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消失的皇后(四十)
華炎晏帶著搜山大軍回到軍營時,駱懷慈和華奇珩兩個人已經整出了plana+planb+planc草案,以在荊朝壽寢正終為目標,順便找到回去未來的路。
華奇珩在心里暗道:未來的路不是在天上就是在地心,哪那么容易讓你找到。
駱懷慈:“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華炎晏一下子撩開帳篷,“下山路滑,這個小東西差點被一屁股坐死。”
他懷里抱著一團毛茸茸的東西,駱懷慈定睛一看,“冬梅?”
華奇珩:“天吶,馬冬梅?”
“馬冬梅你怎么下山來了?”
華奇珩懷疑山上的黃鼠狼遭受到了洞里傳出來的輻射,成精了。
馬冬梅朝他齜牙,但是一看見駱懷慈,立馬就變得乖巧,像是孩子見到了媽。
“這只小東西好像很喜歡你。我從來沒見過這種獵物,不像狐貍也不像狗,感覺很可愛,但是發起怒來又惹不起。”華炎晏一定沒有看過動物世界。
“……”
“這東西它叫黃鼠狼。”駱懷慈說。
皇子的博學多識的濾鏡碎了一地。
華炎晏退后一步,不可思議地觀察了它,“它就是讓老鼠和雞都聞風喪膽的黃鼠狼?”
詫異的表情,跟見了哮天犬一樣。
“怪不得圍場見不到它,我父皇忍不得臭屁。”
記得兒時伺候的太監放了臭屁,永德皇帝被熏得昏迷失去生命特征,放屁太監直接被杖斃。
“沒關系,我以前也沒見過,我們兩個真是志同道合。”駱懷慈抱過馬冬梅,往華炎晏的身上靠了靠。
華炎晏在山上指揮山上搜鬼一上午,正是又餓又累的時候,一下來就來這么一噸精神食糧,立馬神采飛揚。
“我們一直都是志同道合之人,對吧,逸王妃。”在對方鼻子上輕巧一刮,寵溺之情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
卓其拉想嘔:“志同道合”不是讓你們這么用的。
華奇珩眼中滿是艷羨和滿足,即便身處大型屠狗現場,他還是為父母的愛情歡欣鼓舞,然后拱了拱身邊的卓其拉:“安卓,冬夜太涼,今晚我想抱著你睡。”
卓其拉沒能忍住,出去吐了。
一只原本應該在山上冬眠的馬冬梅,就這么被大軍搜索出來帶回了軍營,因為怕它在地上睡覺著涼生氣記仇,駱懷慈特意在火盆旁邊放了一捆干草讓它舒服臥著,而干草,又正好挨近床鋪。
身為黃鼠狼的馬冬梅,過了來到世界上之后最膈應的一夜。本來作為畜生,繁衍后代只是個形式,而床上這兩個玩意兒,竟然把它搞成一場趣味運動會。
為了暖窩飽腹吃上來一口嗟來之食,被剝奪了狼權的馬冬梅寄人籬下在逸王夫婦的帳篷里一住就是2個月,直接讓它從又臊又羞的純情馬冬梅變成了什么風浪都見過的悶騷小秋雅。
治療假正經,時間真是一劑最好的良藥。
生機盎然的春天來臨時,軍營外的也長出了薄薄的一片綠色,卓其拉坐在高墻處俯視下方,想象著自己大錫杯里裝的是焦糖瑪奇朵,全身細胞瞬間生機勃勃。而駱懷慈更狠,她非說自己杯子里的井水涼白開是茶顏悅色。
被流放允州八個月,和戰士們過了一個物資缺乏但是很歡樂的春節,期間除了大搞基建,努力生產,還擊退過2次北突丹先遣小分隊的突襲,生活忙碌充實,華奇珩甚至產生了錯覺,允州應該就是他的第二故鄉。
就是王府的家丁們不淡定了。也不知道是誰在東都放出的風聲,說原本不會打仗的逸王被派去了允州和北突丹人近距離搞赤膊戰,根本原因就是因為皇上不看重他,要不然城里的瞿王怎么能夠在東都毫無后顧之憂地拉幫結派呢?
家丁們很生氣,為了表示忠心,他們中有一小部分人跳槽去了瞿王府,深入敵營去探取瞿王情報。張開氣得差點中風,在信中向主子對這些人做出了無情的討伐,稱他們為見利忘義的人間敗類。
華炎晏讀完信后喝了一口大杯子里的涼白開,面向曾經是黃土今日是綠地的地方,淡然說道:“丟幾個家丁,何關痛癢?我倒是省下十幾輛月錢,給你買幾匹綾羅綢緞。”
華奇珩轉睛看他,這個大氣的男人,把錫器里的液體,喝出了瓶裝圣水的感覺。
“報——東都來詔!”
一個老兵氣喘吁吁地爬上高墻,大聲報來。
華炎晏微瞇的眼睛急急打開,“快下去。”
帳篷外一騎絕塵而來的傳詔人自帶標點地宣讀完了詔書上的內容,又一騎絕塵地迅速離去,就連喝碗茶的功夫都沒留給大家。
“他說什么?”
晚來的華奇珩什么也沒聽見,掀開門簾直接就問。
陳將軍:“他說,殿下可以回京了。”
“嘔——”
駱懷慈很倒胃口地吐了一地,立刻就起了哭腔。
華炎晏上前幾步趕緊安慰:“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啊,我早上吃的酒釀蛋,還是雙黃的,還有紅棗和桂花,全都糟蹋啦!”
地上一堆蛋花酒釀在胃部二次醞釀后,散發出一股子發酵的腥味,都怪剛才那道皇帝的圣旨,簡直太惡心人了。
駱懷慈到她的水渠工程邊和花花草草、蟲蟲鳥鳥們道了別,最后抱著馬冬梅坐在夕陽下獨自神傷惆悵——東都不讓養黃鼠狼,馬冬梅不可能跟他們回家。
“放生吧,做個善事,也留個念想。”華奇珩立在她身邊久久,被她渲染過的風仿佛都有了離別的悲傷。
駱懷慈沒有說話。
“我記得你來的時候,還對這片土地不抱有希望的。”華奇珩做不了孤獨的聽風者,他總要撩開駱懷慈的嘴的。
駱懷慈的手輕輕搭在馬冬梅背上,慢慢地撫摸到底,“春天到了,它的毛也薄了。”
一摸擼下來一把毛,被風一吹飄散四處,不知道的還以為駱懷慈剛剛拿著蒲公英。
駱懷慈一松手,就讓馬冬梅落在了地上。
“回去吧。”
她指著后山的方向告訴它家的地方,馬冬梅卻睜著它兩顆圓不溜丟的大眼睛,黑色的眼珠子在夕陽中如黑曜石般閃著光。
駱懷慈轉身闊步,馬冬梅奔跑跟上。駱懷慈停下,回頭瞧它,它也停下,退后兩步。這么一來一回反反復復,華奇珩以為他們兩個在跳交際舞。
“陳將軍!”駱懷慈沖軍營那邊大喊一聲。
十秒之后陳將軍就到了她跟前,“王妃有何吩咐?”
“把它送回它的山洞里去。”她背過身去手指后方的馬冬梅。
陳將軍愣了一下,看到地上那一坨黃黃的毛茸茸,“好嘞!”
抱起馬冬梅就往后山走。
“啊!你這個狗東西,不對,狼東西,壞東西!居然暗算我!”
走不出十米就聽見陳將軍的控訴,緊接著微風送來一陣惡臭,華奇珩差一點就暈了,他忍不住擔心陳將軍。
還好還好,軍人的身體素質過硬,就是這身衣服,起碼得被熏上個把月了。
回東都的路可比來允州的路難走多了,起碼駱懷慈是這么認為的。她上路前就感染了小小的風寒,走一路吐一路睡一路,華炎晏急得在路上每到一城就得帶上一個大夫,快走到東都的時候,整整五個大夫輪流給駱懷慈診脈。
好不容易回了王府,終于能遣散那些大夫,但是駱懷慈的病一點沒見好,她時而冷時而熱,
時而胃口大開時而吐得厲害,唯獨有一件事情雷打不動,就是嗜睡。
“你是不是有喜了?”終于,來看她的太妃逆向思維大開,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
“嗝!”駱懷慈受了驚嚇,突然打嗝。
“你看你愛吃,愛睡,還會吐,大夫把脈也把不出什么問題來,這不就是有喜的癥狀嗎?”太妃拿出帕子捂嘴笑,千百年來人人愛八卦的品德都是一樣的。
駱懷慈怯怯地瞧著華奇珩,華奇珩又瞥了笑得跟喇叭花一樣的太妃,心想,別說這個老女人
一輩子沒懷過孩子,就是太上皇都沒碰過她一下,她憑什么認為自己有經驗看出別人懷沒懷孕。
萬事還得謹慎。
太妃走后,她問駱懷慈:“你真的懷孕了?”
駱懷慈搖頭,“這大約是胃脹氣,和我上回詐孕的感覺一樣。”
華奇珩覺得應該重視,“應該請太醫來看看。”
駱懷慈:“……太醫的醫術怕是不如男科醫院的大夫?”
華奇珩想了想,“呃,還是賭一賭吧。”
第二日,太醫進府,為了彰顯實力,他帶來了一整個醫療隊,壯觀程度堪比出國的無國界醫生天團,他們通過望、聞、問、切全方位無死角的人工輸出為患者診斷,要是條件允許,他們一
定會上五維彩超機、ct掃描、核磁共振儀的。
可惜,什么也沒查出來。落到華炎晏手中的藥方,除了一些山楂、陳皮等開胃調理的中藥之外,沒什么可治病的大藥。
駱懷慈病了的消息不脛而走,宮里的太監和宮女們都說,她得了不治之癥。
禁區里,太子和太子妃飛鴿傳說,相約起舞。
金鑾殿上,永德皇帝問群臣有沒有治療困疾的方法,群臣啞然。
逸王府,駱懷慈一天睡的比一天時間更長,最壞的時候,華炎晏早上出門她未醒,晚上歸家她已睡,問下人才知:一天只吃一餐,吃完精神立刻萎靡,倒下就能入睡。
她的體重從100斤急劇驟減到85斤,整個人小了不止兩圈。
“她可能真的病了。”華奇珩遠觀臥在穿上酣睡不醒的駱懷慈,憂心忡忡。
“emmmmmmm……”卓其拉欲言又止。
華奇珩:“說。”
卓其拉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除了擔憂就是擔憂。
“你有沒有聽過慢性疲勞綜合癥?”
華奇珩:“啥?”深深看一眼床上的娘,“她好吃好喝的一上路就開始犯病了,難道是因為在允州累慘了?”
卓其拉癟嘴,“就是一種跟病毒感染和免疫力系統有關的疾病。算了,這年代,這病毒度都沒發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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