞東一句話還沒說開,被我狠狠一推,他沒有防備步伐不穩(wěn)地往后連退好幾步,還特別倒霉的撞在床架上,要不是他眼疾手快躲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跟鐵架尖銳的地方相撞了。
我看著有點兒驚恐。
本想上前拉他一把,但看他已經(jīng)穩(wěn)住身子,便及時調(diào)整自己杵在原地不動。
沒好聲沒好氣地罵:“你有病吧?這是女生宿舍,不是你想來就能來的地方!
還有,你走路不帶聲的?你想嚇?biāo)勒l呀!”
聞東被我說的一愣一愣的。
剛剛他突然出現(xiàn)在我身后,緊抱著我。估計是還沒從溫存中緩過神,想來看看我。
這也算是男女之間的一種特殊情調(diào)。如果沒有那件事兒留下的陰影,我或許不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
我挺喜歡男女間曖昧期的互相靠近,也愿意和喜歡的人如膠似漆,有時候情動,恨不得整天整夜分分秒秒都和喜歡的人粘在一起。
像剛剛那種擁抱,更是浪漫的象征。
可我……
“不好意思,剛剛情緒有點失控。”
我扒了一下頭發(fā),將一部分順到耳后去,別起來。看他一臉發(fā)懵暈圈的樣子到底還是有點于心不忍,尤其是看見他那雙幽深黑亮的星眸。
可憐巴巴的,叫人有點難以招架。
“對不起。”
他慢慢站直,朝我的方向邁近,邊走邊說:“我就是有點想你,想來看看你。我沒有想嚇你的意思,對,對不起。”
年輕男人的道歉帶著真摯和笨拙,即便他向我走來,卻還是中規(guī)中矩的站在我面前,隔著一段距離。
怕再靠近使我生氣。
這種分寸感和笨拙感一點一點將我剛剛從心里升起來的驚恐和排斥打散,我已逐漸恢復(fù)正常,呼吸開始變得平穩(wěn)起來。
外面卻突然傳來人聲。
已經(jīng)來不及叫他出去了,我只好抓著他手臂把他連推帶拉一并帶到衛(wèi)生間。并反手把門上的插銷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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