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回 達哥
老代說了個案例,前兩天就有一對搞不清楚狀況的情侶鉆小樹林卿卿我我被人搶了,女的據說也被歹徒那啥了,報了警現在也沒后續,所以專門給陳長江提個醒。
“鉆啥小樹林,蚊子咬一身包。”陳長江擺擺手,“再說,我又沒跟米蘭耍朋友,你們不要平白污人清白。”
“對的。”老代善解人意地點點頭,“選擇這么多,是不能著急這么早就定,多看看,多看看。我聽說體育系有個妹仔,今年報到引起轟動了的,腰細腿長臉蛋靚,有機會打望一下……”
“我認得到!”打牌的張二胖分心二用,一邊打牌一邊還能聽陳長江和老代聊天,“那是我高中同學,塘湖中學的校花,姓冷,叫冷麗。”
“真的啊?”老代眼睛一亮,“那你還可以引見一下咯?”
“算了。”張二胖一縮脖子,“我高中三年都沒咋跟她說過話,她姓冷人也冷得很,又會飛起來踢人,沒啥交情。”
“還是暴力小太妹啊?”老代也縮縮脖子。
“那倒不是,”張二胖還是很維護校花形象的,“就是愛打抱不平,不得欺負人。”
那不是跟我一樣?陳長江不由得冒出這么個念頭,算是給自己的人品小小貼了下金。
正說著,寢室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人,光頭,絡腮胡子,一身皮膚黑得跟個碳似的,這是314寢室一個性格頗為另類的成員許祝,從同學只叫他本名連個外號都沒取就能看出這人多難溝通。
許祝之所以皮膚黑,純粹是太陽曬的,他是個自行車愛好者,沒事就聽著隨身聽騎著車不知道上哪兜去了,據說來學校報到都是從幾百公里外的家鄉騎車過來的。
許祝人孤僻,但這點好,他也不管別人怎么弄,這會進了屋,也不跟人打招呼,徑自上了他的上鋪戴上眼罩聽著隨身聽就開始睡覺。一屋人面面相覷,有的人起身走了,覺得打擾人家睡覺不好,也有的人不管他,反正沒到熄燈時間,愛怎么地怎么地。
陳長江覺得只要能互不干涉,倒也無妨,集體宿舍就是這樣,沒辦法一群人將就一個人,聊得來就聊,聊不來就不聊,這樣最好。
臨近熄燈之前,各自散去,抓緊時間洗澡洗腳——當然也有人不洗,一屋人臭氣熏天,一天的大學生活結束。
第四章總有事找上門來
“好生跳,我可不想被人笑話,教了你那么久還出不到師!”米蘭叮囑著陳長江,晚上是迎新晚會,陳長江得出兩個節目,一個是吉他彈唱,另一個就是交誼舞群舞。
也不知道米蘭是真的特別在乎這次表演還是怎么的,幾乎每天下午都要組織人練舞,哪怕人不齊,至少也要把陳長江拉過來陪練,在這樣的特訓下,陳長江總算是放得開了,扶米蘭的腰逮她的手就跟吃飯喝水一樣自然。
晚會上陳長江倒是沒掉鏈子,該跳的跳,該唱的唱,一不小心成了小有名氣的“才子”,不光本系,外系的也有不少女生打聽這人是誰,幸好他的長相不算出眾,不然恐怕已經有那膽子大的來交朋友了。
這是在說班里的一位帥哥陸鵬飛的遭遇,這家伙個子高,長的有點林志穎那味道,三天兩頭有女生來扔紙條,估計已經進入優中選優階段。
陳長江受外形條件所限,暫時沒有遇到不管不顧主動表白的,米蘭就不一樣了,一支舞跳完,在一片起哄聲中,有人拿束花上臺來示愛來了。
送花的是二班的一個男生,師大94經管系一共就兩個班,陳長江在一班。一班和二班的區別并不僅僅是個編號的問題——實際上,只有一班是正考考進來的,二班則是通過預科、拿錢砸、關系硬等多種途徑收進來的。二班學生與一班相比,家庭條件更為優越,路子更野,行事也更加社會一點。兩個班經常一起上課,抬頭不見低頭見,陳長江對此感受很明顯。
那男生陳長江有印象,二班的人都叫他達哥,多半名字里有個達字。這人平常就是一副自命不凡的樣子,看人的眼神很少拿正眼瞧,都是飄著斜著,陳長江反正很討厭這樣看人的人,除非他天生眼睛有問題。
這會達哥穿西裝打領帶噴發膠捯飭得跟職場精英似的,提著花就上來了。下面觀眾開始尖叫,米蘭大大方方接過花說了聲謝謝,就要跟著表演人員往臺下走。
沒想到這達哥是不是嗨了還是怎么的,就要在臺上跟米蘭擁抱,米蘭驚叫了一聲往身邊陳長江這邊躲。這種局面陳長江能縮嗎?那肯定不行,所以陳長江把米蘭讓到自己保護范圍內,隔在了達哥和米蘭之間。
陳長江聞到達哥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像煙味但又不是煙味,反正說不好。而達哥此刻這樣也不像一個精神正常的,看陳長江擋在面前,他還來扒拉陳長江,嘴里念念有詞,像是在說什么你算老幾敢來管我之類的話。
陳長江不想在臺上跟他鬧起來,順手攀著達哥的肩,拉著他就往幕布側面走,本想著拉到前臺觀眾看不到的地方再來慢慢理論或者拖走了事,結果這達哥忒不經拉,也不知道是天生腿軟還是怎么的,到了后臺一個趔趄就摔了個狗搶屎。
這下就有二班的人不干了,這達哥還頗有幾個朋友,圍上來質問陳長江干嘛動粗。
陳長江也不認黃,統統罵回去說他們眼睛長來放屁用的。
就這么掐了幾句,幸好兩個班各自的輔導員過來才把人勸開。
米蘭一臉的似笑非笑跟陳長江道謝,她感覺陳長江是因為喜歡她所以才跟達哥硬鋼,不然也不會非揪著達哥摜到后臺地上,明顯是看達哥表白心里有氣才這樣。只能說人一旦腦補起來,任何行為都能往自己愿意的方向解讀。再加上米蘭本來就是個自信心爆棚的女生,陳長江對自己有意思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嗎?
所以無形中,米蘭有點以陳長江曖昧女主自居的意思了,無非就是等他一個表白而已。現在她心里已經給陳長江畫了個像,他就是一個隱藏的富二代,有點傲嬌有點脾氣,所以不跟她挑明,但是相信就這么水到渠成相處下去,窗戶紙終究會捅破的,她完全有這個信心。
天地良心!陳長江可真沒這么復雜的心理活動,他倒覺得自己無非只是保護女同學罷了。
話說回達哥這邊,此人確實背景復雜,第一,他是本校老師子弟,爺爺當年是學校教授,父母都在學校后勤部門工作,可以說師大就是他主場;第二,他曾經是這邊街面上的街溜子,學習很差,三天兩頭打架,光是為了上這個本家大學都讀了兩年預科才拼死拼活安排進來;第三,他沾染惡習,成了個吸白粉的,和學校外面那些類似的人群很熟。
只要這類人扎堆的地方,治安肯定好不了,癮上來了或者吸嗨了當街搶錢殺人的都有,二班很多人也是知道達哥這背景,所以才不敢得罪他,甚至還有主動當狗腿子的。
當天達哥就是先吸了一頓才拿花上臺的,行為顯得有些怪異也就不足為奇了。只是沒想到還真有那不開眼的,這下算是得罪他了。
不過達哥也不是純粹的瘋子,正常情況下他還是理智在線,當天晚上,二班的幾個男生就過來314寢室找到陳長江替達哥傳話,讓陳長江去好好道個歉,再擺兩桌吃頓酒,這事就算過去了。另外,米蘭這邊他以后保持距離也是應有之義。
陳長江給他的傳話氣笑了,也不打聽打聽小爺我的戰績——當然,實際執行的都是人偶,不過那不妨礙陳長江信心爆棚。
陳長江反讓他們帶話:“要碰就碰碰,誰給打服了誰就跪下唱大戲!”
狗腿子們冷笑著離開。這個時候就看得出親疏遠近來了——瓦其木呷直接讓陳長江把他的匕首給他,言下之意今天晚上就打算摸上去捅人;老代說要不他去找人說和說和,不是多大個事,應該有得談;張二胖和徐老板以及寢室其他幾個就是普普通通的學生,確實豁不出去陪陳長江斗惡霸,只是勸他報告老師;反而康師傅卻突然鄭重表示都是一個寢室的,事情誰對誰錯也看得很明顯,要是達哥要欺負人,他可以陪陳長江一起上陣。而許祝則全程躺著戴上眼罩聽隨身聽,外界的一切與他無關,對此陳長江當然不指望他什么。
陳長江安撫住瓦其木呷,告訴他達哥這樣的在他眼里就是土雞瓦狗,讓他別東想西想的,真需要幫忙他一定開口。
倒是康師傅平常不怎么說狠話,沒想到關鍵時刻反而表這個態,這讓陳長江挺意外的。
康師傅這個外號當然是源于他姓康,為什么取個方便面的外號陳長江也說不清楚,也不知道誰先喊的,反正就這么叫了,有時候更簡略點,就叫康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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