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回 達哥的報復
康師應該是寢室八個人里家境最差的,從很多日常生活的細節里看得出來,為了省錢,康師中午一般打兩毛錢的飯八毛錢的素菜,晚上一碗稀飯一個饅頭,吃點家里帶的咸菜就對付了。陳長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所以基本上每周都要帶康師去校門外的飯館改善改善生活,沒指望他知恩圖報,本來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恩情,但是看來康師是記在心里面的。
康師的老家楣州出過中國歷史上最著名的吃貨文人,在省里是一個以出大案命案出名的地方,這里出來的人普遍有點混不吝,做事比較順心意,手也夠黑的。
就在前兩年,楣州有個案子,老兩口因為家庭瑣事吵架,太婆直接拿菜刀砍死了老頭,把頭砍下來提著就去投案自首了,穿過鬧市區,引來一大片人圍觀,還跟熟悉的人滿面春風的打招呼,就這么拉風。
所以康師這么說,陳長江不會懷疑他是說漂亮話,他估計康師不是那樣的人。
不過不管怎么樣,這點小場面他不會讓任何人幫忙,說起來,人偶小c也該出來活動活動了……
第二天和大家一起上課的人已經變成了鋼筋鐵骨的小c,陳長江樂得逍遙,回姨媽家待兩天,姨媽做飯比自家老媽手藝還好,樂不思蜀哉!
達哥的行動效率還是很快的,頭天晚上陳長江拒絕了他劃的道,第二天下午,體育課,達哥叫的人就找上體育場來了。
達哥挺看得起陳長江,一次叫了三個人過來,一個五大三粗的紋身直接上了脖子,另外兩個精瘦精瘦的,看起來不咋不咋,懂行的得繞著走,這是兩個粉哥,有口吸的可以不要命那種,對人命很冷漠,自己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都不好說,兜里隨時揣著彈簧刀匕首之類的。
體育老師是個剛當老師不久的小年輕,正義感倒是還在線,看到幾個一看就不三不四的人要來找學生麻煩,當即擋在面前:“你們干什么?旁邊就是武術系,我喊一聲就是幾十個人……”
“沒你的事。”為首的壯漢擺擺手,全然不在乎,畢竟混混哪會怕老師,直接指指陳長江,“我們找他有點事。”
小c看了眼近處的幾個人和遠處站在體育場外邊梧桐樹下的達哥,咧嘴笑了:“沒事老師,正好我也要找他們有點事。”
正要往前走,一只手把他拉著,是米蘭。
“你不要逞強。”米蘭拉住他手臂,對他搖搖頭,“給家里說,讓家里想辦法,不要自己傻乎乎的挨打。先說兩句好話,不行了給錢都要得,過了這關再找回來……”說到這,米蘭咬咬嘴唇,下決心一般的說了句:“我又不會嫌你沒脾氣。”
小c這家伙比陳長江還不注意影響,輕輕拂了一下米蘭的頭發,特別溫柔地說:“沒事,值得……再說,你不夠了解我,今天讓你了解一下。”
一只蚊子正在看著這一幕,屏幕那邊,陳長江撇了撇嘴,小c呀,你有點放飛自我了,出廠設置是情圣嗎?誰你都撩一下……沒辦法,打鐵還需自身硬,既然硬不起來武力全靠小c,那就只有任他發揮了。
康師傅和瓦其圍過來,怕陳長江吃虧,行,關鍵時刻沒慫。小c讓他們別管,一會看他表演。或許是小c強大的自信氣場感染了他們,兩人聽了他的,只是眼神隨時看著陳長江這邊,萬一他吃虧了還得來幫忙。
站在球場外大樹底下的達哥叼根煙面帶微笑看著陳長江跟三個混混走到一邊,想象著過一會陳長江鼻青臉腫的樣子。這事本身不大,他摔那跤他自己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只是雖然傷害性不強,但侮辱性拉滿,他要不找回場子以后沒法混了。所以達哥計劃就是當著大家面讓陳長江腫一個月的臉就差不多了,足夠下他面子,順便也給米蘭展示展示誰混得好誰是孬種。
小c晃晃悠悠地走過去,紋身男可能是嫌他那樣太得瑟,太不把他們放在眼里,一點敬畏之心都沒有,不尊重混混這個職業。伸手就要揪小c后衣領,就跟提溜狗后脖子一般。
下一秒,紋身男發出一聲尖細的慘叫,他伸過來的手臂耷拉下去了,在秋日暖陽下的微風中飄蕩搖曳。
小c沒干什么,就是抓住他的手臂,在很短的時間里轉了一下,如此而已。
兩個粉哥經驗豐富,一看就知道恐怕惹上狠人了,不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況粉哥唯一的依仗就是手黑不要命,現在撒腿就跑以后在街面上可混不動。
兩人不約而同的從兜里掏出彈簧刀,“噌”的一聲響,刀刃被頂出來,灰黑的刀身看起來還是很有視覺沖擊力的。
陳長江的同學此刻注意力都沒在上課上,全看他呢。看著陳長江掰斷了一個人的手,結果剩下兩人掏出了刀,頓時人群發出一陣驚呼。
與此同時,就在操場的另外半場,幾個正在那拉伸筋骨做準備活動的武術系學生也被眼前這一幕所吸引。
其中有一個大長腿、個子足有一米七五往上,身形纖細,腰上幾乎沒有一絲贅肉,臉蛋白里透紅,美得就像畫里人的姑娘,打剛才小c掰人胳膊那一下就眼睛一亮,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行動。
這年頭,學校的治安與整個社會大環境一樣,實在不怎么地,尤其是這種校區處于城鄉結合部、學生來源也參差不齊的學校,打架斗毆、校外人員進校搞事層出不窮,所以大多數人也只是見怪不怪的圍觀,沒太當回事。打架嘛,隔三差五的總要見那么一回,只是到了動刀的程度,事情就升級了。
正當瓦其和康師準備上來幫忙的時候,兩個粉哥也沒磨嘰,直接撲上來捅刀了。
粉哥身體普遍都比較虛,虛弱程度與年限正相關。跟人拳拳腳腳的打來不到幾下自己就先累的不行了,所以都得帶兇器。一刀在手,天下我有,隨便你拳腳功夫再強,讓我捅上一刀立馬失去抵抗能力。這時候他們考慮的已經不是什么臉打腫的問題了,紋身哥的嚎叫激發了他們的兇性,今天不讓這小子見血這事沒完。
不過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和粉哥的肋骨一樣骨感,只見粉哥撲上來,就好像兩個配合嫻熟的舞伴,把手交到小c手里,然后……他們倆飛起來了。
不是吸完爽的飛,而是物理意義上的飛,這兩種飛其實也有一定的相似性,都會輕飄飄的失去重力……
兩位粉哥也不是直接起飛的,那樣視覺沖擊力還不夠刺激,在向這邊行注目禮的人群眼里,就看見兩個瘦長白條的身影,如同飛機上的螺旋槳一樣轉了起來,轉了好幾圈才飛上天空。那是小c逮著他們的手在飛舞,舞夠了才松的手,兩人各自飛出了十幾米遠,“啪”的貼到地上,板都不帶板一下了。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武術系的這幾位看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這是什么功?”一個女生問。
“內……內勁?”大長腿姑娘念了句,這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
撇完手臂扔完人的小c露出了滿足的微笑,他沖達哥那邊遠遠的用手指點了點,意思是我記住你了,當然達哥怎么理解那是他自己的事。
達哥的反應是轉身就跑,跑過馬路牙子還給絆了一跤,臉著地,不知道破沒破相。
紋身哥一只手臂在晃蕩另一只倒是好的,此刻忍著疼,想去查看倆粉哥的情況,又怕小c沒過癮繼續蹂躪他,驚恐的看著小c。
小c擺擺手:“個人爬(就是自己滾蛋的意思)。”
紋身哥這才敢拽起兩個七葷八素的同伙,一瘸一拐的跑了。
“上課上課,老子引體向上還沒做完。”小c一邊拍著手上不存在的灰一邊歸隊。
那一刻,旁人眼中的他的背后仿佛帶著一圈光環,沒錯,他接近封神了。
達哥從學校大門一直跑出去,跑到校門外的街上,到了一個門口擺著臺球攤的錄像廳,拐進店門。
把門一關,他身體軟軟地靠在門上,大口喘氣,這時才感覺到胸腔里的心臟劇烈跳動,快要從身腔里跳出來了似的。
作為一個也算是在街面上混了好幾年的社會人,達哥既打過人也挨過打,身經百戰可能說夸張了,幾十戰是有的,最多的兩邊加起來上百人的混戰都參與過,聽說過不少傳說中的牌面人物的戰績,然而像今天這樣,隨隨便便把人抓起來舞兩下扔出去的情景,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可笑自己還想讓人家擺酒賠罪,一想到這個,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既有剛才摔一跤的疼,也有一種被人公然打臉的羞惱。
頭天晚上他當著二班不少男生的面,吆五喝六的聯系“兄弟”,拍著胸脯要大家等著好戲看,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樣一出戲。達哥從小被家里人寵,長大了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在師大這個地界上當慣了小霸王,今天卻遇到了這么一個人,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直接把他的面皮揭下來狠狠踩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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