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好久不見
“那個黃頭發(fā)的小哥，等一下。”他們走得不遠，古喻很快就追上他們，把人叫住。
黃毛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在原地停下。
古喻看著他身邊的強哥，露出有些抱歉的笑：“我想和這位小哥單獨說幾句話，不知道方不方便呢？”
古喻面帶笑容，說話也很有禮貌，而且他就是想和黃毛單獨說幾句話，又是在廠里面，強哥不是黃毛的親人，管不了那么多。
沒有拒絕的理由，強哥對古喻點點頭，然后拍了一下黃毛的肩膀就獨自離開。
“領導，還有事嗎？”看到強哥走遠了些后，黃毛疑惑地問古喻。
“別別，不用叫我領導，我只是跟著過來的實習生。”聽見對方喊他領導，古喻趕緊擺擺手推辭道。
“哦，那你還有事嗎？”
“我看你和那個出事的趙鋼似乎關系很好？”古喻試探地問。
黃毛點點頭：“是啊，我們是同鄉(xiāng)，結伴來城里找工作，一起進了這個廠。”
古喻聽罷停頓了一下，然后微皺著眉頭，露出一副有點復雜的表情，壓低聲音和他說：“是這樣的，我覺得這次的事故有點古怪，可能并不是意外，說不定……”
黃毛聽到這話，臉上出現了訝異的神色，然后不自覺地大聲說：“你是說……”
“噓！小聲點，這還只是我的猜測。”古喻見狀趕緊捂住他的嘴巴，左右看了看。
黃毛點點頭，古喻放開捂住他嘴巴的手，帶著他走到沒人的角落去：“你應該也清楚，生產線上的機器都是定時檢修的，我看到最近一次檢修是在上周五，現在才過了兩天就突然出問題，很難說不是有人動了手腳。”
黃毛聽罷也認真思考了一下，覺得古喻說得很有道理。
“可惡，到底會是誰干的？”黃毛恨恨地說，很是替趙鋼感到憤怒。
古喻左右踱步，然后托著下巴說：“要么是和趙鋼有過節(jié)的人，要么就是和他在某些方面有競爭的人，你有頭緒嗎？”
黃毛把車間里所有人都回想了一遍，然后說：“肯定是張力那狗/日的！”
古喻問：“為什么覺得是他？”
“上個月廠里來了個長得不錯的妹子，他和小趙都看上她了，那妹子沒搭理他，和趙鋼好了，他后面就一直給趙鋼甩臉色。絕對是他了，等著吧，我這就去逮他過來！”說完還真的大步往前走去。
年輕人這么意氣用事的嗎？古喻被他的決斷速度震驚到了。
古喻趕緊上前拉住他：“你別急啊，這還只是猜測，也沒有證據不是嗎？要不你先盯著他，也別和其他人說，一旦發(fā)現他有問題隨時告訴我，行嗎？”
黃毛轉念一想，覺得還是古喻說得對，自己一時上頭，指不定會壞了事，干脆還是按他說的做，先盯著那小子。
古喻掏出手機讓黃毛加了微信，又說：“也不光是張力，如果你還覺得其他人也有不對勁的地方，也可以和我說。”
黃毛對古喻用力點點頭，依言加了他的微信好友。
和黃毛分別之后古喻又回辦公室那邊去找鄧軍，鄧軍也正好和孫達交代完后續(xù)的處理方案，兩人一前一后地往外走著。
古喻大步上前，帶著有點遺憾的表情說：“鄧軍哥，我可能沒法現在跟你一起回公司，現在都中午了，我有個朋友在這附近，聽說我今天在這邊辦事，想約我一起吃個午飯，你看……”
“你小子，是女朋友吧？哈哈哈，行啊，你就去吧，我自己打個車回去就行。”鄧軍看著他那有點難為的表情，竟然福至心靈地這般想著，還自顧自地給他大開方便之門，準他下午晚點到公司。
古喻聽見他這一番大膽的猜測，只是咧嘴笑了笑，沒做解釋：“謝謝哥。”
孫達聽到鄧軍要自己打車回去，趕緊出來獻殷勤：“鄧經理，不用勞煩你自己打車，我派人開車送你回去吧。”說罷也沒等對方同意，趕緊掏出手機叫人開車過來。
古喻和兩人道別出了廠門后直接大步往一個方向走去，剛才讓黃毛加微信的時候他就看到了謝澄發(fā)來的消息，知道他現在正在一家便利店等著，于是抽身之后趕緊找過去。
便利店門口有許多帶有桌椅的遮陽傘，謝澄此時就坐在其中一頂傘下，正低頭專注地看著手機，可以看到他耳朵里還塞著白色的無線藍牙耳機，也許是在聽著音樂，想以此來隔絕周圍的聲音。
他今天難得的沒有穿得一身黑，上身是一件略顯寬松的藍白撞色拼接襯衫，隨意地解開了最上面的那顆扣子，襯衫上的袋子里塞了一個黑色的墨鏡，衣服下擺隨意塞了一邊到淺色系的休閑牛仔褲里，他這一身搭配看起來很減齡，像個大學生似的。
他手邊還有一瓶快喝完的冰鎮(zhèn)飲料，兩條大長腿伸直了在桌子底下隨意交疊著，偶爾有一陣帶著熱氣的風吹過，輕輕吹動他額前的頭發(fā)，烈日下他這般休閑地坐在那里休息，倒是別有一番愜意。
附近基本都是工廠，現在正好是午休時間，雖然工廠里都建有飯?zhí)茫浇矔幸恍┎蛷d飯店之類的。此時有不少人放工后出來吃飯，便利店前罕見地坐著這樣一個大帥哥，不少路過的女性都被吸引了目光，看著他竊竊私語。
古喻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進謝澄所在的大遮陽傘里，直接在他對面坐下，然后曲起一根食指輕輕敲了敲桌面。
等到謝澄聽到聲音抬起頭來，摘掉一只耳機看向他后，他才面帶笑容開口說：“好久不見啊，謝隊長。”
謝澄看到來人，嗯了一聲，把藍牙耳機取下來收好。
古喻看了一下時間后問：“謝隊長吃過午飯了嗎？”
“還沒。”謝澄老實搖頭。
古喻笑了笑說：“那我請你吃飯吧，畢竟是我喊你來的，總不能讓你餓著肚子回去吧？”
謝澄聞言也沒推辭，點了點頭說：“可以。”
古喻站起來，微微笑著說：“現在時候不早了，回到市中心還要好久，要不就在附近將就一下？”
“我都行。”謝澄對此沒有意見，全憑古喻做主。
謝澄說完也站起身，正好一陣風從他身后吹過來，有若隱若現的香氣吹進了古喻鼻間。古喻摸了摸鼻子，心想這味道還挺好聞的，也不知道是他衣服的味道還是噴了什么香水。
兩人走進了一家裝潢還算不錯的餐廳，也許是這種風格的餐廳不太符合附近工人的口味，雖然現在是飯點，但來這里吃飯的人也不算太多。
人少一些也好，夠清凈，也方便說事。
他們挑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周圍沒有其他客人，座位附近還有不少綠植遮擋。
剛一坐下謝澄就開口說：“你發(fā)定位給我的工廠我進不去，我在外圍走了一圈，發(fā)現里面確實有妖氣，可以看到的一共有兩處。”
“都是哪里？”古喻也不廢話。
謝澄：“其中一處應該是在生產區(qū)，不過妖氣比較淡，不認真看很可能發(fā)現不了。另一處在宿舍區(qū)，這里的妖氣很濃，而且不止在一個房間里有。”
不止一處嗎？
古喻聽罷點點頭，并沒有說什么，只是自顧自地思考著，表情也越發(fā)嚴肅，就連飯菜送上來了也沒在意。
看他這個模樣，謝澄忍不住開口：“你……”
“啊，抱歉，我走神了。”古喻不好意思地笑笑，看見送上桌的飯菜，趕緊把幾個看起來好吃的往謝澄那邊推。
“沒事。”謝澄不動聲色地把幾個菜碟推回兩人中間，想了想又開口問：“你怎么會跑到這么遠的地方來？”
還這么巧看見有妖氣。
“我啊？我這不是大四了嘛，要到企業(yè)實習，昨天廠里出了事故，我就跟著領導過來視察咯。”古喻餓了，說完這句話趕緊大快朵頤起來。
謝澄也拿起筷子，看他這么說，用一個寫著“然后呢？”的眼神看著他。
古喻心理神會，自動接上話來：“是廠里的機器傷了人，表面上看是工業(yè)事故，不過我看到那機器上殘留的妖氣，就知道這件事肯定不簡單。”
古喻突然想到了什么：“哦對了，你有看到身上帶著妖氣的人嗎？”
謝澄回想了兩三秒，對他搖了搖頭。
沒有？他沒看到楊國全？
“那應該是你來的時候他已經進屋了，可能就在你看到的房間里。”大概是謝澄來到這邊比較晚，沒看到古喻他們這邊問完話后放回去的楊國全。
只不過謝澄剛才說有妖氣的不止一處，其中一處也不止一個房間，那么除了楊國全還會有誰？難道作亂的妖物也潛藏在這個廠區(qū)里？
還是……？
新的受害者？！
古喻沒對謝澄藏著掖著，把自己見到的情況和一些猜想都盡數說給謝澄聽，他還真是話嘮，吃著飯都這么能嘮嗑，這頓飯吃完，他也正好把事情講了個大概。
他說起這件事來也沒顧忌什么，有啥就說啥，反正這其中沒涉及到什么商業(yè)機密，而且謝澄的行業(yè)特殊，不會有什么影響。
謝澄吃飯的時候并不出聲，最多就是點個頭，也不知道是因為他們家吃飯有食不言的規(guī)定，還是因為他本來就是個話少的。
“現在證據不足，我們這邊沒法管。”謝澄吃完飯擦了嘴才開口說。
聽到這句話古喻也不意外，聳聳肩說道：“我就知道，按流程，需要先通知外勤隊來觀察觀察，對吧？”
雖然超管局成立已有多年，但是體制和流程一直沒有大的變動。
按流程辦事是合情合理，也能更好地安排人力物力，但不是什么事都會按照預想的模式發(fā)展下去，如果凡事都要按部就班，總歸還是會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然而特處隊多次因此上交資料申請優(yōu)化流程，都被一句“高層的領導認為目前不是很合適”給打了回來。
謝澄一直不太認同上頭這些老古板的做派，因此雖然特處隊明面上是按流程辦事，流程到不了他們這邊的時候個個都在摸魚，但他本人卻經常是自己發(fā)現什么風吹草動就親自去盯著。
謝澄沒在意他的吐槽：“不打緊，你這邊要是有什么消息了，我也可以親自過來。”
“行啊，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只要你不怕被打擾就行。”古喻笑嘻嘻地看著謝澄說。
謝澄點點頭，想了想后，問：“你現在要回學校，還是？”
“要回公司的，就在學校附近。雖然我現在只是實習生，但也算半個打工人了，外出忙完還是得回公司的。”
“嗯，我也要回隊里，順路送你回去吧。”謝澄發(fā)出邀請。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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