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挾持夫人(二)
何喜背著還處在昏迷的溫晚從遠處出來,氣色本就不好,這會臉更臭了,道:“喂,你該不會把人整死了吧?沒他帶著怎么出城門?”
黑衣人攙著像是死了又還呼出氣的溫離上了馬車,一道門罷了,只要門沒關,幾個守城的官兵算什么?
江靈有三處城門,西郊的城門離鬧區最遠,鮮少有人出入,把守的官兵不會太多,即便是來了一隊人馬,以黑衣人的身手,殺光他們不成問題。
黑衣人駕著馬車沖向城門,官兵大叫不好,立刻要將城門關閉,黑衣人射出的幾枝削尖的桃枝快準狠地刺進推門官兵的脖子,其余的官兵怕被馬蹄子踢飛,沒敢上前攔住馬車,眼睜睜地望著馬車沖出城。
馬車出城后為了擺脫官兵追捕,便一路往南晉地界不停的奔波,把昏迷了三天的溫離給顛簸醒了。
溫離睜眼便忍俊不禁,溫晚兩只小眼紅腫,像上了妝的金魚眼,別提多丑。
溫晚一直守在溫離身邊,何喜給溫離換藥換紗布的,溫晚小眼都直勾勾地盯著,生怕何喜趁他不注意要弄死自己的便宜哥哥。
他見溫離終于睜眼了,沒止多久的眼淚又嘩啦啦落下,“哥哥……”
溫離抬手摸著溫晚的小臉蛋,指間擦去眼角下的淚珠兒,蒼白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哄道:“別哭了,哥哥沒那么容易死!
溫晚一頓一吸地抽泣著,小指頭指著溫離受傷的地方,心里頭可明白道:“何喜說哥哥身上有兩個黑洞,活不久!
溫離眼神飄到坐在溫晚一側的何喜身上,他現在憔悴樣和何喜病懨懨的樣子應該沒什么不同。
溫離道:“阿晚好歹喊你一聲哥哥,何必嚇唬他!
何喜睹溫離一眼,把干糧扔到溫離身上,油紙里裹著的是大餅。
他語調冷冷道:“吃吧,別餓死了,還得帶我們回南晉。”
溫離拿起大餅,把油紙撕開,分出一半餅子給溫晚,“哥哥餓太久,一下子吃不了那么多,溫晚幫哥哥吃點。”
溫晚哭了很久,眼眶又紅又腫,這幾日一定沒好好吃東西,他小手接過大餅,一直沒下口,直到溫離吃了,他才跟著一起,乖的令人心疼。
“琴姬是你們同伙!睖仉x拔掉牛皮做的水袋的塞子,連喝幾口水,吃大餅對傷者太不友好,他實在有點難以下咽。
何喜沒什么遮攔,態度是大方又隨意地祝賀道:“對,恭喜你把她弄死了。”
“那你們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溫離在意的是他有沒有毀了南晉的計劃。
何喜年紀小了點,腦子還是有的,他沒有回答什么,只是問了溫離一句,“你看看現在的處境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溫離只是笑了笑,何喜一臉不太好對付的樣子。
溫離心里估摸著是成功了,江靈的水渾了,柳旭也被拉下水里,還順帶了三個有錢的商賈,如果目的是在江靈府尹身上,的確是贏了,可惜贏的并不完美,折了個琴姬在那。
溫離話題一轉,還有一件比這個更有趣的事,“外邊駕馬的那位是誰?”
溫離醒后,耳邊聽見的只有車轱轆滾地的聲音,聲音單薄,只有一輛,連車夫甩鞭子時的叫呵聲都沒有,在趕路的只有他們,那前邊趕車的便是桃林那夜碰見的黑衣人。
“琉火。”何喜答的直快,他很少能配合人回話。
何喜會給溫離臉面,是他曉得溫離放過他一馬,否則琴姬跳江的第二天早上,他的畫像已經貼滿了整個江靈。
“七月流火的流火?是個暗人吧,不會說話!睖仉x詢問黑衣人的名字。
何喜睨向溫離,“琉璃的琉,你怎么知道他是暗人,你們干成那樣還有時間了解彼此的身體狀況?”
身體打了兩洞還有精力閑聊?
“猜的!睖仉x一眼便知。
也不知,能不能治好。
馬車停在粥棚外,溫離跳下馬車舒展筋骨,琉火換了一身藍色衣衫,跟攤販要了兩碗粥和咸菜擺在桌子上,何喜帶著溫晚自覺地坐下,琉火轉身再要碗粥,坐到另一張桌子。
溫離與琉火坐同一桌,什么吃食都沒要,就細細瞧著琉火。
琉火今日沒戴面具,低著頭抿著白粥,當溫離是個透明的人,沒抬頭看他一眼。
溫離起身離開,又回來坐下,就一眨眼的功夫,手里多了一個雞蛋。
琉火余角眼光掃了掃,見溫離好看的手正剝著雞蛋殼,甚是斯文。
琉火以為這位公子哥打算吃個雞蛋補補身子,結果剝好的雞蛋放進了自己的碗里。
琉火眼皮子一抬,看著溫離,眼神示意地問他這是何意。
溫離心悅,臉上笑意難掩,輕聲道:“白粥沒營養,吃個雞蛋!
琉火碗撂一邊,又讓攤販盛上一碗新粥,很明顯不碰溫離給的東西,前兩日才捅了他兩刀子,這會展著笑顏給兇手剝蛋殼,琉火不知這人腦子里藏的什么陰謀。
溫離左手托著腦袋瓜子,似是在欣賞他獨一無二的寶貝,目不轉睛道:“我不逃,隨你們一塊回南晉,但我身無分文,你得好生照顧我!
何喜要溫離活著,是當籌碼。
他們日夜兼程是要趕在追兵或是信使抵達下一個城門前通過;啬蠒x的路線不止一條,但是最短的路程是穿過城池,若是這期間被士兵追上,或是被當地城池的官兵提前知曉他們在城中,都會是棘手的麻煩事,溫離在,他們還有要挾追兵逃脫的機會,況且,他們拿溫晚要挾溫離的那夜,就未打算讓溫離留在武朝,因為溫離是他們計劃中不可掌控的變數,若是留在這,怕是會把他們蓄謀已久的大事給拆個稀巴爛。
琉火賞了溫離一記清冷的目光,真回到南晉,等同于命不久矣,溫離不可能猜不到這一點,破了他半個局的人,一副癡傻的樣子瞧著他,難不成是裝的?
“哥哥居然給那個家伙剝雞蛋。”溫晚不解。
何喜聳聳肩,語氣平平道:“奇怪嗎?前幾日你昏倒時,你哥哥還摟著他,跟個小媳婦似的!
“哥哥也抱著我!睖赝磬僦觳环。
何喜“呵”一聲,“不一樣,大男人是不會抱大男人的,你長大就懂了!
溫晚不服氣地“哦”了一聲。
月黑風高,馬車在林間小道駛過。
何喜和溫晚合眼淺眠,睡了三日的溫離可謂是精神飽滿,掀開簾子坐到正在趕車的琉火身旁,又開始盯著琉火。
“趕了那么久的馬車累不累,要不要歇息會,我來替你!睖仉x貼心道。
琉火聽著這話覺得這溫離在把他當傻子,按常理,馬繩能不能給你,你心里沒點數?
見琉火沒搭理自己,溫離又道:“你的嗓子請人瞧過了嗎?我從前也是個暗人,后來費了些功夫醫治好了!
琉火眼神晃了晃,沒有別的反應。
溫離也不灰心,看著路邊風景,突然道:“你娶妻了嗎?你看我如何?”
兩匹正跑得特歡的馬兒,倏地感覺自己的馬嘴兒被繩子勒緊,長天一嘯!
馬車里,淺眠的何喜和溫晚被突如其來的一陣急剎往前沖了一下,整個人趴在了馬車板上。
琉火扯著馬繩的手青筋凸起,睜大著雙眼,清雋的臉龐忽白忽青,看不出是個什么情緒和心態。
讓溫離覺著,會不會待會他就被琉火一腳踹下馬車,扔在半路。
何喜和溫晚撩起簾子探出頭,何喜不悅道:“什么事,突然停車!
“哥哥!睖赝砣嘀殊斓乃,呢喃一聲。
罪魁禍首的溫離一副風平浪靜的模樣,道:“無事,道上多了個大坑罷了,都回去睡吧。”
何喜半信半疑地看了溫離一眼,又轉頭看向琉火,睹了眼手上的青筋,拉著溫晚鉆回馬車里,琉火發脾氣了,躲遠點為妙。
馬車又跑了起來,溫離火上澆油,不死不休道:“我說真的,我兩當真是般配,我長得這般好看,你又武功了得,到了南晉,你主外,我主內,琴瑟和鳴,豈不是……”
未等溫離說完,琉火一手捂住溫離的嘴,只見琉火鳳眸怒睜,張嘴作口型道:再不閉嘴扔你下去!
溫離眨眨眼,裝作不懂,舌尖舔了舔捂住他的手掌心。
琉火直接汗毛炸起,立即把手縮了回去,再次勒緊韁繩,兩匹馬兒又是一聲長嘯,它們干了什么,真遭罪!
何喜心情不爽地又掀起簾子,“干”字剛脫口而出,眼前的畫面把后邊的話強制卡在了喉嚨里。
溫離身上五花大綁,嘴里塞了塊手帕,再看琉火,臉都青了。
“這一路還能不能安心走了?”何喜賞了溫離和琉火兩記白眼,一甩車簾子,又回到馬車里。
“怎么回事?”溫晚擔心溫離想探個腦子出去看看,被何喜阻了。
“沒事,已經好好教育了!焙蜗驳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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