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言傳身教
沈韶棠驚訝地看著他,這大爺有點東西啊。
原劇情里,是無妄宗的人在從中教導尹澈,那些人都是“毒瘤”,教到最后基本是把人毀了。
這番荒唐的話一出,周圍弟子皆是面不改色,仿佛再稀松平常不過。
而殷于野則見他胡攪蠻纏,臉色有些不耐,在李溯還要廢話之際,兩指并攏,甩了個術法過去。
直中李溯膝蓋,他的一條腿直接跪下,同時丹田傳來劇烈疼痛。
圍觀的沈韶棠喉嚨一梗,感覺膝蓋隱隱作痛。
“這是尋魂符,我隨時可以要了你的命。你可以留下來,但是不要動其他心思。”殷于野放下手,不緊不慢地說道。
“啊!痛死我了,快解了這符罷!”
李溯在地上翻滾,發現沒人理會,便漸漸消停了,最后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恰好挨著沈韶棠腳旁。
他面露不忍,猶豫了一會兒,彎下腰去輕聲詢問:“你……沒事吧?”
李溯臉色發青,額頭上磕破了一個口子,他臉部肌肉在抽搐,卻還扯出自認為邪魅的笑容:“舒爽地很,宗主的功法果真名不虛傳。”
“……”沈韶棠看著他,心情頗有些復雜。
李溯忽然輕佻地笑道:“難道說,你是在關心我?”
關心個p。
“啊啊啊!”李溯猛地往后倒去,又疼得死去活來。
殷于野的聲音冷冷的:“你是想臨死前,留下幾句遺言?”
“……”沈韶棠收回說情的心,俯身作揖,道:“師尊,弟子告退。”
“嗯。”殷于野單是背影,也罩著一層沉重的壓迫感。
“明日開始,我會命人帶你去學堂修習。”
沈韶棠斂眸答應,然后轉身離開。
……
次日清晨,沈韶棠早早便醒來,他心里隱約在期待,今日的功課內容。
可是等了一個早晨,直到中午外面都靜悄悄的,屋檐上的麻雀一家吃飽喝足。
沈韶棠肚子咕咕叫,看著看著就饞了。
“多幸福的一家三口啊,人不能,至少不應該拆散它們!”系統秉著人道主義,勸道。
“你不是人,你來?”
“……”系統沉默了一下,“我是個有道德的系統,不可能幫你。”
沈韶棠把玩著那個玉墜,百無聊賴地想,他似乎被人遺忘了。
“咚——”
過了午時,終于有人來敲他的房門,來人正是羅辰,奉命前來引路。
他們一起走在林道上,沈韶棠看了一眼羅辰,對方相貌偏陰柔,因眼睛距離太近,看人時總帶著幾分刻薄。
羅辰這個人物,算是無妄宗里戲份比較多的。他對殷于野的感情很扭曲,前期忠心耿耿做盡壞事,后來因愛而不得反水,但是他的心計在殷于野眼里根本不夠看,沒蹦跶幾下就被挫骨揚灰了。
而殷于野下殺手的原因,是羅辰迷暈了尹澈,準備把他丟進巨蛇谷。
“這位師兄有些面熟,可是那天來救我的人?”沈韶棠試探性地說道。
“什么救你的人?此話從何說起?”羅辰一臉莫名,說道。
“說來那件事,我現在想起便也覺著蹊蹺,一大清早,怎么會有人來敲我的門,還說什么要‘救’我離開。”
羅辰打量著他天真的神情,仿佛真的在回憶一般,于是打趣道:“也許是清晨困意未散,將夢話當成真了。”
沈韶棠眼里掠過一絲迷茫,然后便點了點頭,覺得他說得不無可能。
羅辰笑了起來,心中卻充滿了譏諷。
三言兩語之中,兩人語氣漸漸熟練,羅辰更是含笑指正他:“莫再喊我師兄!現如今,你是師尊唯一的親傳弟子,我與其他弟子才應當喚你一聲‘師兄’才對。”
沈韶棠眨巴眨巴眼睛,“那我……喊你羅師弟?”
“嗯……”羅辰不料他絲毫不推辭,只能繼續一邊假笑一邊點頭。
羅辰帶著他走進一個花園里的院子,卻在一扇門前停下腳步,說道:“師尊讓你一個人進去。”
沈韶棠點了點頭,便走了進去。
他站在門口時心里就涼了一截,這里并不是正經的學堂,而是殷于野為他準備的“私人學堂”。
原本以為拜師就可以避免,沒想到該來的還是來了。
沈韶棠懷著好奇的心情,打量眼前的房間。房內布置華麗奢侈,琉璃燈盞映著紅色的火焰,酒盅金光爍爍,水紅色的綢緞在風中飄搖。
他一跨進門檻,便有五六個女子簇擁上來,以笑臉相迎:
“尹師兄,你叫我們苦等了許久。”
沈韶棠盡量避開她們的觸碰,剛想問是打哪來的,卻看到人群外走來一人,他便沉默了。
“我也等你好久了。”李溯捯飭起來,倒有點人樣,不過討人嫌這一點還是沒變。
“她們要做什么?”
“帶你去沐浴焚香,這將是每一天上課之前必做的事。”李溯解釋道,“你若是嫌她們是女子,我可以稍微犧牲片刻,幫你洗一洗。”
“不勞煩,我自己可以。”
沈韶棠默默去了里間,約莫一炷香后,便掀開珠簾,從里面走出來。
他只披著一件薄外衣,不束發,衣襟微微敞開,腰間只隨手綁了個結,看起來慵懶放松。
見到屋里端坐的人,他走上前躬身道:“弟子拜見師尊。”
殷于野現在不在學堂,來這里干嘛?
他一出現在這里,室內的氣氛便有些凝重,李溯擺正臉色,走到他身后。
“挺直。”沈韶棠感覺腰上被拍了一下,隨即直了身,當偏頭去看時,發現是李溯用一根戒尺敲的。
李溯的聲音就在他身旁,“現在看看這張臉,還有這身段……嘖嘖。”說著,竟還打算伸手去摸。
“你干嘛?”沈韶棠瞪了他一眼。
李溯訕訕收回手,好像什么都沒發生,繼續道:“你認為該怎樣把優勢最大化嗎?”
“一個頂級的美人,不論是容貌和氣質都是超凡脫俗的,若僅僅只有容貌,只能算看著順眼的花瓶。”李溯用扇子骨挑起他的下巴,讓他直視面前銅鏡里的自己,“笑一個看看。”
斜對面的殷于野存在感太強,沈韶棠頂著這種詭異的壓力,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李溯皺著眉,“不對,笑得不夠‘媚’。”
沈韶棠起了雞皮疙瘩,被那個字雷得不輕。
李溯似乎打了個手勢,一名粉衣女子像是游魂一樣飄了出來,他道:“小佩,你示范一下。”
粉衣女子站在沈韶棠身旁,對著銅鏡嬌嬌柔柔笑了起來,眼波勾魂。
然后兩人一齊看向他。
“男女有別,我做不出來。”
李溯不以為然,“對你來說,本質上是一樣的!”
兩人皆沉默了一瞬。
“我不信,怎么可能一樣?”沈韶棠佯裝不懂車,反問道。
“那你想怎么樣?”
“你先來。”
李溯啞口無言,畢竟他臉皮不算薄,轉過頭對銅鏡“嬌媚”地笑了一下,那口小胡茬差點要了人命。
沈韶棠:辣眼睛!
“學會了嗎?不會我再教一遍,包教包會。”李溯賤兮兮地笑道。
“……”沈韶棠心里發毛,只能無奈照做。
李溯眼里掠過一絲驚艷,終于滿意,“轉過身,讓宗主大人瞧瞧。”
沈韶棠維持著笑容,轉過身。殷于野面無表情的臉上,眉頭微蹙:“過于俗氣。”
沈韶棠:“……”
“這……宗主有何高見?”李溯摸不清殷宗主的喜好,瞎忙活半天,一時也有點尷尬。
殷于野半闔眼眸,睫羽下一雙淺色眼瞳清冷絕塵,他神情似有所思,身影融入房間的陰影里。
他沒說話,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吭聲。
沈韶棠心想,難道有人培養臥底的時候,會不把對家喜好打聽清楚?
正想著,就看見殷于野從座椅上起身,慢條斯理地朝自己走來。
少年還未長開,身高只到玄衣青年下頜。殷于野走近的時候,沈韶棠鼻尖隱約縈繞著一種冷香,清冽如凜冬的松柏。
“你心里對我可有怨言?”殷于野定定望著他,低沉的嗓音蠱惑人心。
沈韶棠愣了一瞬,因為他感覺心跳明顯快了兩拍,這是非常奇怪的。
他微微垂下腦袋,小聲答道:“不敢,尹澈一切聽從師尊。”
“我問你話,只管老實回答。”
“……”沈韶棠像是鼓起勇氣,抬起臉的時候,眼底倔強又篤定:“我不喜歡模仿別人。”
他這句話太過坦白,甚至是無禮,就像是少年人懵懂的心思全然不加掩飾,連李溯都不禁為之捏了把汗。
殷于野勾了勾唇角,“人力雕琢遠不如自然天成,小澈既然不喜歡,便只做自己好了。”
“人力雕琢”四字,每個字他都認識,但是組合起來,沈韶棠便不甚明白其中含義。
他只聽到后半句,當即眼睛亮如星辰,小臉上一下子煥發了光彩。
眼睛彎成了月牙,笑道:“真的可以不學?”
“可以。”殷于野下意識抬起手,撫順他臉頰的發絲,動作親昵溫柔,像是撫摸珍愛之物。
少年臉上的笑容如一池春水,桃色在水面蕩漾,明明冶艷奪目,又似乎只是無意之舉。
殷于野怔愣了一瞬,然后笑容愈發寵溺。
“太……太好了!”沈韶棠激動地去抱他的手臂,然后埋頭蹭了蹭,沒注意對方笑容凝滯。
他心情恍然回到了中學時,班主任公布這個暑期沒有作業一樣興奮。
正在此時,他便感到身后有一道惡意的目光,抬起臉去看門口,便見羅辰出現在那里。
在對方涼涼的眼神下,沈韶棠默默放開師尊,并識時務地拉開了距離,他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畢竟一個吃醋的“情敵”,動起手來是很恐怖的,把你扔蛇谷的那種。
“發生何事?”殷于野眼神淬了寒冰,冷冷問道。
他不喜旁人近身,方才那一下已讓他不悅,對尹澈寬容,對旁人可冷血多了。
“并無,我想……幫忙做些什么。”羅辰拱手道。
殷于野目光如刀子,“我說過,任何人不能入內。”
“……”羅辰額頭冒汗,威壓直壓上來,差點沒站住腳。
“去領罰罷。”
“是。”
羅辰最后瞟了一眼沈韶棠,后者也跟著膽戰心驚,這誤會可算是大發了。
“呃……請宗主明示如何教導,如此一來,我心里也有個底。”李溯見縫插針,開口道。
殷于野改變了想法,若是在這片骯臟貧瘠的土地上,灌溉出最美的玫瑰,不是更具吸引力?
“正道之人瞧不上合歡宗,你無需教他這些下流手段,我要你用青云派那一套來,告訴他如何談情說愛。”
師門叛徒李溯:“……”
在邪宗教正道?這是什么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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